悅讀MOOK（第十七卷）

第20章 環保運動的先驅陳可仁

　　人們一般都會以為環境保護運動是一個在現代工業破壞了環境後才出現的新事物，其實，在大規模工業化之前，西方就已經有了大力提倡保護環境的思想和運動，這個運動在美國的一個最著名的代表人物就是約翰·繆爾。

　　繆爾出牛於蘇格蘭的一個富裕的農家，父親是個虔誠的教徒，為了更純潔的信仰而和一個宗教小團體一起在一八四九年移民到當時還很荒野的美國。小繆爾那時隻有十一歲，隨著父親開始生活在四顧茫茫不見人跡的威斯康星州邊境。繆爾後來回憶說，這段生活是他在溫暖的大自然的懷抱裏的洗禮，從此在他的心靈裏埋下了熱愛自然的思想種子。在進了威斯康星大學後，他喜歡上了植物學和地質學，同時又深深感到自己更喜歡“大自然的大學”而不是城裏的大學。

　　於是他背起背包，開始了步行探索美洲大陸的長途旅程。他的包裏裝著羅伯特·彭斯的詩集，密爾頓的《失樂園》，一部《聖經·新約》，一本植物學教程和他的日記本。這是他的全部家當，從中我們也能看到他的自然保護思想的精神來源。在繆爾的思想裏，對自然的熱愛和保護不是出於功利的考慮，不是為了人類在自然界的生存或為了更好更永久性地獲得自然的資源。自然本身是他崇拜的對象，是終極價值所在，隻有在自然中他才能得到他的精神寄托。

　　經過漫長的跋涉，他終於來到了北美洲的西部，在那裏他發現了他的真正樂園，那就是滿是奇花異樹，聳立著巨大無比的紅杉的約塞米蒂山穀。在給他的導師的信中，繆爾抑止不住心中的狂喜，寫道：我以紅杉的聖餐聖酒與大王紅杉締結了永久的愛約，我以紅杉紫紅色的液汁，寫我的樹木的福音書；我要像洗禮者約翰那樣把綠樹的教義傳送到幹枯的世界中去。

　　這就是繆爾的環保宗教，他不僅寄托自己的精神於自然，更以自然為精神世界的源泉。繆爾以後在流行雜誌上發表了許多表達對自然的崇敬和熱愛的文章和一係列的暢銷書，大力宣傳他熱愛自然的思想，還在專業期刊上發表他研究冰川等地質問題的學術論文。逐漸地，繆爾成了美國自然保護運動的一麵旗幟，正是在他的呼籲和推動下，約塞米蒂山穀建成了國家公園，那一大片北美紅杉以及那裏無數的珍奇植物得到了良好的保護。他的自然保護主義得到了越來越廣泛的支持，以保護自然為宗旨的塞拉俱樂部成立後選繆爾為第一任主席，這個俱樂部至今還活躍著，擁有一百多萬的會員，繼續推進著繆爾的保護自然的事業。上帝的鞭子方成曆史上東西方的交往是從野蠻的劫掠開始的。當羅馬帝國國力衰退時，中亞的遊牧武士們乘虛而入，大肆屠殺和搶劫。這些馬背上的入侵者文明程度低，連文字也沒有，對歐洲人來說幾乎就像是一股股無名的洪水一樣。他們在這洶湧暴虐的洪流中隻認出一個人，那就是阿提拉，入侵部落的首領。

　　過去流行的說法是，那些在公元五世紀時以不可阻擋之勢席卷歐洲大部的亞洲騎士就是被我們的漢武帝趕出中土的匈奴人。現在的曆史學家們基本上不再這樣認為了。其實任何想要確認五世紀時侵入東歐的這支遊牧軍隊的民族屬性的努力都是白費勁，那是把現代人的觀念加之於古人了。因為阿提拉統率的軍隊不是由某個特定的民族組成的，中亞遼闊的草原上眾多的民族在其中都有份，隻要你覺得加入阿提拉的隊伍有利可圖，那麽你就能成為他的隊伍的一員。實際上阿提拉的軍隊是一群烏合之眾，四方的武上都踴躍加入，因為他總能打勝仗，勝利後分配戰利品也算公平。但是他的軍事勝利並沒有導致一個大一統的帝國的建立。在他征服的土地上他也沒有留下什麽具有明顯特征的文化痕跡。

　　阿提拉的入侵使當時的西歐人大為恐慌，他的部屬是羅馬人遇到的最早的遊牧部落。他們先是占領了現在的匈牙利，因為那裏有當時歐洲唯一的草原地帶。從那裏出發，阿提拉一會兒和羅馬人開戰，一會兒和羅馬人聯盟，憑著他軍事上的優勢和精明的算計，在歐洲橫行多年，幾乎所向無敵。人們稱他為上帝之鞭，因為他的進攻給羅馬帝國以沉重打擊。但是，和幾個世紀後也是從中亞草原來的蒙古征服者不一樣，阿提拉沒有留下持久的遺產，而且對世界曆史的發展也沒有產生決定性影響。根據吉本的看法，即便阿提拉以及和他同時代的蠻族入侵者都突然消失了，羅馬帝國的衰亡還是不可避免的。推動了言論自由的囚犯蔣偉路美國憲法裏有個著名的《第一修正案》，這個法案規定不能以言治罪，保護了公民的言論自由，在美國人民的社會生活中起著非常巨大的作用，不知有多少媒體從業者、社會活動家和文學藝術家靠著這個修正案而避免了牢獄之災。

　　但是，憲法修正案本身隻是一個條文，怎麽解釋如何運用才是關鍵。這個修正案早在一七九一年就通過了，但是，在以後的很長時間裏，美國司法並沒有在其實踐中完全實現對言論自由的保護，人們還是會因為言論而受到法律的製裁。《第一修正案》具有今天這樣的威力，和近一百年前美國的一個特殊犯人的經曆很有關係。

　　德布斯是個激進的社會活動家，常常因為他的演講而惹上官司。最著名的一場官司發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美國已經參戰，而德布斯則堅決地反戰。在一場午餐會後的即席演講中，他譴責戰爭，指出曆史上宣戰的都不是老百姓，但是從來在戰爭中死傷的卻都是老百姓。聽演講的人中有一個做速記的聯邦探員和一個記者。因為美國當時正處於戰爭狀態，德布斯隨後就因為這篇演講詞而被地方法院根據反間諜法而判有罪。德布斯的案子一直上訴到了美國最高法院，最高法院維持了原判，認定德布斯的演講妨礙了美國國家征兵出戰的努力，應判有罪。

　　這樣的判決在當時很普通，但是德布斯的案子卻引發出了美國司法的巨大變化，因為支持有罪判決的法官中有著名的霍姆斯大法官，還是他親自寫了這個案子的判決詞。霍姆斯大法官本以開明的法學立場而聞名，這次卻支持這樣一個以言論定罪的判決，這使美國法學界的進步人士大為失望，對霍姆斯的這個判決的批評洶湧而來，盡管霍姆斯在公開的回應中堅持了他的判決的合理合法，但是他的內心深深地被這些批評意見所打動，特別是哈佛大學法學院的一個法學副教授的批評文章促使他重新思考如何解釋和執行《第一修正案》。

　　八個月以後，到了一九一九年十一月，霍姆斯再次麵臨一個言論案子。有五個反戰人士從紐約的一座大樓上扔傳單，反對威爾遜總統向俄羅斯派兵，他們也被判有罪，根據的也是反間諜法。當案子上訴到最高法院時，這次霍姆斯持反對有罪的觀點。盡管他的意見在最高法院裏是少數，但是他所寫的異議詞改變了美國司法界對此類案件的看法。霍姆斯在他那篇著名的異議詞中說，時間已經改變了許多過去堅定的信仰，最高的善隻能來自於思想的自由交流，真理隻有放在公平的競爭中才能得到檢驗，因此我們應該警惕任何對言論自由的限製。霍姆斯對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的這個解釋，從此成了執行《第一修正案》的標準。

　　再說德布斯。盡管請求赦免他的呼聲不斷，以開明著稱的威爾遜總統頑固地拒絕特赦德布斯。倒是繼任的哈定總統，盡管他被大家認為立場保守，一上台就在白宮接見仍在服刑期的德布斯，並很快地赦免了他。《物種起源》的起源梁新成當達爾文登上“貝格爾”號軍艦開始他那聞名世界的遠洋航行時，他是不是知道他將要完成的研究的結果是什麽？從嚴格的科學研究的進程來說，他不會帶著任何預設的結論開始他的探索之旅的，因為科學結論應該產生在收集和分析材料之後，而不是之前。但是，這部新的達爾文傳的作者認為，達爾文完全知道他在尋找什麽樣的一個結論，他的進化論實際上是他從事的一個事業的產物。

　　這個事業就是反對奴隸製。達爾文強烈反對奴隸製度，這是有家族淵源的。達爾文祖上幾輩人都是廢奴運動的推動者。他的祖父伊拉斯謨·達爾文是位博學的詩人兼醫生，熱心於廢奴事業，他的外公韋奇伍德是英國的陶瓷製作商，今天我們還能在大公司裏看到韋奇伍德牌的精美瓷器。當時韋奇伍德家族瓷器工廠生產反對奴隸製的瓷塑，表現一個鐵鏈鎖著的奴隸，下麵寫著：“我是一個人，你的一個兄弟”。這個瓷塑是當時主張廢奴者的必備品。達爾文家和韋奇伍德家世代通婚，查爾斯·達爾文的妻子愛瑪也是韋奇伍德家的女兒。他們兩家都痛恨奴隸製，反對奴隸製幾乎成了他們家庭的遺傳特征了。

　　到了查爾斯·達爾文這一代，廢奴運動需要一個科學根據了，最有力的科學根據是證明所有的人類都來自同一個祖先，這樣人就是生來平等的了。這就是達爾文進行他的研究的動機。這兩位傳記作者認為，並不是達爾文在他的旅途中收集的烏龜和鳥的標本使他最終明白進化原理，而是他對人類平等的信念引導他得出進化的規律來。

　　事實上，在達爾文自己的旅行記載中我們也能感覺到他對在新大陸親眼看到的奴隸們的悲慘生活感到的憤慨。他曾在巴西的沼澤地裏聽到受折磨的奴隸的尖聲慘叫，這個慘叫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中，他在日記中寫道，從那一刻起，他一聽到尖叫聲就會想起奴隸的慘叫。

　　如果這部傳記對達爾文倡導進化論的動機的解釋是正確的話，那麽後來的社會達爾文主義者的主張離達爾文的思想就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