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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節 山姆·休斯頓

  美國德克薩斯州的首府叫奧斯丁,德克薩斯的一個大商港叫休斯頓,但中國讀者很少知道這兩個名字不僅是地名,而且也是人名,更少的人知道,德克薩斯還一度是一個獨立的共和國。

  德克薩斯州的曆史是與奧斯丁和休斯頓二人分不開的。這裏要介紹的是曾任德克薩斯共和國總統的山姆·休斯頓。但要談休斯頓必得先談奧斯丁,因為奧斯丁是美國人殖民德克薩斯的開山祖。

  德克薩斯麵積很大,抵得上一個法國或德國。它本來是墨西哥的領土。而1820年以前,墨西哥尚未獨立,所以德克薩斯也是西班牙的屬地。

  進入德克薩斯的第一位美國帶頭人叫摩西·奧斯丁。摩西1761年生於康涅狄格,後遷弗吉尼亞,1798年又遷至密蘇裏,由於經營商業失敗,他決定到德克薩斯去冒險。

  且說,他有一個兒子叫斯蒂芬·奧斯丁,1793年生於弗吉尼亞,摩西前往德克薩斯時他17歲,他需要在家照顧母親,所以摩西是一人上路。斯蒂芬讓他父親帶了一匹馬、一頭騾子、一名黑奴和50元現款。時為1810年。

  摩西抵達了德克薩斯的聖安東尼,他向當地的西班牙總督請求由他來開辟一個大的殖民地(約300戶),總督把要求轉至墨西哥城的殖民政府。等了一個相當長的時期,批件下來了,總算獲得準許。但摩西本人卻已得病,不久即去世,他隻好留言給兒子斯蒂芬,要他來完成未竟之業。

  斯蒂芬那時在新奧爾良學法律,為了繼承父誌,他在當地召集了一批人,開往聖安東尼。1821年8月,年輕的奧斯丁抵達目的地,恰巧就在這一年,墨西哥從西班牙取得了獨立。

  奧斯丁手上有批準狀,所以他是殖民地的當然領袖,而年輕的奧斯丁證明自己的確具有領導的才能。他號召每戶移民可購置1000英畝土地,每畝價格為12.5美分,而當時美國國內官方荒地的地價為每英畝125美分。

  奧斯丁的基本戰略是通過合法手段尋求擴展,他穩步前進,被稱為穩健派典型。在他的與墨西哥合作的政策下,美國人的殖民地逐步擴大,到1840年時,德克薩斯的美國白人移民大約已達3萬人。曆史上通常把斯蒂芬·奧斯丁稱為“德克薩斯之父”。

  那麽,山姆·休斯頓又怎樣與德克薩斯發生關係的呢?這就要引出另外一個故事了。

  山姆·休斯頓

  1793年3月2日,休斯頓生於弗吉尼亞州藍嶺山脈西側之洛克布裏奇。父母為蘇格蘭、愛爾蘭移民。他父親曾當職業軍官,最後官階為少校。看來他的事業並不順利,所以他決定全家西遷至田納西州。他個人先到田納西州購置了土地,但來不及搬家就於1807年去世。

  母親是一位能幹的婦女。她繼續執行原定的計劃,變賣了房地產,得1000英鎊及3600美元,她租了3輛大篷車,帶領9個孩子,帶上幾名黑奴及許多牲畜,向田納西出發。一路辛苦,終於安全抵達了目的地,定居於田納西州東部的馬裏維爾。

  山姆和他兄弟就在當地波特學校上學,但他並不好學。1809年冬,16歲那年,他忽然失蹤,原來他投奔到印第安人部落去了,而且得到印第安人的收養,還起了一個印第安名字,叫拉文。他哥哥往印第安部落中找到了他,隻好回家一次,但仍沒有多待,又回印第安部落。他學會了不少印第安語,並與印第安人建立了友誼。他前後在那裏待了一年多,並被酋長喬利收為義子。這與他以後的印第安政策很有關係,他是一個有名的主張用和平辦法解決印第安土地問題的決策者。1811年,他回到家中,在波特學校教書,盡管他本人的學問也非常有限。當然,他教的是小學生。

  1812年,美英戰爭爆發,田納西州民兵司令安德魯·傑克遜頒發了招兵布告,休斯頓認為這正是大好時機,馬上報名投軍。這是1813年3月。

  在這次戰爭中,英國人還利用印第安人向美軍進攻。在一次戰鬥中,山姆連中兩槍,他負傷不退,向敵軍進攻,結果昏倒在地。傑克遜也身在前線,他親眼看到了休斯頓勇敢作戰受傷,所以就在戰場上宣布晉升休斯頓為少尉。休斯頓一生把傑克遜敬為領袖,永矢忠貞,就是由此開始的。

  山姆受傷後,往諾克斯維爾(田納西州)醫院醫治,醫生認為他必死,竟拒絕給他治療,因為怕影響醫生本人名譽。山姆就在旅店中睡了一周。再去醫院,醫生發現他有轉機,就接受了他。不過,他的傷並沒有完全治愈。於是他又到首都華盛頓,找陸軍部醫院治療。他在華盛頓看到了英軍焚燒國會和白宮的遺跡,心中十分氣憤,同時也大大增加了為國報仇之心。他的傷始終沒有徹底治愈。1817年1月,他接到通知,要他往納希維爾報到,並被任命為中尉。

  這次是要同印第安人作戰。政府決定要田納西的印第安人遷往阿肯色,休斯頓知道,印第安人麵臨的隻有兩條路,或者是自動遷走,或者是被武力遣送,兩害取其輕,當然以自動遷走為佳。他自告奮勇,穿印第安人服裝,往見義父喬利,經他反複言明利害,喬利同意走自動遷移的道路。但喬利手下的一批人不同意。最後決定由休斯頓陪同一個代表團前往華盛頓見陸軍部長卡爾洪,終於達成了協議。

  在某種意義上講,休斯頓是很善於處理人際關係的。他在印第安人部落中就能與他們打成一片,他在納希維爾當律師也馬上大得人心。1823年,即他30歲時,就被選為田納西第9區的眾議員,從此步入政治舞台。

  早在1822年,休斯頓就曾去信傑克遜支持他出任總統,他寫道:“你現在是全國所矚目的人物。你沒有什麽可害怕的。相反,你前景十分美好,隻要提到你的名字,華盛頓官僚們的希望就像受到霜凍襲擊。你是我們國家的哨兵。”

  作為回報,傑克遜給了休斯頓一封信,把他介紹給傑斐遜,內稱:“謹由持信人本人持信求見,他是山姆·休斯頓將軍,為我州的眾議員,也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因此我不揣冒昧介紹他前來求見。我與休斯頓相知多年,對他極為讚賞和信任。我感到我把他介紹給你是完完全全可以保險的。他得有今日,不是憑的遺產,也不是靠文憑,他是從一個小兵上升為少將的,這顯示了他高貴的品質。若蒙照顧,將不勝感激。”

  傑斐遜已老態龍鍾,這次接見僅僅是禮儀性的,但對休斯頓講,總不失為一種光榮。傑克遜為什麽在信中稱休斯頓為將軍呢?因為休斯頓在1820年被田納西州州長任命為民兵準將,1821年他的部下又推他為少將。

  休斯頓的眾議員連任了兩次。1827年,他回田納西州競選州長,並於同年10月1日就任州長。不論做眾議員也好,州長也好,這一段時期內休斯頓的主要活動目標就是把傑克遜推上總統寶座。

  但沒多久,因愛情問題,休斯頓突然改變了他的政治取向,天天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沒幾天,他又提交了辭職書。

  辭職書是給田納西州參議院議長威廉·霍爾的,內稱:“出於責任,我必須辭去州長之職,並把權威與責任交付於你,因為根據州憲法,在這種情況下,你必須負起這個責任。”

  1829年4月23日,休斯頓踏上了泊在坎伯蘭河沿岸的一艘小汽艇,順流而下,陪同他的隻有一個人,此人名叫哈拉遜。休斯頓用了一個假名,叫薩默爾。

  正如當初上學時逃至印第安部落一樣,這一次,他逃往阿肯色州的印第安人部落去了。他在那裏待了相當長的時期。

  1832年,他以法律顧問資格隨印第安人代表團赴華盛頓,他在報上看到一則涉及他的消息,並引發了與眾議員威廉·斯坦白裏的一場官司。

  傑克遜在整個過程中一直支持休斯頓,並送了休斯頓500元,叫他購置衣服,因為當時休斯頓穿的是印第安人服裝。也正是在這幾個月內,休斯頓決定接受朋友們的勸告,去德克薩斯開創天地。

  1832年冬,休斯頓抵達德克薩斯的納科道契斯,並成為該地之居民。接著就到聖菲列普向奧斯丁申請購地。他花了375美元,在卡倫卡瓦灣購了4428英畝土地。隨後又陸續購進上萬畝。

  當時的德克薩斯在墨西哥行政區劃中還不是一個獨立州,而是一個聯合州的一部分,因此聖菲列普的議會通過決議,要求德克薩斯成為一個獨立州,即與其他的墨西哥州(或省)平等。為此,奧斯丁親自赴墨西哥城請願,但墨西哥當局就此把他扣押了起來。這種無端的關押逐漸地改變了奧斯丁的和平主義方針。

  1835年5月,德克薩斯官員在聯合州科維拉的首府莫內克洛瓦舉行集會,批評墨西哥首腦聖太安納(他沒有使用總統這個名稱,實際上他就是總統)的政策,特別反對他的關稅政策。聖太安納聞訊後,令其姻兄科斯將軍驅散莫內克洛瓦大會,州長維艾斯加立即下令官員們撤出莫內克洛瓦,前往聖安東尼,並下令軍隊防守阿拉莫堡壘。

  科斯將軍逮捕了維艾斯加,把他押往墨西哥城。於是,德克薩斯境內各縣紛紛成立公安委員會,進入了軍事衝突的前夕。

  休斯頓被選為納科道契斯委員會的主席,但他手上並無一兵一卒。他馬上出售了4000英畝土地,作價2500元,其中1000元必須付現款,他要用這筆錢裝備一支軍隊,他還從新奧爾良定製了一套將軍服。為了成立隊伍,他派人赴路易斯安那招兵。他的招兵宣言說:“在德克薩斯,為保衛我們權利而作戰已成不可避免。如果來自美國的誌願兵願意與德克薩斯的兄弟一起戰鬥,他們將會獲得豐厚的土地酬報。請參軍的人每人自帶一支好的來複槍,外加100發子彈,並速速前來,我們的口號是:不自由,毋寧死。”

  休斯頓在德克薩斯境內也發出了一份告人民書:“墨西哥的內部革命的後果已產生了一名獨裁者,德克薩斯為了保衛其人民的權利和財產,不得不起而從事保衛性戰鬥。”

  這時,墨西哥當局已把奧斯丁放回,他們認為奧斯丁是一個溫和派,可以起調和作用,但奧斯丁在墨西哥受盡迫害,他已徹底改變了他的“合法主義”,而成為一名堅決的主戰派。他被任命為保安委員會德克薩斯中央主席。

  1835年10月,奧斯丁在全州大會上主張德克薩斯必須完全獨立,並號召說:“戰爭是我們唯一的辦法。我們必須用武力保衛自己。”同月,休斯頓被任命為東德克薩斯總司令,而全州總司令則為奧斯丁。10月26日,成立了臨時政府,總督為亨利·史密斯。

  奧斯丁覺得自己不諳軍事,乃自動辭總司令職,被派往華盛頓向美國求助。

  11月12日,休斯頓被任命為總司令,休斯頓雖然是一名牛仔,但在打仗這件事情上,他是很冷靜的,知道他麵臨的是以寡敵眾,以弱製強的局麵,決不能憑匹夫之勇取勝。他主張做好準備,等待時機,而在激進分子看來,這是一種膽小鬼的表現,對他很不服氣。

  更糟糕的是,12月5日,以班·米倫為首的300名士兵,不聽總司令指揮,擅自冒險偷襲阿拉莫堡壘,這一冒險竟獲成功,約1000名守軍投降。這一僥幸的勝利大大助長了激進派的氣焰,使休斯頓更無法控製。

  休斯頓知道墨軍司令聖太安納必然要報複,反對立即向墨西哥邊境的馬塔莫羅斯進攻。不久,聖太安納果真在格蘭德河南岸集合了6000人馬。1836年2月,墨軍圍困阿拉莫,堡壘內有150—200人,守軍指揮威廉·特臘維發出求救呼籲:我們已受安納將軍所率之一千多人的包圍,敵人要求我們投降。我決心要作戰到底,不勝利,毋寧死!

  這是激進派不聽休斯頓命令之後果。早在1月17日,休斯頓就頗有先見之明地上書史密斯說:“我已下令拆毀阿拉莫的堡壘。如果你認為合適,我將把所有火炮和其他軍火移至岡薩雷斯和科伯諾,還應炸毀阿拉莫,放棄該地,因為該地的誌願兵是沒有辦法守住的。決不能用一支小小軍隊向馬塔莫羅斯進軍,千萬別想墨西哥人會與你們合作。”他還寫信給史密斯總督說,全國會議(按,指德克薩斯共和國的全國會議)的害人精已把德克薩斯的資源交給不負責任的冒險家。

  史密斯也沒有辦法,他知道休斯頓無法執行指揮,就給了他假,讓他回納科道契斯休假。

  1836年1月20日,全國會議派人會晤休斯頓,對休斯頓的遲遲不進軍表示不滿,同時,休斯頓又獲悉史密斯已被免職。休斯頓於2月29日返抵聖菲列普,他還不知阿拉莫真相,所以命詹姆斯·範寧從哥利亞馳援阿拉莫,但範寧不聽命令,休斯頓也沒有辦法。沒有幾天,阿拉莫的美國人就被安納全部殺盡。

  3月1日,全國大會在華盛頓(德克薩斯州地名)開會,正式宣布獨立。休斯頓任總司令。當初休斯頓手下隻有600人,後來逐漸增加,但也隻有1400人。

  休斯頓獲悉墨軍攻哥利亞,他要求範寧避免作戰,但範寧不聽,3月27日,範寧被困投降,墨軍不守信用,在受降後又把美國人槍殺。執行官為伍雷阿將軍,他曾為俘虜請命,但安納下令,必須槍斃所有美國人,伍雷阿不得不執行,共斃445人。當時墨西哥軍隊中的一名軍官曾在日記中說:“今天,3月27日,星期日,對我來講是一個最難過的日子。早上6點,槍斃美軍俘虜的命令開始執行了,到最後一名被槍斃時,已到了8點。多麽可怕的情景,屍首堆積如山。看到這慘景,沒有不感到震動的。他們全是小夥子,最長者不超過30歲,都是白種人。見此情景,鐵石心腸也要落淚。”

  當時美軍司令甘因斯將軍陳兵於美國與德克薩斯的邊界。但美國總統有令,美軍不得進入德克薩斯救援這些想把德克薩斯歸入美國版圖的美國人。

  4月7日,全國會議主席伯乃特致書休斯頓說:“敵人正在嘲笑你。你必須與他們作戰。你一定不能再退了,全國人民指望你出戰。國家的解救有賴於你出戰。”

  這是一封壓力很大的信,但休斯頓頭腦冷靜,他知道他是以寡敵眾,決不能硬拚,隻能智取。所以他特別注意情報,他派探子多方查明各支敵軍的力量及前進路線。

  安納因打了勝仗,大為驕傲,他單獨率領一支800人隊伍,進攻哈裏斯堡,並火焚該城,又於4月17日從該城出發,過文斯大橋,撲向摩根角,抵達了聖哈辛托海灣。他的後續部隊大約離他有一天到兩天的路程。

  休斯頓的部隊本駐紮於哈裏斯堡對岸,他尾隨安納之後也過了文斯大橋。在此之前,兩軍一直是隔河而行,現在兩軍已進入河的同一邊,交戰就要開始了。

  聖哈辛托灣的戰略要點是林奇渡口。休斯頓幾乎以直線方式開往林奇渡,而安納卻在摩根角拐了一下,失去了時間。4月20日上午11點,休斯頓比安納早幾個小時到達林奇渡,他搶先布置好陣地。

  休斯頓以陸軍部長臘斯克名義再一次通告全體軍民:“親愛的公民們:讓我再一次向你們呼籲,集合在你們祖國的國旗之下。從俘虜口中得知聖太安納正在我們下邊,我們與他們的距離是鼓聲可聞,我們正向他的軍隊前進。幾小時後即將決定我們的命運。”休斯頓還提出了兩個富刺激性的口號,鼓勵士氣:“為阿拉莫報仇!”“為哥利亞報仇!”

  休斯頓熟悉西語係民族有睡午覺也就是打盹的習慣,當安納的軍隊到達後,休斯頓就在對方打盹的時間發動了進攻,使對方倉促應戰,戰鬥是很激烈的,休斯頓本人身中三槍,幸而打的不是要害,所以仍能繼續指揮。

  戰鬥不到三四小時結束,墨軍大敗,死630人,俘730人。休斯頓方麵隻死2人,傷23人。不過安納在亂軍中逃亡,當天沒有抓到,直到第二天才把他抓了回來。

  接著,發生了類似西安事變活捉蔣介石的爭論。幾乎所有的人都要求立即槍斃安納,因為他殺的美國人太多了,特別是被害者家屬,非要報仇不可。但冷靜的休斯頓知道安納是一個寶,是德克薩斯取得獨立之寶,是決不能一殺了之的。

  多虧休斯頓,安納得以活了下來。他被迫下令他的後援軍隊撤回墨西哥,並同意德克薩斯獨立,但他要求暗中立約,不要公開,因為一公開他就回不去了,即使回去也不會再有權了。安納就這樣暫時無限期地作為人質留下。

  哈辛托戰役是戰爭史上以弱勝強的一個奇跡,由於這一仗,休斯頓的地位乃得奠定。

  至今,戰場上有一紀念碑記述了這一功績:從其結果來說,聖哈辛托戰役是世界上最富決定意義戰役之一。在這戰場上贏得的德克薩斯脫離墨西哥,導致了德克薩斯並入美國及繼之發生的美墨戰爭。後者又導致了美國取得大片墨西哥領土,包括今天的新墨西哥、亞利桑那、內華達、加利福尼亞、猶他和部分的科羅拉多、懷俄明、堪薩斯和俄克拉荷馬。將近100萬平方英裏的美國領土,由此改變了主權。

  不久,全國會議主席伯乃特於7月23日下令,宣布9月5日舉行大選。

  投票結果如下:

  休斯頓5119票;史密斯743票;奧斯丁587票。

  休斯頓就成了德克薩斯共和國第一任總統。

  根據德克薩斯共和國憲法,總統隻能一任。第二任總統是拉馬。休斯頓再複任第三任總統。此時他的主要目標是希望美國合並德克薩斯,他明白,從長期看,獨立是無益的,因為墨西哥必然要收複這片土地,隻有成為美國領土,才能最後保住德克薩斯。但合並問題在美國國內已成為一個難以解決的政治問題,送上門來的肉不吃,這是為什麽呢?

  原來此時正值美國南北為蓄奴問題論戰日趨激烈。在德克薩斯境內已存在黑奴製度。如果美國合並德克薩斯,這意味著南方蓄奴州的勢力將擴大,從而破壞南北平衡。因此,北方州,特別是前總統約翰·昆西·亞當斯,堅決反對合並德克薩斯。

  還有一個反對合並的理由是:如果美國合並德克薩斯,墨西哥勢必將同美國作戰。

  1845年2月,美國國會終於通過立法,決定合並德克薩斯,正式的立州典禮是同年10月舉行的。

  1846年4月23日,墨西哥總統帕雷德斯向美國宣戰。在這場戰爭中,墨西哥以失敗告終。

  休斯頓是德克薩斯州第一任參議員,第一次任期隻一年,接著連選連任,先後一共當了13年的參議員。

  休斯頓本人雖然也是奴隸主,但他堅決反對南部的分離運動。1849年1月,休斯頓心目中的壞蛋卡爾洪擬了一個《南方宣言》,主張分離,48名南方州的議員簽了名,但休斯頓拒絕簽名,並加以駁斥。他說:“我願意拿出我的生命來反抗對美國任何一個州的侵略,隻要這種侵略會危害它的和平和危及它的製度。我沒有能為聯邦多出力,但我內心總希望能為聯邦多出力。若破壞聯邦,那就意味摧毀所有的各州。刺向心髒的一刀要比腿上割一刀更惡劣得多,因為腿上割一刀畢竟還可以有痊愈的日子,上帝教導我們必須結成聯邦。對弱者而言,這是最好的防禦保證,這種思想感情我從孩提時代起就因一位偉大先師的教導而深印於心。不管我在當小兵的時候也好,後來投身政界也好,我從來沒有與這位偉人分離過,直到前些時候我與他尚有餘溫的遺體告別為止。他對曆史的偉大貢獻就是他的政府所提出的那個堅定不移的目標:‘聯邦必須保持。’”

  但德克薩斯境內的蓄奴勢力已占壓倒優勢,休斯頓已不能依靠他昔日的威望來號召群眾了。

  1856年,他退出參議員競選。他指責南方積聚軍火武器的活動,指責分離即為叛亂。

  1857年,休斯頓參加了德克薩斯州長競選,被分離派候選人倫乃爾以32552對28678票所擊敗。但在1859年的州長選舉中,休斯頓以35227對27500票擊敗了倫乃爾,奪得了州長之職。

  1860年,林肯競選總統的呼聲很高。南方便早作分離準備。南卡羅來納州州長威廉·吉斯特擬了一個分離計劃,分送南方各州州長,唯獨不給休斯頓,因為他知道休斯頓必然反對。休斯頓還在作最後呼籲:“一切分離的議論都是叛亂性的,即使林肯先生當選了總統,也是如此。聯邦要比林肯先生可貴得多,如果要為憲法而作戰,那就讓我們在聯邦大前提下爭戰,並為保住聯邦而戰。”

  林肯當選總統的消息傳來後,南部各州紛紛宣告分離,成立邦聯,唯德克薩斯州按兵不動。德克薩斯州議會要求州長休斯頓召開議會宣布分離,休斯頓采取拖延政策。當時曾有一種傳說,林肯擬拉休斯頓做副總統,以求最後保住聯邦,不過這個消息未能獲得證實。直至1861年1月21日,再也拖不下去了。休斯頓乃宣布於2月23日就分離問題舉行公民投票。當時德克薩斯州人口已有431000白人和182000黑人。投票結果,以46129對14697票表示讚成分離。

  州長休斯頓在正式宣布分離時又做了手腳,他故意說德克薩斯州將回到以前的獨立地位,也就是德克薩斯共和國地位,而故意不提參加邦聯。德克薩斯州議會議員大怒,通過了一個致州長的最後通牒,要他在48小時內在參加邦聯文件上簽字,否則將實行罷免。休斯頓堅定不屈,並發表聲明抗議說,“我以德克薩斯人民的名義抗議議會的一切作為,並宣布這一切都沒有效用;我抗議那些成員們因為我拒絕前往議會作他們指定要我作的宣誓而宣布取消我的州長職務”。但議會依仗多數票,如實地執行決定,撤了休斯頓的職,由副州長愛德華·克拉克代休斯頓任州長。克拉克馬上在參加邦聯文件上簽了字,這樣,德克薩斯州就成了叛州之一。

  休斯頓於1863年7月26日病逝。他預言南軍必敗,不過沒有能活著親眼看到他的預言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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