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圍鄉隻有一所初級中學,離鄉場有兩三裏地,較偏僻。開學不久,學校就接連遭受到社會上一些閑雜人員的騷擾。有的翻圍牆進校偷東西,有的糾集成夥,在校門外對學生攔截毆打。我們決定集中時間和精力,對校園周邊的秩序進行一次徹底的清理整頓。恰在此時,縣公安局也發了一個文件,要求各派出所嚴懲擾亂學校教學秩序的違法人員,以確保學校有安定的教學環境。
我們對學校的治安狀況進行了分析,根據已掌握的情況,又對相關違法人員進行了摸排,我們去守候和巡邏了幾天,稍有好轉。可是,警力有限,我們不可能整天呆在那兒。所長要求學校加強管理和防範,一旦有情況,及時向派出所報告。
市散文家學會成立,《重慶晚報》、《重慶公安報》等報刊開作者聯誼會,加上到市作家協會交年度會費,我請了兩天假到重慶。畢竟身在警營,對派出所總有牽掛,開完會,辦完事情,我就直接回了羅圍。
正在吃午飯,中學突然打電話來說,有幾個社會青年在校門外毆打兩個女學生,校長去製止,還和校長發生了抓扯。
所長和曉明放下飯碗,立即跑了出去。我追到街上,他倆已無影無蹤。我想,他倆人手少,匆匆忙忙的又沒帶械具,怕是難以對付違法人員的。戴斌是內勤,那天去縣局交報表去了,所裏隻剩了我和聯防隊員。我叫聯防隊員守電話,抓了一副手銬便去增援。
我叫了一輛摩的,駕駛員看我那陣勢猜想有急事,不等我坐上去,就將車子發動了。我趕到中學校門前的公路上,所長、曉明和幾個小青年正扭打成一團。我忙取出手銬去銬一個手中拿著刀子的,銬住了一隻手,繳下了刀,另一隻手卻怎麽也銬不上。不是我沒本事,而是手銬是壞的。我氣得直跺腳。好在曉明個子高大,身強力壯,所長是政法大學畢業的,懂得擒拿格鬥,盡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倆還是解下身上的皮帶,硬將幾個“少麽八”捆綁在了一塊。
我們押著幾個小青年回所,沿街聚滿了群眾,顯然,他們對警察用皮帶捆人而不是用手銬銬人充滿了好奇。麵對群眾疑惑的目光,所長的臉上不時露出尷尬的微笑。
對毆打女學生的幾個小青年我們全部報處了治安拘留。隨後,我們又到中學給學生上了一堂法製課,要求同學們安心學習,不要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往來,要學做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學校的治安秩序有了明顯的好轉。後來,我們又接連查處了幾起毆打學生的事件,學校的周邊秩序很快便得到了較為徹底的整治。
事後我曾問所長:“所裏難道沒有像樣的手銬嗎?”
所長不置可否,他隻拿出了他使用的那副給我。他說:“我這副你拿去用吧,是我從雙龍派出所帶過來的。”
雙龍派出所是大所,就在大羅山下,人多,裝備也較齊備,郭洪平來羅圍派出所之前是那兒的內勤,按說,順帶拿一副手銬走不是啥大問題。隻是,他把他使用的手銬給我,我未必就真敢去接。
我說:“我不需要,你自個兒留著吧!”
他把手銬掂了掂,揣進了褲兜。他說:“行,我保管著,用的時候你來取就是了!”
我再沒用過,也沒去取過。盡管好多次處警都該帶一副手銬在身邊,以防急用,可想到所裏隻有那惟一的一副好手銬,便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