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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裙履餘芳昊美人擅 寵嫋稠遺愛惠妃子拈酸

  卻說朱太祖在元宵出遊,到了景運街中,瞧著燈謎譏笑著馬後足大,心裏十二分的惱憤,就連夜傳諭,把景運街的百姓不論男女老幼一齊捕來,著刑部勘問,胡亂定了怨謗大逆不敬的罪名,旨下棄市。可憐那些百姓,連做了鬼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哩。

這一場冤獄,共戮無辜良民七百九十五人,那做燈虎的窮秀才倒不曾死在裏麵,這時已聞風逃得遠遠的了。隻苦了住著走不脫的良民,去代人受過,西華門外血肉模糊,冤恨衝天。當時眼見的人,傷心慘目;所聽的人無不酸鼻。這種忍心殘酷的行為,差不多和焚書坑儒的祖龍相仿佛了。

再講那相士胡鐵口,元宵那天相了太祖,說他有皇帝的容貌,市上的人都道他渾講,便一哄的走散。胡鐵口做不到生意,自己也覺失言,隻得垂頭喪氣地收了攤,沒精打彩地回寓。寓主人來算房飯錢,胡鐵口說道:“今天晦氣,一文也不曾弄到手的。”當下把相太祖的一段經過說了出來,那寓主人聽罷大驚說道:“照你這般的快嘴,遲早是要闖出禍來的。”胡鐵口道:“那人的確具著天子相,俺是依相直來的。有甚禍患。”寓主人說道:“你不知道,現在的新皇帝朱老四,不時的微服私行出宮,你不要真的碰著了他,恐你這條性命也就在眼前了。”胡鐵口見說,也有些心慌,害得他一夜天不曾合眼。

第二日的清晨,胡鐵口心想躲在寓中,不出去做那勾當,實在寓主索逼得厲害,還叫夥計做好做歹地要趕逐他出去。胡鐵口沒法,隻得硬著頭皮仍到街上來擺相麵攤。不料攤才得設好,便有兩個將校打扮的上來,大聲問道:“你是胡鐵口嗎?”鐵口答道:“在下正是。總爺們可是來問出征吉凶的嗎?”那一個將校笑道:“不是咱們看相,有人叫你衙門裏去看呢!”說著拖了胡鐵口便走。

鐵口忙道:“二位可否等在下收拾了攤再去?”那將校睬也不睬,竟橫拖倒拽地把胡鐵口和豬般的牽了去。路人瞧見的,都說胡鐵口說話太駭人聽聞,應得要吃官司。

那將校牽著鐵口到了刑部大堂,刑部司員不曾得著上諭,不知把胡鐵口怎樣的辦理。忽接到禮部的公犢,把胡鐵口提去。這時胡鐵口已昏昏沉沉的,自知是吉少凶多了。不一刻,見一位紫袍紗帽的官兒,把他彎彎曲曲地帶到一所大殿的簷下,那官兒便向殿上跪說了幾句,卻聽不出些什麽。那紅袍官兒退下來,就聽得一種又緩又清脆的聲音喚道:“傳胡鐵口上殿!”紅袍官兒執紛上前,命胡鐵口從丹埠下直跪上去,就聽見簌簌的一陣響,殿門的珠簾已高高卷起。那殿上似有人問道:“胡鐵口,你原名叫什麽?

是哪裏人氏?從實奏來。”胡鐵口和狗一樣地伏著,連正眼都不敢覷一覷,也不曉得殿上是什麽官。這時聽得問他的姓氏,便徐徐地答道:“罪民原叫胡維庸,祖貫是鳳陽蒙城人。”殿上又道:“你可讀書識字嗎?”胡維庸叩頭道:“罪民在三年前,也曾講過學的,為了家貧才棄儒賣藝。”隻聽殿上朗聲道:“胡維庸!你且抬起頭來。”維庸真個昂頭望上瞧時,但見殿柱盤龍,金碧映輝,殿門上這塊匾額,朱W,泥金,大書著“謹身殿”三個字,殿的兩旁排列著戴珠邊涼帽,紫衣紅帶,足登碧靴的校尉。正中端坐著的不是別個,正是昨夜看相時說他有天子相的那個客人。

維庸這才醒悟過來,知道上麵坐的是大明皇帝朱元璋。不覺嚇得他魂兒出竅,半晌叫不回來,隻是一味地叩頭稱著死罪。朱太祖卻很界顏地問道:“維庸,你既是讀書之人,聯有個上聯拿去對來。”朱太祖本不甚識字,就隨便寫了一句,由傳事監從龍案上取了紙筆遞維庸。維庸看那題紙上寫著上聯道:“出字兩座山,重重迭迭重慶府”,維庸那時福至心靈,他略為一沉吟,便續下聯道“磊文三塊石,大大小小大明州。”維庸寫罷,仍俯伏在地上。傳事監下來,把上下聯取去呈上,朱太祖讀了大喜,立即欽賜翰林學士,著赴禮部習儀三個月。維庸謝了恩退下,自往禮部衙門去了。後來朱太祖相胡維庸,常和他說笑道:“你說聯可以做皇帝,你能夠做翰苑,現今怎麽樣了?”維庸也笑道:“當時若曉得是陛下,臣還不是這般說呢,那一定要說陛下是太平天子了。”太祖也不禁大笑,這是後話不提。

再說那胡維庸,在禮部習了三個月禮,也居然峨冠犀帶,和群臣一般的列班上朝。朱太祖每召他問事,維庸隨答如流,往往同上意暗合,因此太祖漸漸寵信維庸,兩個月中連擺升七次,授維庸為兵部尚書,華英大學士。真是權傾朝貴,氣炎薰人。維庸仗著聖寵有怨必報複,凡貧時不睦的人,都被他殺的殺,遣戍的遣戍,一個個弄得家破人亡。並那寓主人也不肯放過。維庸恨他逼取房飯金,傷役去捕時,那寓主人聞得胡鐵口富貴得誌,便收拾起細軟,星夜攜眷逃之夭夭了。維庸既這般的橫行,朝野側目。

但他於太祖麵前卻十分趨奉。太祖被他餡媚得頭昏顛倒,稱維庸作第一賢臣。太祖又因出宮微行逢著維庸那樣的能臣,他私行的念頭越覺得踴躍了。有一天,太祖恰巧單身出外,遇著一個老頭兒在那裏講著太祖的曆史,還呼太祖的小名(老四),太祖怒他不敬,把那老頭兒的家族親戚鄰人都捕來殺了,無辜株連的又是四百多人。於是應天的百姓人人知道太祖要出來私訪,嚇得他們連朱字也不敢說了。

那時東華門外,有一個賣牛尾湯的王老頭。他每夭晚上終把擔兒挑出來,擺在那裏售賣。一天,他停攤在那裏,有個中年男子來吃他的牛尾湯,吃完之後,摸摸袋裏竟然不帶一文。那中年男子笑著對王老頭說道:“今天不曾帶得錢,改日補給你吧!”王老頭見他紫衣碧蘇,相貌不凡,諒係是官家子弟,忙連說:“不打緊的,爺隻管自去就是了。”誰知第二天,那中年男子又來了,吃好湯不給錢,隻間王老頭姓名,今年多大年紀,家裏有什麽。王老頭答道:“小老兒姓王,人家都稱我王老頭,現已七十六歲了,家中並沒子女,隻有一個老妻。”那中年男子道:“你隻有夫婦兩個,何必這般的巴結,許大年紀還要天天做買賣。”王老頭說道:“小老頭想賺幾個錢下來,買塊土地,便將來老骨頭有歸宿。”中年男子聽了,向王老頭點頭笑了笑去了。王老頭也不向他要錢。

過了四五天,那中年男子又來了,把一碗牛尾湯吃完,從衣袋裏掏出兩張紙頭遞給王老頭道:“一張是還你的湯錢,一張是送與你的。”王老頭不知上麵是多少錢數,隻謝了聲,望著袋裏一塞。

那中年男子自去,從此就不見他再來了。王老頭心裏很是狐疑,將兩張紙兒叫人看時,一張寫著內務部支銀五百兩,一張是紫金山下劃地十畝,著該處地方官辦理,末腳蓋著鮮紅的朱印,是“後帝寶璽”四個大篆。看的人大驚道:“這是皇帝的上諭,你從哪裏得來的?”王老頭見說,也嚇得發起顫來。慌忙奔到家裏和老妻連夜逃避。東華門外從此沒有賣牛尾湯王老頭的蹤跡了。不過經這件事傳揚開來,太祖微行的消息,到處都傳遍了。大臣和李善長等紛紛交章入諫。太祖也怕曉得人多了,被人暗算,隻得漸漸地斂跡起來。但太祖不便出外,自然隻有距在宮裏,和瑜妃、惠妃等廝混了。

這樣一天天地過去,未免得厭煩了。恰巧這時惠妃翠娥的妹子翠英從杭州來探望她的姊姊。明宮裏規例,外戚非奉召不得入宮。惠妃便告訴了太祖,把翠英宣召進宮。她們姊妹相逢,各訴著離衷,十分親熱。到了晚上,惠妃便留她妹子住在仁和宮中。又怕皇帝來打擾,吩咐了宮女,將宮門的竹簾放下,宮門外擺上一盆月季花兒。皇帝瞧見就不進宮來了。這個暗號還是漢朝的宮鬧中傳下來的。凡繽妃們月事轉的當兒,皇帝來臨幸時不便件旨,隻拿一盆月季花擺在宮門前。皇帝看了,曉得那妃子正月滿鴻溝,不能行事,便不來臨幸了。明宮裏也襲著這規兒,聽以惠妃令放月季花在門前,算是拒絕皇帝的意思。這天晚上,果然被惠妃瞞過,太祖經過仁和宮時不曾進去。至於白天,卻不能讓皇帝不進來。

明日早晨,太祖有心要看惠妃的妹子,待退了朝,便踱到仁和宮來。其時惠妃和她妹子翠英還在那裏梳頭,翠英想要走避已是來不及了。直羞得她滿麵通紅,低垂著粉頸抬不起頭來。太祖微笑坐在一旁,瞧她姊妹兩人梳。翠英一時慌忙了手腳,把一朵榴花掉到地上,正落在太祖的腳邊。太祖便去拾了起來,輕輕地替翠英替在髻邊。這一下子,弄得翠英益覺害羞,幾乎無地自容,淚盈盈地要哭出來了。她忙著草草挽髻,三腳兩步地逃入後宮。惠妃脫著太祖道:“她是個鄉間小女兒,不慣和男人們親近的,皇上今天這樣的迫著她,下次就嚇得不敢進宮來了。”太祖笑道:“俺哪去迫她,因瞧她雖是鄉間女兒,倒要比你有趣得多呢!”惠妃見說,‘知道太祖是不懷好意的,便也看了太祖一眼,微笑著不做聲了。太祖默坐了一會,見翠英不肯出來,自己很覺無味,隻和惠妃空講了幾句,慢慢地踱出宮去了。那天翠英真個不敢住在宮裏,連夜同她姊姊說明了,令宮監挽著一乘板輿,把翠英送回府中。

原來吳貞自太平調回京裏,太祖登極封了侯爵,加了大將銜。

又因他大妹子翠娥做了惠妃,吳貞已是國舅了,太祖便替他在應天建了國舅府,命吳貞把家屬接來居住。吳貞是父母雙亡,隻接了他舅父和二妹翠英伴他的妻子住著。從此他們兄妹手足常常可以敘談,骨肉團圓十分快樂。昊貞的妻子本是個蒙古人,是淮揚都司貼勃闌的妹子,生得沉魚落雁,有十二分的姿色。淮揚被張士誠占領,帖勃闌盡忠,妻子扭姑兒氏殉節,剩下妹子帖蘭伶仃無依,逃難到了龍興,給吳貞的部下獲住了,獻與吳貞,吳貞見她美麗,想自己還不曾有妻子,便和帖蘭做了夫婦。他們兩人的愛情很為濃厚。況昊貞青年得誌,膺著榮封,又做著國戚,天天擁著一個嬌妻,真是享不盡的豔福。似這種光陰,怕南麵王都及他不來呢。

閑文少敘,那天翠英似逃難般出了仁和宮,回到國舅府中,他哥哥吳貞出遊還沒有回來,翠英便和她嫂子貼蘭閑談著。不一刻,昊貞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見她妹子回來,也隨口間了些宮中情形,翠英胡亂答了幾句,卻把太祖替她替花嚇得逃走出宮的事瞞落了。

過了半個多月,正是七月七日,俗傳是雙星聚會的七巧日。仁和宮的惠妃又打發了宮監,打了乘軟轎來迎她妹子翠英進宮去賞花乞巧。翠英要待推說不去,轉是吳貞來勸道:“咱們雖說是自己姐妹,大妹子究竟是位貴妃,怎麽可以違拗呢?二妹子還是去走遭的好。”翠英沒法,隻得乘了軟轎,由內監們直抬入宮來。

翠英坐在轎裏,見他們抬著自己仍進那端門,從邊廊的甫道上,彎彎曲曲地走著,半晌還不見停轎。翠英這次進宮,不過是第二轉,一時也分不出那東西南北。又過了一會,經過了幾十重的門戶,到了一個所在,轎子才漸漸走得慢了。走不上百步,轎子停住,便有三四個宮女過來打起轎簾,扶了翠英下轎。兩個宮女在前引路,領翠英到了個竹軒裏,隻見四周都是修篁,照得軒中的器物也變了碧色了。走進軒門,是個極精致的客室,幾案整潔,壁間懸著名人書畫,書架上滿堆著玉簡古籍,旁邊是個月洞門。宮女領翠英進了月洞,見那室中的陳設比較那客室越發精致了。琴棋書畫,無不具備,案上的古玩都是自己所不經見的。真是滿目琳琅,令人眼也花了。靠月洞門的左側,設著一隻小榻兒,羅帳錦褥華麗非凡。正中的圓桌上,擺著杯盤果品,那宮女請翠英坐在榻上,一個宮女早倒上一杯豆範茶來。翠英接著,喝了一口,覺得涼震齒頰,香溢眉宇,味兒的甘芳自不消說了。翠英一頭吃著茶,便問那遞茶的宮女道:“惠娘娘怎麽不來?”那宮女答道:“惠娘娘方侍候著聖駕在那裏飲宴,隻叮囑我們陪吳小姐少待一下,等皇上起駕,惠娘娘就可脫身來和小姐敘晤了。”翠英點點頭也就不多說了。

到了午晌,宮女們送膳進來,翠英胡亂吃了些,等著她姐姐不至,心裏焦躁起來,便走出了竹軒,望四處玩了一轉。軒外卻是個很大的花園,這時是夏末秋初,沒甚可玩的花草,隻是陰濃碧樹掩蓋了一帶粉牆,涼風陣陣地吹來,真叫人胸襟為暢了。

翠英遊覽了幾處亭軒,看看天色晚了下來,於是回到竹軒中,見那頂圓桌上已排上酒筵,四個宮女很整齊地立在一旁,瞧見翠英進來,都微笑著相迎。翠英因她姊仍沒有到,心上早有點不耐煩了,正要動問,忽見月洞門的右側小門徐徐地開了,環佩聲丁冬,盈盈地走進一個美人來,翠英還當是她姊姊,忙起身相迎,再瞧時卻是不認識的,不禁怔了一怔,那美人微笑道:“吳小姐寂寞煞了嗎?”翠英不及回答,那美人又道:“惠娘娘給皇上纏住了,看來今天是沒工夫來的了,所以叫我來伴著昊小姐,請用了晚膳,那時送吳小姐回府就是了。”翠英聽得她姊姊役空兒,連晚飯也不要吃了,便欲令她們打轎回來。那美人格格地笑道:“吳小姐且莫心急,既然來了,終須進晚膳去,況我是奉了娘娘的命來侍候小姐的,倘小姐此刻就回了府,惠娘娘見責進來,叫我怎樣回複呢?”

翠英見她說得婉轉有理,隻得應許下來。那美人便邀翠英入席,兩人對麵坐了,宮女們斟了酒,那美人便殷勤勸飲。翠英覺情不可卻,勉強飲了幾杯,那美人隻顧一杯杯相敬,自己也陪著吃酒,看她的酒量很宏。翠英看看已有了醉意,有些支持不住起來。美人才吩咐宮人添上飯來,翠英這時多喝了幾杯,不免頭昏眼花了,哪裏還吃得下飯呢。美人親自來扶著翠英到那小榻上躺下。一麵令宮人收去杯盤,一頭附在翠英的耳邊低低說道:“吳小姐暫時安息一會,我就去打了轎來。”翠英微微點點頭,那美人竟自去了。

翠英睡在榻上,漸漸地沉沉入夢。她睡得正酣,忽然給宮中的更漏驚醒。睜眼瞧時,案上燭光轉明,宮女們一個也不見。

己的身邊似有人臥著。翠英朦朧中辨認出那人紫衣金帶是個男子裝束,不由得嚇得直跳起來。隻苦四肢軟綿綿地一絲氣力也沒有,掙紮了好半夭,休想動得分毫,額上弄得香汁淫淫,胸口嬌喘籲籲,雙足不住地上下亂顛。那紫衣的男人已翻過身來,輕輕按住了翠英的前胸,和聲悅氣地說道:“吳小姐不要心焦,你姐姐也快來了。”翠英忙推開了她的手,細辨聲音笑貌,分明是那位皇帝姐夫。便咬著銀牙罵道:“翠娥(惠妃)這賤蟀賣我嗎?你設這種圈套可把我害死了。”說罷就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朱太祖見翠英哭了,轉把好話安慰她道:“昊小姐不要錯怪了你的姐姐,這件事都是俺的計劃,和你姐姐是毫不相幹的。”翠英這時氣憤極了,也不管什麽皇帝不皇帝,竟含著滿臉的嬌慎大聲說道:“你們用了這種鬼計,要想把我怎麽樣呢?”太祖見問,帶著笑道:“並不是把小姐怎麽樣,實在愛你長得俊俏不過,幾乎想死了俺,所以才將小姐賺進宮來。如其小姐肯一心嫁給俺的,俺決不虧負小姐。您瞧你的姐姐,現在封了惠妃,居在仁和宮裏,伏侍有宮女內監,進出是鳳輿安車,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綢緞續羅,喚一聲一呼百諾,一舉步前護後擁,多麽榮耀威風。那些宦家的女兒誰不願嫁俺做繽妃,俺卻一個也瞧不上眼,隻是愛著小姐,不知道小姐的心上怎樣?”

大凡女子心理是沒有不愛虛榮的,翠英出身是小家碧玉,她平時聞得自己的姐姐做了皇帝的貴妃,心中未嚐不暗暗羨慕,及至進宮和那姐姐相晤時,見她滿頭的珠光寶氣,遍體繡服錦衣,不覺自慚形穢了,豔羨的念頭越加高了一層。此刻聽了太祖的一番話,芳心不由得一動,又經太祖小姐長、小姐短的,把個翠英早叫得心軟下來。太祖見翠英默默不語,知她意已打動,便格外做出溫柔的樣子,百般地趨奉翠英。說得翠英眉開眼笑,把粉頸一扭道:“我姊姊封了惠妃,我卻沒得封了。”太祖笑道:“封號多著呢!俺宮裏的妃子誰也及不上你那樣美麗,俺就封你做了吳美人吧!”翠英很覺喜歡,這才在枕上叩頭謝恩。兩人說說笑笑,雙雙同入好夢。

明天起來,太祖命昊美人居了長春宮。又諭知吳貞,說冊封翠英做了美人,吳貞即進宮謝恩。太祖自有了吳美人,天天宿在長春宮裏,把寧妃、瑜妃、惠妃,一古腦兒丟在腦後。寧妃和瑜妃倒還不過如是,獨那惠妃見太祖專寵著她的妹子,一縷的酸氣由丹田直衝到腦門。一天,惠妃真有些忍不住了,乘著太祖還沒有退朝,竟趕到長春宮來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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