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曆大自然——植物篇

第五節 薔薇科：一個有1000多種美麗花卉的龐大群體

　　我的小讀者們，我們現在就要進入的，是一個有1000多種植物的薔薇科大家族。在整個地球上，它們的天然分布區主要在北半球，在南半球的種類很少。在全世界，它們共有126屬3300餘種，中國有53屬1000餘種，約占世界總數的1/3.薔薇科的許許多多種類，早已實行人工栽培，但是在中國大地上，我們還是能夠看到它們的野生種類。我當然不可能把這1000多種都介紹給小讀者，我這裏介紹的主要是我看到的一些植物。

　　春風吹來了春雨，春雨催開了春花。新芽新葉還沒有吐，花兒先開了。春天，在我國北方，開放最早的是哪些花呢？北方的小朋友一定會說，當然是山桃和山杏了。哎呀，那可是真正的花山花海呢！

　　春天，我走過太行山脈、燕山山脈的許多自然保護區和森林公園，它們分別屬於河北、天津和北京。我要說，在這綿延千百裏的大山上，最讓我激動萬分的是那沒有邊際的山杏花之海。一麵山坡、一百麵山坡、一千麵山坡，覆蓋著的全部是白花花的山杏。你在山下看，你在山腰看，你在山頂看，你看到的都是一坡一坡的山杏花。在許多山坡上，隻有山杏花，所有的樹木都還沒有睡醒；在少數山坡上，分布著常綠的針葉樹，山杏花把它們襯托得生機勃勃了。

　　我在山杏林中穿行，觀察著它們的形態。要知道，我們的祖先栽培杏樹的曆史，至少在兩三千年以上。人工培養的杏樹品種，誰也說不清有多少種，主要分布在黃河流域。杏樹所提供的鮮果，是北方春季最早的水果之一，北京的杏脯、新疆的杏幹，還有杏仁等等，也都是上等的食品，杏仁也是藥品。我們在山野裏看到的山杏，正是所有這些杏樹的祖先。從外貌看，祖先同後代幾乎沒有很大的不同，隻是個頭比較小一些，兒孫們最高5--7米，老祖宗隻有3--4米；花兒的顏色淡一些，兒孫們淡紅，老祖宗接近白色；果實，兒孫的大而黃，老祖宗的小而紅。味道呢，小而紅的沒有那麽甜。為什麽兒孫勝過祖先？原因很簡單，人工栽培條件下，舍得施肥，舍得澆水，又是除草，又是除蟲，杏兒當然長得好些了。

　　不過我看，人工栽培的曆史雖然長久，但它的規模，卻怎麽也趕不上天然分布的那麽大。我隻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在河北的承德市，燕山上的山杏麵積有140萬畝，一年收的山杏仁至少上千萬上億斤，幹什麽用？改革開放之前，沒有用，扔在山上；改革開放以後，用那山杏仁作原料，加工果汁--杏仁露，就是我們大家都喜歡喝的“露露”。在承德，一家大型“露露”加工廠早已投入生產，由於這種天然飲料營養豐富，品質優良，所以銷路很好。隻是去年一年，這家企業的銷售收入就達到14億元。單是這一項，就給那裏的農民增加了一筆不小的收入。由此我們知道，山杏不止是花兒好看，還可以產生很大的經濟效益呢。

　　有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欣賞到山杏葉子的美麗。那是在一個深秋的日子，我們訪問內蒙古錫林郭勒草原保護區，看遍了保護區的各種有趣的植物和各項有價值的研究；然而，完全沒有想到，主人會領我們去看白樺林和山杏林。它們分布在一片很大的沙山緩坡上。陽光十分充足，我們從遠處就看到閃著金色光亮的白樺林和紅色的透明的山杏林。白樺林這樣的金光閃閃，山杏林這樣的紅豔豔，在我都是第一次看到。兩者配合的這樣和諧，互相襯托的這樣鮮明而突出，構成了一幅奇特美妙的秋色大畫。我特別欣賞山杏林，我敢說，錫林郭勒的山杏紅葉，同我見過的所有紅葉區相比，包括北京的香山紅葉，都是不遜色的；把它們列為第一流的紅葉區，那是完全應該的。

　　在薔薇科中，還有一種巴旦杏，也是開著白色或粉紅色的花朵。它們分布在新疆。也是4--10米的小喬木。它們的經濟價值，主要是杏仁的含油率高達55--61%，可以做優質的食用油，也可以做化妝品的重要原料。人們認為，巴旦杏是一種優質木本油料樹種。從苦巴旦杏仁中提取的苦杏仁甙，對治療癌症有一定的效果。

　　你可能會問，巴旦杏也有野生的嗎？我告訴你，不但有，而且我看到過。在新疆裕民縣境內的巴爾魯克山區，人們在20世紀後期發現了1.2萬畝野巴旦杏林，並且給它們劃了一個自然保護區，當作珍貴稀有的植物保護起來。它們也是在春天開花，花朵也是粉紅色。你想想看，那就像是一塊一萬多畝麵積的粉紅色的大地毯，展現在大地之上，多麽壯觀，多麽美麗。然而，它們的身材隻有1--2米。這樣矮小的林子，我是第一次看到。它們株連株，枝連枝，緊緊密密，把覿麵蓋了個嚴嚴實實，人無法插腳進去。這種結構，看來是抵抗風力的好辦法。是的，再大的風要吹垮它們也並不容易。它們也不怕火燒，前些年有過一場大火，但火後它們很快就萌發，就又是野巴旦杏林；因為它們的根很深，燒不死的。而且結構太密，其它植物實在也是很難在林子裏落腳。

　　我們到這裏正是8月，野巴旦杏果實已經成熟，外形很像山上的毛桃，包著厚厚的長毛，但個頭隻有一個扣子那麽大小，用手一捏就碎，裏麵是一個小小的果仁。就是這小小的果仁，含油率高達51%，油中有79%的人體容易吸收的油酸，對冠心病、高血壓有一定的療效。人們還試驗用野巴旦杏作砧木，嫁接巴旦杏、桃、李，生長情況良好，特別能抗寒；南疆人工栽培的巴旦杏能夠抵抗零下20度的嚴寒，而野巴旦杏能夠抵抗的嚴寒高達零下28度。

　　在北方，凡有山杏的地方，大部分也有山桃。當然，山桃也分布在南方。經過人類的長期栽培，世界上已有3000多個品種，中國約有800個，並且可以分作5個品種群：北方品種群，南方品種群，黃肉品種群，蟠桃品種群，油桃品種群。我這裏主要講野生的山桃。

　　我看到的山桃也不計其數，就是說太多了。在南方，山桃在3月裏開放。我記得，3月裏的一天，在廣東南嶺自然保護區，一麵很大的山坡上，開放著滿樹的白花和滿樹的紅花，讓我眼睛一亮。白花是深山含笑，紅花是山桃。白花很美，紅花更美。在白花的襯托下，紅花更加嬌豔。還是在3月裏的一天，我們在細雨中由柳州乘車前往大瑤山，路上，一麵麵山坡上，又是一片白花和紅花交叉分布的局麵。白花是山梨，紅花是山桃。細雨中，兩種花兒都更加美了。那滴著雨滴的花兒，大約是世界上最美的花兒了。

　　山桃和山杏的主幹幾乎一樣，隻是比山杏的葉片窄，卻長些。山桃的花和山杏花比，花朵和花瓣一樣，隻是花的顏色比山杏深，山杏花白色，山桃花淡紅色，更好看些。最大的區別在果實，山杏的果實是圓的，山桃的果實是扁的，外麵還有一層灰白色的細毛。同人工栽培的桃樹相比，山桃隻是果實小些，其他沒有很大的差別。從中醫藥方麵說，桃和山桃的果子和桃仁，藥用價值是一樣的。

　　山桃花很美，桃的一個變種，叫做碧桃的，比山桃花還要美。最近這幾年，北京有兩個桃花節，東麵的在平穀，西麵的在北京植物園。北京植物園的桃花節，每年都是人山人海，我也常常去看，那桃花就是碧桃花。碧桃的花兒實在好看。它的花瓣不是單的，是重的，有好幾層。花的顏色多，在紅白兩色之外，隻是紅色的花就有好幾種，深的淺的，濃的淡的，都有，還都好看。最叫絕的是，不但是花在葉先，而且是花兒緊緊的抱滿了每一個枝條。不是一株，而是一片，而是所有的碧桃，它們的所有的枝條，都給那些重瓣的花兒抱得來不留一點縫隙。這種情況，是比較罕見的。這種美麗的碧桃，在北京和一些北方城市的街道兩旁，也已經出現。相信，它們會迅速擴大自己的陣地的。

　　在寧夏和內蒙古兩個相連的賀蘭山自然保護區內，我都看到了蒙古扁桃。當地人也叫它們山桃，也是薔薇科的一個成員。它們成片的分布在幹涸的河灘地帶，是一種叢生的小灌木。春天，它們開放著淡玫瑰色的花兒。它們每一個枝條的頂端都是一根鋒利的針刺，全身布滿了極深極小的葉片。它們的果實雖小，但外貌很像桃。它們的種仁也是一種藥物。它們最不怕幹旱和貧瘠，任何艱難困苦的地方，它們都能夠紮下根來。

　　還有一種也是薔薇科成員的長柄扁桃，隻分布在陝西榆林沙地上，有6000畝天然林。我在榆林地區治沙研究所看到這種小灌木。它們的種仁含油量為41.1--52.5%，同時還是重要的重要的中藥材。一位青年研究者對長柄扁桃做了詳細的研究，發表了兩篇論文，主張開發利用這種資源。

　　春季開花的薔薇科植物，最美的當然還是梨花。梨是溫帶果樹，全世界約有30多種，分東方和西方兩大梨群。中國梨資源占世界首位，已經定名的有13種。早在兩千年前，梨就已經成為我國的重要果樹。唐代詩人白居易的詩歌中，就用“梨花一枝春帶雨”來形容當時最美的楊貴妃。我在北方的許多山上，看到春天的梨花在滿山怒放，真是享盡了眼福。

　　在陝西太白山自然保護區，我沒有看到野梨的花，卻看到了它們的果實。那野梨樹同人工栽培的實在看不出有什麽大的區別，隻是那掛在樹上的梨子個頭實在是小，小到像一顆海棠果。難得的是，我在野外看到的野生的梨子，實在是不多。梨樹梨花看到很是不少，但野生的卻不多。

　　在我的家鄉燕山山脈，由北京往東直到海邊，山裏生活著一種梨樹，人們叫它酸梨。那酸梨，春天開放著一溝又一溝的雪白的花，美得不能再美了。秋天，酸梨熟了，硬硬的，要等撂到冬天軟了才能吃。這種酸梨好像能治許多種病，那些老人們有點小災小病，吃上一兩個酸梨就好了。不知道專家們對酸梨有沒有做過研究。

　　我國南方的一些省份，溝邊、路邊、山林邊，生活著一種薔薇科的小灌木，名叫刺梨。貴州最多，我就是在貴州看到的。它們隻有一米高，分枝很多，渾身短刺。春天，它們開放著淡紅色的花朵。果實扁球形，上麵布滿密刺。抗日戰爭時期，一些知識分子來到這裏，就有人開始對刺梨進行研究。經過多年努力，已經證明它的果實、根、葉、花，都是很好的藥材。原來長在路邊無人問的小灌木，現在有了大用場。

　　我們現在來看山楂。山楂又名山裏紅、紅果，全世界約有千種以上，中國有17種，主要分布在華北和東北地區。春天，山楂樹開花的時候，滿樹雪白。山楂的葉子也好看，葉子的邊緣有好多個大大小小的鋸齒。在陝西太白山自然保護區，分布著4種山楂屬植物。我第一次在野外看到野生的山楂，是在山東抱犢崮森林公園。它們的個頭比人工栽培的要高大得多，最矮的5米，高的7--8米。人工栽培的一般隻有34米。它們微微的彎著腰，努力把頭伸到空中去接受陽光。在北京的鬆山自然保護區的山林中，我看到，在一些地段，野山楂有成片的分布，它們在山林的第二層占據著優勢。鬆山有3種山楂屬植物：大果山楂、山楂、甘肅山楂。在遼寧的仙人洞自然保護區，我看到一株山楂屬植物，主人告訴我，它叫山裏紅。在新疆天山北坡，野山楂成片，秋冬季節，葉子紅了，果實紅了，景色十分美麗。

　　我們祖先對山楂的認識和加工利用，至少在兩千年以上。山楂渾身是寶是藥，它的果實、種子、葉、根、木材，全是藥材。用山楂果實做的食品（包括飲料），種類多樣，營養豐富，從嬰兒到老者，都喜歡食用。隻說那冰糖葫蘆一項，就是人人都愛吃，吃不夠的。海拔2000米以下，在我國，分布最廣的薔薇科植物，是野薔薇。它們也是春天開花，粉紅色的。它們是小灌木，也是可以攀援的藤本。它們在野外成大片的分布，在狹窄的街道上，它們能夠爬上高牆，在庭院中常常組成好看的綠籬。秋天，它們全身掛滿了紅紅的小果，樣子很像小小的石榴，也格外好看。它們那滿樹的紅葉，一片片的，很美。我也喜歡它們的皮膚，碧綠碧綠的，光滑細膩，沒有一絲皺紋。冬天，它們的葉子落了，可皮膚的綠色一點兒不退。那次，我在杭州一條很窄的實在沒有辦法綠化美化的巷子裏，看到人們讓那些薔薇爬到很高的牆上，我明白了，薔薇實在是一種非常好的綠化美化植物。我也很佩服聰明的杭州人，他們竟然會在一個沒有綠化美化條件的地方，實現了綠化美化。

　　我在新疆的幾個自然保護區，都看到野薔薇。天山山脈從東到西一千幾百公裏，幾乎是野薔薇的天下。春天，它們的花兒把天山下部染成了粉紅色的世界。新疆的一位大學教師告訴我，薔薇的果實中，維生素的含量高達30%，是一項很大的資源，但是沒有得到充分的開發利用。隻有一項用處，多年來，新疆大學生物係的學生，學習生物化學要做提取維生素實驗，實驗材料就是野薔薇的果實。但是，實驗材料用的了多少呢？

　　我花了許多時間尋找野玫瑰，真的找到了。在北京百花山自然保護區，野玫瑰最多，約有4萬株左右。我們在林子裏行走，一陣陣野玫瑰的花香襲來，讓我感到十分的舒暢。它們個頭不高，生長在林子的下部。那花兒淡紫色，單株的幾乎沒有香味，成片的成群的，香味就撲鼻了。野玫瑰花是單瓣的，而人工栽培的玫瑰花是重瓣的。

　　在寧夏羅山自然保護區，高大的青海雲杉林下，也分布著許多野玫瑰。它們開放著粉紅色的花朵，招來一群群的蜂蝶采集花粉。這裏的花兒不少，各色俱全，爭妍鬥勝，但我最喜歡的還是野玫瑰。它們並不那麽鮮豔，發放著的陣陣清香也並不十分濃重，但卻很讓人喜歡，在百花中贏得了美好的印象。

　　那年夏季裏的一天，我在遼寧白石砬子自然保護區，攀登它的最高峰--四方頂子。沒有路，更沒有高大的樹木遮蔭，陽光高照，大汗直流。我注意觀察著路旁的山林，吸收著大自然的新鮮氣息。但大汗還在流著，滿眼綠色不能完全消除疲累。這時候，一個意外的發現讓我精神為之一振，我看到了許多的野玫瑰。一片片的，一群群的，開放著粉紅色的花朵。大約是爬了好半天山，第一次看到野花，心情非常之好，它們在我眼中竟然變成了高山上的女皇，鮮美至極。

　　同野玫瑰可以成為姐妹的，有一種黃刺枚。它們采取一叢叢一簇簇的形式，一株就是那麽一大團，分布在北方的山區。我第一次看到它們是在寧夏賀蘭山自然保護區，時間在7月。那一團團的黃刺枚，開著繁極了的黃花。它們抗旱能力很強，繁殖很快，在賀蘭山上早已成為小灌木的主要角色之一。後來，在山西太嶽山的石膏山森林公園，我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黃刺枚。它們也采取一叢從一簇簇的生活方式，花朵完全一樣，隻是花期比賀蘭山早兩個月。當然，石膏山的自然條件比賀蘭山好些，所以這裏的每一團黃刺枚都比賀蘭山的高大些，枝條多些，花兒也多些。一團黃刺枚，枝條常常上百，花朵上千上萬呢。我想，要是能夠把它們引下山來，用它們美化我們的生活環境，可該有多好。

　　我們應該看一看繡線菊了。這種美麗的植物也薔薇科的一屬，在地球上共有100多種，中國有50多種。它們是重要的觀賞植物。它們當中最著名的就是繡球。我在南方見過兩種，一種白色的，一種綠色的，像是一個大球樣的花，奇特而美麗。

　　比繡球小的繡線菊，我也多次看到。在陝西太白山自然保護區，天然分布的繡線菊有20多種，花朵雖然沒有繡球那麽大，卻也是半球形，很美的。它們也喜歡一團團的那種結構，於是開出的花兒也是成團的，一團常常幾百朵到上千朵。人們已經把這些美麗的觀賞植物引進了省城西安。在北京的雲夢山森林公園，有一座絕壁很像石頭壘成的一段長城。我觀察到，那上麵的小植物中，開花的隻有美麗的繡線菊。我懂得了，繡線菊不但美麗，而且勇敢。在山西的石膏山森林公園，我看到的繡線菊非常多，成片的，好多片。我想，既然繡線菊可以進西安，那麽沒有理由不能夠進入北京、天津這樣的北方城市。

　　我們不可能把薔薇科的所有花卉一一介紹，但不能不說一說太行花。我是在河南雲台山森林公園看到太行花的。它們是一種很矮的小灌木，專門喜歡生活在半陰坡絕壁上，要有陽光照射，但隻照一會兒，不能久。在麥收季節，它們開放臘質的小白花。這種薔薇科的小花，在整個地球上隻分布在太行山區，因為特別稀少而受到國家保護。它們是薔薇科最頑強最勇敢的一員，也是最值得人們尊敬的一員。它們給龐大的薔薇科大家庭增加了光彩。

　　在薔薇科植物中，有許多種不但花美，果實也美，花楸就是一種。它們是一種小喬木，果實小小的，圓圓的，亮晶晶的，有兩種顏色，紅的和白的。在眾多的花楸中，我最喜歡天山花楸。它們分布在高大的雪嶺雲杉的林下，給灰綠的雪嶺雲杉獻上一樹樹的小紅果，讓雄偉的雪嶺雲杉林變得美麗起來。有一次，我們走在雪嶺雲杉林中，一陣陰雲過來，馬上降下了黃豆粒大的冰雹。地麵上本來有很多花楸的小紅果，又落下來這樣多的小白果，兩種小果，攙雜在一起，比單純一種更美，這種奇特的很難遇到的景象，讓我們高興了好大一陣。

　　紅果的花楸美，白果的花楸也美。我第一次看到白果花楸，是在甘肅的蓮花山自然保護區，海拔三千幾百米的半山腰上，那一樹樹的白果，亮晶晶的，讓我感到新奇和高興。後來，在四川海螺溝的原始針葉林裏，我看到，同那些幾十米高的大樹在一起的，是一樹樹白色果實的花楸。它們的葉子快要掉光了，可亮晶晶的小白果卻仍然布滿枝頭，給森林增加了無限的生機。

　　花楸的葉子也美，主要是有許多尖尖。特別是在秋天，花楸的葉子紅了但還沒有落下的時候，一樹紅葉加上一樹白果，美到了極點。我在九寨溝看到兩株這樣美麗的花楸，差一點兒高興壞了。那紅葉，那白果，都是第一流的。有一樣就夠美了，兩樣加在一起，就美的不得了啦。在湖南莽山的岩子石天險，一座懸崖的頂端，看到一株盤旋向上的大樹，向導告訴我，那是美脈花楸，它們葉片上的脈絡很美。那實在是一個很難站穩腳跟的地方，美脈花楸竟然站穩了腳跟，這樣的英雄氣概就讓人肅然起敬，更何況又有十分美麗的葉片；你看，這株花楸，既是英雄，又是美人呢。

　　好了，對於薔薇科的花兒，我們不能在往下談了，因為它們太多太多，要談完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