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文物

穿越千年的勞動場麵--《搗練圖》

　　“名稱”搗練圖

　　“年代”唐代

　　“原藏地”圓明園

　　“現藏地”美國波士頓博物館

　　一千多年前的勞動場景

　　《搗練圖》描繪宮中婦女製作絲絹的勞動場麵。“練”是絲織品的一種。練織時質硬，必須煮過、漂白，再用杵搗，才能柔軟潔白。這幅作品共畫了十二個人物，這些人物或長或幼、或坐或站，神情姿態各異。

　　作者將她們按勞動工序分為搗練、織修、熨燙三個場麵，所以，這幅作品可以分成三個部分來看。開始的一部分是四個婦女用木杵在搗練；第二部分是兩個人，一個坐在地氈上理線，另一個坐在凳上縫紉；第三部分是幾個婦女正在把練扯直，用熨鬥熨平。

　　畫家表現婦女搗練活動，不隻是描繪搗練、絡線、織修、熨燙等的活動過程，他既重視人物形象的塑造，而又注意刻畫某些富有情趣的細節，使得所反映的內容，更具有生活氣息。

　　整個畫麵，人物間的相互關係生動而自然。從事同一活動的人，由於身份、年齡、分工的不同，動作、表情各個不一，並且分別體現了人物的特點。人物形象逼真，刻畫維肖，流暢，設色豔而不俗，這幅作品的勾線工細勁健，著色富麗勻淨，特別是“豐頰肥體“的人物造型，反映出盛唐崇尚健康豐腴的審美情趣，代表了唐代仕女畫的典型風格。

　　除了在人物的安排和各個動作之間的聯係處理得自然合理，細節的描寫也非常精到。例如搗練中的挽袖，扯練時的微微著力的後退，幾個小孩的穿插，以及扇火小孩因怕熱而回頭等動作細節的刻畫都是非常真實、生動而富有生活情趣的。顯然，這是畫家熟悉生活、認真觀察的結果。體現了唐代仕女畫在寫實方麵取得的傑出成就。

　　仕女畫家-張萱

　　張萱，唐代京兆（今陝西省西安市）人，生卒年不詳。開元（7l3～741）年間可能任過宮廷畫職。善畫人物、仕女。他畫仕女尤喜以朱色暈染耳根，畫嬰兒既得童稚之形貌，又有活潑之神采。畫貴族遊樂生活場景，不僅以人物生動和富有韻律的組合見長，“其為花蹊竹榭，點綴皆極妍巧”（引自《宣和畫譜人物一》），注意環境和色彩對畫麵氣氛的烘托和渲染。從他曾以“金井梧桐秋葉黃”之句畫《長門怨》並且“甚有思致”來看，張萱是很有文學修養並巧於構思的。他的人物畫線條工細勁健，色彩富麗勻淨。其婦女形象代表著唐代仕女畫的典型風貌，是周昉仕女畫的先導，並直接影響晚唐五代的畫風。

　　開盛唐之新風

　　張萱所畫的仕女，多為豐頤厚體的形象，開盛唐“曲眉豐頰”的新風格，“豐頰肥體“的人物造型，反映出盛唐崇尚健康豐腴的審美情趣，代表了唐代仕女畫的典型風格。

　　在《宣和畫譜》所載繪畫作品中，有不少是描繪貴族婦女遊春、梳妝、鼓琴、奏樂、橫笛、藏迷、賞雪等悠雅閑散生活場景的畫跡。畫中的貴族婦女大都具有曲眉豐頰，體態肥碩、服裝頭飾繁縟華麗的突出特點，被稱做“綺羅人物”。在他之前，以婦女為專題的繪畫不多，專畫婦女現實生活的就更少見，象顧愷之《女史箴圖》一類的畫，大都是和宣揚封建道德戒規相聯係的。從這一角度看張萱畫現實生活中的婦女題材，有一定進步意義。

　　在仕女畫發展的早期--漢魏晉時期，畫家筆下的仕女多是秀骨清相，薄衣廣袖。在這一時期繪畫理論著作中稱仕女畫家為“青工綺羅”。到仕女畫發展到中期的唐五代時期，朱景玄在《唐朝名畫錄》中始有“仕女’”之稱。畫家創作的仕女形象也演變成張萱畫中所描繪的形象，以求更加符合於當朝統治者的審美趣味。在唐代，張萱、周昉代表了唐代仕女畫的典型風格。但因時代久遠，張萱的繪畫作品多數都散佚無存。現存的《搗練圖》卷、《虢國夫人遊春圖》卷以及《武後行從圖》等，雖或為後人摹本，但仍可令人窺見其繪畫技藝之一斑。其中《虢國夫人遊春圖》描繪楊貴妃之姊虢國夫人乘宮馬春遊之情景，人馬、服飾盡得唐人風致，卷後有王鐸題跋，現藏遼寧省博物館。（為宋摹本，絹本，設色，縱51.8厘米，橫140.8厘米）

　　張萱的作品到晚唐時就已經不多，《曆代名畫記》中記載的不過5幅。宋徽宗對書畫的熱愛在曆史上是出了名的，他特別推崇張萱畫風的精準與華麗，所以極力搜求，共得到張萱的畫47幅，這是曆史上有記載的最高紀錄，隻是隨後靖康之亂，蒙古入侵，兩宋內府收藏大半散失，清朝的收藏家感歎“張萱真跡流傳絕少。”

　　《搗練圖》也是北宋畫院的精準摹本。這種“摹”的方法，一般是將素絹覆蓋在原作上，勾描原作輪廓，再對照敷色。在宋徽宗時代，他讓翰林國畫院的畫師精心摹寫前代佳作，留下很多副本，一方麵作為皇帝本人的審美取向，引導畫院的主導風格。另一方麵也可以用作對臣下極好的賞賜品。今天看來，這些副本在真本流失之後為後人保留了真本麵貌，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