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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提出

　　陳宇笛

　　摘要：20世紀初，意大利共產黨領袖安東尼奧葛蘭西在總結革命實踐經驗的基礎上，創造性地提出了文化領導權理論，這不僅為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無產階級奪取政權提供了一種新思路，而且為社會主義國家維護政權提供了有益啟示，也將文化的地位提高了一個新高度。本文從葛蘭西文化領導權理論的提出背景及主要內容入手，闡述其對我國文化建設的啟示。

　　關鍵詞：葛蘭西；文化領導權；文化建設；啟示

　　安東尼奧葛蘭西（Antonio Gramsci，1891-1937）是20世紀初意大利堅定的無產階級革命家和傑出的理論家。他在領導工人鬥爭的實踐中，探索出了影響深遠的文化領導權理論。這一理論的提出，不僅極大地豐富了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開辟了資產階級國家革命的新道路，而且對我國文化建設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

　　葛蘭西所處的時代、所麵對的理論和實踐問題與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相比，已經有了很大不同，以無產階級為曆史主體的社會主義革命必然要在西方，市民社會理論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臘時期的亞裏士多德，而葛蘭西又對此有了進一步發展。他認為，國家是在市民社會中誕生的，完整的國家包含“政治社會”和“市民社會”，並指出“國家的一般概念中必然包含著原來屬於市民社會概念中的一些成分（因此可以這樣說：國家=政治社會+市民社會，換言之，國家是受強製盔甲保護的領導權）”。

　　葛蘭西在市民社會的認識上，與單純從經濟關係層麵上理解市民社會的馬克思有所不同，他還從上層建築層麵上規定市民社會，將上層建築分成市民社會和政治社會兩個領域，從而把權力分成領導和統治兩種方式。葛蘭西認為，統治階級要維持自身的統治，不僅要依靠國家機器的強製力即政治社會的統治權，還要掌握和發揮文化領導權即市民社會的領導權。具體說來，統治階級要通過教育、宗教、社團等“非政府”機構，將其價值觀念灌輸給被統治階級，並使它內化為後者自覺的道德以及外化為自覺的行為，從而獲得後者對統治合法性的認同。

　　（一）“有機知識分子”是文化領導權的實現主體

　　葛蘭西強調了知識分子在無產階級與人民群眾社會主義意識的形成和成熟以及奪取無產階級文化領導權鬥爭中的重要作用，他指出：每個社會集團都“有機地製造出一個或多個知識分子階層，這樣的階層不僅在經濟領域而且在社會與政治領域將同質性以及對自身功用的認識賦予該社會集團”。葛蘭西之所以提出無產階級要通過造就本階級知識分子，促進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成熟，以奪取無產階級文化領導權的思想，是建立在對資產階級社會的知識分子階層進行分析的基礎上的。

　　葛蘭西認為，關於知識分子的定義是從知識分子從事的特定社會職能來探討的，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的區別不是劃分知識分子的合理界限，每個人一定程度上都有著某種智力活動，具有一定的世界觀和藝術鑒賞力，“我們可以說所有的人都是知識分子，但並非所有的人在社會中都具有知識分子的職能”。隻有在一定的條件下，一定的社會關係中其“特殊職業活動重心方向”為“智力勞作”，並在上層建築中執行“領導權”的人才是真正的知識分子。這樣，葛蘭西就極大地擴展了知識分子的概念，將其範圍擴大到社會的一切領域，指在生產、政治和文化領域中發揮組織者職能的人。

　　葛蘭西考察了知識分子的形成過程，肯定知識分子的階級性，指出知識分子分別隸屬於不同的階級，並從階級性出發在有機知識分子和傳統知識分子之間做出了區分。所謂有機知識分子，就是先進階級的知識分子；而傳統知識分子是指與舊的經濟基礎相聯係的知識分子。葛蘭西又強調知識分子的獨立性，他們一經形成，就具有相對獨立性。

　　知識分子領導和組織實施文化領導權理論，不僅掌握宣傳工具，而且肩負著市民社會建立“意識形態結構”（如教會、教育體係、工會、政黨等）的重任。同樣，在政治社會中，知識分子負責管理國家機器與軍隊。總之，知識分子是上層建築的“公務員”，是居於國家、政黨與大眾之間的中介，是文化領導權的實現主體。

　　（二）“陣地戰”是文化領導權的實施戰略

　　“陣地戰”戰略是領導權理論的深化與發展，是文化領導權理論實施的具體戰略。葛蘭西具體考察了東、西方社會結構的差異：“在俄國，國家就是一切，市民社會處於原始狀態，尚未開化。在西方，國家與市民社會關係得當，國家一旦動搖，穩定的市民社會結構立即就會顯露。國家不過是外在的壕溝，其背後是強大的堡壘和工事。”在西方先進國家，這種特殊結構可以發揮強大的防禦作用，“這些國家的‘市民社會’已經演變成更加複雜的結構，可以抵製直接經濟因素（如危機、蕭條等等）‘入侵’的災難性後果”。

　　在葛蘭西看來，兩種不同的社會結構決定兩種不同的革命戰略，在西方隻能打“穩紮穩打”的陣地戰，而不能打“速戰速決”的“運動戰”。像俄國這樣的東方國家，一方麵，其市民社會不穩定、缺乏層次，無法發揮強大的防禦作用；另一方麵，政治社會中沙皇的專製統治比較強大，資產階級力量比較弱小，而俄國工人力量集中於大城市，大量的小農群眾分散在農村，一旦形成可靠的工農聯盟，摧毀反動政權，資產階級的臨時統治也會緊隨沙皇專製政權的崩潰而土崩瓦解，無產階級就會成為領導和統治階級。可是在西方發達工業國家，資產階級力量要強大很多，它們擁有“前沿陣地”--反動政權，同時擁有眾多的、堅固的“堡壘和戰壕”--思想、文化的優勢，以及學校、教會、道德觀念、習慣勢力等。因此，“進攻”和“防禦”的發展態勢將會十分複雜。因此，無產階級首先要粉碎資產階級文化領導權，確立無產階級文化領導權，為奪取國家政權創造條件，在成為政治社會統治者之前，首先要做市民社會統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