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嶺夢殘：蔣介石在大陸的最後日子

第四十八章 退出上海

　　戰報拿來了，俞濟時也跟了進來。蔣介石對俞濟時說：“你把從上海發來的戰報念一下。”

　　俞濟時按日期一件件念下去：

　　12日，在共軍三野九、十兵團圍攻下，瀏河、太倉、昆山、嘉定、平湖等外圍據點均發生激戰。

　　14日，共軍向我五十二軍防守之獅子林、月浦、瀏行之線全麵進攻，戰況激烈，共軍損失慘重。

　　16日，我守外圍之五十一軍、一二三軍放棄陣地。

　　17日，浦東之戰鬥更加激烈，每一陣地之得失，常反複衝殺爭奪。

　　20日，我守高橋之十二軍受重創。21日，上海對外航空聯絡中斷，吳淞口受威脅。

　　22日，以交警總隊接替七十五軍蘇州河陣地，以七十五軍增強高橋方麵之防禦。

　　“23日，湯司令以五個團兵力，在金家橋一帶與共軍反複衝殺，傷亡枕藉。共軍攻入蘇州河以南地區……”

　　“攻入蘇州河以南了嗎？”蔣介石聽到這裏反複地問。

　　“是的。”俞濟時回答。

　　5月27日清晨，蔣介石乘坐的“江靜輪”到了吳淞口外。這時，隻聽見吳淞口兩岸炮聲隆隆，火光衝天，一條條輪船、貨船、帆船，氣急敗壞地從吳淞口竄了出來。蔣介石心頭一陣發冷，連忙對俞濟時說：“趕快發電給湯恩伯和石覺，把部隊撤出來！先撤指揮和戰鬥人員，不便攜帶的重武器、車輛馬匹一律破壞，或投入江中。”

　　“是。”俞濟時急忙答應著。

　　五十四軍第八師師長施有仁，26日下午接到石覺打來的電話，命他立即撤退。電話還補充說：“不必把此事告訴交警部隊，你們師可在虯江碼頭上船，與七十五軍第六師共乘一隻船。”

　　施有仁立即命令部隊撤退。他自己則乘一輛吉普車去虯江碼頭。車子沒有開出多遠，隻見馬路上到處都是車輛，根本無法通行，他以為隻有一段街麵被阻塞，下車步行到前麵察看，誰知一直走到碼頭上，都是如此。這時候，解放軍的炮彈已經落到了碼頭附近，開車的司機們都把車子丟掉，上船逃命去了。施有仁走到船邊一看，見自己部隊還沒有上去多少，而船上卻已擠滿了其他隊伍的人，棧橋也無法擠上去，隻好出兩個衛士把他從舷旁拉上船。

　　“師長，這艘三千噸貨輪，裝了兩千噸麵粉，還擠得下多少人呀？”

　　“上！”施有仁下令。他明白部隊就是他的本錢，沒有部隊，以後靠什麽過日子呀！第八師總算上了1000多人，而第六師呢，隻上去140多人。轟！轟！轟！船的左舷外已經落了不少炮彈。船上船下一片擁擠叫囂。船長要求立即開船。貨船在炮火中竄出吳淞口與“江靜輪”擦身而過。

　　這時，天色漸暗，海風很大。船上隻有100多個人的夥食設備，士兵們餓了，吵吵鬧鬧：沒被打死，還得餓死嗎？

　　“船上有麵粉，用海水摻和，做成餅，貼在煙囪上。”施有仁想出一個辦法來。於是，這些殘兵敗將，啃著半生不熟的麵餅，橫七豎八地躺在甲板上。

　　後麵，“江靜輪”也跟著駛來。蔣介石已經接到湯恩伯和石覺的電報：“五十四軍、十二軍、五十二軍、七十五軍、二十一軍、一二三軍均已安然撤向舟山、台灣。”他認為再待在吳淞口外已沒有什麽必要了，於是淒惶地下令“起錨”，駛向金塘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