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太一小學
第二天，姑丈帶著健民和和蘭他們來到太一村，去找當地的保長兼校董。校董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上身穿件對襟白布衫，下著一條黑色大腳管長褲，腳著一雙黑麵白底布鞋。劉律師忙向他介紹：“陸保長，這就是我家的內侄李健民和他的朋友馮和蘭老師。”
“哦，這就是李校長？李校長你好！你好！好好！李校長真年輕，這位女老師更年輕，歡迎歡迎！歡迎你們來我們太一小學教書。”
劉律師說：“我內侄來到你們這裏，諸多不便之處就要仰仗您老多多照顧了。”
陸保長說：“噯，劉大律師，看你說的，是我們仰仗你了。不瞞您老說，我這山溝溝裏的小學，許多老師來了都不安心，這不上學期來了兩位老師教了一學期就匆匆走了。我聽說李老師你還是橫河中心小學的校長，到我們這裏山溝小學來當校長實在是委屈你了。”
李健民忙說：“哪裏的話，哪裏的話，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能到你們這裏來教書，我們已經夠感激您了。以後會有許多事情要麻煩您的，還請陸保長多包涵了。”
陸保長說：“來了就是一家人了，你到祠堂裏看看，可能關門的時間長了，裏麵灰塵很多，得好好打掃過。”
李健民說：“我們會打掃的，這不成問題。”
說到這裏劉律師說：“那我就把我內侄交給你了。”
陸保長說：“你放心，沒有問題的，學校的事情我會給他們弄好的。”劉律師說了聲“謝謝陸保長”就回去了。臨行又再三對健民說：“你們早點回到萬年裕來啊，家裏等著你們回家吃夜飯。”健民“噯噯”地答應了。
這邊待劉律師走後，校董就帶李健民和和蘭老師他們到太一村辦在祠堂裏的學校去。
來到祠堂，校董用一把木鑰匙打開了一隻很大的木鎖，門一開就見住在裏麵的一群野鴿子“咕咕地”叫著飛走了。校董帶他們看看校舍，李健民和和蘭老師見這個祠堂不大，分前後兩進，前進中間是一個寬闊的走廊，左右兩邊兩個小房間，後進是一個大廳，連接前進和後進的是兩邊兩棣狹長的廂房，中間是一個鋪著石板的明堂。由於關了兩個月，現在明堂的石板縫中都長出長長的茅草。廂房後麵的大廳，上橫頭是一排屏門，打開一看是一排排一塊塊、寫著紅漆黑字的神位牌，校董說那都是他們族裏祖宗大人的神位牌。
屏門外麵的大廳有三間屋麵寬，七博深。校董告訴他們那是正月裏祭祀祖宗的地方。大廳左側放著一些油漆成荸薺色的四方桌和長凳。長凳上麵還畫著黑色的蘭花。校董告訴他們說那是祭祀時擺放糕點等祭品用的桌子，長凳是給祖宗坐的。七月裏做蘭盆會祭祖時，也在這裏請和尚道士來念經。祭祖完畢，這些桌椅就放在一邊了。平常村民家做紅白喜事辦酒席桌椅不夠，也到祠堂裏來借一些去。李健民聽了不停地點頭，覺得這裏和他們大碶、橫河風俗一樣。過去敬德堂也是這樣的。校董說這空著的大廳就算作禮堂了，學校集合全校師生開會作報告就在這裏。又說：“我們村裏辦學校，也就靠這祠堂裏祭祀田收上來的租穀拿來做你們老師的工鈿，不夠再在村裏募捐一些。”他們倆點點頭，也表示理解，當年在鄉村辦學校大多是靠村族的一些族產和廟產維持的。
他們最關心的是教室，要校董先帶他們到廂房看看。校董說：“好的。”他們走到明堂，推開右邊廂房的一扇門說：“這裏就是教室了。”他們進去一看，隻見兩排兩人坐的課桌椅，共二十幾張課桌，可以坐40多個學生，前麵也有一個小講台和黑板。校董說左麵的廂房也是這樣。也就是說兩間教室就可以坐80多個學生，而且看起來旁邊還有空，排緊一點要是再放一排課桌椅也是可以的，那一個教室就可以坐50多個學生，兩個課堂就可以坐100多個學生了。寬敞的大廳那裏也可以兼做一個教室，就可以安置一百五六十個學生。他們感到這就能讓附近好幾個村的孩子們都到這裏來讀書了，要辦夜校也有足夠的地方呢，大廳裏就有許多四方大桌凳和幾十條長凳。和蘭問以前這裏收幾個年級的學生。校董說，也就是一、二年級兩個年級。和蘭說，有三四年級的學生來報名，安排一下辦成複式班也是可以上課的。校董說，能吸收三四年級的學生也到這裏來上課，那就太好了。他們不用到外地去讀了。
看了教室之後，又回到前進寬闊的走廊，校董就陪著他倆來看前麵的小間。校董說右邊的小間是廚房。他們進去一看，見地上是石灰頭地，裏麵打著一壇大灶，灶旁還有一張長桌子，顯然這是過去祠堂在祭祀時節煮下飯用的。現在辦學校，自然老師就用這個灶頭燒飯菜了。
看了廂房和廚房，校董又陪他們來到右邊的一間小間，隻見那裏分隔前後兩小間。地上也是石灰頭地，這種用石灰頭填起來的地麵，黑灰色的，有點像現在的瀝青地麵，但比淨泥地要好多了，當時鋪設時用木槌拍打過，也還結實平整，平常比較幹燥，隻是在梅雨天會返潮，有點粘，但天一晴就又幹燥了。這小廂房裏前間空著，隻放著一張桌子，後間兩根長凳擱著一塊長門板，大概是以前老師作床用的，這裏顯然是老師住的房間了。和蘭感到這也還可以了，這總比睡地鋪好。再看後麵一間小廂房裏，也是石灰頭地麵，堆放著一些雜物，和蘭老師想如果再弄一塊門板來做個床鋪也可以作臥室的。他們看了感到還不錯，這比橫河一些小學的校舍好多了。校董說：“你們來了就住在這裏吧。隻是條件很差，還請你們原諒了，後間做個臥室，前間放一些雜物。”和蘭忙說：“我們還沒有結婚，要分開住的。”校董聽了向他們兩人笑笑，說：“你們來時，劉律師告訴我你們是一對呀，你們還沒有結婚？那你們願意一起住就一起住，願意分開住就分開住。”健民和和蘭對他說，自然要分開住的。校董說：“那也可以的，這裏不是有前後兩間嗎？中間門一關就是兩個房間，這就隨你們的便了。”他曖昧地笑笑。他們仔細看看，廂房中間有隔板和門，是可以分隔開的。
校董領他們看了校舍後就要回去了，說：“我家裏還有點事情就不陪你們了，以後還有什麽事情要我辦你們盡管來找我。”他把木鎖鑰匙交給健民就走了。
校董走了之後，他們再到各處仔細地看了看，感到這個借祠堂辦的學校還不錯。因為已經有兩個月沒住人了，到處是灰塵和蛛子網，得好好地打掃一下。說著就立即動手，先打掃前後兩間小房間。兩人尋來兩把掃帚，先把急著住人的廂房角角落落打掃一下，還找來一隻小水桶從井裏打來水。和蘭老師找來抹布把桌子擦了一下，又把石灰頭地好好打掃幹淨，小廂房就顯得清爽多了。然後再打掃一下大廳和門前的廊沿，那裏的地麵是用很大的方磚鋪就的，但地上鳥糞太多了。抬頭看看高高橫掛在廊前的那塊“陸氏宗祠”的金字大匾，下麵鴿子糞特別多。課堂到時候就讓學生們自己來打掃了。
打掃好後，看天色不早了，他們倆就回到萬年裕去吃飯，宿夜。
第二天他們就拿著行李來到祠堂裏住了。起先，姑丈和姑媽怎麽也不讓，姑媽說：“我家這麽多房間你們不住，要去住祠堂，這叫你爸和你二哥知道要說我們的，怕什麽麻煩呀，你們盡管住著好了。”可是健民和和蘭執意要住到學校去，說學校夜裏也要有人照看，夜裏不住人的話，鴿子又住進去了，再說以後還要辦夜校，等夜校下班回來，太晚了來回不方便，還是住在那裏方便。姑姑、姑丈說服不了他們，隻好隨他們去。臨行時姑媽又叫他們帶上一些大米和油鹽醬醋與一些下飯來，還說吃完了再來拿。
兩人到了學校，開了門把行李放到左邊的小廂房裏，他們就把鋪板支起來，兩個人先收拾和蘭老師住的後間，又找來一塊門板和兩條長凳，把後間和蘭住的床鋪搭好了。因為天氣熱蚊子很多，非掛蚊帳不可。於是健民又到外麵山上砍來幾根竹竿，把蚊帳掛起來。這個床鋪就有點像樣了。
搭好了和蘭的床鋪，又到外間搭健民的床鋪。然後又從井裏打來一桶水，把房裏的一張小桌凳用水擦了一下，這就更清潔一些了。後來兩人又從後大廳扛來一張大方桌放在健民房間裏，作為辦公之用。然後就開始弄飯，和蘭老師做飯，健民又到村上買了一些青菜、芋頭。飯煮好了，柴火煮的米飯香噴噴的，從姑姑家拿來的一塊鹹鰳魚和幾個雞蛋、一包幹菜，和蘭老師蒸了鰳魚，打了兩個荷包蛋，再煮一碗菜羹，泡一碗幹菜湯，又在飯鑊裏蒸了幾個芋頭用醬油沾沾吃，這就有四五碗下飯了。香噴噴的大米飯，下飯有魚有蛋有菜有芋頭，還有幹菜湯，兩個人吃得蠻開心。吃飯時和蘭叫健民多吃一點，“你出力比我多”，把蛋夾給健民老師。健民又把蛋夾還給和蘭老師，說：“你身體弱，你應該多吃點。”和蘭老師說：“我那麽多吃不下。”兩個人讓來讓去，最後還是讓健民老師多吃一點。就這樣，和蘭老師和李健民這就在太一村的祠堂過起了二人生活來，像一戶小戶人家。他們感到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能有這樣一個地方讓他們安身立命，已經很不錯了。飯吃好，自然是和蘭老師洗碗筷、抹桌子和收拾灶頭。健民老師就去井裏再打桶水來，晚上用來洗澡、洗腳。
“哦，這就是李校長？李校長你好！你好！好好！李校長真年輕，這位女老師更年輕，歡迎歡迎！歡迎你們來我們太一小學教書。”
劉律師說：“我內侄來到你們這裏，諸多不便之處就要仰仗您老多多照顧了。”
陸保長說：“噯，劉大律師，看你說的，是我們仰仗你了。不瞞您老說，我這山溝溝裏的小學，許多老師來了都不安心，這不上學期來了兩位老師教了一學期就匆匆走了。我聽說李老師你還是橫河中心小學的校長，到我們這裏山溝小學來當校長實在是委屈你了。”
李健民忙說：“哪裏的話，哪裏的話，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能到你們這裏來教書，我們已經夠感激您了。以後會有許多事情要麻煩您的，還請陸保長多包涵了。”
陸保長說：“來了就是一家人了，你到祠堂裏看看，可能關門的時間長了，裏麵灰塵很多，得好好打掃過。”
李健民說：“我們會打掃的，這不成問題。”
說到這裏劉律師說：“那我就把我內侄交給你了。”
陸保長說：“你放心，沒有問題的，學校的事情我會給他們弄好的。”劉律師說了聲“謝謝陸保長”就回去了。臨行又再三對健民說：“你們早點回到萬年裕來啊，家裏等著你們回家吃夜飯。”健民“噯噯”地答應了。
這邊待劉律師走後，校董就帶李健民和和蘭老師他們到太一村辦在祠堂裏的學校去。
來到祠堂，校董用一把木鑰匙打開了一隻很大的木鎖，門一開就見住在裏麵的一群野鴿子“咕咕地”叫著飛走了。校董帶他們看看校舍，李健民和和蘭老師見這個祠堂不大，分前後兩進，前進中間是一個寬闊的走廊，左右兩邊兩個小房間，後進是一個大廳，連接前進和後進的是兩邊兩棣狹長的廂房，中間是一個鋪著石板的明堂。由於關了兩個月，現在明堂的石板縫中都長出長長的茅草。廂房後麵的大廳，上橫頭是一排屏門，打開一看是一排排一塊塊、寫著紅漆黑字的神位牌，校董說那都是他們族裏祖宗大人的神位牌。
屏門外麵的大廳有三間屋麵寬，七博深。校董告訴他們那是正月裏祭祀祖宗的地方。大廳左側放著一些油漆成荸薺色的四方桌和長凳。長凳上麵還畫著黑色的蘭花。校董告訴他們說那是祭祀時擺放糕點等祭品用的桌子，長凳是給祖宗坐的。七月裏做蘭盆會祭祖時，也在這裏請和尚道士來念經。祭祖完畢，這些桌椅就放在一邊了。平常村民家做紅白喜事辦酒席桌椅不夠，也到祠堂裏來借一些去。李健民聽了不停地點頭，覺得這裏和他們大碶、橫河風俗一樣。過去敬德堂也是這樣的。校董說這空著的大廳就算作禮堂了，學校集合全校師生開會作報告就在這裏。又說：“我們村裏辦學校，也就靠這祠堂裏祭祀田收上來的租穀拿來做你們老師的工鈿，不夠再在村裏募捐一些。”他們倆點點頭，也表示理解，當年在鄉村辦學校大多是靠村族的一些族產和廟產維持的。
他們最關心的是教室，要校董先帶他們到廂房看看。校董說：“好的。”他們走到明堂，推開右邊廂房的一扇門說：“這裏就是教室了。”他們進去一看，隻見兩排兩人坐的課桌椅，共二十幾張課桌，可以坐40多個學生，前麵也有一個小講台和黑板。校董說左麵的廂房也是這樣。也就是說兩間教室就可以坐80多個學生，而且看起來旁邊還有空，排緊一點要是再放一排課桌椅也是可以的，那一個教室就可以坐50多個學生，兩個課堂就可以坐100多個學生了。寬敞的大廳那裏也可以兼做一個教室，就可以安置一百五六十個學生。他們感到這就能讓附近好幾個村的孩子們都到這裏來讀書了，要辦夜校也有足夠的地方呢，大廳裏就有許多四方大桌凳和幾十條長凳。和蘭問以前這裏收幾個年級的學生。校董說，也就是一、二年級兩個年級。和蘭說，有三四年級的學生來報名，安排一下辦成複式班也是可以上課的。校董說，能吸收三四年級的學生也到這裏來上課，那就太好了。他們不用到外地去讀了。
看了教室之後，又回到前進寬闊的走廊，校董就陪著他倆來看前麵的小間。校董說右邊的小間是廚房。他們進去一看，見地上是石灰頭地，裏麵打著一壇大灶，灶旁還有一張長桌子，顯然這是過去祠堂在祭祀時節煮下飯用的。現在辦學校，自然老師就用這個灶頭燒飯菜了。
看了廂房和廚房，校董又陪他們來到右邊的一間小間，隻見那裏分隔前後兩小間。地上也是石灰頭地，這種用石灰頭填起來的地麵，黑灰色的，有點像現在的瀝青地麵，但比淨泥地要好多了，當時鋪設時用木槌拍打過，也還結實平整，平常比較幹燥，隻是在梅雨天會返潮，有點粘，但天一晴就又幹燥了。這小廂房裏前間空著，隻放著一張桌子，後間兩根長凳擱著一塊長門板，大概是以前老師作床用的，這裏顯然是老師住的房間了。和蘭感到這也還可以了，這總比睡地鋪好。再看後麵一間小廂房裏，也是石灰頭地麵，堆放著一些雜物，和蘭老師想如果再弄一塊門板來做個床鋪也可以作臥室的。他們看了感到還不錯，這比橫河一些小學的校舍好多了。校董說：“你們來了就住在這裏吧。隻是條件很差，還請你們原諒了，後間做個臥室，前間放一些雜物。”和蘭忙說：“我們還沒有結婚，要分開住的。”校董聽了向他們兩人笑笑，說：“你們來時，劉律師告訴我你們是一對呀，你們還沒有結婚？那你們願意一起住就一起住，願意分開住就分開住。”健民和和蘭對他說，自然要分開住的。校董說：“那也可以的，這裏不是有前後兩間嗎？中間門一關就是兩個房間，這就隨你們的便了。”他曖昧地笑笑。他們仔細看看，廂房中間有隔板和門，是可以分隔開的。
校董領他們看了校舍後就要回去了，說：“我家裏還有點事情就不陪你們了，以後還有什麽事情要我辦你們盡管來找我。”他把木鎖鑰匙交給健民就走了。
校董走了之後，他們再到各處仔細地看了看，感到這個借祠堂辦的學校還不錯。因為已經有兩個月沒住人了，到處是灰塵和蛛子網，得好好地打掃一下。說著就立即動手，先打掃前後兩間小房間。兩人尋來兩把掃帚，先把急著住人的廂房角角落落打掃一下，還找來一隻小水桶從井裏打來水。和蘭老師找來抹布把桌子擦了一下，又把石灰頭地好好打掃幹淨，小廂房就顯得清爽多了。然後再打掃一下大廳和門前的廊沿，那裏的地麵是用很大的方磚鋪就的，但地上鳥糞太多了。抬頭看看高高橫掛在廊前的那塊“陸氏宗祠”的金字大匾，下麵鴿子糞特別多。課堂到時候就讓學生們自己來打掃了。
打掃好後，看天色不早了，他們倆就回到萬年裕去吃飯，宿夜。
第二天他們就拿著行李來到祠堂裏住了。起先，姑丈和姑媽怎麽也不讓，姑媽說：“我家這麽多房間你們不住，要去住祠堂，這叫你爸和你二哥知道要說我們的，怕什麽麻煩呀，你們盡管住著好了。”可是健民和和蘭執意要住到學校去，說學校夜裏也要有人照看，夜裏不住人的話，鴿子又住進去了，再說以後還要辦夜校，等夜校下班回來，太晚了來回不方便，還是住在那裏方便。姑姑、姑丈說服不了他們，隻好隨他們去。臨行時姑媽又叫他們帶上一些大米和油鹽醬醋與一些下飯來，還說吃完了再來拿。
兩人到了學校，開了門把行李放到左邊的小廂房裏，他們就把鋪板支起來，兩個人先收拾和蘭老師住的後間，又找來一塊門板和兩條長凳，把後間和蘭住的床鋪搭好了。因為天氣熱蚊子很多，非掛蚊帳不可。於是健民又到外麵山上砍來幾根竹竿，把蚊帳掛起來。這個床鋪就有點像樣了。
搭好了和蘭的床鋪，又到外間搭健民的床鋪。然後又從井裏打來一桶水，把房裏的一張小桌凳用水擦了一下，這就更清潔一些了。後來兩人又從後大廳扛來一張大方桌放在健民房間裏，作為辦公之用。然後就開始弄飯，和蘭老師做飯，健民又到村上買了一些青菜、芋頭。飯煮好了，柴火煮的米飯香噴噴的，從姑姑家拿來的一塊鹹鰳魚和幾個雞蛋、一包幹菜，和蘭老師蒸了鰳魚，打了兩個荷包蛋，再煮一碗菜羹，泡一碗幹菜湯，又在飯鑊裏蒸了幾個芋頭用醬油沾沾吃，這就有四五碗下飯了。香噴噴的大米飯，下飯有魚有蛋有菜有芋頭，還有幹菜湯，兩個人吃得蠻開心。吃飯時和蘭叫健民多吃一點，“你出力比我多”，把蛋夾給健民老師。健民又把蛋夾還給和蘭老師，說：“你身體弱，你應該多吃點。”和蘭老師說：“我那麽多吃不下。”兩個人讓來讓去，最後還是讓健民老師多吃一點。就這樣，和蘭老師和李健民這就在太一村的祠堂過起了二人生活來，像一戶小戶人家。他們感到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能有這樣一個地方讓他們安身立命，已經很不錯了。飯吃好，自然是和蘭老師洗碗筷、抹桌子和收拾灶頭。健民老師就去井裏再打桶水來，晚上用來洗澡、洗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