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地處黃土高原和青藏高原的過渡帶,從而成為農業文明與遊牧文化的交匯點。地理的特殊,與草原民族打交道的機會便要多一些。事實上,蘭州的建埠,便是出自與行國抗衡或交往的需要。古書上把遊牧人建立的國家稱為行國,取其遊移不定也。我們所說的中國也非今日概念之中國,主要指以中原為中心和以漢文化為主體的中央集權國家。範文瀾先生說,自秦漢時,中國基本上是統一富強的大國。境外鄰國特別是北方的行國,即使強盛一時也都遠遠不是中國的敵手。在割據分裂時期,如果割據國內部統一,像三國時魏國那樣,對境外強敵依然還是有足夠的抵抗力。原因很明顯,中國的經濟文化,比四鄰任何國家都高得多,並且漢族已經形成了龐大的民族,隻要統治集團不是極端腐朽,不是朋黨互鬥,就能憑借民眾的力量,防禦外國的侵入。行國各方麵都落後,但有一個有利條件,那就是遷徙無常,伺機攻掠,在軍事上常處於主動的地位,遇到中國統治集團腐朽和分裂,便乘虛而入,甚至占領土地,建立國家。按照“野蠻的征服者總是被他們征服了的民族的較高的文明所征服”的規律,經曆一定的時間,征服者往往全部或局部與漢族融合成一體。在融合過程中,由於各族統治階級的暴虐,又必然發生不同形式的鬥爭(包括戰爭),各族民眾因而都受到苦難。整個封建時代的中國曆史,中國與境外諸國主要是北方行國的關係,大體上就是這樣反複地表現著。
歸根說來,國與國間鬥爭的勝敗,取決於下列三種情形。
(一)治上中國統一,外國也統一,一般是中外相持,小有勝敗。
(二)中國統一,外國分裂,一般是中國戰勝外國。
(三)中國分裂(國土分裂和統治階級內部分裂)或農民起義還沒有形成新的統一,外國統一,一般是外國戰勝中國。
夠了,我們可以鬆口氣了。
之所以大段征引範文瀾先生在《中國通史》中所表述的史學觀點,一者,先生乃史學大家,向為我們所敬仰;二者,先生乃馬克思主義史學大家,引用他的觀點,從哪方麵說都顯得比較穩妥;三者,就本書本章而言,先生的理論確實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