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小兵

第二十一章 易子而食

李寶強急忙讓趙小小帶領女兵們把小女孩用大衣包裹起來，喂了幾口熱水，小女孩慢慢緩了過來。

他轉身憤怒地問那兩個男女：“這是怎麽回事，這是誰家的孩子？你們的孩子嗎？”



那個女人一下子癱軟在地，痛哭著：“不是我們家的，是鄰居家的。我們家的已經被鄰居吃掉了。”

眾人都愣在了當場，李寶強急忙讓李大勇把村裏還活著的人全部集中到這裏。



“易子而食？”趙小小忍不住哭出了聲。



趙小小學的是曆史，知道曆史上因為天災饑荒出現過“易子而食”現象，她始終不相信在現代文明如此發達的背景下，竟然能出現人吃人的事，雖然災難發生才不到兩個月，簡直是匪夷所思。



趙小小抱著那個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眼淚撲簌簌直流，此情此景對趙小小刺激太大了。她以為外麵的世界和希望村差不多，至少還有吃的，還能自保，沒想到竟然碰上了教科書上的現實版，她不相信，總以為這是幻覺。



此時李大勇已經押著二十多個目光呆滯，形若僵屍般的男男女女走進了院子。

當李大勇告訴李寶強在其他幾戶人家也發現了小孩的屍體後，李寶強憤怒地問道：“這些孩子從哪來的，今天你們必須如實回答！如果不老實回答，今天把你們全都殺了。”



李寶強盯著地上跪著的兩個男女。那男人頓時魂飛魄散，尖聲叫道：“不要殺俺，俺也是……沒辦法了，俺兩個孩子都快餓死了，再……再不吃東西，俺也要……要餓死了！不過……孩子不是俺們騙來的，不是騙來的，是俺們用親生的孩子和村裏的其他人家換來的，俺的孩子也被他們領去了……”



“易子而食！”李寶強忍不住厲聲喝道：“天下竟有你們這樣蛇蠍心腸、狠毒的父母，虎毒尚不食子！你們連禽獸都不如！”



這二十多人形若僵屍的村民，終於有了點反應，羞愧地低下了頭。







而那女人聽到李寶強的話，反而更加瘋狂起來：“蛇蠍心腸？狠毒？禽獸不如？哈哈！哈哈！”

女人臉上露出一股戾氣：“你看看你們穿得好，臉上也看不出來餓過肚子的樣子，你們怎麽知道要餓死的感覺，那是生不如死的感覺，你們不懂，你們不知道！



“地震以後，村裏有錢有權的都開著車跑了，我們呢？沒錢沒車沒糧食，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家裏剩餘的糧食也被搶了。”

女人痛哭起來，村民們也都哭泣起來。“孩子是俺的命，可是大人能吃點苦吃糠咽菜，小孩子卻吃不下，一天天餓下來，看到孩子餓得皮包骨頭，俺的心都快碎了！”



女人麵色恍惚起來，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漸漸地，他們哭不動了，鬧不動了，俺抱著他們，感覺他們的身體慢慢的涼了，可俺一點都不難過，他們終於不會再餓了，他們睡得真香，再也不會哭了，再也不會鬧了！”



趙小小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悲慘的情況，她對“易子而食”終於也有了新的認識。



李寶強卻沒有繼續聽女人嘮叨，狠聲道：“所以你就要把自己的孩子煮了來吃？”地上男子低聲解釋著：“誰敢吃自己的孩子，我們換著吃的。”

李寶強聽到這裏更加憤怒，他從背包裏掏出一把野菜扔在地上：“這是我們從村外麵挖的，你們這些大人，身強力壯，樹皮還能吃吧，野菜還能吃吧，為什麽要吃自己的孩子？”



地上那男人諾諾地說：“野狗太厲害了，成群的野狗，吃死人都吃瘋了，村子裏好幾個活下來的都被野狗活吃了，我們……我們……怕。”

李寶強狠狠地踢了那如同一堆爛泥的男人一腳：“這不是理由，這都不是理由！”



“你們的孩子都死了？那這個小女孩是怎麽回事？誰家的？”李寶強厲聲問著。

“是撿來的，好像爹媽都在地震中砸死了。”男人說完，泄了一口氣，終於癱軟在地上，他明白自己罪孽深重。



李寶強聽到這裏寒聲說道：“喪心病狂，今天若不殺你，天理不容！”說完，拔出軍刺，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狠狠地把軍刺插入男子的身上，男子在抽搐中死去。其他村民一陣恐慌，紛紛躲避，好像下一刻就要被李寶強殺掉。



地上的女人眼中卻沒有了恐懼，仿佛一塊大石頭落地一般，表情淡然，抓起地上那把尖刀，毅然決然地刺入自己的胸口，慢慢倒地，黑色的血，慢慢滲透了地麵。

臨死前女人嘴裏含糊地念叨著：“孩子，媽媽來陪你們了，媽媽錯了，原諒媽媽吧。”



李寶強握著軍刺的手在顫抖，臉上的肌肉在抽搐，凶相畢露地盯著那些村民，村民們恐懼地低下了頭。

趙小小平生第一次看到殺人，而且是看到李寶強殺人，她看到李寶強要殺那個男子的時候，想過要阻攔李寶強，但始終沒有喊出口。不過目睹了那個女人自殺，特別是看到李寶強猙獰的麵目，他上前攔下了李寶強。



趙小小站了出來，淚流滿麵。麵對著武裝隊員們，麵對著幸存的村民們，即是對眾人說，對李寶強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易子而食，那是動物本能，為了生存而活下去的本能。可我們是有智慧和情感的高等動物人類，隻有愚民才會那麽做。易子而食，作為真正的人即使餓死也不會那樣做，因為我們有愛，我們會奉獻。

如果我有個孩子，又生逢亂世，我會對孩子說：乖乖，吃了我。作為你的父母，能讓你活下去，即使獻出我的血肉我也在所不惜！”

“乖乖，吃了我。”聽到這一句，看到趙小小悲憤的表情和那淒涼的聲音，村民們終於放聲大哭。想想自己的孩子，他們羞愧難當，為了自己的苟活，吃了孩子，盡管是冠冕堂皇的別人家的孩子，現在想來真是禽獸不如，村民們的精神此時快要崩潰了。



聽到趙小小的話語，李寶強卻突然醒悟了，自己出手殺人，雖然是義憤填膺，但終歸是倚強淩弱，和這些村民本質上沒有差別。



“都不許哭，原本想把你們都殺了，到另外一個世界，去麵對你們自己的孩子，現在卻不想讓你們這麽痛快的死去，你們自己的罪惡必須得到懲罰，讓你們在懲罰中懺悔！”李寶強憤恨地說道。



李寶強決定把這群人帶回希望村，讓他們在挖礦中，在消耗體力中得到懲罰。隊員們把這些神情崩潰的村民綁起來，牽著他們來到了村裏一塊平地上，升起篝火，準備吃點午飯。



香噴噴的狗肉和脆嫩的野菜根湯，擺在武裝隊員和村民麵前，沒人動嘴吃，血淋淋的場麵和悲慘的景況，讓他們難以下咽，特別是那些狗肉是吃過死人的野狗身上的，更讓隊員們感到一陣陣惡心。



李寶強無奈地把肉給了身邊躍躍欲試的狼狗candy，candy大嘴一張，幾口就吞咽了下去，幸福地嚎叫了一聲，村民們驚恐地看著麵前這隻白狼，candy已經長大了，因為整日在山間和隊員們捕捉獵物，已經暴露出了狼的原始本性。



李寶強讓幾名隊員去挖掘刺蝟和蛇等冬眠的動物，很快隊員們輕車熟路地從山坡上坑窪地裏找來了一堆冬眠的動物，忙活了半天，終於吃上了一頓飽飯。

村民們也在驚詫中，終於吃上了一頓正正經經的飯，臉上精神起來，神色不再麻木。



趙小小看著李寶強狼吞虎咽，怯怯地小口咬著一塊蛇肉，問李寶強：“你是不是什麽肉都吃過？”

李寶強沒明白啥意思，還想吹吹牛，裝裝逼：“是啊，別說肉，就是蛆都吃過，真香啊，那是高蛋白，好東西啊。”　

“滾，以後不許吻我。”李寶強終於後悔自己的炫耀了。



接下來的兩天，李寶強和隊員們連續轉了附近三個村子，總共解救了七十多名村民，其中有十多個兒童。

糧食倒是沒找到多少，眼看離過年時間很近了，隊伍稀稀拉拉地每天行走不了多少路程，李寶強決定讓李大勇帶十個人把村民們護送回希望村。



一個村民找到李寶強，向李寶強透露了一個情況。現在的村子向南十裏地以外是個三千人的鎮子，叫鬆嶺鎮，鎮子裏還有好多幸存者，糧食也有很多，但是鎮子已經被臨時管製起來，幾個幸存的惡霸開始武裝割據，殺人、放火、奴役，無惡不作，這個村民就是從鎮子裏逃出來的。



得知鎮子裏有武裝，還有槍支和大量糧食，李寶強琢磨了一下，決定攻下這個鎮子。他讓李大勇帶領四名後續招進來的隊員繼續押運村民們立即趕回希望村，同時讓胖子王誌明和李大勇再趕回來支援。



李寶強帶領吳春女兵隊和十六名男兵前往鬆嶺鎮，奪取糧食，解救幸存者。趙小小堅持跟在李寶強身邊，李寶強無奈隻好讓趙小小跟隨，看到趙小小眼中信賴和依賴的神情，李寶強更加堅定了要安安全全地奪取小鎮的決心。



李寶強檢查了一下衝鋒槍，還有四十發子彈，李大勇堅持留下來的手槍還有十五發子彈，李寶強把手槍交給了趙小小，教給她使用方法。

趙小小興奮地舞紮著，做著瞄準的動作，稚嫩的動作讓李寶強一陣陣無語，有自己在，趙小小的安全應該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