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九天記

第八章 鴛鴦斷翼心不甘

站在遠處手持寒冰長矛的趙索圖按耐不住了，大喝一聲舉起矛頭直指莫宏岩而去。

莫宏岩頓感右側一道寒光飛來，本能的側身躲了一下，趙索圖撲了個空，矛頭碰到地上的一塊巨石，巨石瞬間裂成兩拌，趙索圖扭轉長矛掄向莫宏岩中路，莫宏岩舉起劍鞘擋在側身，卻也經不住趙索圖威猛的力氣隻身滑向後方，路緞娘發現莫宏岩吃了虧，起身投出金絲帶攻向趙索圖緊跟著躍身而起跳到莫宏岩身前。

路緞娘半身懸空攻向趙索圖麵門，莫宏岩俯身攻向趙索圖下盤，隻殺的趙索圖無力招架節節後退，眾小嘍囉門更是無處下手在一旁舞動著兵器為其助威。

“呼···”的一聲成不憂拔劍衝向了空中的路緞娘，路緞娘忙收回金絲帶忽而又接住了成不憂的進攻，絲帶與成不憂的寶劍纏繞在了一起，任憑成不憂如何使力就是無法擺脫路緞娘的絲帶：“好韌的絲帶”話沒說完寶劍已經飛向了遠處，刺進了遠處的綠竹中。

成不憂忙運作內力單掌擊向路緞娘，路緞娘隨然年紀四十有五，身子到是靈活的很，猶如水中鯉魚般遊到了成不憂的側麵，成不憂一掌撲空緊接著又使出一掌，見路緞娘招招躲過自己的攻擊，無奈之下，轉身直衝插在綠竹上的寶劍而去。

淩空拔出寶劍隨即翻身，腳蹬綠竹，借助綠竹的彈力，順勢飛出衝向路緞娘。

路緞娘投出金絲帶正好纏住了成不憂持劍的手臂，向外猛力一拉，成不憂撞在了綠竹半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鍾無宜見狀淩空而起瞬間落在路緞娘眼前，一掌擊向路緞娘的左肩，路緞娘隻顧與眾人交手，沒來及躲過鍾無宜的攻擊，口吐鮮血摔到遠處。

莫宏岩與趙索圖大戰不大會功夫，趙索圖已經體力不支，節節敗退。

莫宏岩趁勢運作真氣於左掌，正要攻向趙索圖時，忽見路緞娘摔倒在地，慌忙使出一掌將趙索圖擊倒在地，趙索圖口吐膿血摔倒在地。

趙索圖倒地的一瞬間，莫宏岩轉身躍到了路緞娘身後，將倒在地上的路緞娘抱在懷中，眼淚幾乎快要流了出來關心的說：“緞娘···緞娘···你怎麽樣”

路緞娘強打精神道：“宏岩···休要管···我，你快走···快走啊···”說完使出全身氣力推了推莫宏岩。

眾人將二人逼到了死角處，後麵是一望無際的竹林。

以鍾無宜為首的武林人士將莫宏岩夫婦團團圍住，兩側依次是負傷的趙索圖、成不憂及葉秋白。

劉炫鈺夾雜在眾弟子中間留露出一絲惋惜。周璃水更是不知所措欲言又止的看著莫宏岩二人

莫宏岩仰天長笑一聲：“啊······哈哈······不想我夫婦二人一生無愧於世······一片好意來到中原願與眾好漢交友，不想卻要命喪於此，可笑···可笑······”沒等說完抱起路緞娘飛奔進入竹海中。

鍾無宜道：“追”

眾人即刻追了進去，鍾無宜、成不憂、趙索圖、葉秋白等人不遺餘力的使用輕功，腳踩竹葉“嗖···嗖···嗖···”緊跟其後追了上去。

這周璃水和劉炫鈺卻朝另一個方向而去，成不憂等人隻顧著追逐莫宏岩夫婦了，並沒有注意到周璃水二人的舉動。

周璃水二人繞到竹林深處東尋西找，終於發現莫宏岩夫婦躲在一片深草背後，沒等周璃水二人反應過來莫宏岩已經手持虎嘯劍架在了二人脖頸之上。

周璃水二人並無惡意，他二人反而看不慣眾掌門的所作所為，名為正派卻做出小人之事，今日逼著莫宏岩夫婦走投無路讓二人不覺心中慚愧。

周璃水道：“莫前輩不必多疑，我二人是來救你們的，二位隨我來，定能逃出竹林”

莫宏岩本來在比武之時就對二人產生好感，今日再看二人表情相信沒有惡意，收回兵器回到路緞娘處，抱起路緞娘跟隨周璃水二人走向竹林深處。

慌亂中周璃水不小心將隨身攜帶的一個綠玉配飾遺落在地。

眾人搜遍半個竹林不見莫宏岩蹤影，幾乎無望時卻被一個小弟子發現了叢林中的一灘鮮血，那弟子邀功似的急忙喚來師傅，那表情好似打了勝仗的大將軍一般，張狂之際。

鍾無宜伸出食指聞了聞地上的血跡道：“追······肯定就在附近”又在不遠處發現了周璃水的玉佩，成不憂一眼就認出了玉佩，立馬帶領大家追了去。

再說這邊周璃水帶領莫宏岩夫婦逃難中，看到路緞娘確實溫柔體貼，更是與莫宏岩恩愛有加，看著滿頭大汗的路緞娘，幾次要求馱路緞娘一段路程，都被二人拒絕了。

言談中，莫宏岩發現這周璃水雖然調皮卻心無邪念，劉炫鈺傻乎乎的倒也可愛，禁不住對二人增加了幾分好感。

莫宏岩歎息道：“唉···你我四人也算有緣，隻可惜······”話說一半又咽了回去。

周璃水道：“莫前輩我看您是被他們誤會了，有朝一日他們定能理解您的一番心願”

莫宏岩不理會周璃水繼續道：“如果有緣以後定能相見，以後你們就叫我莫大哥吧，前輩前輩的聽著別扭”路緞娘默默的點了點看著莫宏岩沒有出聲。

在周璃水劉炫鈺的引導下莫宏岩夫婦走出竹林幾乎脫險，卻又被鍾無宜追了上來。

成不憂指著周璃水大怒，狂罵一聲之後，一掌辟向周璃水：“不孝徒兒竟敢勾結邪教”隨著成不憂的痛喝，周璃水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莫宏岩夫婦見成不憂對待徒兒如此狠毒，想要出手相助卻被旁人阻擋了下來，二人東張西望發現確實沒有退路了，唯一的可以隱身的茫茫竹海，卻被鍾無宜等人擋住了去路，後麵卻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二人絕望了緩緩地停下了腳步。

莫宏岩將路緞娘放在一塊青石之上道：“緞娘，你我夫妻一場，本想這次完成任務安度餘生，確不想引來這殺身之禍，咱們今生無緣白頭偕老，卻有緣共赴黃泉，緞娘你怕嗎？”

路緞娘眼含熱淚，被鮮血染紅了的手掌伏在青石之上，另一隻手撫摸著莫宏岩的額頭，深情的望著莫宏岩道：“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和宏岩在一起，你還記得咱們年輕的時候嗎？一起去山裏抓野兔，一起去萬嶺深山挖野菜，摘野果，有一次我腳扭傷了，還是你把我背回去的——就像今天一樣。後來家父極力反對你我的婚事，為此事我還和他好幾天沒說話，好幾天沒進食，後來家父拗不過我，更是擔心我身體餓壞，最後終於屈服，卻請求我嫁給你。這也怪你，誰讓你年輕的時候玩世不恭，無拘無束呢，這不能怪他老人家······”

正說話間竟有一小嘍囉舉劍不知死活的湊了上來，莫宏岩抬起手掌，一股寒流從他的掌心湧出，毫不留情的將這小嘍囉擊倒在幾丈開外，小嘍囉五髒俱裂口中鮮血噴灑一地氣絕身亡。

莫宏岩將路緞娘輕輕放回青石上，成不憂一直在不遠處注視著二人的談話，就在路緞娘起身的一刹那他好像想到了什麽驚喊一聲：“九天鳳羽麒麟緞”眾人不由一驚所有目光投向了路緞娘身上。

今日“虎嘯劍”“九天鳳羽麒麟緞”同時出現在江湖之，眾人無不感到驚奇。

江湖老一輩誰都知道這“九天鳳羽麒麟緞”內深藏著隋朝的天大秘密，得到麒麟緞等於是得到了天下的財富。

表麵上仁義君子的那些所謂正義之士，又有幾個不貪財？

也難怪了，窮的時候想著富，富起來了吧又想著權，有權了又惦記著天下，今日“虎嘯劍”的出現已經鬧得眾好漢忘乎所以，相互利用，現在又出現了“九天風羽麒麟緞”不知到這些人又會使出什麽毒計來，正所謂人心不足啊······

四周一雙雙貪婪的眼睛死盯著莫宏岩夫婦二人，鍾無宜抬手向前一擺，眾人爭先恐後的衝了上來，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是衝著兩件寶貝去的，誰都想據為己有。

路緞娘正要張口，莫宏岩眼含熱淚搖頭示意路緞娘不要再說了，莫宏岩緩慢站起來，雙眼充血紅的嚇人，突然虎嘯劍脫殼而出，紅光頓時射向四周。

莫宏岩高舉虎嘯劍護住路緞娘與眾人拚殺到了一起。

一條劍齒血虎隨劍而出撲向眾人，片刻間就有數十人躺在地上中劍身亡。

要不是鍾無宜等人反應夠快，恐怕此時也死於“虎嘯劍”之下了。

卻不料，千軍一發之際，趙索圖一個快步衝向路緞娘，雙指緊扣擒住路緞娘的喉嚨威脅莫宏岩交出寶劍。

莫宏岩見狀頓時收回了虎嘯劍。

路緞娘眼看著莫宏岩受製於敵，不忍看下去，更不忍心愛的夫君為此付出代價，使出僅有的內力一掌擊向趙索圖，在掙脫中三天後，飄向懸崖邊跳了下去······

眾人見狀瞪大了雙眼，卻也不敢進犯紛紛向後退卻。

莫宏岩大叫一聲：“緞娘······”揮舞寶劍朝眾人攻去，虎嘯劍何等威力？莫宏的“威震四海，虎嘯九州”之稱也絕非虛名，一隻劍齒血虎隨著莫宏岩的揮舞，飛來跳去，片刻間，地上血流成河死傷無數，雖說這些整天在刀刃上過活的人們大場麵見的多了，但是今天悲慘的場景也是讓他們不寒而栗，鍾無宜等掌門也被擊倒在地，難以動彈。

眾人倒地後，莫宏岩沒有趕盡殺絕，隻見他撕心裂肺長嘯一聲縱身跳下懸崖隨緞娘而去了······

這一聲長嘯隻聽得不寒而栗，裏麵也夾雜著莫宏岩的心有不甘，世態的炎涼、人心的不古啊······

眼前傷亡慘重，然而在竹林深處總有一雙貪婪的眼睛在注視著眼前的一切，那雙貪婪的眼睛見虎嘯劍隨莫宏岩而去，不僅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搖頭歎息直朝遠處而去。

倒在地上的劉炫鈺與周璃水親眼看到了這一幕，愈加阻攔，腿上好像被綁了個石頭似的動彈不得，伸手道：“不要啊······”為之已晚矣。

這邊林烈風正落座於廳堂，沉思掌門接任問題，在擂台之上周宇平一招擊敗葉秋白至今曆曆在目，林烈風年事已高為江湖之事早已經是身心疲憊，掌門之位遲遲拖延下去始終不是辦法，然而考慮武德門除了周宇平再無更好人選接替，禁不住連連歎息。

近日讓出了盟主之位也讓林烈風輕鬆了許多，但是周宇平所作所為始終還是讓林烈風放心不下，這東方亦留下的百年基業豈能毀於林烈風之手呢？不免唉聲歎氣。

正歎息間周宇平來報：“師傅，江湖五大門派圍剿邪教莫宏岩夫婦，現在將二人逼向竹海，聽說死傷無數，師傅您看如何是好？”

林烈風起身背對周宇平沉思片刻，隨後與周宇平一道衝出武德門，縱身上馬，七八名大漢跟隨其後直奔竹海而去。管家東方書站在門口張望遠去的林烈風搖了搖頭歎息道：“看來江湖又要大起波瀾了”

聽得遠處嘈雜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功夫就來到了懸崖邊。

隻見地上橫七豎八的死傷無數，天空中的毛毛細雨落在屍體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幾隻饑餓的禿鷲在天空中盤旋，發出驚恐的慘聲，耳根裏不時的傳來餓狼的哀吼，這時候竟然看到幾隻惡心的耗子在屍體上鑽來鑽去，隻看得人們嘔吐不止。

林烈風一杆人等來到崖邊，卻不見鍾無宜等人的蹤跡，隻留下一堆慘不忍睹的屍體。

突然有一漢子大叫一聲：“師傅，這有個活的還有氣”

林烈風大步來到這漢子身邊，單膝跪地扶起一藍衣弟子問道：“人呢？你師傅呢？莫宏岩呢？到底怎麽回事”

那藍衣弟子伸手指向懸崖，斷斷續續的說道：“莫···宏岩···夫···夫婦···跳···跳···崖了，師傅···他···他···們走···了，虎···嘯······”話沒說完兩眼一翻氣絕身亡了。

跟隨林烈風來的周宇平等幾個漢子一一查看屍體，最後也沒發現一個喘氣的，無奈，就地挖了個大坑將眾屍體一股腦的推進坑裏給埋了。

林烈風站在懸崖邊張望良久，提劍飛身而起，隻看得懸崖峭壁上碎石四濺粉塵亂飄。

片刻後又收回寶劍雙腳輕聲落地，來到墳前深深的舉了個躬，一聲歎息之後飛馬而去。

林烈風走後周宇平來到峭壁前，隻見剛才峭壁上多了一行字跡：

武林同盟天下統，

九州歸一圖安平；

萬嶺東進誠心至，

群雄無心也枉然；

虎嘯麒麟風雨鎮，

禍福旦夕無人知；

宏岩緞娘含恨離，

鴛鴦折翼往生澗；

恐後江湖多變幻，

天下眾生何去從。

一縷微風過後，往生澗又恢複了平靜，細雨衝走了地上的血腥，微風吹走了空氣中的叫喊。

一道彩虹懸於往生澗半空，仿佛那就是為這些冤死的靈魂們準備的——通向西方極樂世界的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