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人生

第七章 柳暗花明

張天生聽了王震對那些瓷器的評價，他更向張天生講述著鑒定的技巧。當全部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後，張天生有點不明白了，他不明白的是在這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高仿品，到底是誰放在這裏的。

“是不是想不明白這些東西是那裏來的？”王震像看出了張天生心裏想什麽一樣。

“是呀？為什麽這裏有這麽多高仿器的瓷器？”

“有些國內的古董走私總是喜歡在這些公海交易，公海裏麵可以說他們交易的安全區域，也是他們的中立區。而這一些高仿品應該是他們發現是假的後留下來的。”王震之所清楚這些，是因為他當年就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那時候他沒有像現在這些人那樣利用高仿器來騙人，他那一個時候是拿著真正的東西來交易的。

隻是這曾經的經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而現在更加不會告訴張天生。

“原來這樣。”張天生終於明白過來，看著王震，他覺得這鑒寶不單是一項技術活，它還可以了解過去。

在小島的時候，王震的評說裏，他知道原來每一個寶物裏都有一個他前所未聞的故事，這也是為什麽他喜歡跟王震學習古董鑒賞的原因之一。

當張天生正想離開這裏的時候，他發現在不遠的地方的有個東西正在哪裏閃著。他懷著好奇地走了過去，原來閃著是一個戒指上麵的鑽石。

張天生蹲下來，正想伸手去拿的時候，他嚇了一跳，他不由得大聲驚叫起來。原來那戒指是戴在這一個人的手上，那一隻手除那一個戒指還露在外麵，其他部份全部被沙埋著。

“看來這裏有過火拚。”王震聽到驚叫也這才發現原來走在自己後麵的張天生已經跑到了加一邊去了，他勿勿趕過來看了一下這才對張天生說著。

“我們快走吧，太嚇人了。”張天生轉身要走，但是王震卻站在哪裏想著什麽，過了好一會，王震開始在這一個屍體頭所朝的方向走去。他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著，他每走一步就在沙灘上跺一下，好像怕下麵會塌一樣。

“王爺爺，你在找什麽呀？”張天生不解地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在這一個方向不遠的地方一定藏有東西，要不然這一個人不會到死了也會向這一邊爬的。他一定是想在死前再找回他的東西。”當王震剛剛說完，他突然聽到了自己的腳下有什麽東西被他踩碎了的聲音，他馬上退後一步，然後蹲下來，把剛剛踩著的地方的沙清了開來，一個青花瓷器很快就露出了一部份。

看著這驚人的發現，張天生也馬上加入了清挖的行列，很快，他們一共清出了三十六件古董，其中有十八件是青花瓷，有十件是青銅器，還有三件玉器，五件佛像。

“在小島沒拿東西出來，想不到在這半路撿到了寶。”張天生笑著說道。

“這些東西最好也不要拿，我們還是最點離開為好。”王震看著這些東西，看著那不遠處被埋著的屍體，本來滿心高興的他一下子又想起了四十年，他怕又在這一個小島上麵再困四十年。

“這也不要呀？”張天生有點不舍得的樣子，但是他也明白，以他們現在的小船，再放上這些東西，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我們先把東西埋好，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們再回來拿也不遲呀。”王震把清出來的古董放了回去。

“那好吧，我們先埋好吧。”張天生有點不情原的樣子幫著把沙填了回去。

太陽已經高高掛起，當小船被張天推離沙灘的時候，他還是不舍地回頭看了看。王震安慰著張天生，也讓張天生明白到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家，最希望的是能夠遇上輪船。

又經過了一天的航程，他們依然沒有發現過往船隻，在這一片茫茫的大海上，能夠看到的也隻有他這一條小船。當黑夜來臨的時候，小船沒有找到什麽地方可以依靠，任由那海浪拍打著，這一夜，張天生不可能再像昨天夜裏那樣可以睡個安穩覺了，那拍起的浪花濕透了他的衣服。

沒有任何依靠的小船隻能隨波逐浪，張天生的那一把槳沒有了用武之地。下半夜的時候，那浪越來越大了，兩人隻能緊緊地抓住船邊，小船在起伏的海浪上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

他們終於迎來第二天的太陽，當他們感覺到高興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小船經過了昨夜的海浪，船體有入水的跡象。

“王爺爺，船要進水了。”張天生摸著船邊那已經有點濕濕的地方緊張地說著，他想不到這才兩天船就開始不行了，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航程如何是好。

“依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的船應該今天應該還能用，明天我們就得自己遊了，如果我沒有計算錯的話，明天我們將進入漁業區，那樣我們就有可能見到漁船或者一些商船，這樣我們就有希望了。”王震想了好一會才說。

在南海的海域裏麵，他尋寶多年了，他對於是些海域的情況已經十分了解。雖然四十年過去了，但是他知道，漁業區就算是過一百年，那裏依然是漁業區，人會遷移生活區，但是魚的生活區卻是穩定的。

“那這樣隻能求天保佑了，要不然就完了。”張天生雙手合十，祈禱著上天的保佑。

小船提前完成了它的使命，當夜幕剛剛落下的時候，小船就開始出現大量的滲水，張天生隻能不停用手把船上的水澆出來，但是到半夜的時候，他們隻能離開了小船，還好張天在小島的時候拿了一些氣墊膜，他把這些東西綁在自己和王震的身上，就成了一件不錯的救生衣。

張天生帶著王震在星星的引導下，向前西方的方向前進，當早晨的陽光出現在海平線上時，張天生並沒有發現有什麽漁船之類的船隻。

身體的疲勞已經讓他感覺有點支持不下去，他轉頭看了看那白發蒼蒼的王震，他心裏突然有一個想法：“我不能倒下去，我倒了王爺爺更加沒有希望了。”

他咬了咬牙，他不能讓王爺爺看到自己不行，要讓他看到希望。

王震的手已經不能再揮動了，他的體力已經達到了最大極限，他把頭向後昂著，不停地喘著氣，每一次呼吸都讓他感覺很吃力。

“王爺爺，你要堅持住，我們很快到岸了。”張天生在前麵說著。

“天生，爺爺不行了，爺爺回不去了。”王震說話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因為身上綁有氣墊膜，可能他都要沉下去了。

“不會的，爺爺，你放心，你一定可以回去。”張天生聽著王震這樣說，他難過得哭了起來了，在這一個一望無邊的大海裏，他感覺到十分之無助，而對著要放棄的王震，他不由得傷心起來。

“天生，爺爺已經遊不動了。”王震依然小聲地說著。

“那天生帶著爺爺走。”張天生說完，馬上抱住王震，把自己身上氣墊膜解下來綁在王震的身上，一邊護著一邊遊著前進。

他們一路前進，兩天之後，由於疲勞加上饑餓，張天生開始產生了幻覺，但是他抓著王震的手依然沒有鬆過。

黑夜再一次的襲來，張天生那劃動的手終於無力揮動。

“在島上海死，想不到在這海裏死了。”張天生暗暗地想著，已經無力再前行，他盡量昂起頭，盡量不讓自己那麽快下沉，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開始在慢慢減弱。

他身後的王震已經合上眼睛，唯一還可以證明他還活著就是鼻孔還有一絲絲的氣息。

一聲長長的氣笛聲打破了這一個夜空，張天生那本來要合上的眼睛一下了恢複了精神，他知道這是一艘船的聲音。

遠處那一閃一閃的導航燈在這黑夜裏特別的顯眼，張天生想大聲地呼叫，但是那聲音卻被卡在喉嚨裏麵。

他不停地向前船的方向揮動著手，但是那黑夜像故意把這一切給掩蓋住一樣。

張天生越是緊張，他的意識越是弱，他發現自己的眼睛很重很重，重得張不開來了，他感覺很累，累得很想好好睡上一覺。

當張天生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雪白的天花板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整理了一下思緒，他記得自己是在海上漂著的，但是現在卻躺在這床上。

“你醒了？”這時候身穿白色護士服，一笑容的護士低頭問道。

“這是哪裏？”張天生本能地問道。

“這裏是南海軍區醫院，你是讓我們的護衛艦救起來了。”女士護答道。

“王爺爺呢？”張天生正為自己得救而開心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王震。

“你們說那一位老大爺嗎？他在另外間病房，不沒有醒呢？”

張天生還沒有等護士說完，馬上跳下了床，衝出了門口，護士在後麵跟著喊： “你剛醒，還不能到處走。”

當張天生推開門的時候，他發現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那麵部的皺紋像見證了他多年來的風霜。一頭銀發已經不再蓬亂，那麵上的白胡子已經被刮得幹幹淨淨，看著眼前的王震，張天生有點不相信這就是跟自己相處了幾個月的王爺爺。

“這真是我的王爺爺嗎？”他站在床前，他轉身看著追進來的護士問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姓王，我隻知道這就是和你一起被救起來的老人，我們救起你的時候你緊緊地拉住他。如果不是你拉住他，我想他早可能屍沉大海了。”護士回答道，他不清楚這兩個一老一小是什麽關係，單單從兩人的年齡上看，更多的人會認為他們是爺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