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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她的太陽

“我說……大姐!你、你說讓我陪你做的事,就是……就是這個……”

葉培培已經累得快要趴下了,蔚藍色的運動背心已經被汗水浸透,雙腳邁開的步伐也越來越小,越來越緩慢。

可是她身邊的蘇流年就像是鐵打的漢子一樣,雙臂前後搖擺的依舊很有規律,配合著她胸腔起起伏伏的深呼吸,這已經是她們繞著高中塑膠操場跑的第六圈了。

“我、我真的來不起了!你自己……自己跑吧!”

葉培培雙手撐在膝蓋上,踹著粗氣的衝蘇流年揮著手,席地盤腿坐在了操場上。蘇流年朝前小跑了幾步,轉身拿了一瓶礦泉水扔給了葉培培,也喘著氣的坐在了她的身邊。

“你好歹也告訴我,我們為什麽要來這裏啊?”

蘇流年仰著脖子,大口大口的灌著水,那水都沿著她的脖子流了滿身都是。葉培培衝上去猛地拉下了她的手,低吼道:“你想死啊!跑步好像在拚命一樣,現在喝水也恨不得把自己的頭淹在水裏一樣,你到底出什麽事了?還有不能告訴我的?”

“蘇氏集團很快就會破產了。”

蘇流年隨性的抹掉了臉上的水,始終沒有看葉培培一眼。

葉培培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氣,“我沒有聽新聞說我們的股票又跌了啊?自從你們訂婚之後,你有了百分之五的顧氏股份之後,我們蘇氏集團的股票行情一直都很好啊!不可能會破產的……否則,趙麗梅和白榮春在公司裏還不鬧出人命來!”

“你放心吧,在此之前,我會為你找一份好工作的。”

蘇流年說著扔掉了手中的空礦泉水瓶子,起身又要開跑。

葉培培起身趕緊抓住了她,皺眉道:“你覺得我是擔心自己的工作嗎?我是擔心你啊!蘇氏是你們一家人的心血,你將它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怎麽能輕易的說出讓她破產的話來?”

“不是我想的!是顧錦城逼我的!”

蘇流年一聲撕心裂肺的低吼,像是裂帛霹靂的聲響,震得葉培培心驚不已。

“什麽……什麽是顧錦城逼你的?他逼你做什麽了?”

蘇流年自嘲著笑道:“他說,他們複合了。”

“他們?他們是……是程佳琪嗎?”葉培培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蘇流年背過身去,微微昂起頭,天邊的雲層刺眼的亮,刺得她眼睛生疼的流下了兩行清淚,聲音淡漠的就像是死寂的湖水,布滿了水草浮萍,是無人問津的淒涼,“他說,程佳琪會是將來他明媒正娶的顧太太,讓我,好自為之。”

“天啊!”葉培培驚愕的捂住了雙唇,“他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你呢?你就這麽心甘情願的隨了他的意思?你是他的未婚妻啊!難道,你同意了他的選擇嗎?”

蘇流年垂下了腦袋,冷笑道:“你覺得顧錦城是來問我意見的嗎?”

“可是……可是這麽些日子來,我以為,我以為他喜歡的人是你啊!”

“他隻是試著做好他未婚夫的工作罷了,對他來說,我們的婚事隻是他的一份兼職而已。可有,可無。”

“那對你來說呢?也是可有可無的嗎?”

蘇流年沒有回答她。

葉培培上前衝到了蘇流年的麵前,“回答我!”

“是!難道江州市隻有他顧錦城能幫我保住蘇氏集團嗎?”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顧錦城對你而言,真的是可有可無的嗎?”葉培培抓過蘇流年的雙肩,強逼著她看向自己,“你告訴我,當你再也不用一個人出沒在各大冰冷的購物中心的時候,當你看見他紳士的伴在你身邊,當你看見他為了你而擔心你朋友的時候,當他出現在你最危險的時候,當他在遊樂場裏笑得像個純真的孩子的時候,你沒有絲毫的滿足感嗎?在你最需要他的那一刻,他真的站在你麵前,你真的不覺得心悸嗎?告訴我,顧錦城對你而言,真的是,可有可無嗎?”

蘇流年打開了葉培培的手臂,洶湧的淚水奪眶而出,聲音嘶啞的咆哮道:“不錯!我滿足,我心悸,可是我一遍又一遍告訴我自己,這些都是靠不住的!它們隻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泡沫之上,它們沒有任何意義,隻是我心存幻想!一開始我就錯了!所以,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顧錦城,我根本不需要!”

幹燥的風,帶著塑膠的味道呼嘯在她們之間,是嘲諷,還是鄙夷?

葉培培緩緩上前,低語道:“好,我信你,你也最好信你自己現在說的話,否則,後悔一生的人,痛苦一生的人,隻會是你。晚上,我打算再請一個人來吃飯。他已經約過我很多次了,這一次,我想答應他,讓你見見他。”

“我沒有胃口。”

“即便你沒有胃口,也要坐在那裏,聽我們唱生日歌,然後對著蛋糕許一個願望。”葉培培苦笑著刮了刮蘇流年的鼻梁,道,“傻瓜,又哭又鬧的,今天是你的生日,難道你真的忘記了?”

蘇流年的肩頭一顫,眸子裏這才有了一絲光亮,“生日?我的生日,今天?”

“是啊!我的大小姐!”葉培培笑著摟過了蘇流年的肩膀,“金茜茜今天有事,來不了了。小磊要陪著婆婆去醫院看公公,所以,隻剩下了你和我了。不準說你不想來,為了你,這頓飯我可是等了好久!”

蘇流年麵前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被葉培培拽著回去換衣服了。



華燈初上,江州刹那間變成了燈的王國。

路上行人車輛川流不息,每個人都朝著自己家的方向,帶著一身的疲憊和喜悅,隻為了家中在等待他們歸來的人。可是,蘇流年的家在哪裏,她的家人在哪裏?或許,記得她生日的人,也隻有葉培培了。

蘇流年抬頭看了看自己眼前這家西餐廳的招牌,眼梢一閃而過一絲冷嘲熱諷的寒意,當真是命中注定的輪回嗎?

她揚了揚眉梢,指著店麵招牌,不解地問道:“我們兩個女人,來這裏吃飯,是不是太過了啊?”

葉培培捂嘴笑了笑,道:“怎麽,不行嗎?一直想嚐嚐這裏的味道,可是沒有男人約我來這裏,我隻有趁著你生日的機會,來這裏見一見世麵啊!”

“難怪你說等了好久,原來是這個意思。”

“快進去吧!”

葉培培推了推蘇流年,一並說笑著,走進了這家令蘇流年啼笑皆非,寧可永不再來的“曖昧”西餐廳。

“蘇小姐,葉小姐,晚上好!有一位先生,已經恭候多時了。”

當夜值班的店麵經理微笑著向她們頷首鞠躬,一旁的樂隊立刻會意的奏起了溫婉如水的浪漫樂曲。蘇流年還在揣測有什麽先生在等她們,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已經踩著悠揚的曲子,從雲霧中款款走來。

是他?錦城?

蘇流年的心咯噔一跳,臉頰緋紅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還是後悔了,還是選擇了自己,對嗎?

錦城!錦城!

蘇流年正要邁開步子迎上去,一束追光打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隻一刹那,她便徹底僵硬住了。淺褐色的眸子難以置信的轉來轉去,直到他清清楚楚的站在了自己的麵前,遞上了一束清香的紅玫瑰,蘇流年的意識似乎才有了三分的清醒。

“怎麽?看見我,就傻了?”薛雲陽憨厚的笑了起來。

葉培培也是抿嘴一笑,“讀書那會兒,她不也是這個樣子?”

扯到了高中的事情,薛雲陽的臉上似乎也有些紅暈,趕緊圓場道:“坐下後我們再慢慢聊。經理,紅酒可以上了。我還記得流年最喜歡的品牌和年份,所以這瓶酒是我專門從法國帶回來的,已經讓經理醒了一會兒了,口感一定讓你滿意的。”

薛雲陽如同顧錦城一般紳士的為蘇流年拉開了座椅,就像是在她的傷口上撒了一大把鹽似的。葉培培坐在她的旁邊,薛雲陽坐在她的對麵。蘇流年終於忍不住的看向葉培培,問道:“你什麽時候和他聯係上的?”

“其實,他回國的時候,就來找過我了。”葉培培無奈道,“但是,那個時候你爸爸出事了,蘇氏集團又麵臨著風險,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今天是想著你生日,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麽事,能再相聚也是緣分,流年,你就不要生我氣,好嗎?”

蘇流年尷尬的看向薛雲陽,雖然燈光昏暗,但是他那張孩子氣的臉,還是和七年前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長高了,長結實了,也更加陽光帥氣了。如果說顧錦城是屹立在沙漠裏不倒的白楊樹,那麽薛雲陽就是能把綠洲曬成戈壁的太陽。

“流年,生日快樂!”

薛雲陽端起了酒杯,聲音柔和地飄進了蘇流年的耳裏。

蘇流年的心一驚,慌張的端起高腳杯,竟然還將紅酒灑了出來。

薛雲陽淡淡笑開了,起身用餐巾紙擦拭著蘇流年的手背,道:“你總是這麽可愛!沒有人在身邊照顧你,我總是不放心。”

葉培培暗暗偷笑,蘇流年紅透了一張臉,感受著薛雲陽的氣息近在自己身邊五厘米的地方,而他一手托著自己的手心,一手隔著薄薄的餐巾紙,手裏的溫度麻酥酥的傳遍了她的全身。

“我……總是笨手笨腳,我自己來就好了……”

“以前這些事,不都是我做的嗎?我已經做習慣了。”

薛雲陽鬆開了她的手,淺笑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仿佛一切都理所應當。

蘇流年臉上的紅暈漸漸散去,意識漸漸清楚起來,聲音也恢複了平常,“以前的事情,就留在以前的蘇流年和薛雲陽的回憶裏吧。現在的蘇流年,和現在的薛雲陽,已經無所謂習慣和不習慣了。一定要說習慣的話,我早已經習慣了身邊沒有你……”

薛雲陽的手一頓,變成他自己灑出了杯子裏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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