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渡天穹

第十六章 曆練開始

兩人客套片刻後，月陌塵便在對方不知道真心還是假意的叮囑下告別離開。

但他的心中卻不如表麵一般平靜，聯想一下之前的相互試探，他發現自己一直處於很被動的狀態。

不但試探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還弄不清楚對方目的。

對方跟獨孤陽到底有什麽關係？

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為什麽會給自己一種相似的感覺？還有，第三個相似的人又是誰？他此刻還沒有想起。

帶著種種疑惑往回走，月陌塵此時的心情無疑是十分鬱悶的，但隨即這份鬱悶便一掃而空。

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人。

零星昏暗的燈光照在青石鋪墊的路麵上，路的盡頭是一間不大卻精致的院子。

院中一棵古老的槐樹在月光下伸展著它那粗蠻的枝杈，夜風吹來，槐葉舞動，發出著清脆又低沉的婆娑之音。

院落的矮門前，一少女翹首以盼，出神地看著隨著夜風來回擺動的葉子。

“雪師妹，你找我？”月陌塵走近，輕聲道。

“嗯，塵師兄，你回來了。我是來向你道謝的。”月陌雪回過神來，看著月陌塵真誠地說。

“嗬嗬，沒那個必要，給你是因為相比之下，更適合你修練。”月陌塵當然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麽，淡淡笑道。

月陌塵比月陌雪高上半個頭，以月陌雪的角度看去，月陌塵黑色的頭發在燈光的反映下顯出黑曜石般的光芒，而那雙眼睛更是璀璨，仿佛這夜裏唯一的光源是它！

筆挺的武士服穿在他的身上，配著他那溫和的笑容，竟散發著一種執著的溫柔。月陌雪呆呆地想著，不由有些癡了。

他的笑容真的很溫暖。月陌雪感覺自己耳根在發熱。

但理智告訴她，自己不應該這樣。

於是，她低下了頭，輕輕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似的。

“我指的不是這事。”

月陌雪感覺自己的呼吸有點困難，或許，這是傳說中心痛的感覺吧。

抬起頭，再度直視著月陌塵，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月陌塵。

那是先前月陌塵讓月陌南代為轉交給她的功法《千霜步》 。

數片枯黃的葉斜斜落下，飄過月陌塵身前，令月陌塵那溫暖的笑容顯得有點淒然，葉子最後落在兩人之間，月陌雪覺得鼻子有點酸。

“因為月陌風嗎？”

月陌塵沒有去接，笑容也不變，平靜地問道。

“嗯。感謝塵師兄一直以來的照顧，陌雪銘記在心。但大哥不喜歡我跟你有親密的關係。對不起塵師兄。”月陌雪低著頭，喃喃道。

她口中的“大哥”正是她的結拜大哥，月陌風。

她與月陌南自小便是孤兒，一直滇沛流離遭人欺淩，直到遇到同是孤兒的月陌風。

這個比她們兄妹大不了多少的小孩，以大哥的名義，背起了所有的冷眼與欺淩，一直照顧著兩人，直到三個一同被帶回宮中。

對此，月陌南兄妹一直十分感激。

“雪師妹，我想你誤會了。陌南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你是他的親妹妹，我對你的照顧，也隻是基於這個源由，我隻是把你當自己妹妹那樣看待，從來沒有別的非份之想。”

月陌塵正色道。

“可能是我處理不當，所以讓大家誤會，所以宮中才會有那麽多的流言蜚語，對你造成了困擾，是我的疏忽。”

“真的隻是這樣嗎？”

月陌雪抬頭問道，眼神十分複雜。釋然中帶著些許失望，失望中又夾帶一絲難以言明的希企。

“嗯。別管那些閑人的閑語，做你自己就好。月陌風是個優秀的人，我想，他應該能夠理解的。”

月陌塵想了想，沒有把自己腦海中呈現過的那個片段告訴月陌雪，因為在他看來，那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情景。

自己對她那麽好，隻是源於一份熟悉感，僅此而已！月陌塵一再在心中告誡自己。

輕輕抬手拭去一片飄落在月陌雪肩上的落葉。

隨著葉子的落地，月陌塵的心裏也像丟失了些什麽一般，空落落的。

“這功法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我不會收回。你若是不想修練，隨你怎麽處置都是行。”

“練，怎麽會不想練。冰塊師傅可說了，這是一門了不起的武技呢。”

月陌雪到底還是小姑娘一個，話題被月陌塵有意地繞到功法上之後，臉上馬上就多雲轉晴了，連語氣都變得雀躍起來。

“嗬嗬，的確比你那冰塊師尊能拿出來的要好。”月陌塵鬆了口氣，輕笑道。

“他也這樣說呢，塵師兄你真厲害，連他都誇你，平時他都不誇我的。不過這麽珍貴的功法，塵師兄是怎麽得來的？”

月陌雪好奇地問。一點也沒有察覺這問題的無禮，但這卻讓月陌塵心底一鬆，看來，剛才的事並沒有讓陌雪留下介締。

“小姑娘家家，哪這麽八卦？”月陌塵佯怒道。

“問問而已嘛，對了塵師兄。什麽叫八卦？”

月陌塵扶額：“這個嘛。。。跟好奇差不多的意思。。。”

“好奇？我哪這麽好奇？我在這裏，這麽好奇啊。好奇怪的問題。”

月陌塵暈倒，頓時悔恨不已，為什麽會隨口說出這樣的一個詞？

難道要自己跟這小姑娘分析情態動詞跟實義動詞的區別？

等等。什麽叫情態動詞，什麽是實義動詞？

頓時，月陌塵的腦子更亂。。

“怪不得人人都說塵師兄愛說胡話，雪兒終於見識到了。嗬嗬嗬，原來傳言也有真的嘛。”

月陌塵陪笑。

“塵師兄，聽哥哥說，你已經突破到練氣境了。這次曆練你也會參加的對嗎？”

“嗯，會的。”

“那要不我們一起啊？”

“可曆練都是分開的啊。”

“不是這樣的，雖說單獨曆練能更好的培養自己的應對能力，激發自己的潛力，但也有些弟子為了在曆練中走得更遠，取得更優秀的成績，也是會選擇組隊的。而且宮中長老對自主組隊也不禁止，說是能培養合作能力。”

月陌雪現在練氣五層，但三年前她便突破到練氣一層，早先就已經參加過一次曆練了。對此些細節倒也十分了解。

“這樣啊？但是我們兩殿的出發點都不同，怎麽能組隊呢？”

“可以約定在後山某處等啊，塵師兄真笨！”月陌雪笑道。

。。。。。。。

一夜無言。

天漸破曉，大地朦朧若光的，莫愁崖上不遠處的宮殿經過一夜的沉睡，再度蘇醒，清晨的薄霧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良久之後，一聲聲細語傳來，劃破了這一夜之長的寂靜。

一會兒，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

月陌塵昨夜出奇地沒有修練，而是沉沉地睡了一覺。

醒來後感覺十分的清爽。偶爾偷下懶感覺也是蠻好的。月陌塵偷笑。

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清新，他在院落裏熟練地做出百劫雷體中的前三套動作，這是月陌塵現在所能做的所有動作了。

雖然不多，但卻十分流暢。甚至有給人一種唯美的感覺。

這時，月陌然和月陌南兩人推門而入。看到正在修練的月陌塵，她並沒有上前幹擾，而是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旁，坐在台階上靜靜地等待著。

月陌塵像是忘我一般投入到動作當中，他覺得自己與前麵這幾套動作越來越契合，他一種預感，應該很快可以作出第四套動作了。於是當下便更加認真地投入著。

一旁坐著的兩人一看越吃驚，他們是第一次如此完整地看月陌塵修練此體技，每個姿勢看似非常簡單，但結合在一起，卻讓人感覺十分匪夷所思!

月陌南嚐試著跟著月陌塵的節奏，去學月陌塵的動作，但結果卻一個動作都無法複製！

左手做對了，右手卻無法做出，右手做出了，左手又失去控製，上半身簡單點的動作，腳又無法控製，更加說將頭部，腰部等身體部位一一協調了。

這不是節奏的問題，月陌塵的動作雖然流暢，但絕對不快，甚至可以說得上十分慢！但月陌南依然無法模仿。

察覺到這點有月陌然也十分好奇，當下也起身嚐試一翻，結果還是一樣。連鬥士境都無法模仿，這些動作到底什麽來路？兩人更加驚詫。

月陌塵停下來，月陌然將早準備好的手帕遞上，示意他擦拭自己裸露的上身。

月陌塵這才發現兩人已經在院子裏，當下也沒有什麽尷尬之色出現，想來月陌然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照顧這個小師弟了。

將汗擦幹之後，月陌塵便進屋浴洗了，而月陌然則張羅著，將帶來的食物放在老槐樹下麵的石桌上。

看得出來，要比往常要豐富很多，不僅有糕點，還有其它很多高熱量的食物，肉類也是不少。真讓人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早餐。

但月陌然卻沒有這樣的覺悟，依然欣喜地從籃子裏取出一盤又一盤的食物。

浴洗完的感覺總是無比清爽的，特別是清晨的浴洗，這讓月陌塵感覺十分舒適，運轉一下體內靈氣，月陌塵發現，每次做完這些動作，月陌塵都會感覺自己的靈氣操控更加細致，這讓他十分欣喜。

但當他走出院子，看見食桌上堆放著滿滿的食物，當即就呆住了。

有幾個盤子隻有三份之一的麵積是被石桌承托著的，而它們沒有掉下來是因為它們頂上還被一個更大一號的盤子壓住。

“這是要把我當豬來養的節奏？”月陌塵目瞪口呆。

“說什麽胡話！”月陌然啐道。“你要去曆練了，不吃多點哪有力氣曆練啊？”

“師姐當年你曆練時也要吃這麽多東西才去？”一旁早就被這陣勢嚇倒的月陌南弱弱地問。

“當然不會，吃這麽多東西哪還有力氣戰鬥啊。”月陌塵笑道。

“少廢話！馬上坐下來吃！”月陌然大有爆發的衝動。

於是兩人馬上乖乖坐下，放口大吃。

傾刻之後，主殿中傳來集結的鍾聲。是時候出發了，月陌塵放下雙筷，抬頭望向主殿的方向。

（向集結號致敬，向馮小剛致敬，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