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槍

第019章：中國倔驢

目標和兩名黑水傭兵下樓時，恰好有幾名外國遊客有說有笑地從一個房間裏走了出來，兩群人擦肩而過。

陶野舉槍準備射擊的同時，一名黑水傭兵也看見了他，他順手拎起**歲的小孩緊緊抱在了懷裏。

事情在眨眼間發生，黑水傭兵用槍頂住小孩額頭的時候，另外幾名遊客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隻有陶野看的清清楚楚。

陶野穩穩地端著槍，目標就在距離他不到三十米的位置，但他沒有開槍，不是猶豫，而是不能！此時目標，黑水傭兵和幾名遊客混雜在一起，無情的子彈極有可能誤傷。

黑水傭兵懷裏的小孩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存在，嘴角還掛著天真的微笑。

“開槍！”庫尼覺察到身後沒有動靜，翻身回去，看到了目標，可是他舉槍的時候目標飛快地拐進了另外一條走廊。

歐陽鐸這時出現了，他從門外跑過去，滑步摔倒在地，身體在地上滑行的瞬間他的槍響了。

“砰！”抱著小孩的黑水傭兵應聲倒地。

眉心中彈！

三個人同時奔向走廊的另一段，急促的腳步聲和庫尼的咒罵激烈地撞擊著走廊的四壁“混蛋！為什麽不開槍！你他媽想什麽呢！”

“砰，砰！”樓上的交火仍在繼續。

飛快奔過走廊拐角，陶野快速臥倒瞄準，發現沒有目標後，一擺手庫尼和歐陽鐸衝了過去，槍口在窗戶和各個房間之間快速移動。

“沒有！”

“沒有！”

三個人同時把目光投向了走廊的最後一扇門，那是通往城堡花園的門。

門緊閉著，歐陽鐸伸出兩根手指，快速點著陶野和庫奇，示意庫尼先向木門射擊，陶野踹門，他衝進去。

“砰！砰！砰！”庫尼舉起沙漠之鷹，在木門上下左右射出了六顆子彈。

陶野緊隨其後，正好抬腿踹門時他忽然看見了門鎖山似乎連著細小發亮的金屬絲，他的耳邊馬上回響起梅特約隊長德林的話，投靠黑水公司的梅特約老兵中有‘詭雷’高手。

陶野轉身貼在門旁的牆壁上，指著門鎖朝庫尼作出了危險的手勢。

看到金屬絲，庫尼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似乎在慶幸終於有自己露一手的機會了，他從口袋裏掏出大串金屬片，上麵有小型瑞士軍刀，螺絲刀和各種小工具，最顯眼的卻是大到誇張的指甲刀。

陶野想起剛見到庫尼時他說他用指甲刀解決爆炸物，於是小聲嘀咕了一句“你真用指甲刀．．．．．”

“指甲刀？”庫尼撇嘴“當然用來修理指甲。”

庫尼半蹲在門鎖門正要動手，忽然露出無奈的表情，他被愚弄了。黑水傭兵在極短時間內安裝的並非真正的詭雷，而是反拆卸式詭雷，這種裝置平時就算用力摔也不會爆炸，但是如果你把它當作詭雷拆卸才會引發爆炸的裝置。

木門被踢開，三個人的目光快速搜索了一翻都愣住了，花園大得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目標就像逃入深山的兔子，了無蹤影。

“色棍，倔驢！小花！報告位置！”幾個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威廉的聲音異常焦急。

歐陽鐸拿起手機大喊“一樓，花園門，我們都在，目標逃進花園了！”

“不要動，我們馬上到！”樓上的地板傳來快速跑動聲。威廉，吉娜和菲爾德剛在樓上解決了拖住他們的一名黑水傭兵。

天空忽然傳來巨大的轟鳴，陶野疑惑地抬頭觀看，無奈花園裏的樹冠遮天蔽日，擋住了他的視線。

“什麽聲音？”歐陽鐸舉起了槍。

“鬼才知道，反正不會是直升機。”庫尼靠在牆角，正在裝子彈。

花園上空掛起陣陣飆風，機器引擎的響聲越來越大，那是他們熟悉的聲音。

“真他媽是直升機！”庫尼跳了起來，幾顆子彈散落在地。

迷彩色的直升機在花園盤旋著下降，很快落了下去。

“快走！目標一定在直升機降落的位置，陶野起身要衝過去。

“等等，寡男馬上就到！”庫尼用力拽住了他，直升機明顯是來接應目標的，坐在艙門口的家夥手裏端著輕機槍，他們需要增援。

“再等就來不及了！”陶野想要推開庫尼，可是他抓得太緊，情急之下陶野一個刺拳朝庫尼迎麵打去，庫尼閃身避開時陶野掙脫了。

“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叫倔驢了！”庫尼搞不懂為什麽陶野找死的積極性總是這麽高，總是朝著最危險的地方衝，而且他們還沒有得到命令。

歐陽鐸沒有動，他同樣看見了直升機的艙門已經打開，端著機槍，帶著黑麵罩的家夥就坐在艙口。

陶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花園裏，庫尼為難地搖著頭，最後咬咬牙罵了一句跟了上去“倔驢！你他媽遲早害死我！”

陶野不能再等了，時間如此的緊迫，像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一旦猶豫目標就可能鑽進直升機，或者被直升機裏持有重武器的人保護起來。稍有軍事常識的人都明白，就算你是烈火金剛，在重火器的壓製下也無計可施。

偌大的城堡花園錯綜複雜如迷宮，如果目標隱藏起來，在最後一名黑水傭兵的協助下很有可能躲過追殺，直升機的出現給陶野確定了追擊方向，是目標自尋死路，還是陶野飛蛾撲火？

陶野和庫尼離開不一會，威廉等人就急匆匆地趕到了花園門。

“目標呢？”威廉舉槍四望。

“那邊，倔驢和色棍衝過去了。”歐陽鐸回答。

威廉臉色一寒，隨即揮手“快，沒有時間了，注意警戒！”

四個人錯開距離，快速向直升飛機降落的方向撲去，歐陽鐸意識到了威廉的不滿，大聲說：“我在執行你的命令，等待增援。”

威廉沒有說話，菲爾德和吉娜也像沒聽到一樣，吉娜如同靈貓般快速在灌木中跳躍，手裏拿著把赤紅如血的NAA。

戰場上通常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被包圍，沒有支援時戰士以一當十，勇不可擋，一旦增援抵達，人立即就像泄了氣的皮球，連基本的戰鬥技能都喪失了。

目標和黑水傭兵就是這樣，他們離開了隱身的溝渠，快速在沒有任何遮攔的鵝卵石小路上奔跑，如同觸手可及的肥羊。

“突突突突！”直升飛機在一片寬敞的草皮上緩緩降落，四名帶著黑麵罩，手持重武器的男子跳下飛機，左右警戒，敞開的艙門正對著鵝卵石小路。

目標瘋狂地跑向直升飛機，頭也不回，頭發被螺旋槳旋起的大風吹得左右狂搖，僅存的黑水傭兵還有一些警惕性，不時回頭張望，將槍口在各個可能隱藏刺殺者的地方快速移動。

在空曠的草皮上，目標就像靶場上的移動光靶，太醒目了。

“砰，砰！”陶野藏身在修剪成橢圓形的灌木叢下，兩槍全部射中黑水傭兵的背部，他橫撲出去，死於非命。

槍聲暴露了藏身位置，四個戴黑麵罩的男子同時舉起機關槍向灌木叢掃射，頓時塵土彌漫，枝葉橫飛。

及時趕到的庫奇救了陶野一命，他從側麵連連射擊，擊斃了一名戴黑麵罩的男子，瘋狂的掃射立即啞火，接著他們掉轉槍口，子彈暴雨般向庫尼狂瀉。

“媽的，誰能給我個手雷！”庫尼趴在土坡上，蜷起身體滾了下去，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

此時目標已經接近了直升飛機，左腳踏上艙門時，陶野趁機一個貼地滾翻，蹲在了鵝卵石小路上，雙手持槍，對準目標的後腦連射幾槍。

“砰！”沙漠之鷹發出的射擊聲異常巨大，似乎遠遠超過了輕機槍的聲音，如同末日審判，槍聲預示著一切都結束了。

猩紅的血和白色的腦漿飛濺在機窗上，目標仰麵跌倒，腦袋被打成了爛西瓜，他隻差一點就登上了飛機，就差一點。

生與死有時就是這麽一步之遙。

狂怒的呼喊聲從黑麵罩男子的口中發出，陶野再次被鎖定，他蹲在小路中央，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

“臥倒！”威廉從遠處疾奔而來，高高躍起的瞬間將陶野撲到，兩人同時滾進了路邊的灌木叢中。

“噠噠，噠噠噠！”鵝卵石小路上火星四射。

戴黑麵罩的幾個男子訓練有素，黑桃小組的成員在重武器的壓製下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陶野在被撲到的刹那還在尋找著退路。

“掩護寡男和倔驢！”庫尼在土坡後大喊，隨即被一梭子子彈打得不敢再動彈。

吉娜，菲爾德，歐陽鐸不等近接小路就已經被下雨般的子彈攔住，連忙尋找掩體護身。

“小心！”威廉再次大喊，撲在陶野身上，不等陶野反應過來耳邊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轟！”刺眼的紅光中直升飛機被炸得四分五裂，黑色的濃煙衝天而起，破碎的螺旋槳被氣浪掀起了十幾米，重重地落在了距離陶野不到兩米的地方。

三名戴黑麵罩的男子無一生還。

威廉站起身，拍了拍陶野的肩膀“結束了。”

陶野抖動著身上的塵土，抬頭時他看見威廉朝城堡最上方伸出了大拇指，城堡上兩名穿著深藍色作戰服的外國人一個肩上扛著AT-12T火箭筒，另外一個舉起了狙擊步槍。

“用反坦克火箭筒打飛機，太牲口了！”庫尼吐著唾沫走到陶野身邊，看到他沒事用力在他脊梁上砸了一拳“你小子不要命了？要是沒有他們幫忙你就掛了！”

十幾名帶著頭盔，全副武裝，臉上塗了條形油彩的男子從城堡裏跑進花園，檢查三名黑麵罩男子的脈搏，四處搜索，這些人身高一致，體型魁梧，從矯健的動作分辨不是特種兵就是特工。

看到這些人庫尼疑惑地看著威廉“頭兒，他們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這次行動隻有黑桃小組參加嗎？”

其他幾個人陸續圍攏過來，濃煙把他們嗆得直咳，吉娜和歐陽鐸默不作聲，菲爾德陰著臉說：“擺明了涮我們，到底怎麽回事？”

“我會跟你們解釋。”威廉簡單整理了下衣服，走到遠處和一名沒有戴頭盔的外國男子低語了片刻後，向陶野等人揮手“收隊，這裏交給他們。”

眾人一頭霧水地走到城堡外麵，發現四周已經被戒嚴，到處是手持突擊步槍的外國男子。幾十名遊客被送上了輛大巴，車子不一會就開走。

黑桃小組的全體成員再次擠上了出租車，在返回南錫市區的路上，六輛警車從遠處呼嘯而來，閃爍的警燈極為耀眼。“他媽的，為什麽有警察，是因為我飆車嗎？”庫尼正在發牢騷，兩輛黑色雪鐵龍堵住了路口，幾名身穿黑西裝男子攔下警車，和搖開車窗的警察低語了一陣，警車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出租車經過雪鐵龍車時，穿著黑西裝的人向他們點頭示意，庫尼指著別在他們身上的證件說：“第七處！看那個，領土監護局！”



作者注：

法國第七處：法國對外安全總局（DGSE）又稱法國國外情報局，1946年改名為法國國外情報和反間諜局，1951年建立第七處，主要任務是使用高科技和秘密手段獲取情報，它擁有被人稱作‘秘密行動分局’的秘密情報網。

法國領土監護局：別名本土境界局，領土安全保衛局，領土監護司，簡稱DSF。領土監護局成立於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自由法國運動，是由法國內政部國家警察總局所轄的反間諜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