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霽天晴,一輪紅日映照大地。
雪化成水,從樹葉上,房簷上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郝府,郝盛昌坐在客廳裏,看著臉色有些紅的愛德華,心頭不明白這個金毛鬼為什麽來這麽早。
愛德華用饒舌的漢語說了他的來意:路易斯殿下因為王位繼承問題要離開大隋朝一段時間,具體時間沒有確定,不過這邊的棉花棉布問題不能停,因為這將成為殿下上位的一個重要籌碼。
郝盛昌不傻,知道對於一個上位者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多強的武力,而是民心,用溫飽來收獲人心是最好的辦法,從古到今,從遠到近都是如此。
路易斯辦事很敞亮,為了寬郝家的心,他派愛德華送來了五萬貫的真金白銀當做定金,希望郝家能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
郝盛昌一邊不懂聲色把銀票撥拉到袖子裏,一邊說:“殿下太客氣了,殿下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情,所以請殿下放心!”
愛德華告辭離開之後,郝府管家郝五上前道,“老爺,您認為這件事有沒有風險呢?”
郝五年紀大,在郝府的地位決不僅僅隻是一個管家這麽簡單,很多時候他的話比其他的郝家人都管用。
“五哥,你放心!先不說別人根本就沒有殿下需要的棉花棉布,就說這五萬貫的定金,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沒有人能這麽有魄力,眼都不眨就扔出去,所以,我們不用擔心對方會有變故,相反,我們可以加大力度辦這件事,以後郝家的資金優先用於棉布棉花上!”郝盛昌自信滿滿的說完,伸手喝了一口熱乎乎的茶。
“老爺,如果此事一成,我們郝家在西江府的排名肯定要提前了!”見郝盛昌如此自信,郝五也就順著話說了下去。
放下茶盞,郝盛昌得意的說道,“的確,哼,還武功好,我看以後要改成好武功了!可惜武國公府為了一個刁蠻女子就這樣把一個好機會給錯過了,沒眼光啊!”
“對了,最近徐良有沒有傳回來什麽消息,恩……武國公府有什麽動靜沒有?”郝盛昌突然很期待看到武國公焦頭爛額、羨慕嫉妒恨的情形了。
“徐良回來說現在武國公府好像不知道金毛鬼的事情似的,一點都不著急!最重要的是,他們倉庫的棉布棉花一天比一天少!”郝五細細回憶徐良的匯報。
“好,武國公府你就等著哭吧!”
武國公府二姑爺確實沒有因為金毛鬼的事情著急,因為他在設計新的東西,比護胸內褲更賺錢的東西。
做人不能安於現狀,如若不然,肯定無法安於現狀。
侯三天天早晨領著一幫人興致勃勃的出門,然後到太陽下山之時,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就回來了,旁人問怎麽也不說,讓人又納悶又生氣。
有人留心了一下侯三的動靜,發現侯三等人每天都是跑布莊貨棧一類地方,問的都是一樣東西……棉布棉花!
這個留心人叫李傑。
郝家並不滿足現有的好局麵,徐良廣撒網遍撈魚,就是說,西江府出現的棉布棉花甚至是新棉被,都被他掃蕩一空。
用郝盛昌的話來說就是收自己的棉花收自己的布,讓別人凍著去吧!
一晃臘月就到了,西江府的天開始暖和起來,大人小孩經過幾個月的困盹,猶如放飛的鴿子一般飛出了家門。
郝五一大早就找到郝盛昌,“老爺,已然進了臘月了,您看今年的工錢還有分紅是不是該準備發放了?”
郝家富昌盛每年一進臘月就開始清算收益,過不了幾天就開始發放工資分紅,以便工人早點準備年貨。
今年也是如此,但是因為郝盛昌忙著調理棉布棉花的事情,這事反倒是放在了一邊,如今郝五提起,郝盛昌也不含糊,“五哥,你看著帳房的賬目沒有問題的話就把錢都發了吧!”
“賬目沒有問題,我昨日都看過了!”郝五欲言又止,“但是,帳房沒錢了!”
“恩?什麽?帳房沒錢?”郝盛昌奇怪的問道,“帳房錢呢?”
郝五回到:“錢都讓徐良給用了!哦,買棉布棉花了!”
“都買了?”郝盛昌記得帳房的錢兩不少於三十萬貫,怎麽會沒有了呢?難不成徐良這麽能幹,收了近十萬份棉布棉花?
“對,徐良把錢用完了,三十萬貫。”
“哦,那工錢分紅能不能緩兩天再說呢?過不了幾天那個金毛鬼大概就能回來了!”郝盛昌從來沒有幹過拖欠工錢的事情,心頭也沒有底。
“這個……”郝五的地位再高,他也是個下人,被拖欠工錢的痛苦他還是感同身受的,“這個不太好吧,畢竟明年還得倚仗這些熟手呢!”
郝盛昌沉吟片刻,點頭道,“行,那我再想想辦法吧!”
郝五顫顫悠悠的鞠躬退了下去,徐良來了!
徐良急急忙忙地上前道,“老爺,今天城西鄧家布莊又出了一大批棉布棉花,咱收不收呢?”
郝盛昌一聽這一大批,嘴裏條件反射地就要脫口而出“要”了,不過想想空癟的帳房,郝盛昌說,“咱們的存貨應該能應付了,我想不用再多備了吧!”
在郝盛昌的計劃裏,先把現有的幾十萬的貨先跟路易斯結清了,然後再收差額的那部分,這樣風險最低。
“老爺,這批棉花棉布數量可不少,聽說快趕上我們的存貨了,將近五六萬尺棉布呢!而且鄧九尺同意三貫的價格給我們!”徐良不遺餘力的誘惑郝盛昌。
郝盛昌自認為不是一個頭腦容易發熱的人,但想到這批貨進價三十萬貫,轉手就是五十萬貫,他淡定不了了!
“這個……”
“武國公府的侯三每天都在街上來回找呢!”徐良說。
“行,這批貨要了!”郝盛昌斬釘截鐵地說。
徐良退下去了,郝盛昌搖頭自嘲道,“這回正好,把積蓄一起用了吧!”
貌似苦笑的郝盛昌臉上怎麽看都是白花花的銀兩在眼前飛呢!
武國公府,唐宋的桌前是一遝上好的宣紙,上麵畫著居然是後世的槍……步槍!
唐宋放下筆,摸著下巴看著槍道,“圖紙有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能把這東西做出來!”
武婷瑤腳步輕盈的走了過來,目光炯炯地望著思索中的男子沒有說話。
半晌,唐宋才發現一旁的武婷瑤,“瑤兒來了!”
武婷瑤點頭笑道,“是啊,見你思索之中也就沒有打擾你!對了,你再思索什麽呢?”
唐宋馬上一臉得意,獻寶似的把畫著步槍的紙遞到了武婷瑤跟前。
武婷瑤接過來,看看上麵的圖案道,“這是何物?刀不像刀棍不像棍的。”
“這叫火槍!別看塊頭不大,如若配上火藥子彈,一槍能殺傷一大片呢?”
武婷瑤橫豎看這都不像是槍,不過看唐宋這麽自信,也就沒有說別的。
“對了,你說靠一個秘密武器就能拿下軍服生意,該不會說的就是它吧?”武婷瑤想起前些日子唐宋信誓旦旦說要拿下軍服的生意,聯想到眼前所謂槍的東西,這才問道。
“是也不是,現在它隻是個圖畫,隻有成了實物才能有說服力!”唐宋想起來這個最頭疼的問題。
“它的組成是鐵,那麽需要找一個鐵匠了?”武婷瑤問。
“對,要一個西江府最好的鐵匠才行!”唐宋低聲地回答完,有陷入了沉思。
“最好的鐵匠?”武婷瑤把這個問題放在了心上。
房間沉默片刻之後,唐宋笑著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瑤兒,你來是有事嗎?”
武婷瑤這才想起來這的目的,“對,有人來報說最後一批貨已經出完了!錢貨兩迄!”
眼睛一亮,唐宋輕輕的一拍手掌高興地說道,“好,現在春風有了,吹完這一陣春風之後再來忙活軍服的事情吧!”
武婷瑤很想問問這春風怎麽吹,但是最近她好像習慣了不用思考的日子,居然抑製住了好奇的心。
也許,過不了多久就知道春風怎麽吹了!
武婷瑤自我安慰一番後,離開了唐宋的房間。
來到後花園,武婷瑤找到侯三吩咐道,“你去打聽打聽西江府最好鐵匠是誰!打聽好速速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