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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你要上庭作證?

男人伸手去拿門鎖上的工具,沈默然麵無表情地打掉他的手:“作案現場的罪證,我看還是讓警察來處理。”

“沈默然,你別太過分。”蘇澤熙氣惱地補充,“你要叫警察,是嗎?你叫,我正好要報案,你沒有人性,居然囚禁子菡。”

沈默然眼中有驚詫與慌亂一閃而過,但他很快鎮定下來,腦子飛速地運轉,語氣絲毫沒有軟化:“我囚禁我老婆,你有什麽證據嗎?”

“證據,子菡就是最好的人證。”蘇澤熙望向始終縮在沈默然身後的夏子菡。

“是嗎?夏子菡,你要上庭作證嗎?”沈默然轉身,唇邊勾起笑容,但是眼底卻冰冷。

“子菡,你不要怕他,你做得到。”蘇澤熙心急地喊道。

夏子菡搖頭,她近乎哀求地說道:“都是誤會,蘇澤熙,你快走。”

走,沈默然的心冷了幾分,語氣隨之激烈了幾分:“想走?沒那麽容易,警察來了再說。”他隨手拿出手機。

“沈默然,不要。”抓住他手的是夏子菡,蘇澤熙不過是好心想幫她,她怎能看著他被警察帶走?

“子菡,不要求他。”蘇澤熙急急地開口。隻是,他的目光對上夏子菡泛著濕光的水眸時,接下來的話都生生地咽了回去。她的臉上寫滿了哀求,他無法無動於衷。

當著他的麵,她為了別的男人掉眼淚,沈默然覺得揪心地痛。現在,該哭的人是他吧?他覺得自己像極了偶像劇中不可缺少那種狠毒角色——棒打鴛鴦,卑鄙無恥,硬是要拆散兩個相愛的人。

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讓他神思恍惚,他有點厭惡地甩開她的手。

夏子菡沒有招架,她趔趄著後退,後背撞上了門框。

“啊?”她無意識地喊出聲。

沈默然回過神來,心瞬間亂成粥。他想伸手的時候,發現蘇澤熙不知何時已經扶著她。

“子菡,你還好嗎?”蘇澤熙擔心地望著她,夏子菡點頭。

沈默然心裏的石頭落了地,他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們。

“沈默然,你是人嗎?她是孕婦,你居然推她?我真佩服你,還能做出事不關己的模樣不聞不問。”蘇澤熙惱怒到了極點。

夏子菡搖頭,緊張地說道:“我沒事,他隻是不小心。蘇澤熙,你先走,好嗎?”

“我不要,我不會把你丟給這種男人,我要帶你走。”蘇澤熙堅定地說道。

哪種男人?沈默然心裏血流成河,他漠然地往回走。路過夏子菡的時候,他冷冷地說道:“不管要說什麽,先給我滾進去,我不想在外人麵前丟人現眼。”

“混蛋,你才要滾。”蘇澤熙不客氣地說道。

沈默然隻是冷冷地掃了他眼,徑自走了進去。

“子菡,跟我走。”蘇澤熙轉向臉色蒼白如雪的夏子菡。

“我不會走,我現在哪都不想去。我和沈默然之間的事,與你無關,我們自己會解決。蘇澤熙,算我拜托你,你趕緊離開,好嗎?”夏子菡竟然微微有點歇斯底裏。

蘇澤熙用受傷的眼神望著她,他的語氣銳利起來:“夏子菡,你還不肯清醒嗎?不幸福的婚姻,勉強下去隻會兩敗俱傷。他不愛你,你懂嗎?”

“可是,我愛他。”夏子菡低喃,神情悲傷。

蘇澤熙如遭雷擊,逃避了那麽久,卻終究還是避不開這個答案。現實裏露出的所有端倪,他都可以視而不見。但是,現在呢?夏子菡,你隻是害怕,你怎麽可能還愛他?蘇澤熙無力地說道:“子菡,你不愛他,你隻是對未來沒有把握,你隻是沒有改變現狀的勇氣,你想逃避各種可能出現的問題。”

她的確缺乏改變現狀的勇氣,因為改變現狀意味著失去他。夏子菡心裏發酸,她終於敢對自己誠實,為何麵對沈默然近乎殘忍的做法,她會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她實在舍不得離開他。她是自私的,與其說縱容著沈默然,倒不如說縱容著她自己?寧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不願打破現有的局麵。自欺欺人,原來是那麽悲傷無奈的字眼。

眼前的蘇澤熙,何嚐不是如此?不是沒有真相,隻是我們都小心翼翼地避免去碰觸罷了。都說因為慈悲,所以懂得。其實不然,因為懂得,所以慈悲。蘇澤熙和她算是同病相憐,她不忍心再說下去,也許,他隻是需要時間消化事實。夏子菡搖了搖頭,轉身走了進去。

短短的幾分鍾,沈默然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她會走進來或者直接跟蘇澤熙走掉,他不敢賭,隻能等。聽著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的心底竟有微弱的欣喜感。隻是,轉瞬即逝。他比誰都清楚,她走進來並不意味著事情結束。所有的事,都是開頭。早在他開口要她滾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心灰意冷地做了決定,麵對殘忍的真相以及隨之而來的結局。所以,他等她開口。

夏子菡怯怯地望著沈默然,沈默然木然地望著她,她聽見自己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對不起。”

飄忽的聲音,就那麽撞擊在他心上。對不起,原來是世間最殘忍的三個字。

“你閉嘴。”沈默然反應很是激烈。

夏子菡很是聽話,倒是沈默然自嘲地笑笑。沈默然,你不是做好準備了嗎?不管她說什麽,不管結局多麽悲慘,你都會點頭,你不是決定了嗎?為何,要反悔?

你是個小人,沈默然心裏的兩個我在打戰。終究還是小人占了上風,沈默然笑得冷酷,他就是要小人到底。憑什麽他放手,成全他們?蘇澤熙,你死定了,沈默然大踏步走了出去。

在門口猶豫幾秒,他還是上了鎖。想想,還是給秘書打了個電話。沒多久,四個黑衣保鏢出現在他麵前,沈默然淡淡地吩咐:“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出入,聽見了沒?”

保鏢點頭,沈默然又補充:“有什麽情況,隨時打給我。”

保鏢再次點頭。

見狀,沈默然轉身離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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