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曲之深藍傳說

第二章 轉職危機

　　兩天後，深藍撐開沉重的眼皮醒了過來。略一打量，知道是在自己的房間裏。

　　思維還停留在昏迷之前的那一刻，身體酸麻疼痛，抬一下胳膊都非常困難，頭倒是不疼了，感覺很清晰，深藍很不理解，不就是放個魔法麽，怎麽腦子沒怎樣身體卻弄得這麽慘呢？

　　嗓子一陣陣的冒煙，向他提出嚴重抗議，習慣性的召喚烈蝕水彈來解渴，精神力一如既往的調動起來，可是卻絲毫體察不到魔力的蹤跡，沒有了魔力自然施放不出任何魔法，一丁點水星兒都沒有召喚出來，這讓深藍非常的不適應。要知道現在深藍施放烈蝕水彈這種入門級魔法簡直就跟抬腿邁步那麽簡單容易，可突然間就用不出來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湧了上來。

　　忽然感覺到一陣的柔和清涼，下意識的看向了門口，隨後維綸導師推門走了進來，柔和清涼的地感覺更濃許多了。

　　“醒了，怎麽樣，頭不疼了吧？”

　　深藍張了張嘴，卻沒有辦法發出任何聲音。維綸倒了杯水喂深藍喝了下去，深藍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沒有使用杯子喝水了，洗臉漱口甚至洗澡統統都是依靠魔法來解決的。

　　幹疼的嗓子得到了水的滋潤好了許多，沒多久就恢複了說話的能力。

　　“我怎麽了？為什麽不能使用魔法了？”

　　剛剛能夠開口，深藍就急著用沙啞的聲音發問。

　　“你怎麽了？精神力透支！魔力耗盡！連體力都燒幹淨了！要不是我喊停你是不是打算把生命力都搭上啊？嗯？”

　　維綸導師很生氣，盡管一再提醒自己冷靜可是聲音還是控製不住的放大許多。

　　“我……”

　　“要不是有昏過去之前那一個源頂著，我看我就得去生命祭壇找你了。”

　　維綸冷冷的語氣刺激著深藍。盡管之前作了一定的心裏準備，但是真正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之後深藍心裏還是一陣發緊。

　　“那，我的魔法什麽時候能恢複？”

　　深藍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魔法，擁有時不覺得怎麽樣，這會兒失去了才發現自己根本離不開它。

　　“等你身體好的差不多了魔力才能開始恢複，至於能不能再使用魔法就要看天意了。”

　　“看天意？不是隻要恢複了魔力就能夠重新使用魔法了麽？”

　　深藍緊張的發問。

　　“那你說說看究竟為什麽我們可以使用魔法，魔法的原理又是什麽。”

　　維綸放緩了語氣問道。

　　深藍理了理思路，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解釋不清楚，魔法原理好像是很簡單很基礎的東西，可是想要明確的說出來卻不知如何開口。

　　“元素同步率是基礎，是打開魔法大門的鑰匙，沒有元素同步率就沒有辦法感應到元素的存在，自然就談不上使用魔法了。”

　　緩口氣，維綸組織一下語言。

　　“有了一定的同步率，就能夠感覺到對應係別的元素，但是也隻是感覺到了而已，人類是沒有辦法直接與元素進行溝通的，這就需要一種溝通的介質，那就是魔力。”

　　維綸忽然發現自己不是一個好的導師，這些基礎的東西自己雖然明白但是卻沒有詳細的整理過，自然也就沒有係統的教過深藍，隻是遇上時順便說上一句，也難怪深藍回答不上來。

　　“魔力是人類與元素之間的橋梁，人類可以通過魔力對元素進行一定的描述，描述成功了，元素就會按照你的描述進行運作，這樣就是魔法了。而精神力則是用來操控魔力的，沒有精神力就沒辦法指揮魔力，就無法對元素進行描述，自然用不出魔法來了。元素同步率、魔力、精神力，三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道理很簡單，不說不明白，深藍忍不住感歎。

　　“元素同步率高了，使用魔法事半功倍，甚至可以對已經施放出來的魔法進行追加操控再次描述；魔力的多少則會直接影響到你能夠使用的魔法級別，越是高階的魔法需要的魔力越誇張；而空有驚人的魔力卻沒有相應的精神力來控製的話，那就等於是一個人體炸彈。”

　　深藍腦子裏出現一個畫麵，一個大法師正在使用高階魔法時被蚊子叮了一口導致精神一亂，然後，砰的一聲爆掉，汗！一個冷顫。

　　“用精神力操控魔力來對元素進行描述很難，成功率極低。於是，法師們開始使用魔法咒語，通過一定的特殊音節和手勢輔助引導精神力來進行魔力的操控，達到施放魔法的目的，這種方式漸漸成為主流，一段咒語對應一個魔法，把複雜難控的魔力描述過程轉換成語言的形式記錄下來，簡單而且準確。”

　　“導師，那魔法咒語是怎麽來的？那些特殊發音，奇怪的手勢又是哪個天才創造的呢？”

　　“魔法咒語的出現是很突然的，具體的來曆誰也說不清楚，工會也沒有相關的記載，據傳似乎來自於神語。”

　　維綸一副懷疑的語氣。

　　“可我怎麽也學不會那些拗口的音節。”

　　深藍很是鬱悶。

　　“唉。”

　　維綸歎了口氣。

　　“魔法咒語的出現簡化了施法的難度，大大的降低了法師的門檻，要知道在很久之前同步率少於百分之十的人根本就成為不了法師，但是，”維綸語氣一轉：“魔法咒語也嚴重的阻礙了法師的成長，現在的法師即使是職業等級達到了最高階的神語者也不敢輕易的施放禁咒，還要依靠著卷軸和魔力晶石的幫助才敢使用。”

　　“神語者?”

　　深藍發出疑問。

　　“神語者是法師的終階稱號，強大無匹的精神力，山呼海嘯一般的魔力，是接近於神的存在。”

　　“神……真的存在麽？”

　　“當然。”

　　“見過？”

　　“呃……”

　　“沒見過！說得跟真的是的。”

　　維綸這會兒在深藍眼裏已經從一名高階法師轉職成一神棍了。

　　“還有，”深藍繼續發難：“不是說法師最終能成長為超越神的存在麽？怎麽又變成接近於神的存在了呢？”

　　“魔法咒語來自於什麽？神語啊！你使用人家的語言，還想要超越人家，開什麽玩笑！”

　　維綸一副看待白癡的表情盯著深藍說道，接著回頭看了看，吐出幾個音節後抬手揮出一個水係隔音結界，一臉神秘的靠了上來。

　　“我懷疑這魔法咒語可能就是諸神的一個陰謀，自從魔法咒語出現以來，人類法師的元素同步率就很少有大幅度的成長了，這之前法師的最終稱號可是元素使，那可是神語者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的存在。”

　　深藍一臉的呆滯。

　　“神……陰謀……？”

　　維綸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嗬嗬……哈哈……哈哈哈，別逗了！”

　　深藍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是不是接下來要告訴我，”深藍擺出一個悲天憫人的樣子：“你，深藍，肩負著揭露神之陰謀的重任，打倒算計人類的邪惡諸神是上天賦予你的職責，咳……咳……不…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去找點吃的，肚子好餓。”

　　深藍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間。

　　“很好笑麽？”

　　維綸輕聲的自言自語。

“是好象有點。”

　　清晨是各種元素比較活躍的時候，是法師冥想鍛煉魔力最好的時間段，深藍獨自坐在魔法塔上感悟著元素潮汐。

　　深藍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得水元素的存在，從未有過的清晰感，可是卻沒有辦法進行溝通，失去了魔力之後，隻能感覺元素，卻得不到元素的任何回應，時間就在深藍不斷的實驗使用魔法中過去。

　　“你這樣是很危險的。”

　　一個清婉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深藍停止了動作，回頭看去，是執事倫娜。

　　月白色的魔導士法袍遮不住窈窕的身材，及腰的淡紫色長發隨晨風舞動，年僅三十歲的天才氣係魔導士倫娜走了過來。

　　“每一個魔法都需要身體和大腦的習慣記憶，讓施法過程成為吃飯睡覺一樣的自然動作被大腦和身體牢牢的記憶下來，不斷的重複這一個過程就是法師的成長之路。你現在隻是憑借著之前的記憶和想象在模擬施法，我沒有說錯吧。”

　　深藍點點頭。

　　“人的記憶不是很可靠的東西，對於一些複雜的片斷會有一定的模糊和錯漏，記憶魔法就是其中最容易出現差錯的一種。”

　　深藍有些明白了倫娜的意思。

　　“當一個魔法的記憶出現了問題之後，再要糾正過來要比重新學習這個魔法困難許多，而且還會影響到元素同步率的穩定，所以很少有哪個法師膽敢把自身的魔力全部耗費幹淨的，對於一個法師來說這樣的代價太大了。”

　　難怪導師說自己能否重新使用魔法要看天意了，深藍剛剛就覺著不對，每次在腦中模擬施法時的過程似乎都有些微變化，但是正確與否根本就沒有辦法證明，這樣下去很容易越偏越遠，那樣的話就算是恢複了魔力，想要在一團錯誤中找回正確的施法記憶可是非常困難的了。

　　“那我現在要怎麽做才好呢？”

　　“不要再試驗你的魔法了，每天多抽出時間來冥想，爭取早日恢複魔力，不要整天的胡思亂想。你的天賦非常好，千萬不要浪費了。”

　　在雅安鎮有許多的魔法學徒，但是似乎自己受到工會的關注更多一些，專門有一個導師教導自己，而其他人都是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人才配給一個導師的，維綸導師雖然經常神經兮兮的，等階也僅僅隻是水係大魔法師，但是對於魔法的理解卻很透徹，魔法理論很紮實，對於入門學徒來說正是最好的指導者。

　　“鎮裏工會的法師們每天會輪流給你進行魔力灌輸，來幫助你盡快恢複魔力。”

　　倫娜語出驚人。

　　浪費大把的冥想時間來給自己進行魔力灌輸？深藍愣住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為什麽？”

　　深藍忍不住發問。

　　“這是會長提出來得，大家也都同意，我是第一個。”

　　“可……”

　　“不要問那麽多了，先坐好，有什麽疑問可以去問會長或者維綸。”

　　說罷倫娜走上來，盤膝坐在深藍對麵，瞪了一眼茫然無措的深藍，後者連忙擺正姿勢。

　　握著倫娜柔軟溫潤的雙手，深藍怎麽也靜不下心來，而他本身沒有一點魔力，也無需怎麽配合，幹脆就任由自己在那海闊天空起來。工會對自己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魔力灌輸不但浪費時間精力，而且會造成一定程度的魔力損耗，而受灌輸者也得不到這些魔力，隻是能夠刺激魔力增長恢複罷了，絕對的事倍功半，跟自己相熟的幾個人倒也罷了，可是居然所有人都同意，這怎麽可能呢？

　　不理解歸不理解，事實如此深藍隻能接受了，集中注意力，調動精神力去感應倫娜灌輸來的魔力，熟悉的感覺湧了上來，隻可惜這是別人的魔力，自己的魔力還是沒有絲毫起色。

　　倫娜調動魔力時引起了氣元素的波動，激蕩的氣流回旋在兩人左右，風吹起，不時扶過臉頰的紫色長發帶來陣陣馨香，深藍及肩的頭發也被風弄得亂成一團，索性不再思考關於魔力的事兒，專心享受起這難得清靜安閑的早晨。

　　太陽出來時倫娜結束了一個小時的灌輸，對於深藍走神的行為倫娜沒有多說，隻是叮囑他一會兒去見會長，會長專門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會有人不斷的來給他灌輸魔力，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許離開。

　　深藍站在一旁認真的聽著，畢竟人家辛辛苦苦的灌輸魔力，而自己卻在一邊走神，難免會有些不好意思，隻是倫娜離開時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非常奇怪，攙雜著憐憫、同情，還有些個幸災樂禍的表情讓深藍有些脊背發涼。

　　一個月後深藍離開了工會會長專門為他安排的那個房間，久違的陽光照在臉上，重生的感覺是如此的幸福，深藍強忍住長笑一聲的衝動。

　　回顧這惡夢般的一個月，深藍懷疑如果再重新來一次的話，自己是否還有勇氣重新嚐試一遍。

　　後麵的半個月還好過一些，多少恢複了一些魔力，至少能有點兒事可做，在之前十五天的噩夢經曆讓深藍想起來就忍不住冷顫連連：什麽事情也沒的做，什麽多餘的動作也不準許有，除了吃飯睡覺整理衛生，其他時間全部都用來被灌輸魔力，不許說話，不許胡思亂想，不許走神，不許昏昏欲睡，必須集中精神，全力配合各個法師強弱不等急緩差異的魔力，一刻不停的感應著自己那蹤跡難尋的魔力，這讓他簡直想要瘋掉。

　　深藍甚至已經開始研究考慮：自己究竟是去轉行做騎士還是去當個戰士好呢，開始回憶騎士信條都有哪些，遵守起來是否會很困難。如果想要逃離這裏，憑自己失去了魔法的現狀成功率會有多大，選擇哪個法師作為突破口等等念頭，每天獲準睡覺時這些念頭都會控製不住的出現在腦海中，然後在夢裏去一一試驗一番。

　　還好在第十五天，深藍終於感覺到了自己的魔力，雖然很弱但是確確實實感覺到了，那一刻深藍控製不住的喜極而泣，正在給他灌輸魔力的老法師急忙安慰他，老法師以為深藍是為了魔力終於恢複而泣，其不知深藍是為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獄牢房而流淚的，白發蒼蒼的老法師更應該慶幸深藍魔力恢複的及時，因為通過昨晚夢中的驗證，他，雅安鎮年紀最大的法師，工會的副會長裏亞諾，已經被深藍選作了突破目標，在深藍即將動手的那一刻，魔力奇跡般地出現解救了裏亞諾。

　　之後的半個月就好過多了，雖然仍舊無聊，但有了前十五天的對比，深藍很輕鬆的熬了過來，一個月的時間恢複了透支的魔力，這讓工會裏所有的法師齊呼奇跡，要知道在這之前最快的記錄可是足足一年啊！

　　不過深藍可不這麽認為，別的法師有哪一個可以有這種待遇啊，一個月的時間享受了別人一年的灌輸份額，不恢複還有天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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