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神夜

第六夜　幼稚

周圍的一切都是黑暗，隻有一道長劍形的光亮裂隙。從那縫隙之中，翔夜可以窺視到現世，就像是從緊閉大門的鑰匙孔裏偷看一般。

翔夜看到自己被殺死，胸口放射性的爆裂，然後自血泊之中走出一位不良少女，少女殺傷了另兩個女孩。最後不良少女用大衣遮住他胸前的破洞，像趕屍一般的帶回了家中。

接著便是真正的黑暗了，從身體到靈魂完全沉浸在了魔法的催眠中。

夢！

好像是一場夢！

……

翔夜伸了一個懶腰，撐著腦袋坐了起來，眼前是自己熟習的家，一切的擺設都照舊。

翔夜揉了揉胸口，那裏完好無損。看來自己真的應該少玩恐怖遊戲了，竟然做這種荒唐的夢啊！

走入客廳，翔夜舉起一瓶牛奶猛喝起來。突然他感覺到一股冰冷的目光正注視著他，好像冰錐刺紮後背一般。

慢慢的轉過身來，翔夜看向了冰錐的發射源。

“咦！！……”驚訝聲接連發出，但這卻表現不了翔夜當時感情波動的百分之一。

餐桌上坐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十三、四歲的年紀，銀亮的長發像夜空中的星河，微黑的皮膚閃著健康的光澤。稚嫩的臉蛋精致秀美，紫色的右眼大而晶亮，左眼遮擋著一隻金屬眼罩。

最讓人在意的是小女孩裸著身子，僅僅披了翔夜的一件襯衣，圓潤如玉的長腿流露而外。

“嘩啦！”牛奶撒了一地。

費了好大的勁兒，翔夜終於認清了事實，那很像是夢的事件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發生在昨天的故事。

“你？……”

“Gabriel。”

“Gabriel？”

小女孩點了點頭，翻譯道：“加百列。”

翔夜冷靜的點了點頭，突然狂吼了起來，“不對吧！加百列應該是成熟的女性天使，怎麽可能會是一個蘿莉啊？”

主人像隻大腦錯亂的猴子一般的跳來跳去，而加百列卻沉穩的咬了一口幹麵包，低頭看起了翔夜的大學課本，她需要獲得一些現代的社會知識，這有利於更好的完成使魔的使命。

“這都拜你所賜。”

“嗯？”

“因為你已經死了，為了維係你的生命，我不得已分出了一半的力量在你的體內。現在我隻能保持這種形態，來減少能量的消耗。”

“蘿莉形態可以節省能量消耗？”

“嗯！蘿莉形態的天使皮膚嬌嫩細膩，可以從旁人注視的目光中汲取能量，就像是太陽能電波板一樣。”

“啊？！……竟然會有這種事。”很明顯，翔夜的大腦越來越錯亂了。

加百列低頭繼續啃幹麵包，用低的聽不見的音量說道：“騙人的，隻有蘿莉控才信呢！”

洗了一把臉，翔夜的腦袋終於降下了溫度，雖然弄不清楚現在的情況，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餐桌旁的那小丫頭已經是無法推脫的責任了。

“小孩子不要吃幹麵包！”翔夜抓住麵包翅，用力向外拉了拉，但加百列的牙齒卻緊緊的咬在上麵沒動，直到將麵包拉斷。

加百列吞下斷掉的一截麵包，像手機沒電時的報警一般，用機械的聲調說道：“能量不足，體感舒適度下降中……”

“知道啦，知道啦！我來做飯總行了吧！雞蛋，雞蛋，……小孩子應該多吃雞蛋和奶類。”

翔夜轉身走進廚房，開始打雞蛋。加百列也跟進去幫忙，不過她將生雞蛋全倒進了嘴裏。

等到翔夜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小丫頭嘴裏含滿了生蛋漿，半透明的液體順著嘴角垂了下來，直至流到稚嫩平坦的小胸脯上。

“真要命！麻煩你別給我添亂了。”翔夜趕緊拿起手帕，擦拭著粘達達的蛋漿。

加百列咽下了蛋漿，舔動著嘴角，麵無表情的說道：“主人，你碰到我的敏感部位了。”

“咦！……”

翔夜捶了兩下頭，將小丫頭推出了廚房，隨手丟給她一杯牛奶，“到外麵等著去。”

加百列點了點頭，接過牛奶的同時，將那枚召喚戒指戴到了翔夜手上。

“戴著它。”

“這戒指有什麽來曆嗎？”

“這枚戒指叫做亡靈之戒，是神話時代崇拜死神的暗精靈們鑄造，後被亡靈之主的獲得，成為統率亡靈軍團的王戒。不過這並沒給他帶來多少好運，最終一戰，他的手臂和戒指一起，被亞瑟王斬落在英吉利海峽之中，此後便杳無音信千年之久……”

翔夜剛戴了一半，又猶豫了起來，“聽起來這不是什麽好東西啊！好像是會咒死主人戒指。”

“死亡，並不可怕。既然你敢召喚告死天使，那你就應該有這種覺悟。”

“我又不是自己喜歡的。”

“嗯？！那是誰喜歡的……”

翔夜詳細的講述了自己中了詩佳爾的套兒，然後莫名其妙召來加百列的過程。

“你的意思是說魔法協會在背後操縱，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我怎麽知道？”

翔夜的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以後又會發生什麽，但有一點是確切的，那就是他現在必須當一段時間的保姆。

走回廚房，繼續料理雞蛋。

“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啊！”加百列在門外說道。

“有什麽好擔心的？照顧一個小孩子，我還是有信心。”

“我不是指這個。”加百列一口氣喝掉了牛奶，目光又放到了翔夜的書架上，看來這位小天使對人類的現代文化很感興趣。

“不管是不是出於自願，從你召來使魔的一刻起，你就陷入了不得不戰鬥的境地。現在的我們弄不清情況，更要小心敵人的隨時偷襲。”

“沒那有那麽嚴重吧，你以為這裏是伊拉克啊！”

“使魔的召喚，一般都是伴隨著目的。雖然我們不知道此次的目的是什麽，但可以斷定魔法協會在亡靈指環上曾經加持的戒約，是一條將你我緊縛在一起的戒約，像韁繩一樣操控著我們去進行迫不得已的戰鬥。”

“‘操控’，我最討厭這個詞了。如果我不同意，那會怎麽樣？”

“命運注定的東西，不會因為你的喜好而改變。”加百列對這個天真的主人說道。

翔夜將雞蛋漿倒入鍋中，細細的翻動著，說道：“‘命運’的韁繩，就應該有自己來控製。神與魔，都沒有權力幹涉別人的命運。”

“命運是由上帝主宰的。當心被他聽動，動怒收拾你。”

“切！我才不怕他呢！”

加百列抬起頭來，大眼睛裏閃起了亮光，似乎對這個沒用的主人改變了一點印象。

“為什麽你敢置疑上帝？”

翔夜爆炒了一陣，“哐啷”一聲蓋死了鍋蓋，回答道：“因為我是中國人，信仰的是道教。”

“……”

加百列無語了，這個主人果然不合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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