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種--醫觸

第十五章 得悉

“淩教授。。。淩教授。。。”

伴隨著陣陣幽香，睡夢中的淩光被一隻溫柔的小手輕輕搖醒。

“嗯？”睜開惺忪的睡目，淩光朦朧的雙眼猛然一亮，一名嬌悄可人的小護士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自己，她那嫩白的小手放在淩光的肚皮上輕輕地推著。

“小姐，這是。。。？”

見淩光醒來，那護士忙收回小手，輕聲道：“院長在找您。”

“院長？哪個院長？”

護士聞言一愣，“李。。。李邢李院長哪。。。”

“唔。。。？”晃了晃腦袋，揉了揉眼簾，四下看去，淩光這才完全清醒過來，“對呀，這兒是醫院手術室。”看看牆上掛鍾，不禁咋舌，“都一點了多！”說罷趕忙爬起床來，整了整衣裳，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睡過了，睡過了。”

那護士趕忙接道：“淩教授實在是太辛苦了。院長正在辦公室等您。”

淩光這小色鬼平日裏道還算是正經，方才大夢初醒，望見那漂亮的護士美媚大為意動，再加上血氣方剛的少年每日床醒後總會有那麽點生理反應出現，配合著那護士帶有淡淡幽香與體溫的小手磨擦下，不動意似是不太可能，不過嘛，等他聽到對方那“院長在辦公室等您”一句後，不禁甚感意興索然，什麽衝動也沒有啦。。。。。。

“辦公室嗎？”淩光問道。

“是的，等您一早上了，打您電話也不通，去您家裏也沒人，醫院也找不到，把院長急壞了，結果沒想到。。。”說到這裏頓住不言了。這護士話還真多。

“嘿嘿，沒想到我睡在手術台上是吧。”

護士這下可不敢接話了，隻緊隨著淩光身後，陪他一同走向李邢別墅，跟淩光跟的這麽緊，大概是因為她是全院第一個找到淩光的人，想在院長跟前請上一功吧。

‘別墅’前，李邢那常隨身旁的兩名美女秘書當中的一人，正手捧著電話不斷地講著，看她那一臉的焦躁神態與來回踱著的步子，淩光不知是發生了什麽緊急的事情，隔遠便招呼道：“萱小姐！”

女子尋聲望去，見到笑嗬嗬走上前來的淩光，“呀”了一聲，隻對電話講了句“好了好了，找到了，找到了。”言罷便匆匆掛掉電話，方才那一臉的焦躁也轉而被喜悅代替。到這時淩光方才知道她急躁是所為何事。

那秘書與淩光也算是熟撚，快步迎上，根本不理會還有外人在場，親昵地拉起淩光大手，笑眯眯道：“淩教授哪，你可把人家找苦了。”

“嘿嘿，電話沒電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淩光撓頭笑道。

那秘書扯起淩光就向別墅走去，進門前還回頭對那陪淩光一道而來的小護士冷冷道：“好了，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了，去忙你自己的工作吧。”說罷又扭臉回來，換做微笑臉孔溫柔道：“淩教授請。”又一條變色龍，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還是淩光為人客氣，回頭對那小護士笑了笑，謝道：“麻煩你陪我過來一趟，改天請你吃飯。”

“謝謝淩教授。”護士淺淺一笑。

那萱秘書望著小護士不滿地皺了皺鼻子，而後二人一路說笑著上了樓去。

“院長，淩教授來了。”

“啊！淩醫師，你。。。你去哪裏了，可把我急壞了！”正端坐沙發上的李邢一P股抬起，高興地說道。

“淩醫師一直在手術室‘忙’呢。”萱秘書嬌笑道。

淩光嘿嘿一笑，一臉的不好意思，正待答話時，猛然發現了李邢身旁坐著的兩人，當時就被嚇了一跳，恨不得拔腿就跑，原來是彭程的父母，方才心思隻在李邢身上，那麽大兩個活人他楞是沒注意，這下可好了，他目下最不願意見的就是這令他頭疼了好幾天的二人，昨晚又悄悄給他們的寶貝兒子做了手術，現下在李邢辦公室裏碰到他們，想來也是沒什麽好事了。

“淩教授。”隨李邢一同起身的彭父喚了淩光一聲。

“呃。。。彭先生。”淩光機械地接了一句，望了望李邢，心想要不要就此告辭，爛攤子還是留給李邢收拾的好。誰知他正想時，猛然普通一聲重響，彭父就這麽跪在了淩光麵前！

“啊！這。。。。。。”淩光當場便木了，一臉差異地望著他，甚至已經忘記了扶他起身，在看看李邢，他的臉上掛著欣慰的笑容，還有那彭母似乎一點也不吃驚自己丈夫這舉動的表情，整間房內，就淩光一人處於愕然中。

“這。。。您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快起來！”回過神兒的淩光，在看到李胖子對自己微微點頭後，機靈的他明白了一切，趕忙伸手去扶彭父，豈知他竟一把推開了淩光，悲聲道：“不這樣，根本不能表達我們夫妻對您的感激和歉意，快，小茹，跪下！”說罷便扯著他的妻子一同跪倒在了淩光麵前，那彭母激動道：“淩教授您不計前嫌，救我兒子一命，請受我們夫妻一拜！”說罷二人真就這麽低下頭去，重重磕到了地上，還好李邢這房間的地毯夠厚。。。

“彭先生！嫂子！你們這是做什麽！”淩光一把扶上前去，阻止了他們繼續對自己行如此之大禮。

再抬起頭時，二人皆已淚流滿麵，淩光看著甚感過意不去，將兩人扶起，而那狡猾的李胖子見火候差不多了，也嗬嗬笑著幫淩光扶起了他們，還在口中聲聲道：“二位這是做什麽！？行醫濟人乃我輩本分，你們行如此大禮，叫淩教授如何是好哪！”老薑永遠是老薑。。。。。。

再落座後，拭去眼淚，彭父稍帶哽咽地說到道：“淩教授，您是小程的再生父母哪，您不僅救了小程，還救了我們夫妻二人，要是沒有他了，我跟他媽真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虧您那顆仁心，不計前嫌，我們那樣待您、您還。。。。。。哎！不行不行，您一定要再受我一拜！”說完就要再下跪，倒還是個直爽人。不過淩光自然是不允了。說了幾句客套話，再拉拉家常，好半天後，他二人的情緒才算平覆下來。

“淩醫生，這是彭程今天早上的身體報告，你看看。”李邢將一份報表送到淩光手上。

皺著眉頭，淩光看完了彭程的化驗報告，那半上不下的心終於在翻完報表最後一頁後放鬆了下來，咧開大嘴嗬嗬一笑，迎上二人期待的目光道：“令郎無恙矣！”

其實他二人早就從李邢等幾位專家口中得知這喜人的結果，不過他們還是要再聽淩光親口確認一次，畢竟，現在隻有淩光這NO。1才是他們唯一信任的對象。

再閑聊幾句後，氣氛更融洽了，彼此的關係也再拉近了一些，看著時機差不多了，李邢終切入了正題，說道：“一直有個疑問想請教二位。”

彭父：“院長請講。”

李邢：“二位當初慕名來尋淩醫師診治時，不知小彭程的主治醫師是如何介紹的？要知淩醫師是腦外科專家，心髒學方麵的造詣向來是不為人知哪？”

那彭父侃侃道：“何用人介紹，淩教授的名氣這麽大。”

李邢嗬嗬一笑：“那如何在看到淩醫師時我看二位似還有些顧忌？”

“那是。。。那是。。。”彭父支吾半晌，終開口道：“我一直認為有經驗的名醫都應當是有些年歲的，初時見到淩教授如此年輕，難免有些不放心。”

淩光聽完李邢問話，初始還好奇這胖子如何在這時還計較那些沒有意義的細節，細細一想，方明白過來他之用意，本想說這些小事不用計較了，現下當然要咽回肚裏。

隻見李邢聽完他的答話，也不說話，隻微笑著搖頭望向彭父，看得彭父渾身不自在。李邢的目光雖然柔和，但當中卻透出一陣威嚴，平淡中才見真招，這些常年坐於高位的領導總有一種令人說不出的氣勢與壓迫感，除了淩光，一般人對上他可是連大氣都不敢喘的，隻看他談笑中都能具備一股不可侵犯的權威便可見一斑。

那彭父雖也精於世故，但對上李邢這權威極高且心計頗深的老油條，隻是對方一個眼神他便敗下陣來，長歎一聲，道：“唉。。。本來是跟那邊定有協議的，因為他們的引薦，犬子性命得保，但他們由於商業上的運作原因，也強調了我不可講出明細。”

李邢點了點頭，淡淡道：“同行如敵，他們的醫師醫治不了病患，轉院前要求你保密也是在情理中的。”

那彭父尷尬一笑：“現在我當然不會再理那些協議了，反正兒子好了，您二位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想問什麽盡管問好了。”

李邢嗬嗬一笑，也不說什麽廢話，就一個問題，簡單，但卻能讓他們對所有發生的這些‘怪事’了解個清楚明白。

“您說的那位給小彭程治療的姓吳的主治醫師長什麽樣您還有印象嗎？”

望著李邢那細窄的雙眼光中透出的灼灼的目光，彭父頓頓了，緩緩道：“他很年輕，大概跟淩教授年紀相仿，平日裏斯斯文文，外表不凡。。。。。。”

聽完他的敘述，淩光與李邢相互對望一眼，皆發現了對方眼內的驚異，且皆從對方眼內看見了一人的名字----王彬！淩光固是大訝，而李邢，除了初始的略微啞然後，很快便恢複了平靜，微微點了點頭，看那樣子似是在說我早就猜到了，且即便不中也不遠矣。爾後他那細小的眼縫中更是透出一陣寒氣，一閃即沒，沒有人發現。

那彭父也是挑通之人，看出了二人的表情變化，不禁訝道：“李院長，淩教授，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淩光正準備接話，李邢先一步插入到道，“噢，沒什麽。”接著便岔開話題，“記得當初跟兩位解釋孩子身體麻醉出現敏感排斥的時候，兩位當時已經表示理解了，怎麽後來又表現的那麽激動？”

淩光坐在旁邊，一臉好奇地望著李邢，為什麽他不向二人解釋，再一想下，方明白了他的用意，先不說解釋也是白搭，難道他們兩個平頭老百姓在沒有任何握於手中的實證的情況下能去告倒王家父子嗎？憑借他父子的權勢財力，再加上王彬那從醫學角度上來講並不算違規的麻藥試驗方法，告也是白告，且若惹急了對方，說不定會使得那狠辣的父子二人鋌而走險，隻看他們為害淩光那視人命如草芥的樣兒便可想而知了，再者說，李邢不想讓他二人把事情鬧大，估計也是不想打草驚蛇讓王家父子先一步做起防備，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畢竟，李邢他可不是盞省油的燈，隻是對著淩光，他才會表現出自己的一絲真性情。

而那彭父，在聽完李邢的問話，又想到自己愛人當時撾了淩光一巴掌的過激行為，不禁老臉通紅，氣憤道：“還不是光明醫院那醫生惹的！他那天打電話來說看了什麽新聞，又說什麽孩子的命這樣下去會保不住的，說麻醉的試驗是很準的，分明。。。分明就是淩教授粗心大意才釀成惡果，再。。。再加上當時媒體吵的沸沸揚揚，把什麽事情都誇大了，我一看，當時就上頭了。。。我、我實在。。。實在對不淩教授哪！”

淩光擺了擺手，隻道無妨。

李邢則是嗬嗬一笑道：“好了好了，現在什麽事情都弄清楚了，雨過天晴啦，大家都不用介懷了。”

二人趕忙道歉加答謝。而淩光卻明白，李邢那句“什麽事情都弄清楚了”實在是一語雙關，這句話根本就是他在跟淩光講呢，弄清楚的不是醫患間的誤會，而是整件事情的真正始末，是那藏了好多天、處心積慮的幕後黑手！

送走二人，李邢又專程喚來幾名護士，囑咐他們好生照料彭程，更分派了三名經驗頗豐的醫師二十四小時專程守候彭程以防止他出現任何手術後的不良症狀。

一應事宜交待妥當後，才偕淩光一同去了病毒化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