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武神

第70章 不如禽獸

　　突生變故，歐若靈本打算與眾人在水下結陣，共同抗擊這隻‘金鱗蛟王’。當時，她正準備放出心念與諸葛劍溝通，商議應對的策略。可讓歐若靈想不到的是，關鍵時刻，諸葛劍居然鬆開挽住自已的手，脫身而走了。並且，逃脫前諸葛劍竟還狠狠地推了歐若靈一把。直接將自已的未婚嬌妻，推到了‘金鱗蛟王’張開的血盆大口前。

　　危急中，多虧諸葛劍那名手下擋在了歐若靈身前。以自已的身軀，替代歐若靈去填了‘金鱗蛟王’的肚皮。無奈下，歐若靈惟有憑自已的力量奮起反抗。最後，她讓隨行的兩名貼身奴婢成功脫離險境，而自已則被‘金鱗蛟王’粗壯的蛟尾纏住。隨之心念全失，直接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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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諸葛劍雖沒有夫妻之實。但總歸也算是訂下婚約盟誓的一對新人。他在危難關頭，不顧我與隨從的安危，竟然自已脫逃而走……”歐若靈喃喃而語，神情失落至極，末了她雙眸陡然又浮現一絲怒火，恨恨道：“哼！臨危脫逃也就罷了。他……他居然還將我推到獸口，倘若不是他的那個隨從擋在我麵前。恐怕我現在早已做了這條怪魚的腹中餐了。”

　　雷越聽完歐若靈講述，內心憤慨之餘。不禁揣測起諸葛劍的心思來；倘若一切如歐若靈所說，她與諸葛劍沒有夫妻之實。那這位宰相公子做出的事倒他符合他的身份和當前的處境。

　　雷越在落鳳鎮的時候，就曾聽公孫先生講過。蘭京城內的貴門公子，素以酷冷心腸而享譽整個大桓國。那些個公子哥們，為錢、勢、色、力、甚至都可以做出弑兄殺父這般忤逆不道的事來。危難關頭，諸葛劍把歐若靈推到‘金鱗蛟王’的嘴邊，也算是一件很是合情合理的事了。

　　隻是歐若靈這個女孩雖說心思慎密，行事謹慎。但她畢竟久居‘雲霄積雷山’，很少涉及世事，又哪裏會揣測得出這些官門公子內心想的是什麽呢？反觀諸葛劍，他經書拿到手，已經達成了自已目標。至於說歐若靈，對他來說不過是位不解風情的小丫頭而已。這樣的女孩兒與蘭京城中那些性情風騷的官家女孩兒相比，委實沒有半點的吸引力和誘惑力。再加上，所謂的婚約不過是父親當年與歐若靈師父的一句話罷了。所以，歐若靈假若是真的死了，諸葛劍反倒會覺得一身輕鬆。

　　眼看歐若靈神情悲愴，一臉的決然冷意。雷越心道這個女孩子的命運著實令人感歎。諸葛劍棄她而走，不知她今後又該如何麵對這樣的事實？即便最終她與諸葛劍決裂。可她又能去哪裏呢？回到‘雲霄積雷山’？她又怎麽解釋發生的一切呢？思忖間，雷越也不知用什麽話安慰才好。惟有長歎口氣，徐徐讓自已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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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黎明，籠罩在蘭庭湖上的濃霧愈發厚重起來。遠遠望去，天地間盡是茫茫霧色，即便窮極目力，也分辯不清四周景致。雷越想到歐若靈尚有兩個貼身婢女至今仍沒有下落。當下便讓燕赤雪、端木追日二人搖著小船，破開層層大霧在附近水域搜索。

　　行駛間，端木追日好像在水裏發現了什麽，鬆開握在手中的船漿，隻身撲通一聲便躍到了水裏。片刻後，端木追日劃著水，攀上了小船。

　　“公子，你看這東西好詭異……”

　　端木追日顧不上發梢流下的水滴，伸手便將一個看上去古怪無比的物件，交到了雷越手中。

　　借著霧氣中僅有的光亮，雷越順手接過端木追日遞上來的東西；原來，那個物件，它居然是一顆正在跳動的心髒！微弱的光線下，雷越清晰看到自已雙手捧住的這顆比牛心還要大的心髒正有節奏地跳動著。

　　砰、砰、砰……

　　這顆心髒每一次的跳動都將一道強勁的心念通過雷越掌心傳遞至周身的氣血裏。恍惚間，雷越隻覺得心念中一縷殺氣騰地升起。轉爾他倏地發現自已竟變的無畏無懼。即便就算那位聖階強者––藍素素站在身前，雷越也敢隻身前去挑戰！

　　‘好強的殺意心念！’一旁的燕赤雪感受到來自雷越身上的殺意，腳下步子不由的拖著身體退到了船梢。聽到燕赤雪的驚歎，雷越這才讓臍下一縷‘混天洗髓元’融行氣血，消去了騰起的殺意。

　　“公子，這顆心如此巨大，難道是那隻剛剛死去的‘金鱗蛟王’體內的心髒嗎？”端木追日察覺雷越收斂住身上的殺意，便徐徐走過來，打量著那顆怪心，沉聲相問。、

　　“我想應該不會有錯。傳聞‘金鱗蛟王’的心血內有一種源自蠻荒的衝天殺意。而這顆心中的殺意的確非常強勁，此外，這顆心離開身體，尚且還能夠跳動自如。應該是意念不滅形成的結果。看上去應該就是死去的‘金鱗蛟王’胸膛裏那顆心了。”雷越捧住怪心，緩緩說道。

　　“那怪獸的心血力量如此強勁，公子為何不就此吞服吸納其中的心念、血液呢。”燕赤雪見雷越將這顆怪心描述的如此奇異，心中小忖一番，覺得讓雷越吞服吸收裏麵的心念，委實是再合適不過了。

　　孰料雷越淡淡一笑，緩言道：“因為我體內已經有了‘混天洗髓元’，所以這顆心對我來說用處不是很大。況且，倘若單獨吞服心血，吸收的心念藥性也極為有限。我看不如等我們回到秦江鎮，把這顆怪心交給白管家，讓他以此為藥引，煉製出丹丸靈藥，豈不是更好？”

　　但凡物華天寶，珍稀靈藥，都是幻師們拚命想搶到手的東西。在光武大陸，為了一件靈藥讓本是朋友的幻師大打出手，互相殘殺的事層出不窮。可在雷越這裏呢？每個人都知道‘蛟王心血’的強大功效。然而雷越得到心血，卻絲毫不為其所動，反讓白管家加以配佐，製成丹藥後，再與眾人一齊享用。如此胸懷，不禁讓燕赤雪、端木追日在心底暗暗稱讚。

　　歐若靈耳中聽著雷越一番話，又望了望對方雙手捧住的那顆‘蛟王心髒’。內心頓覺萬分的感慨。遙想自已那位未婚的郎君諸葛劍所作所為，再看看這位無名公子的行事方法。兩人的人品頃刻就分出了高低貴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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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追日隨身帶著一個以鯊魚皮縫製的皮囊。雷越當下便將‘蛟王心髒’交給端木，收入皮囊裏。隻等回到秦江鎮，再交給白元歸，讓他參研配伍，製成培養心念殺意的靈丹妙藥。

　　此刻，東方天際已微微透出曙光，雷越自忖歐若靈的兩個婢女應該不會被水衝的太遠。想必她們現在已經上了岸。於是，他讓燕赤雪調整船舵，自已則釋放出本源心念，探到湖麵騰起的茫茫霧氣中，尋找距離此處水域最近的陸地。

　　與水下相比，在空氣中以‘心念探虛’的方法釋放本源心念，簡直是勢如破竹。放開的心念意力透過茫茫霧氣，眨眼間竟籠罩住了湖麵近半裏的範圍。隨之，雷越又不斷加大心念力量。直至達到自已當前修為的極限。而這個時候，他的心念已經可以探知方圓一裏內的所有物體。

　　納蘭德手劄中曾經描述過，隻有達到師階初期的幻師，才能夠擁有‘心念探虛’的能力。並且，對師階初期幻師來說，他釋放的本源心念最多隻能探知方圓半裏左右的空間。而雷越呢？據他自已估算，倘若以術元多少來判定他的修為，自已僅僅隻是個步入仕階後期的小幻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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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探片刻，雷越大概摸清了方向，遂讓燕赤雪調整船舵，朝著距離小船最近的陸地輕輕駛了過去。

　　一切不出雷越所料，還不等到岸，罩在湖麵的白霧就漸漸退了下去。遠遠地，眾人在船頭望見岸邊正有兩個形神憔悴的少女，呆呆地站在那裏朝四周眺望。

　　小船速度很快，倏然間就劃到岸邊。兩個少女猛地見到站在船頭搖漿的端木追日，神情頓時為之一楞。很快，等她們看到被雷越緩緩扶起的歐若靈後，兩少女臉上先是驚異，隨即便齊齊失聲痛哭起來。

　　“姐姐、我……我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兩少女撲到歐若靈麵前，一人挽起一條手臂，將頭埋在歐若靈肩上，低聲哭泣著。

　　“唉……”歐若靈輕輕歎了口氣，在嘴角抽出絲苦笑，徐徐對兩位婢女道：“天意使然，我原本是要葬身魚腹，多虧這位公子潛入水底前來搭救，這才能夠重新得見天日。”說著，歐若靈望了眼雷越，目光中除了感激，隱隱還有一種源自內心的仰慕。

　　“多謝這位公子，您救下了姐姐。金枝、玉葉二女絕不會忘記公子的大恩大德。”兩女鬆開挽著歐若靈的手，麵向雷越齊齊彎腰，答謝對歐若靈的救命之恩。

　　雷越輕輕擺手，示意兩女不必多禮。隨之對歐若靈道：“我馬上要前往秦江鎮與那裏的管家等人匯合。隨後我們要直上蘭京城。不知姑娘有何打算，是否要與我同行呢？”

　　歐若靈淒然道：“諸葛劍今日起與我便恩斷義絕，我與他再無任何的糾纏瓜葛。但當初這樁親事，是我師父親手撮合成的。現如今，發生了這許多的變故。我實在是無法重回師門，麵見師父。既然公子邀請我同行，那我也不再推卻。等到時和公子到了蘭京，再麵見諸葛臥雲大人，說明此事，取消婚約。至於說日後……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雷越見歐若靈神情淒涼，也不便多說什麽話。惟有附和著輕歎口氣，讓燕赤雪、端木追日收拾好隨身的東西。一行人就離開蘭庭湖畔，向秦江鎮的方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