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天道

二十一章 繁華笙歌 千壺掩寂寞

　　剛猛有力的鳳爪死死地抓住上官萱夢的手掌，墨羽右掌輕抬，手臂不停的顫抖著，低沉著腦袋，俊美的到妖異的斜劉海滑落臉龐，隨著悲肅的清風肆意舞動。

　　一行眼淚順著消瘦的臉龐滑落，長長的劉海遮擋住了悲戚的雙眼，墨羽緊緊的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從眼眸中流下。

　　就在利刃刺向上官萱夢修長白皙的玉頸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墨羽害怕了，發自內心的恐懼，這種恐懼不是來自強大的敵人，而是墨羽那前世的孤苦無依，仙界中人隻看了那個天賦異稟，高高在上的墨羽，卻是看不到他獨自一人躲在荒蕪的角落低聲輕泣。

　　對墨羽來說，在強大的功法、力量都如同空氣中漂浮的塵埃，他想要的隻有親情，哪怕是一句溫暖的話，一個慈愛的眼神，一隻溫暖的手掌。

　　他想要的這些，在這個奇異的世界裏，上官萱夢卻是百倍的給予了墨羽，讓墨羽悲痛的內心得到了撫慰。

　　上官萱夢對墨羽的疼愛，哪怕是上官萱夢的一顰一笑、甚至微微皺眉的柔聲訓斥都是讓的墨羽倍感溫暖，每次都是一臉孩童般的傻笑著，看得上官萱夢無奈的輕柔著墨羽的腦袋。

　　墨羽從第一次見到上官萱夢時，便是誓要永遠守護著上官萱夢，因為他不想讓這得之不易的親人受到絲毫傷害！

　　“為什麽？為什麽啊？你就這麽想要拋下我們麽？”墨羽收回延伸出去的赤紅鳳爪，頹然的跪在墨天軒的衣冠塚前，緊握著拳頭，淚水滑落，嘀嗒在青綠的草地上。

　　墨眉撲到上官萱夢的懷中，害怕的痛哭著，俏媚的小臉沾滿了淚水，讓人心中不禁的一痛。

　　“娘，不要拋下眉兒，眉兒聽娘的話，一直都很乖的，不管族中人怎麽欺負眉兒，眉兒從來都沒有對他們動手的。”墨眉緊緊的抱著上官萱夢。

　　這時，眾人終於都是明白了上官萱夢那句話的真實含義，最後一次為墨天軒整理衣冠塚，然後便是追隨他而去！

　　少數人已經輕輕哭泣了起來，上官萱夢的情如同波濤洶湧的巨浪衝擊著所有人的內心。

　　佳人悲情無言盡，徒有血染汝墳塚！

　　“小妹，你、你這是要幹什麽，墨天軒不在了，但他不是你心中的全部，把你心中的淨土留一點給孩子，給我們好麽，隻是一點點！”上官無邪厲聲訓斥著上官萱夢，急促的喘著氣。

　　上官萱夢身體不斷地抖動著，眼流淚再次滑落了下來，輕輕的摟住墨羽與墨眉，就在被救下的那一刻，上官萱夢也是沒由來的害怕起來，異常的舍不得墨羽、墨眉。

　　誰將煙焚散，散盡了縱橫的牽絆，遠處吹拂而來的清風中都是帶著隱隱的悲鳴。

　　“對不起，墨羽、墨眉。”上官萱夢風華絕代的臉龐被溫柔的暖風擦幹了淚水，暖人心魄的笑容，讓的眾人不覺中陷入了呆滯之中。

　　“大哥，我們回家吧，我也想念爹娘了。”上官萱夢看著冷靜下來的上官無邪調皮一笑，不禁是讓的上官無邪想起了小時候那個調皮的惹人愛的妹妹。

　　“回家，我們一起回家，妹妹，還有墨羽、墨眉。”上官無邪笑嗬嗬的笑著，顯然現在的他十分的高興。

　　上官萱夢對著墨家之人一一的告別著，每個人眼睛都是帶上了一絲酸澀，但都是對上官萱夢說著囑咐的話，眾人以是不在仇恨上官萱夢了，上官萱夢與墨天軒的愛情，深深的震撼的他們的內心，久久都是無法平靜下來。

　　“爹，女兒走了，您老一定保重！”上官萱夢看著墨蕭輕歎之聲，重重的囑咐著。

　　“嗯，萱夢，一路小心。”墨蕭蒼老的臉上帶著有些牽強的苦笑。

　　“羽兒，你還站那幹麽，我們去你姥姥家了。”上官萱夢疑惑的看著仍舊站在人群中的墨羽，不禁一愣。

　　旋即，眾人紛紛看向一身青衣的墨羽，眼神中皆是帶著疑惑。

　　“娘，你們先走吧，我留在這兒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我會去找你們的。”墨羽臉上帶著不舍的神情，平靜的看著上官萱夢說著。

　　“你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麽事？快和我們走吧，不然我們也不放心你。”上官無邪急忙勸說著墨羽。

　　“有一些事情，我不得不去辦，不要問了，我會去找你們的，放心吧。”墨羽神情淡然的說完後，驀然轉身向著自己的小院走去，走的幹脆利落，低沉著腦袋，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看著離去的墨羽，上官萱夢輕皺著秀美的眉頭攔下了上官無邪。

　　“大哥，羽兒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應該讓他自己決定了。”上官萱夢喚過蝶兒，附在蝶兒耳邊輕語著什麽，然後蝶兒便是背著小小的包袱向著墨羽的方向走去。

　　上官夜白清澈的雙眼中帶著與眾不同的神色看著墨羽的背影，精光閃閃。

　　“爹，此人將來必將不凡。”上官夜白說完後便是在上官無邪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向著前方走去。

　　這次的離開，是風、是痛，是白晝。汝輕笑，我輕輕揮舞著手，一條寂寞的路慢慢展開，撲向前方。

　　風月樓，一個帶給墨羽最沉重的恥辱的地方，數十米的樓窗上，一名衣著華貴，滾燙著淡紫色紫邊的青衣恰到好處穿戴在少年身上，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路過人們紛紛抬頭看了一眼半坐在窗口的少年。

　　少年卻像是沒有看見眾人一般，昂著腦袋，帶著思念的雙眼，安靜的看著蒼穹上被風吹動的白雲，不禁輕輕的搖了搖腦袋，一口清酒入喉，帶著清涼與酸辣的味道。

　　“前世的我就像是這天上的流雲，肆意的流動著，沒有真正的歸屬。現在的我，卻是再次品嚐到了這種感覺，天道啊，你的道是什麽，難道真是天下之事，一飲一啄，皆有定數麽？”墨羽喝著清酒有些苦澀的輕笑著，帶著肆意張揚的豪情。

　　少年就這麽的坐在高樓之上的窗口，一伸手仿佛可以碰觸到碧藍的天空，墨羽暢快的獨自飲酒，看著地麵上來去匆匆的行人，薄如刀鋒的嘴角輕掀著，笑眯眯的眼中，帶著無盡的平淡。

　　幾段唏噓幾世悲歡，可笑我命由天不由我，時不造英雄，那就讓我平淡的過著餘生吧，夫複何求啊！

　　繁花笙歌的世界，墨羽喝著清酒，千壺難掩此時的寂寞。

　　想來母親與眉兒他們已經出了帝炎城了吧，上蒼保佑他們一路平安吧！

　　夜幕像是灑落的墨汁一般侵染了天空，一輪泠泠的寒月，撕裂了密布的烏雲，懸掛在九天之上，冰冷孤傲，是那麽的難以接近。

　　墨羽腳下數十譚空空的酒罐，安靜的堆積在一起。

　　“嗯？又沒酒了。”墨羽抓著酒罐，輕輕的搖晃著，嘴角邪邪一笑，舉起酒罐，向著冰清冷傲的寒月，輕輕一晃，似是在碰杯一般。

　　舉杯獨醉，飲罷清風，灑脫的笑臉充斥著淡漠的孤傲。

　　為什麽，我的命運要交托給那個未知的天道？

　　讓他肆意妄為的安排的一切，我真的甘心麽？

　　從學會仙術的那時起，我便從此無欲無求了，這就是所謂的六根清淨？

　　這他嗎的就是被天道洗腦了！！！

　　“我受夠了你了，老天！”

　　“從此之後，我的事情你要是膽敢幹涉，我墨羽定會給你捅個窟窿！”

　　“我是螻蟻，但絕對不會任人肆意踩踏！我命由我，不再由天！”墨羽語氣堅定的說著，看著漆黑的夜空，話語中帶著濃烈的不屑與挑釁。

　　轟！轟！轟！

　　漆黑的夜空瞬時間雷鳴瘋狂的閃爍怒嘯起來，帶著無盡的憤怒，一道道藍色的閃電劈裏啪啦的響徹在九天之上。

　　狂風猛烈的飄蕩著，豆大般的雨點密密麻麻的從蒼穹之上降落，風吹過，雨滴猛烈的擊打在墨羽那俊美卻桀驁不馴的臉龐上。

　　“怎麽，這就生氣了麽，你還真是小肚雞腸啊，天道！”墨羽不羈的雙眼帶著逼人的冷芒，死死地瞪著怒嘯的九天。

　　一道蒼白的雷弧劃過天空，怒嘯之聲徒然暴漲了數十倍，震的墨羽雙耳嗡嗡鳴響著。

　　街道上的行人抱著腦袋倉促的疾奔著，尋找著躲雨的屋簷，密集的雨滴擊打的地麵啪啪作響。

　　“我說，你還真吵呢？至於這麽的狂躁不安麽？”墨羽倒背著雙手，欣長的身體，傲然的挺拔著。

　　“既然這樣，那我就稱霸這個世界，給你看看，不為別人，為的隻有上官萱夢與墨眉！”

　　“你，可敢與我一戰！”墨羽狂放不羈的衝著天空怒吼一聲，俊美的臉上戰意衝天！

　　轟轟轟！

　　九天之上的蒼穹再次怒嘯一聲，像是回應著墨羽的挑戰一般，帶著無情的冷意。

　　“很好，那麽第一步，便從鬼刀幫來開始吧，無論是否是你們搞的鬼，你們都得死！”

　　“誰讓你們調戲過墨眉呢，哼！”墨羽冰冷的臉龐上覆蓋著冰霜般的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