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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博士

太陽緩緩的爬上了日頭,而我們的段重小皇子依然慵懶的躺在床上,用腳蹬開了被子,在床上擺成一個大字型,依然沒有起床的意思。枕頭邊上隱隱還有一片水漬,這自然不是眼淚,而是咱們小皇子的口水。所以足以推斷,昨天夜裏,段重一定是做了一場美夢,便是春夢也說不定。

而現在段重自然是醒著的,隻是人的惰性告訴自己還想再睡一會。所以腦袋偏了一偏,遠離了那團水漬,又閉上眼睛睡了起來。然而再睡是睡不著的,心中反而有不少的思緒在不斷的騷擾的自己。

而令段重最為煩躁的事情,就是昨天跟二皇子的......攤牌。段重的習慣是將所有事情都放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這一次,段重很心虛,因為自己對二皇子的勢力到底有多少、多大根本毫不知情。這是一件毫不知情的事情。

而段重最為擔心的便是季無常了,因為季無常是自己手下的事情肯定是瞞不過二皇子的,而季無常此次出京雖然極為隱秘,但是並非意思馬腳都沒有露出來。因為江南總督廖樟晉大人是跟二皇子一路的,所以二皇子如果最近稍微對廖大人提點一下,段重的計劃便可能全盤崩潰。

所以昨天夜裏段重加急命人送了一封信出去,要季無常小心之上再小心,而且這行動的速度,也是要快起來了。然而這種事情是急不得的,隻能一步一步的著手,所以段重幾乎有自己前往杭州的想法了。

思緒越來越亂,敲門聲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素兒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小主子,快起來了。太學裏來人了!”

段重拍了拍腦袋,這才想起來前幾日曾答應今日去太學講文,昨日事情一亂,便將這茬給忘記了。急急忙忙的起床,套上了衣服,又在素兒的服侍之下洗漱完畢,這才匆匆忙忙的出了房門,來到府上的大廳之上。

太學裏派來迎接段重的是一位助教,不過其餘的學員倒是來了不少,稀稀拉拉的來了一行十餘人,都是為了一瞻咱們文淵伯的風采。

段重摸了摸鼻子,看著眼前這位身穿官服的助教大人,拱了拱手道:“大人等急了吧,我們這便出發?”

這位助教雖然是太學裏的官員,但是著實品級不高,對上咱們的小伯爺,自然是要恭敬一些,彎著身子道:“大人不用穿官服麽?”

段重笑了笑:“這可能是朝廷裏疏忽了,隻曾給我發了一套上朝的官服,卻也不是太學官職的衣服。其他的倒是未曾發過。”

助教笑道:“無妨,到太學裏取一套便是。常年都有多著的衣服備著,既然文淵伯沒有衣服,直接拿了也是無礙的。太學裏很多學生都在等著博士前去講文呢。”

段重摸著鼻子想,到底是想聽我講文還是想看我笑話的。不過嘴上可不能這麽說,這太學可是所有衙門之中最為迂腐的一個了,裏麵官員的組成,除了幾個負責管事的主簿外,教員和博士可都是上了年紀老學究,骨頭裏都透著一股酸氣,你若是奉承的好了,人家說你虛偽,若是不奉承吧,人家還看不上眼你。

所以這是一堆極難伺候的主,此刻坑定正抱著厚厚的經史子集在裏麵等著自己,腦子裏都是準備好的一些刁難問題,就等著咱們文淵伯來了。看看這個傳說中董大學士的得意門生是不是真如傳言中那樣才高八鬥、學富五車、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八麵玲瓏......當然,除了前麵兩個形容詞,剩餘的都是段重自己添給自己的美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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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學坐落在南京城的西郊,距離皇宮和段重的小院還是頗有一段距離的。所以馬車顛簸著一路行走,晃悠了足有一個時辰,才終於停了下來。這一路上段重沒有閑著,而是跟一同坐在馬車之上的助教聊聊閑話,講講笑話。所以當下了馬車,這位助教對段重的感情已經到了高山仰止,就差以身相許的地步了!

下了馬車,便有不少人迎了上來,都是學員裝扮,而這些人跑過來自然不是因為仰慕段重的,而是好奇咱們天下聞名的董大學士到底能教出什麽樣的徒弟了,是不是真的就比別人多出了兩隻胳膊兩條腿來。而這些看向段重的眼光,在段重看來,就跟自己上輩子去動物園看猩猩時的眼光是一樣的。

這批學員都是朝中官員的子弟,因為太學有規定,必須朝廷八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將其子弟送入太學之中,所以這些太學的子弟之中倒是有不少帶著官僚作風,抬著鼻子看人,段重即便是文淵伯又怎麽樣,依然看不起你。

不過既然來了太學,恭維一番自然是避免不了的。這領頭的乃是一位太學的博士,黃誌平,約莫有個六旬的年紀,一副老夫子的模樣,一看便知道是個古板的家夥。對於這樣的老學究,段重自然是有所準備的:“黃博士,我在大理的時候便時常聽聞老師提起您,說您是大梁極為有名的學者,一再叮囑我到了大梁一定要拜訪博士,隻是段重頑劣,一直沒有拜訪,真是過意不去。”

這黃博士聽到董大學士經常提及自己,這還了得?這可是莫大的榮幸啊,一時間嘴巴都笑彎了,而眼中的段重也是顯得親切和可愛。

段重被迎進了太學,直接便有人拿了套講員一副給段重換上,之後便被直接擁入了講堂之中。這太學裏迎接段重職位最高的官員是祭酒,同時兼著博士的頭銜,是南梁朝中最為德高望重老學究了,名叫白一帆,是除了董大學士以外最為有聲望的學著了,在朝堂之上也是極有威信,此刻也是笑臉盈盈的看著段重。當然,這笑臉其實是給段重身後的董大學士的。

太學裏的學院年齡參差不齊,有跟段重差不多大的,也有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但是段重隻有十五歲,卻要給這些人講課,這的確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講學堂的後麵坐著五六位博士,都抱著雙手想要看看段重能夠講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來。

所以段重看著講台下麵一雙雙渴望的眼神,咽了咽口水。這些渴望的眼神,一大半是渴望自己出醜的,而隻有一小半,才是真正希望咱們段重小皇子,當當的文淵伯,能夠講出什麽符合董大學士關門弟子身份的有力量的話語來。

所以咱不能丟人不是。段重在踱了幾步之後終於是清了清嗓子說出話來:“對於這些經史子集,其實我是不感興趣的。老師曾經告訴我,不論是文字還是曆史,總是不斷的向前進步的。而這些經典的書籍,便可以比作一個個巨人,而我們讀了他的東西,便等於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之上。但是我們總不能隻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因為這樣,即便你站的再高,依然是前人看到過的東西,所以我們需要的是借鑒前人的精粹,再創造出更好的東西來。也隻有這樣,後人才能繼續站在我們的肩膀上,才能看到比前人更高、更遠的東西,曆史也才能進步,而不是停滯不前。”這是一番頗為新奇的話,若是別人說來的話,自然是要遭到鄙視的,而這番話段重自然也是胡謅的,但是套了個董大學士的頭銜,這話的意味便顯得有些不一般了。

所以講台下有學員發問:“那你又是如何站在你所說的巨人肩膀之上的?又創造了哪些新東西?”

段重笑了笑道:“這幾年來老師一直在研究一些新的東西。因為老師覺得,前人的東西總是太過古板,要求太過苛刻。前幾日我曾在朝上為陛下作畫,而畫風之所以會跟現在的畫大相徑庭也是老師教導的結果!”文淵伯在朝堂之上為梁文帝陛下作了兩幅驚世駭俗的肖像畫,早已是舉國皆知了。民間更是有不少摹本流傳著,對於這些話的評價也是褒貶不一。但是如果說這話是董大學士最新研究出來的成果,想必蜚語便不會那麽多了。

台下是一陣沉默,都在思考著什麽,但是段重的話語卻沒有停滯下來:“想必我的師弟,也便是當今的大殿下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師弟曾經吟詩一首,便是受著老師提倡的新詩風的影響。我們現在對於詩歌的韻律、平仄要求實在是太為苛刻,但詩歌不過是個人感情的流露而已,老師認為這樣古板、嚴格的行文方法已經不適合詩歌的普及、推廣,而對於民智的增長是不利的。所以老師認為這詩歌的格式應該寬鬆、平緩一些。”

段重接下來便吟出了一首詩:《錯誤》。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裏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幃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這是段重抄來的詩,冠上了蕭北平的名字。而這首詩在江南已經紅火了起來,所以南京城裏的仕子們也是有所耳聞。而在今日之前,這太學裏的學子們對這首詩大多還是嗤之以鼻的態度,然而此刻跟董大學士扯上了關係,又知道了是出自咱們大梁的大皇子之口,所有的非議都頓時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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