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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節 流落到葡萄牙

  哥倫布奮力遊動著,但是大海茫茫,彼岸似乎就在前麵,可又像是很遙遠。哥倫布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快用完了,然而彼岸還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一種絕望的心情浮現在哥倫布的心頭,難道說,我的生命就這樣要結束了嗎?難道我從少年時期就開始不斷學習和掌握航海知識,就這樣隨他沉沒海底了嗎?

  不!我不甘心!哥倫布心中在呐喊,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還有自己的夢想,黃金國,對,就是黃金國,我還沒有找到東方那個遍地都是黃金的神秘國度。

  我不能死!

  哥倫布心中這樣對自己說道,於是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又湧起在他的心間,哥倫布又向前遊動了一大段距離。

  虔誠的上帝信徒哥倫布這個時候在心中呐喊:“上帝啊,求求你拯救我這個迷途的羔羊吧,給我一根救命稻草吧!”

  說來也巧,就在哥倫布心中不屈地大聲呐喊上帝的時候,上帝還真的給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就在哥倫布身前不遠處,一根船槳隨波浪飄蕩了過來。

  “船槳,哈哈,我有救了,感謝上帝。”哥倫布心中狂喜,他伸出疼痛的雙手,緊緊抓住那根船槳。

  這根船槳成了哥倫布的生命依托,有了它,哥倫布終於不再擔心自己會因為沒有力氣而沉入海底,而等到他積蓄了一定力氣的時候就繼續向前遊動一會兒。

  最後,哥倫布實在沒有力氣了,就緊緊抱住這根船槳,疲勞得睡了過去,任由船槳將他送到遙遠的岸邊。

  “大家快來看哪,這裏還有一個人。”海灘邊,一個出海捕魚的漁民發現了昏迷中的哥倫布。

  他們是葡萄牙首都裏斯本的居民,發生在海麵上的那場激烈的海戰他們都看到了,趁著天明,他們就自發地出來尋找、搭救幸存者。

  “我來看看,嗯,心髒還在跳動,這個小夥子還活著,太好了。”一個看上去像是醫生的人對哥倫布經過一番簡單的檢查之後說出了這樣一個好消息,“快,把他送到我的房間去,這個小夥子的腿受傷了,我們要趕快給他治療。”

  居民們七手八腳地把哥倫布抬起來,送到了那名長者的家中,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

  當哥倫布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年輕人,怎麽樣,感覺還好嗎?”老伯看到哥倫布醒過來了,善意地問道。

  “感謝老伯救命之恩,請問老伯,這是什麽地方?”

  “是葡萄牙,這兒離裏斯本不是很遠。”

  裏斯本是葡萄牙的首都,港口有很多的外國船隻出入。因此,許多優秀的船員都聚集在那裏。而且哥倫布的弟弟巴索洛繆也在葡萄牙工作,在這裏,哥倫布完全能夠很好地生存下去。

  “太好了!葡萄牙正是我心裏向往的國家,感謝上蒼把我帶到這裏來。”

  心地善良的長者安慰他說:“你腳上受了傷,行動不便,不妨先住在我這裏休養幾天。”

  “謝謝老伯,您的好心使我感激不盡!”

  經過幾天的調養,哥倫布腳上的創傷已經漸漸愈合了,於是他告別了老者,獨自向裏斯本出發了。

  幾天之後,哥倫布來到了裏斯本的碼頭,他走路仍有點不方便,衣衫破舊。但他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看起來氣色很好,而且精神飽滿。由於他常年在海麵上和怒海波濤相爭鬥,精神和肉體上都顯得格外的成熟,看上去很有魅力。

  裏斯本不愧為一個大商埠,港灣裏大小船隻桅杆林立,顯得異常熱鬧,岸邊裝貨、卸貨的人們忙個不停。

  岸上有形形色色的人穿梭來往。有的是黝黑的皮膚、厚厚的嘴唇,頭上頂著貨物的非洲土著人。也有衣著華麗,身佩短劍,蓄了一撮短須的高貴紳士。更有一些身上散發出東方高貴香料氣味的漂亮淑女……這些都是哥倫布在熱那亞從未見過的。

  哥倫布在岸旁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以好奇的眼光瀏覽碼頭上的景色。卸貨工人的“吭喀”聲、滿載貨物的車輪轉動聲、馬匹嘶叫聲,交織成一幅生動的圖畫。

  “怎麽樣,裏斯本還不錯吧!”

  哥倫布正看得出神,突然有一位年老的水手模樣的人站在他麵前,對他笑道。

  “是的,這裏看上去很繁榮,一個偉大的港口。”哥倫布也向他微笑答禮,並請他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我注意你很久了,年輕人,你是個外國人吧?”老水手坐到了哥倫布身邊,拿起煙卷吸了起來。

  “是的,老伯。”

  “看吧,裏斯本很熱鬧是不是?這一切都在告訴我們,10多年前的我們的王子精神仍然存在著。”

  “老伯,您所說的王子是……”

  “哼,你這個外國人當然不知道了,我所說的王子就是我們葡萄牙現在國王的叔父,他非常熱衷於航海,因此人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航海王子’。”

  “是不是那位亨利王子?”很顯然,精通四門語言的哥倫布也聽說過關於亨利王子的傳說,那可是一位真正的航海先驅呀!

  航海,是人類在海上航行,跨越海洋,由一方陸地去到另一方陸地的活動。在從前是一種冒險行為,因為人類的地理知識有限,彼岸是不可知的世界。而現代意義上的航海,則要追溯到葡萄牙親王亨利王子。亨利王子的全名是唐·阿方索·恩裏克,他是葡萄牙國王若奧一世的三王子。

  據說亨利王子誕生時的星象預示他“必將進行偉大而高貴的征伐,更為重要的是,他必將發現他人無法看到的神秘的東西”。

  亨利從小學習戰略和戰術、外交藝術、國家管理、古代和現代的知識,而且博覽群書。作為王子,亨利向往曆險、戰鬥的生活。

  同時,亨利王子還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在他看來,對摩爾人進攻,到未知的地域探索並把基督教帶到那裏是一個基督徒的職責。

  1415年,亨利親任統帥突襲休達,事先摩爾人一點也不知情,結果僅用了一天時間,休達就被攻陷,葡萄牙人僅陣亡了8人。後人把這看作是葡萄牙人,也是歐洲人向外擴張的開端。

  1417年,摩爾人的軍隊包圍了休達,亨利又率領援兵來到休達,並在那裏度過了3個月,這是改變世界曆史的3個月。

  當時的中西方的貿易路線主要是陸路交通,雖然葡萄牙的航海業一直十分發達,但是,亞洲的產品還是要靠地中海的威尼斯或熱那亞的商人來供應。從亞洲各地由商隊運來的各種各樣的商品,一般都是會聚到素有“文明十字路口”稱譽的君士坦丁堡的市集來銷售的。

  而這個集市是在信仰穆罕默德的伊斯蘭教教徒控製之下。伊斯蘭教和歐洲人所信仰的天主教是互相對立的宗教,所以他們和歐洲的商人不相往來。但是,威尼斯和熱那亞的商人卻是例外,他們和伊斯蘭教徒之間訂有特別的協定,可以通過轉手買到亞洲的商品。

  至於歐洲人,如果他們想要購買亞洲的香料、珠寶、瓷器和布料的話,就隻有付出高昂的代價,向威尼斯和熱那亞的商人購買。

  歐洲人一直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陸路交通掌握在他國手中,而他們唯一的出路是海洋,但是當時由於缺乏地理知識,人們認為海洋中居住著魔鬼,或者各種海怪,誰也不敢深入航行。

  就是在亨利王子駐紮休達的期間,他從戰俘和商人口中了解到,有一條古老而繁忙的商路可以穿過撒哈拉大沙漠。穿過那條商路,經過20天就可以到達樹林繁茂、土地肥沃的“綠色國家”,即今天的幾內亞、岡比亞、塞內加爾、馬裏南部和尼日爾南部,從那裏可以獲得非洲胡椒、黃金、象牙。

  葡萄牙人對陸路穿過沙漠是沒有經驗的,亨利王子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從海路到達“綠色國家”。這一主張得到了國王若奧一世的讚同。

  亨利對政治毫無興趣,他到遠離政治中心裏斯本的葡萄牙最南部的阿加維省任總督,並在靠近聖維森特角的一個叫薩格裏什的小村子定居下來,這個地方成了他以後幾十年中到陌生地方進行探險的出發地。

  亨利王子對航海的貢獻不是親自去探險,而是大力推動探險的進行。他在那裏創辦了一所航海學院,培養本國水手,提高他們的航海技術。設立觀象台,網羅各國的地質學家、地圖繪製家、數學家和天文學家共同研究,製訂計劃、方案。廣泛收集地理、氣象、信風、海流、造船、航海等種種文獻資料,加以分析、整理,為己所用。

  亨利王子還建立了旅行圖書館,其中就有《馬可·波羅遊記》,還收集了很多地圖,並且繪製新的地圖。亨利王子還資助數學家和手工藝人改進、製作新的航海儀器,如改進從中國傳入的指南針、象限儀、橫標儀等。

  在航海中,船隻是最為重要的,由於地中海和大西洋的航行條件不同,在地中海中航行的船是不適合在大西洋中航行的,因此,亨利的最大精力放在了造船上。

  1419年亨利派出了他的第一支僅有一艘橫帆船的探險隊,向南尋找幾內亞。船被風吹向了西方,他們意外發現了馬德拉群島。

  亨利王子隨後宣布該群島屬葡萄牙所有,並且派出了殖民船隊。後來這裏成了葡萄牙探險隊的落腳點和物資供應站。亨利王子又數次派出探險隊從兩個方向進行探索。一個方向是沿非洲海岸南下,一個方向是離開海岸向西南深處航行以發現更多的島嶼。

  亞速爾群島的發現和殖民對以後葡萄牙探險和殖民事業有重要影響,因為它與葡萄牙的距離幾乎相當於葡萄牙跨越大西洋到美洲距離的1/3.

  早在1341年至1346年,加泰羅尼亞與葡萄牙的航海家曾經沿著非洲西海岸南航900海裏,直至博哈爾角。

  博哈爾角以南對於當時的歐洲人來說是一個全然未知的世界,那裏暗礁密布,巨浪滔天,有神秘莫測的急流,阿拉伯人把這片海域恐懼地稱為“黑暗的綠色海洋”。中世紀阿拉伯地圖上,在博哈爾角稍南的海岸邊,畫著一隻從水裏伸出來的魔鬼的手。

  1434年,在經過10多次的嚐試後,亨利王子的遠征隊終於在船長吉爾·埃亞內斯率領下越過了該角。

  “在黑暗的綠色海洋上航行就像在國內的水域上航行那麽容易。”埃亞內斯船長回到葡萄牙之後這樣吹噓說。這一壯舉大大鼓舞了葡萄牙的水手們。

  第二年,埃亞內斯又再次出海到達了博哈爾角以南100海裏的地方,他們在那裏的海灘上發現了人和駱駝的足跡,證明了這一地區是有生命存在的。

  1436年他們到達一個叫尼奧·得·奧羅的地方,在那裏他們發現了沙金,以為那就是歐洲人一直在尋找的金河,其實這甚至不是一條河,隻是一個小海灣,並無多大價值。

  在杜亞爾特統治期間,國王把馬德拉群島25%的稅收作為航海基金。1438年阿方索五世繼位,攝政王佩德羅把博哈爾角以南的航海與貿易壟斷權交給亨利,並免除航海所得收益的一切稅金。

  為支持亨利在西非傳教,教皇任命亨利為騎士團團長,亨利可隨意支配該騎士團的經費。以上支持保證了亨利航海的雄厚資金,是航海探險迅速推進的動力。

  亨利王子曾三令五申地告誡他的船長,要同被發現陸地上的土著人和睦相處,主張在那裏進行和平的殖民。這就是被後人稱之為的地理大發現。後來,葡萄牙王室受到尋找黃金、販賣黑奴等物質利益的驅使,地理大發現變成了武力征服和掠奪,演變為殘酷的殖民主義統治和壓迫。

  1444年,葡萄牙船隊到達了布朗角的塞內加爾河口附近,這裏的海岸變得青翠,植被繁茂,這樣經過10多年的航行,葡萄牙終於到達了綠色國家。但是航海人員並沒有找到黃金,卻發現了一些繁榮的黑人王國,並且聽說遠處還有更大的王國。

  亨利王子一生中雖然隻有4次海上航行經曆而且都是在熟悉海域的短距離航行,但他仍無愧於“航海家”的稱號。

  老水手聽到哥倫布這麽一問,頓時笑眯了雙眼,連連點頭說:“不錯,不錯,想不到,你這位年輕人竟然知道我們王子的名字!就是亨利王子。”

  當時,蘇伊士運河還沒有開通,意大利的商人在土耳其的君士坦丁堡和黑海海濱設立了貿易市場,獨占和東方的貿易,把東方的珍奇物品販運到歐洲出售,從中獲得極大的利潤,使得別的國家既羨慕又嫉妒。

  那位老水手滔滔不絕地繼續說下去:“亨利王子希望把意大利商人獨占的東方貿易奪取過來,經過一番研究,聽說可以從非洲找出一條新航路。因此,一再派遣探險船隊去調查非洲西海岸的情況,同時,也希望發現一些新島嶼。”

  “為了這件事,王子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和錢財。可惜的是,他還沒有發現到東方去的道路就含恨而終了!”

  “幸好,現今的國王繼承了亨利王子的遺誌,繼續熱心地開辟這條新航路,所以,很多的船員以及懷著淘金夢的人們紛紛湧到裏斯本來,絞盡腦汁想要參加這支探險隊,裏斯本也就因此熱鬧起來了。”

  老水手咽了一口唾沫,又繼續發表他的宏論:“年輕人,你知道嗎?以前在這裏有一個傳說,說從我們這裏到遙遠的西方海上,有一座高山聳立的島嶼,晴天的時候看不見,下雨天的時候又看得很清楚。”

  “後來這件事情被國王聽說了,他立刻派出探險船,可是探險隊找了大半個月卻連影子都沒有找到,你說奇怪不奇怪?”

  老水手講得口沫橫飛,興奮異常。哥倫布卻在一旁靜靜地思索。心想:“西方海上有一個大的島嶼……是西方的新陸地也說不定……假如我們一直向西航行,將會有什麽發現呢?”

  哥倫布與生俱來的豐富想象力,就像是展翅翱翔的鳥兒一般,對於身旁的喧鬧、嘈雜根本充耳不聞,他的視線一直凝望著大西洋水平線的那一端,一顆心早就飛到遙遠的西方去了。

  在那水平線上,哥倫布恍惚之間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山坡,像是一座山的影子,山頂上有一座巨大的宮殿,上麵還發出一陣陣耀眼的金色光芒,和傳說中的東方皇宮一樣,耀眼迷人。

  啊!東方,美麗的黃金國,我一定要找到你。

  當哥倫布的思緒重新回到現實中時,那位老水手早已不知去向了。他站起身來,大步邁向裏斯本,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第二章 大航海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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