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上下五千年

第二十二節 回民抗日英雄馬本齋

　　馬本齋生於1901年，是回族窮苦農民出身，小時候讀過幾年私塾，十七歲時當了兵，在舊軍隊裏闖了二十年，由戰士先後提升為班、排、連、營、團長。在那軍閥混戰的年代，馬本齋深感政治上沒有出路。1931年，他毅然解甲歸田，回到河北獻縣東辛莊老家。

　　抗日戰爭爆發後，日本侵略者占領華北廣大地區，實行燒、殺、掠奪。行伍出身的馬本齋，在家鄉組織了一些人馬和槍支，成立了回民義勇隊，開展抗日鬥爭。不久，他率領全隊七十名隊員劫了日本卡車，用繳獲的武器武裝了自己，使義勇隊更加壯大了。馬本齋堅決擁護共產黨的民族政策，積極響應黨的團結抗日的號召。他像大海航行中的孤舟找到了燈塔，決定跟共產黨走。1938年2月，回民義勇隊加入了八路軍。當時，在晉察冀軍區司令聶榮臻領導下，成立了冀中區黨委，冀中軍區將所有的抗日武裝統一整編為八路軍第三縱隊，創建了冀中抗日根據地，不久又成立冀中軍區八路軍“回民教導隊”，馬本齋被任命為隊長。六七月間，“回民教導隊”與原冀中軍區的“回民幹部教導隊”合編為“回民幹部教導總隊”，馬本齋任總隊長。在八路軍的幫助下，這支四五百人的伊斯蘭武裝，進行了整頓，部隊中設立了阿訇。在整訓中，馬本齋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他激動萬分地說：“1938年9月的今天，才是我真正的生日呀！”

　　從1938年11月至1939年4月，敵人集中兵力對冀中根據地連續進行了五次大掃蕩。冀中軍民在黨的領導下，展開了緊張的反掃蕩鬥爭。馬本齋率部在河間、獻縣、青縣、滄州一帶活動，經常出奇製勝地打擊敵人。當時在軍民中流行著一首歌謠：“馬隊長辦法高，孫子兵法上無處找，鬼子好似一頭牛，被回民總隊牽著跑。”同年八九月間，中央軍委決定“回民幹部教導總隊”改名為“回民支隊”，馬本齋任支隊司令員，郭陸順為政治委員。部隊在無極、槁（ɡǎo）城一帶打了許多勝仗，開辟了新的抗日根據地，回民支隊發展到兩千多人，戰鬥力大大提高，成為冀中軍區較精銳的野戰部隊。回民支隊和馬本齋的名字開始在群眾中流傳開來。

　　1940年初，冀中軍區調回民支隊去深縣打擊日寇，開辟深南根據地，深南地區是日寇盤踞的巢穴，南是滄（州）石（家莊）公路，西是京漢鐵路，是日寇侵華戰爭的戰略要地。馬本齋堅決執行黨的殲滅戰的戰略戰術，充分發揮他膽大心細、智勇雙全的軍事才能，連續作戰近二十次，狠狠地打擊了敵人，保衛了麥收。5月的康莊戰鬥是其中最突出的戰例。敵人為發揮其機械化優勢，決定修一條石德公路，向我冀中軍民發動更大規模的掃蕩。馬本齋決定抓住戰機，狠狠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他用了近半個月的時間，調查研究，派出偵察員，並親自偵察，摸清了敵人各方麵的活動規律，製定出“引蛇出洞，圍點打援”的作戰方案。康莊位於石德公路南，在敵人衡水至安家村據點之間，他派少數兵力攻安家村據點，故意等敵人打電話到衡水乞援後，迅速切斷電線，將主力布置在康莊一帶，等六十名敵援軍趕到，進入伏擊圈後，回民支隊以猛烈炮火圍殲。這一仗除五六個敵人逃竄外，其餘全部在半小時內殲滅在汽車和公路上，回民支隊無一傷亡。戰鬥中繳獲加農炮一門、九二式重機槍一挺、擲彈筒一個、步槍五十支以及許多彈藥。回民支隊在深南的一年是戰果輝煌的一年。1940年10月，冀中軍區召開第三次政治工作會議，贈給回民支隊一麵錦旗，上麵寫著“拖不垮、打不爛，攻無不克的鐵軍”。

　　1941年初，回民支隊奉命回到平漢路東，進入大清河地區。在容城、雄縣、新安一帶執行新的戰鬥任務。日本帝國主義企圖占領冀中平原根據地，采取了殘酷毒辣的分割封鎖、分區蠶食的手段。敵人從四麵八方集結了大量兵力對付回民支隊，並切斷了與冀北軍區的聯係。敵人的口號是“活捉馬本齋，消滅回民支隊！”他們以容城為中心，分幾路配合向回民支隊進逼。時值5月初，戰士仍穿著棉衣進行戰鬥。在這種艱苦情況下，馬本齋充分發揮了軍事上的創造才能，運用“推磨戰術”，圍繞容城轉了一個圈子，完全粉碎了敵人的企圖，取得了反掃蕩的勝利。

　　1942年秋至1943年夏，魯西北遇上了大旱災。根據八路軍總部和北方局的命令，在冀中的回民支隊經冀魯邊轉戰來到冀魯豫。軍區決定派回民支隊到三分區去，由馬本齋兼任冀魯豫三分區司令員，堅持在無邊無際的黃土沙區上的鬥爭。1943年秋，由於日寇連續進攻和瘋狂掃蕩，冀南地區形勢日趨緊張。為了有利於堅持這一地區的抗戰，八路軍總部和北方局決定將冀魯豫三分區劃為冀南七分區，作為冀南的後方，並加強這一地區的抗日力量。原在三分區的回民支隊，調到昆吾、尚和一帶新組建的六分區，馬本齋兼任六分區司令員。他們在那裏粉碎了日寇組織的秋季掃蕩以後，於11月16日參加了當時冀魯豫軍區為粉碎敵人蠶食政策而發動的八公橋戰鬥。

　　當時冀魯豫一帶的日偽軍主力分為東、北、南三路，南路是漢奸頭子魏大可，東路是漢奸旅長劉仙洲，北路是敵偽軍司令孫良誠。這三路偽軍要數孫良誠的實力最雄厚，擁有兩個旅的兵力，自設兵工廠、被服廠等，輜重充足。孫偽軍的司令部就設在八公橋。這裏是重要據點，四周有一丈多深的護城溝，守備部隊是孫良誠的嫡（dí）係部隊特務營，防守十分堅固。為了打好這一仗，冀魯豫軍區召開了團級以上的幹部會議，商討作戰方案。在會上，馬本齋大膽提出使用“牛刀子鑽心”的戰術設想，主張先集中優勢兵力進攻八公橋軍司令部，就像孫悟空鑽進鐵扇公主的肚裏，搞它個坐臥不安。他認為敵軍據險固守，絕不會想到二三百裏外的八路軍區攻打八公橋，這正可利用敵人的麻痹（bì）心理，出其不意出現在敵人麵前，打他個措手不及。馬本齋的建議得到楊得誌司令員和與會同誌的讚同，並決定由馬本齋協助司令員組織這場戰鬥。在奇襲八公橋的戰鬥中，回民支隊和六團、七團擔任了主攻任務，戰士們在“強攻八公橋、活捉孫良誠”的口號鼓舞下，不分晝夜急行軍，一鼓作氣地接近目的地。當敵軍發現我軍時，八公橋已被團團圍住，根本無法組織隊形，擺開火力了。在我軍猛烈攻打下，軍司令部迅速被打，軍參謀長也被俘，隻是孫良誠正好去城裏會晤日“皇軍”頭目，才幸免就擒。打下八公橋後，其他外圍據點猶如秋風掃落葉般被我軍徹底清除。這場僅進行12小時激戰的戰鬥，取得了輝煌戰果：全殲了孫軍直屬總隊，斃傷偽軍數百名，俘虜敵參謀長、團長等官兵一千六百多人，繳獲輕機槍十七挺，步槍一千六百多支，子彈四萬餘發，電台兩架，戰馬百餘匹，糧食數百萬斤和一所機器完好的兵工廠。從此，這一帶的形勢發生了根本變化。

　　1944年1月，馬本齋突然病倒，脖子後麵長了一個毒性疔（dīnɡ）。1月底，回民支隊奉命開赴延安，馬本齋因病未能隨行。2月初，他又得了急性肺炎，經搶救無效，於7日去世，年僅四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