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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麵對刀光劍影毫不畏懼

  1931年1月17日,柔石、李偉森、胡也頻、殷夫、馮鏗五位左翼青年作家在上海被捕。2月7日夜,這5個人連同其他10多個革命者,在國民黨政府的龍華警備司令部被殺害了!

  魯迅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寓所,到附近的黃陸路花園莊暫避。反動派造謠說魯迅被捕了。這使得痛恨魯迅的人十分快意,使得熱愛魯迅的人十分擔心,不斷有人來信、發電報詢問。

  魯迅深深感到自己失掉了年輕的戰友,中國失掉了英勇的青年戰士,在悲憤中,他提筆寫下了沉痛的詩句:

  慣於長夜過春時,挈婦將雛鬢有絲。

  夢裏依稀慈母淚,城頭變幻大王旗。

  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

  吟罷低眉無寫處,月光如水照緇衣。

  革命作家被暗中殺害了,而當時的報紙上卻不準透露一點消息。“左聯”為了紀念犧牲的同誌,在極端秘密的條件下,出版了一期《前哨》、《紀念戰死者專號》。

  魯迅在這刊物上發表了一篇題為《中國無產階級革命文學和前驅的血》的雜文,對於國民黨劊子手提出了強烈的抗議。魯迅寫道:

  中國的無產階級革命文學在今天和明天之交發生,在誣蔑和壓迫之中滋長,終於在最黑暗裏,用我們的同誌的鮮血寫下了第一篇文章。

  我們現在以十分的哀悼和銘記,紀念我們的戰死者,也就是要牢記中國無產階級革命文學的曆史的第一頁,是同誌的鮮血所記錄,永遠在顯示敵人的卑劣的凶暴和啟示我們的不斷的鬥爭。

  此外,魯迅還寫了一篇《黑暗中國的文藝界現狀》,委托當時在中國的國際友人,著名的美國進步記者史沫特萊女士譯成英文,寄到美國的進步刊物《新群眾》上發表,向全世界廣大人士,揭露國民黨反動政府黑暗的血腥統治和屠殺革命作家的暴行。

  這篇文章在當年6月美國的《新群眾》雜誌上發表後,許多外國作家發來電報,抗議國民黨的法西斯暴行。魯迅的控訴得到了強烈的回應。

  1931年9月18日,日本侵略者進攻沈陽,東北三省相繼淪陷,民族危機日益嚴重。魯迅撰寫許多雜文,尖銳揭露帝國主義的侵略罪行和國民黨的反動政策。為了使宣傳深入群眾,魯迅還主編時事和文藝的普及性小型報刊《十字街頭》。

  日本占領東北以後,國民黨反動政權依賴美國,宣傳美國是如何地主持“公道”。魯迅先生為揭穿這一騙局,說了個小故事:

  我們鄉下有個闊佬,許多人都想攀附他,甚至以同他談過話為榮。一天,一個要飯的喜形於色,說是闊佬同他講話了。許多人圍住他,追問究竟。

  他說:我站在門口,闊佬出來了。

  他對我說:滾開去!

  聽故事的人哈哈大笑。國民黨對美國主子搖尾乞憐的醜態被揭露無遺。

  1932年1月28日,日本帝國主義的炮火又在上海響起來了,魯迅的寓所正處於炮火之中。於是全家搬到內山書店暫避,戰事稍平息則立即返回寓所。

  魯迅和茅盾、胡愈之等43人,聯名發表《上海文化界告世界書》,抗議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上海,反對中國政府對日妥協。

  這一年,魯迅還寫了《我們不再受騙了》、《祝中俄文字之交》等雜文,駁斥帝國主義者的讕言,捍衛社會主義的旗幟,希望中蘇兩國人民和作家在反對帝國主義的戰線上“親密地攜手”。這些文章表明,魯迅深厚的愛國主義情懷是和偉大的國際主義精神相結合的。

  3個月後,上海停戰了,可戰爭剛停,人心不穩。魯迅卻鎮定自若,始終不放鬆工作和戰鬥。他利用4月下旬的一周時間,編寫了到上海4年的雜文,一部為《三閑集》,另一部為《二心集》,並寫了兩篇重要的序文。

  1933年1月,魯迅參加宋慶齡、蔡元培主持的中國民權保障同盟,被推舉為執行委員。魯迅此時已公開處於與國民黨短兵相接的境地。

  宋慶齡在《追憶魯迅先生》一文中就讚揚魯迅:

  中國民權保障同盟每次開會時,魯迅和蔡元培二位都按時到會,魯迅、蔡元培和我們一起熱烈討論如何反對白色恐怖,以及如何營救被關押的政治犯和被捕的革命學生們,並為他們提供法律的辯護及其他援助。

  5月13日,魯迅親至德國領事館投遞反抗“法西斯帝”暴行的抗議書。

  中國民權保障同盟自成立以來,積極開展各種活動,魯迅更是在文化思想戰線上密切配合,寫了大量的文章抨擊國民黨的法西斯專政的罪惡,因而在國內引起了強烈反響。

  蔣介石集團中有大多數官員具有留學西洋的背景,但他們一旦在中國的土地上執政,就不能理解符合世界潮流的社會民主活動,對中國民權保障同盟的活動自然不能容忍。他們要對魯迅、蔡元培或宋慶齡下毒手,顧忌尚多,於是就先對楊杏佛下了毒手。

  1933年6月18日,星期日休假,楊杏佛帶兒子於清晨外出,剛從亞爾培路331號登車啟動,突聞爆炸聲數響,震耳欲聾,楊杏佛自知不免,立刻用身體掩護同座的兒子。特務們連發數彈,結果,兒子幸免於難,司機受到槍傷,而楊杏佛心腰各中一彈,不治而亡。

  慘案發生的當天,魯迅在內山書店聽到消息,立刻趕上汽車,飛奔到民權保障同盟本部。許廣平知道了,忐忑不安,在書店裏等候著他。當魯迅歸來時,許廣平向他訴說剛才的憂思和焦慮。

  魯迅卻不以為然地說:“管他呢!就是被殺死了,也打什麽緊呢?”魯迅對楊杏佛臨難時,如此從容,愛護兒子,一直深表讚歎。

  魯迅對來看望他的馮雪峰說,可見楊杏佛“當時是清醒的,首先掩護了自己的孩子”。“有後代,就是有將來!能夠如此,也是不容易的。”

  6月20日,是楊杏佛入殮的日子。反動派放出風聲,說就在這一天暗殺魯迅和同盟中其他幾位。殺人的名單上就連特務的代號都傳出來了,將要暗殺魯迅的特務小組代號“後林”,與殺楊杏佛的是同一個小組。

  在大是大非麵前,魯迅毫不猶豫地作出了決斷。許壽裳來家,魯迅對他說實在應該去送殮的,許壽裳想了想便表示同去。魯迅果敢地前往萬國殯儀館送殮,並且出門不帶鑰匙,以示他視死如歸、蔑視卑鄙者的英勇氣概。

  晚上回來,魯迅寫了一首悼念民主烈士楊杏佛的短詩:

  豈有豪情似舊時,花開花落兩由之。

  何期淚灑江南雨,又為斯民哭健兒。

  過了不幾天,有一個日本人向魯迅探問楊杏佛是不是共產黨員,如果不是,則楊杏佛和共產黨的關係又如何。

  魯迅毫不客氣地回答:“楊杏佛不但是共產黨員而已,他還是國民黨的人呢!可見今天國民黨當局,隻要是愛國者就是共產黨。就都要加以消滅,是確實忠於帝國主義的,你們日本大可以放心!”

  1933年9月,世界反對帝國主義戰爭委員會在上海秘密召開遠東反戰會議,魯迅支持和協助這次會議,被選為名譽主席團成員。這一年的上半年,魯迅還用何家幹的筆名,在《申報》的《自由談》上發表抨擊時政的雜文。但壓迫緊跟著到來,魯迅不得不適當改換內容,形式有時隱晦、曲折,而且用種種筆名,跟敵人周旋,繼續有力地剖析許多社會惡習。

  1933年,魯迅的雜文分別編入《南腔北調集》、《偽自由書》和《準風月談》。《南腔北調集》包括1932年的作品,同時還出版他和許廣平的通信集《兩地書》。

  在生命中的最後幾年裏,魯迅除了參加各種政治活動,並領導左聯外,還用雜文這種武器,集中火力打擊了國際帝國主義者,國聯調查團,揭穿了國民黨所謂“友邦人士”,原是與日本一夥的強盜。

  打擊了日本帝國主義者和它的漢奸走狗,其中包括堅持屠殺中國人民、對日寇侵略采取不抵抗政策、主張“攘外必先安內”的國民黨反動派;叫中國人民不要反對日寇而去反對蘇聯的“民族主義文學家”,揭穿了國際帝國主義者誣蔑蘇聯,進攻蘇聯的陰謀。教育中國人民要分清敵友,打倒進攻蘇聯的惡鬼。

  魯迅在黑暗與暴力的進擊中,堅韌頑強地戰鬥著,呼嘯著前進,而他那無產階級的英雄性格也鍛煉得更加堅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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