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城,是明月帝國皇室動用士卒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搭建而成的臨時城池,隻做宗派大賽集合地點之用,因此,算不上多麽宏偉壯觀,也算不上多麽精致,但卻頗具規模,絲毫不亞於帝國任何一座三級城池的主城。
因為各大宗派的參賽之人,要在這裏停留三日的時間,金明商會第一時間便是向皇室申請到了在古寒城經商的權利,早早的開始布置,除此之外,一些小商小販也是借機聚集在此處進行交易,衣食住行用樣樣齊全,倒是讓這一座剛剛建成的臨時城池也變得熱鬧繁華起來。
此時,一隊身穿天藍色長袍,胸前繡著一朵白雲的人馬從城門口緩緩進入這古寒城中,領頭的是一個顴骨奇高,風骨瘦硬的中年漢子,正是青蓮穀穀主應天籌。
應天籌身邊跟著明揚和雙兒,再往後就是四大首席弟子和邱若怡,最後才是剩餘的其他弟子,都是好奇的四下觀望,不時的交頭接耳,小聲低語。
“這裏就是古寒城啊,皇室的軍隊就是厲害,臨時搭建起來的一座城池也這麽風光!”邱若怡驚訝的說道。
這小妮子對當今的帝國女主明月馨格外的崇拜,愛屋及烏,對整個明月帝國皇室都是頗有好感。
這也是最令明揚頭痛的一點,他已經決心要與皇室站在對立麵,日後無論結果如何,這野丫頭都不免要傷心一場了。
“城池建的很粗糙,算不得什麽,能有現在這幅繁華樣子,大多是金明商會的功勞。”明揚可不會忽略這裏到處都有的倒三角符號。
心想金明商會的勢力還真是大,速度也真是快,已經做好準備要攫取這一次的商機了。
“快看!是一線天的人!聽說一線天在三年之前就封了一個少門主,而且還是門主之位的唯一繼承人,就是不知道,這次宗派大賽,他到底來不來!”
“我也聽說了,那少門主就是做下洛水城滅門案的罪魁禍首,可是個狠人!他要是也來的話,那這次宗派大賽可就有看頭了!”
“那可不一定,我聽說那小子被封為少門主的時候才十八歲,現在也不過隻有二十一歲罷了,就算再天賦奇絕,又能有多高的修為?我要是一線天的門主,就一定不會把這個寶貝疙瘩給派出來,萬一折在這古寒域,那一線天,可就完嘍。”
“這倒是,一線天現在的處境可是並不好啊,多少雙眼睛都盯著這個老不死的門派呢,聽說方寸山的趙呂急匆匆的煉化靈獸,到達靈師境界,就是為了針對一線天啊!”
“要我說,這方寸山的門主韓庸才是一個狠人!為了針對一線天,連最心愛的弟子的前程都搭上了,這可等於是飲鴆止渴啊,趙呂的天賦也不差,可是這樣一來,成就必定有限了。”
一路上,來往的行人就這麽絲毫不避諱的相互交談著,明月帝國就這麽大,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勢力也就那麽幾個,各方關注之下,可沒有什麽秘密而言。
嘎吱。
走著走著,前麵一座酒樓上的窗戶突然大開,從裏麵伸出一個圓圓的腦袋。
“應穀主·,你這次可是來的有些晚啊,老夫已經在這裏等候你多時了,上來坐坐如何?”圓腦袋手裏抓著一個油膩膩的雞腿,將上麵的雞腿肉一口吞了,含混不清的問道。
啪的一聲,雞骨頭隨意的丟棄了下來。
“既然你老油頭相邀,應某人哪裏有拒絕的道理啊,咱們就在這裏落腳。”應天籌抬頭看了一眼,說道,直接是帶領著一線天眾弟子上了樓。
酒樓自然是金明商會名下的產業,共四層,最下麵兩層都是吃飯,上麵兩層才是客房,此時,一樓已經人滿為患了,從衣服看,至少坐了三四個門派。
樓上卻是有些空曠,被方寸山的人散散的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則是空著。
明月帝國的各大門派已經穩定了三百年,越是這種平靜無波的局麵,各大勢力之間的等級劃分就越是清楚,形成一種默契的匹配,所有二級城池當中的門派,唯有一線天和方寸山是兩大巨頭,方寸山占據了二樓,還真沒別的二級城池的門派敢和他們坐在一起。
而都城的八大門派自然也不會自降身份,和方寸山共處一室,其實說白了,這個位置就是留給一線天的,也隻能留給一線天。
這次參加宗派大賽的門派數量並不在少,可是真正能切中要害的,也就是皇室、都城的八大門派還有一線天和方寸山這兩個門派了,其他的充其量也就是來湊個數,這是事實。
“老油頭,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貪吃,小心撐死。”上到二樓,看著方寸山弟子那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應天籌笑著說道。
“那就不由應穀主操心了,我老油頭現在不僅貪吃,而且還貪色,聽說應穀主的青蓮穀中有幾個不錯的女弟子,你可別光自己享受,也叫上老夫啊。”老油頭回應道。
這二人乃是數十年的老冤家,年輕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動手都有無數次,現在都是身居高位了,不會輕易衝動動手,可說起話來,還是火藥味十足,恨不得分分鍾把對方嗆死,直引得雙方弟子怒目相對,吹胡子瞪眼。
細看方寸山那邊的一眾弟子,最顯眼的莫過於坐在老油頭身邊的那名壯碩青年,這個人看上去很奇怪,肌肉暴發的有些異常,渾身都是大塊頭,而且皮膚發紅,連眼睛也是血紅血紅的,看上去,就好像一頭隨時都要撲上來咬人的野獸。
“趙呂,煉化靈獸的感覺如何啊?你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人不像人,獸不像獸,真是畜生不如啊,就這麽急著提升實力?怎麽,想趁這次機會壓死我?小心引火自焚啊。”張焱直接點破了這人的身份,毫不留情的說道。
“我雖然自絕後路,可我至少還能活著,但是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趙呂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有種拚命壓抑的爆裂感。
明揚算是明白了,這家夥剛剛煉化了靈獸不長時間,修為還沒有徹底穩固在靈師境界呢,體內的靈氣比較暴躁,和靈獸相互融合也得需要一個過程。
如此一來,這小子豈不是自身就是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修為雖高,但卻不穩,這可是極大的隱患啊。
與此同時,雙兒的氣息也是有些躁動了,這個趙呂的血氣異常濃鬱,修為又已經突破到了靈師境界,對雙兒來說,無疑是一頓美餐。
落座,明揚自然而然的拉起了雙兒的手,手心裏有種令人心安的溫度,雙兒漸漸的穩定 了下來。
“想殺了我,你大可以來試試,一個為了爭一時之義氣而自絕後路的人,還不配做我張焱的對手。
趙呂,我現在真是特別慶幸,自己選擇了一線天,而不是那個垃圾的方寸山啊,門主為了與對手爭鋒,不惜犧牲弟子的前途與未來,這算什麽狗屁門主,真是禽獸不如啊。”張焱大聲說道。
一線天弟子們更是毫不掩飾的哈哈大笑,一時間,方寸山的弟子都是捏緊了拳頭,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
“張焱,你的處境難道就比我好?你是一線天四大首席弟子之首,假以時日,一線天門主之位必定歸你,可突然冒出來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居然就一躍成為了少門主,而且還是門主之位的唯一繼承人。
你這個大弟子啊,也算是白當了,辛辛苦苦效力了這麽多年,卻是為他人做嫁衣,你天生就是伺候人的狗命。”趙呂回敬到,也是看準了要害,上來就試圖挑撥明揚和張焱之間的關係。
“我還真就是伺候人的命,我願意,我認了,再過十年二十年,不用門主出手,我就能帶人滅了你方寸山,到時,我在你方寸山的地盤上作威作福,而你,隻能淪為階下囚!”張焱不甘示弱。
“可你,活不到十年二十年之後了。”趙呂冷冷的說道。
“行了,趙呂,何必和一個死人多費口舌,老夫更為關心的還是那個少門主,老夫所料不錯的話,那個修為隻有一級靈者的小子,就是你們一線天的少門主吧?”老油頭出聲點破,方寸山的弟子又是一陣嘲笑。
“不錯,這位正是我們一線天的少門主明揚,不知你這老狗有何見教啊?”應天籌問道。
“帶出來鍍金?小心是來送死啊。”老油頭陰陽怪氣的說道。
“來送你們方寸山的這一百弟子全體上西天啊。”應天籌回應道。
雙方劍拔弩張,已經到了一言不合就開幹的份上,可明揚和雙兒還是安安靜靜的坐在應天籌身邊,一言不發,就像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普通弟子。
正在此時,樓梯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跑上來的是一個身穿錦衣的男子。
“太子殿下有令,請一線天少門主明揚、方寸山首席大弟子趙呂到寒月山莊一聚。”錦衣男子振聲說道。
“宗派大賽還沒開始,太子殿下就發出這樣的邀請,似乎於理不合啊。”應天籌沉吟道。
“太子殿下仰慕各大門派年輕一輩中的風流人物,特此聚會,也是想一睹各位青年才俊的風采,這對所有參加聚會的人來說,也是好事一樁,我話已經帶到,至於參加還是不參加,你們自己看著辦,告辭。”錦衣男子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竟是一點也不給應天籌麵子。
“嗯,去去去,趙呂,現在就動身,太子殿下有請,當然得去,快去!”老油頭忙不迭的說道,眼睛都笑的眯到一起去了。
看得出來,這錦衣男子對應天籌有敵意啊,想想也是,這幾年各大門派都是悄無聲息安安靜靜的,隻有一線天頂風作案,封了一個少門主,還是門主之位的唯一繼承人,這不就是明擺著要搞事麽?
當今國主生性多疑,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搞事啊。
“明揚,你也去,正好見識見識當今明月帝國的青年才俊。”應天籌說道。
“弟子遵命,雙兒,我們走。”明揚拱手領命,說道。
“少門主,我和你們一起去。”邱若怡急忙說道。
“你留下,有穀主看著你,我才安心。”明揚搖了搖頭,直接是和雙兒轉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