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妙峰山,山林間。
聶雷霆和玉柔公主並肩緩緩而行,像是在漫步。
聶雷霆深情款款地看著玉柔公主,溫柔無比地道:“柔兒,你哥已經出來了,我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嫁給我?”
玉柔公主麵無表情,語氣不冷不熱:“再等等。”
聶雷霆急聲追問:“等多久?”
“等我們離開了這裏,到了杭州隱居下來再說。”玉柔公主十分肯定地說著。
聶雷霆雖心有不甘,但無可奈何,隻得應聲附和:“好吧!”
“快走吧!”玉柔公主丟下話,加快了腳步。
“哎。”聶雷霆應著,匆忙跟上。
兩人快步穿出樹林,來到了林道上。
一輛簡便的馬車停在路旁,馬車旁站著個年輕的小夥子。
聶雷霆和玉柔公主直奔馬車而去。
小夥子一見聶雷霆和玉柔公主,忙迎了上去:“主公,夫人。”
玉柔公主二話不說,鑽入了車廂,聶雷霆緊隨其後。
小夥子也坐上了馬車,手中馬鞭猛地一揚抽打在馬兒身上,馬兒隨即發瘋似的跑了起來。
車廂內,聶雷霆與玉柔公主緊坐在一起,甜言蜜語地對她道:“柔兒,你有什麽需要買的,直接吩咐手下人或是告訴我一聲就行了,何必親自出來呢?”
玉柔公主嘲弄的回道:“怎麽?聶大俠這是害怕了?”
聶雷霆低聲下氣地:“我不是怕,隻是擔心,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妙峰山就在天子腳下,要是撞上那些禁衛軍,總是個麻煩,而且你又不願意讓我給你易容打扮……”
玉柔公主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叫你陪我出來買個東西,這麽婆婆媽媽的,你要是怕,你回去好了,我一個人去。”
聶雷霆趕忙陪笑:“柔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奇怪,你為什麽不讓我出來幫你買?到底是什麽東西?”
玉柔公主陰沉著臉:“買藥!”
“藥?”聶雷霆倍感困惑,茫然地看著她。
玉柔公主點點頭,沒答話。
聶雷霆慌忙抓起她的手:“你哪裏不舒服嗎?嚴重嗎?心裏難受嗎?”
“沒事兒。”玉柔公主拍拍他的手,“隻是覺得頭有點發熱,應該是傷寒感冒什麽的,你說,這生病,是不是應該自己去看大夫,大夫才好對症抓藥,你去,有什麽用?”
是這個理兒!
聶雷霆連連點頭稱是:“是是是,柔兒說得極是。”
玉柔公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知道我生病了,就別再嘮嘮叨叨的了,讓我好好的休息一會兒吧!到了鎮上,你再叫醒我。”
說罷,不等聶雷霆回話,她便歪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閉上了雙眼。
聶雷霆輕摟著她,吩咐車夫小夥子道:“小六子,馬車慢點走,走穩了,別顛簸,到了鎮上找間藥鋪停下叫我。”
“知道了,主公放心吧!”車夫小夥子應著聲,勒了勒韁繩,讓馬兒放慢了奔跑速度。
聶雷霆也閉上了雙眼,他並沒有休息,而是在想著事情,與玉柔公主成親的事情。
身穿喜服……
夫妻對拜……
洞房花燭……
他的麵上,頓時綻放了光彩。
其實,玉柔公主並沒有休息,她和聶雷霆一樣,也在想著成親的事情,隻不過,成親的對象,卻並不是聶雷霆,而是蘇則彩,她同母異父的親哥哥。
她的愛已經瘋狂了,瘋狂得忘記了一切,瘋狂得不顧一切,昨夜蘇則彩苦口婆心對她說的那些話,沒能使她有半點的醒悟。
她心知肚明,蘇則彩並不喜歡自己,不管是在和他兄妹相認之前,還是兄妹相認之後,他都一直是把自己當做妹妹一樣看待,根本沒有那種男女之情,他所喜歡的女人,是當今的皇上,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姐姐—清甜公主。
即使如此,那又怎麽樣?
對她慕容玉柔來說,可不管這些!
為了所愛,她可以不擇手段,不顧一切,不計後果。
她不在乎世人會怎麽樣看待評價她這扭曲亂了倫理的愛情,她全然不在乎,她隻知道,那,就是她自己心裏日思夜想,想要得到的愛情,僅此而已。
不管能不能真正成功得到,總要試了才知道。
她已經有了陰謀詭計,並且,已經在采取行動了。
時間在幻想中悄然而逝。
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經到了鎮上,在一家名為“王家藥鋪”的門前,停下了。
用不著車夫小夥子開口,光是聽聞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吵雜聲,聶雷霆和玉柔公主就知道已經到了鎮上,兩人都睜開了雙眼,下了馬車,步入了“王家藥鋪”內。
已年過五旬,留著一把山羊胡須的“王家藥鋪”的王掌櫃一見有客上門,忙迎了上去:“公子,小姐,請坐。”
聶雷霆大大方方地坐下,玉柔公主卻對王掌櫃道:“你是掌櫃的?”
王掌櫃點點頭:“小老兒正是。”
玉柔公主又扭頭對聶雷霆道:“這裏吵得很,我心裏亂著,我和王大夫去後堂看病,你在這兒等著我就行,可能需要一時半會兒,你有點性子耐心等著,別浮躁。”
聶雷霆微微一笑:“是,我知道了。”
玉柔公主向王掌櫃擺擺手:“王大夫,請先行帶路。”
“姑娘請。”王掌櫃回了一禮,帶頭先行,玉柔公主緊跟在他身後。
王掌櫃領著玉柔公主步入後堂,進入了一間房間內。
玉柔公主四下張望,確認沒人後才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上。
王掌櫃看著玉柔公主的一舉一動,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玉柔公主關好房門後,轉身看著王掌櫃,劈頭就道:“王大夫,你這兒可有男歡女愛的那種藥?”
“男歡女愛的那種藥?”王掌櫃瞪圓了眼看著玉柔公主,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玉柔公主再次道:“沒錯,就是男歡女愛的那種藥!”
王掌櫃愕然了:“姑娘,你這是……”
玉柔公主臉色一變,三分委屈七分帶哭的,雙腿一彎就要下跪:“王大夫……”
王掌櫃雖然震驚莫名,驚傻了眼,但仍不失禮數,他趕緊扶住玉柔公主:“姑娘莫要如此,小老兒萬不敢當,姑娘請起,有話好說。”
玉柔公主站起身,故意揉了揉眼睛,十分傷心地道:“王大夫,實不相瞞,外麵那個男人,是我指腹為婚的丈夫,本來我們是要成親的,可誰知,誰知……”
說著,玉柔公主裝模作樣地抽泣起來。
王掌櫃安慰她道:“姑娘慢慢說,慢慢說。”
頓了頓,玉柔公主接著道:“可誰知,她的爹娘卻嫌棄我,說我才十五歲,年紀還太小,要他過兩年再娶我,但是他們又想要抱孫子,於是又叫他先娶別的女人,王掌櫃,不用小女子說,您也是知道的,他一娶別的女人,那我,那我就不是正房,而是個妾了,我也是無奈,這才……”
說著,她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玉柔公主話說得明白,王掌櫃也聽得明白,隻是,王掌櫃覺得有些為難。
這畢竟,不是什麽正當的事兒!
“王大夫,我求求你了,可憐可憐我吧!”玉柔公主又要下跪。
王掌櫃忙將她扶起,點頭道:“行,小老兒答應你。”
玉柔公主喜笑顏開,忙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遞給了王掌櫃:“王大夫,這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
王掌櫃伸手謝絕,一本正經地道:“小姑娘,這銀子就不必了,就當小老兒是可憐你吧!這種藥呢,非夫妻倆人來小老兒店裏開口一致說要買,小老兒是絕對不會單獨賣給任何人的!”
玉柔公主收好銀票,連連稱謝:“多謝王大夫!多謝王大夫!”
“你等等,我去拿藥給你。”王掌櫃丟下話,開門而去。
很快,王掌櫃又回來了,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紙藥包,遞給了玉柔公主:“小姑娘,我給你拿了藥性最強的,這藥,泡在茶裏給你男人喝了藥效立竿見影,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謝謝王大夫!”玉柔公主紅著臉接過,收入了懷中。
王掌櫃拱手相送:“小老兒祝你們早日喜結連理,永結同心!”
玉柔公主沒答話,歡天喜地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