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後花園花叢裏。
慘淡的月光照亮了兩個站立的身影。
一個漂亮的女人,是麗妃娘娘,另一個,是個黑衣蒙麵人,他是麗妃娘娘的手下,虛影。
虛影正在對麗妃娘娘說話:“娘娘,蘇則彩和三公主、蠱公子、鄭靈芍,去了皇後娘娘的墓園,進了她的墓室。”
“蠱公子?”麗妃娘娘輕吟著,揚了揚眉,“就是以前把你嚇得落荒而逃的那個蠱公子?”
虛影點點頭:“正是他!”
“哼!”麗妃娘娘冷哼一聲,“他們去墓園,無非就是想調查原皇後娘娘的死因,本宮沒說錯吧?”
虛影歎服:“娘娘聖明!”
麗妃娘娘沉下了臉,冷冷的目光緊盯著虛影:“事情,是你辦的,他們,應該不會查出什麽問題來吧?”
虛影垂首道:“若是別人,奴才敢以腦袋擔保,絕不會看出任何問題,隻是……這個蠱公子,奴才不敢妄言。”
麗妃娘娘心一緊,臉色一變。
若是原皇後娘娘的真正死因被查出,事情會怎麽樣?
會不會對自己有什麽影響?
她開口向虛影詢問:“他們查出了原皇後娘娘的真正死因,知道了她是被人所殺,這會不會對本宮有什麽影響?”
虛影凝眉沉思了片刻,答話道:“可有可無。”
麗妃娘娘追問:“這話怎麽講?”
“娘娘是先聽好的,還是先聽壞的?”
“先說壞的吧!”
“是,至於奴才,當時在墓中行凶,那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天下除了娘娘知道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知道我會在墓中,因此,我可以除外,現在來說娘娘,娘娘您想,我一除外,當時,太後的墓中,就隻剩下您與皇上和原皇後娘娘了,如果他們證實了原皇後娘娘是他殺,那麽,人們會懷疑的對象,就隻能是皇上和娘娘您了。”
“相信絕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皇上會殺害原皇後娘娘。”
“奴才也這麽認為,奴才想,三公主就不會相信。”
“那好的呢?”
“即使他們證實了原皇後娘娘是他殺,即便他們就是懷疑是娘娘所為,但死無對證,沒有人眼見為實是娘娘所為,娘娘隻要一口咬定不知道,他們定是束手無策。”
麗妃娘娘終於笑了:“這麽說來,本宮無論好壞,都是高枕無憂,不足為慮了?”
虛影應道:“是這樣。”
麗妃娘娘想了想道:“那麽,本宮要不要為了以防萬一,先采取什麽行動呢?”
虛影恭聲道:“娘娘聖斷,奴才不敢妄言。”
麗妃娘娘冷聲道:“明知有麻煩,與其等著麻煩上身,不如自己先把麻煩給解決了,這才是明智之舉。”
虛影壯著膽問道:“娘娘的意思是,要解決三公主?”
麗妃娘娘點點頭:“正是此意,隻要三公主一死,這未起的風波,也就被扼殺了,蘇則彩、鄭靈芍和蠱公子,他們說話,沒那個份量,是不會再針對本宮的,就算他們要說,也沒有人會相信,你覺得呢?本宮說的,有沒有道理?”
不得不承認,麗妃娘娘的此言做法,的確是上上之策的明智之舉。
虛影不能不認可,他點頭道:“娘娘聖明,奴才佩服!”
麗妃娘娘得意地一笑:“那就按本宮說的,盡快找個機會,解決掉三公主吧!”
虛影領命:“奴才遵命!”
他沒有選擇,他隻能聽從主人的命令。
麗妃娘娘仰天長歎:“三公主,清甜,這可是你自己活膩了自找麻煩,可不能怨本宮,不過,你如今死了也好,省得本宮日後再收拾你了!”
她顯得很自信,虛影出馬對付,清甜三公主這個丫頭,豈有活命之理?
同一個夜。
同一個時辰。
玉安宮。
正廳裏,桌旁,坐著清甜公主和蘇則彩。
蘇則彩正在向清甜公主問話:“如今,已經證實了你母後是被人所殺,你有什麽打算?”
清甜公主沒有猶豫:“我相信我父皇,他是絕對不可能會殺害我母後的!”
蘇則彩追問:“那你就是懷疑麗妃娘娘了。”
清甜公主一本正經地道:“事到如今,已經不是懷疑了,我要對付她?”
“對付?你要怎麽對付?”
“把她抓起來審問一番,是必不可少,勢在必行的!”
“這……”
“怎麽?你覺得這樣不好?”
蘇則彩無言以對。
他能說清甜公主說的沒有道理?
他能說清甜公主做的有欠妥當?
不,這些都沒有。
清甜公主無論說的,還是做的,都是有條有理,這是無可非議的。
清甜公主見他猶猶豫豫的,忍不住追問道:“怎麽?你心裏是怎麽想的?讚不讚同我這麽做?”
蘇則彩答話道:“我讚同。”
清甜公主笑了:“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做得不對呢!”
蘇則彩想了想道,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可是……”
清甜公主奇怪地盯著他:“可是什麽?”
蘇則彩開口道:“可是,畢竟死無對證,如果麗妃娘娘她一口咬定,這不是她所為,我們又當如何?”
清甜公主反問:“你說呢?我們又當如何?”
蘇則彩一頭霧水:“我怎麽知道?”
清甜公主高深莫測地一笑:“其實,不管她承不承認,結果都是一樣。”
蘇則彩不禁怪問:“怎麽會一樣?”
清甜公主肅容回應:“我告訴過你,我父皇他病重,大限將至,要我掌權帝國的事情,你沒有忘記吧?”
“那又怎樣?”
“父皇一走,由我掌權,你覺得,麗妃娘娘,她還有必要立足嗎?”
“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她承認,那麽父皇走後,我會要她陪葬,如果她不承認,那麽父皇走後,我會把她幽禁,總而言之,父皇一走,她的存在,已是多餘,何況,她給我的印象,已經十分的不好了,我這麽做,實際上,也並不過分。”
清甜公主認真起來,說得每一句話,好像都很有道理。
蘇則彩隻得道:“公主聖明。”
清甜公主得意地笑了:“那是當然。”
她很快,就要成為天下之主了。
“聖明”,她必須要學會。
“聖明”,她必須要明白。
“聖明”,她必須要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