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一片樹林中,有一處荒坪。
荒坪上,站著四個男人,躺著一匹黑馬。
三個手拿砍刀的男人,正圍著一個兩手空空的男人。
這個兩手空空的男人,不是一般的人,他的來頭很大,他是肅王府的小王爺,京都十萬禁衛軍統領梁原瑾,他麵前躺著一匹黑馬,黑馬一動不動,顯然已死。
三個手拿砍刀的男人,其中有一個來頭也很大,他是這萬花鎮上第一大酒樓“揚武酒樓”的店老板方掌櫃。
另外一個人梁原瑾認識,這人正是因在“揚武酒樓”上,光天化日調戲良家少女,因而被他修理痛打一頓的藍衣大胡子李爺。
還有最後一個人,是個留著山羊胡須的灰衣中年漢。
三人中除了李爺,梁原瑾誰也不認識。
冷倩芸雇了方掌櫃殺梁原瑾,方掌櫃卻雇了李爺殺梁原瑾。
隻可惜,李爺技不如人,失敗了。
此地樹林,已是萬花鎮的邊界,冷倩芸先前有過留話,如果方掌櫃讓梁原瑾活著離開了萬花鎮,那麽,她就會殺了他。
在李爺失敗後,方掌櫃還沒有準備好再次對付梁原瑾,梁原瑾就突然快馬加鞭的要離開萬花鎮,在得到消息後,方掌櫃隨即找來了他自認為有力的兩個幫手,匆忙追上了梁原瑾,欲將他除掉。
梁原瑾看著李爺冷笑著:“他們是你找來對付我的幫手?”
梁原瑾隻當是李爺因為在“揚武酒樓”戰敗一事,懷恨在心,這才找來了兩個幫手對付自己,以一雪前恥。
李爺順水推舟:“不錯。”
“唉!”梁原瑾輕歎了一聲,“這是何苦呢?”
李爺瞪圓了眼:“你少裝聖人來給老子說什麽狗屁道理,老子今晚就要以牙還牙,報你那一拳之仇!”
梁原瑾沉下了臉:“少說廢話,那就來吧!”
李爺雖怒容滿麵,但卻不敢上前,他和梁原瑾單打獨鬥過,心知肚明自己不是梁原瑾的對手,於是,他把目光轉向了方掌櫃。
方掌櫃卻向灰衣中年人努努嘴。
他想看看梁原瑾的武功究竟如何。
一來若是梁原瑾武功太高,他可以趁機逃走,二來若是梁原瑾在灰衣中年人與李爺的攻勢之下有所疲憊或破綻,他便可以趁機攻殺梁原瑾。
灰衣中年人跨步上前,與李爺並肩站立。
李爺膽子頓時大了起來,揮著手中的長刀,陰笑著邁向了梁原瑾。
梁原瑾冷笑著,十分地鎮定。
李爺越來越來走近梁原瑾,心裏又開始有些害怕了,他看了看灰衣中年人,希望他能先出手對付梁原瑾。
灰衣中年人狠狠地瞪了李爺一眼,怒聲相問:“你攻上麵,還是下麵?”
李爺想了想道:“下麵。”
“動手!”灰衣中年人丟下話,絲毫不廢話,揮刀直劈向梁原瑾的頭頂。
李爺見此情景,也不甘示弱,躬身橫刀一甩,欲將梁原瑾腰斬。
梁原瑾仰後一閃翻身躲避,巧妙的避開了灰衣中年人和李爺淩厲的攻勢。
灰衣中年人和李爺一擊就逼得梁原瑾無有還手之力,急步後退,兩人一時間很是得意,都奮力乘勝追擊。
灰衣中年人的刀,幾乎刀刀都是砍向梁原瑾的頭頂和左右兩肩。
李爺進攻的,比較輕鬆,心情很不錯,再也沒有感到害怕了,他攻擊梁原瑾的腰部和雙腿膝蓋,梁原瑾都沒有怎麽看他,隻是一昧的躲閃,卻也是躲得完美無瑕。
兩把鋒利的刀,在一雙肉掌間遊走,梁原瑾的情況,可有些不樂觀。
不樂觀,並不代表敗陣,確實若論真功夫,明白人一眼就已經看出來了,灰衣中年人和李爺兩個拿刀的,居然久戰拿不下梁原瑾一個兩手空空的人。
灰衣中年人和李爺,兩人倒是攻得神情得意,興奮不已。
方掌櫃的眉頭,卻已經緊緊地皺起了。
梁原瑾兩手空空,兩人拿著刀,居然也沒能拿下他,情況可很是不妙!
若是梁原瑾有刀在手,豈非就要完了?
方掌櫃不想還好,這一想,再一看。
隻見……
梁原瑾已一腳踢在了李爺的肚子上,將李爺踢飛在地。
李爺身子倒地,四腳朝天,手中砍刀一脫手,被梁原瑾順勢抄起。
有刀在手,梁原瑾頓時大殺起來,他不再理會李爺,轉身攻向了灰衣中年人。
“當!當!當!”
梁原瑾以牙還牙,對著灰衣中年人的頭頂就是一陣猛砍。
幾刀砍下,灰衣中年人雖然接下了,但隻覺得虎口發麻,手中的刀幾乎快要握不住了。
李爺被梁原瑾踢倒在地後,又心生懼意了,索性直接躺在了地上,裝模作樣的受傷叫喚。
灰衣中年人是個聰明人,幾刀與梁原瑾對砍之後,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梁原瑾的對手,再打下去,那必是凶多吉少。
“嗖!”
灰衣中年人居然棄刀刺向了梁原瑾,然後趁梁原瑾閃身之際,逃之夭夭了。
方掌櫃的臉色變了,梁原瑾的武功之高,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在想:
自己若和梁原瑾交上手,會不會也被嚇得逃之夭夭?
方掌櫃狠狠地瞪了李爺一眼,示意他起來再戰。
李爺站起了身,居然沒有理會方掌櫃,而是對梁原瑾道:“臭小子,算你厲害!”
李爺丟下話,也轉身逃之夭夭了。
方掌櫃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這是他做夢也不曾想到的結果。
灰衣中年人和李爺居然會臨陣脫逃,丟下他不管。
梁原瑾冷冷地看著方掌櫃:“怎麽樣?他們都逃走了,你還要繼續和我打嗎?”
方掌櫃沉著臉沒有答話,他正在思考:
留下來,與他一決生死,可能會死,可能不會死。
逃走,放棄拒絕冷倩芸的這個買賣,天涯海角,冷倩芸會找上自己,要了自己的小命。
想來想去,橫豎都有死的可能!
早死晚死不如多活幾天,晚點再死!
再說了,也許冷倩芸隻是言辭上誇大其詞的來嚇唬自己而已,可是眼前這個人就不同了,真動起了手來,萬一不是他的對手,他可是真會殺了自己。
權衡利弊之下,方掌櫃拿定了注意,他向梁原瑾打了個拱手,什麽也沒有說,轉身就走。
就算要死,死在冷倩芸這個女人的“溫柔鄉”裏,也好過死在眼前這個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男人的手裏要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