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廟。
若不是門梁木匾上刻著“觀音廟”這三個字,怕是沒有人知道,這會是座什麽廟。
廟很小,廟裏沒有香火,也沒有觀音菩薩的雕像,隻有一位中年女尼。
這位中年女尼,便是鳳凰鎮上人稱看相高手的“姻緣神尼”。
她四十多歲,身材瘦弱,容貌較好,是位蓄發的尼姑。
嫣夢公主和梁原瑾進入了廟中。
“姻緣神尼”背對著他們盤腿而坐,正在輕輕地敲著木魚誦經。
“見過‘姻緣神尼’!”嫣夢公主和梁原瑾恭聲叫喚,躬身行禮。
“姻緣神尼”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木魚,停止了誦經,她緩緩地站起身,轉過身,麵向了嫣夢公主和梁原瑾:“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客氣了,貧尼法號‘逸靜’,兩位施主就叫貧尼逸靜師太吧!”
“見過逸靜師太!”嫣夢公主和梁原瑾依言再次行禮。
逸靜師太擺擺手:“兩位施主不必多禮,請坐!”
“謝師太。”嫣夢公主和梁原瑾應著聲,移步椅中坐下。
逸靜師太移步在嫣夢公主和梁原瑾的麵前坐下:“不知兩位施主是來……”
嫣夢公主趕緊接過了話:“我們來找師太,是想請師太給我和這位公子看看相,看看我倆,有沒有夫妻相。”
梁原瑾深沉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逸靜師太的臉。
“阿彌陀佛。”逸靜師太吟了一聲佛號,再無舉動,隻是呆呆地看著嫣夢公主和梁原瑾。
嫣夢公主似有所悟,趕忙取下了綁在腰間上的一個小布袋,打開小布袋,隻見裏麵全是金光閃閃的金葉子。
她隨手抓了一大把金葉子,遞給了逸靜師太:“師太,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逸靜師太伸手推卻:“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女施主誤會了,貧尼不是這個意思。”
“小女子唐突了,那師太……”嫣夢公主有些茫然不解。
逸靜師太打斷她的話:“貧尼已經在給兩位施主看相了。”
“哦,已……已經在看了?”嫣夢公主收回金葉子,紅著臉,低下了頭。
“這位公子的麵相,貧尼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逸靜師太說著,居然伸出了左手摸住並抬起了梁原瑾的下巴。
梁原瑾微微一笑,目不轉睛地盯著逸靜師太。
突然……
逸靜師太右袖一抖,光亮一閃,一柄短刀從右袖裏射出,橫著劃向了梁原瑾的頸脖。
好快,好狠,好厲害的一刀!
逸靜師太行刺的速度夠快,但梁原瑾的反應,比她更快。
隻見他身子往後倒飛,右手猛地拍出一掌,擊在了逸靜師太的左肩上。
“嘭!”
逸靜師太被梁原瑾一掌擊飛,撞在了案台前,倒地不起。
嫣夢公主聞聲抬起頭看了看逸靜師太,又看了看梁原瑾,感到驚詫萬分,不知所雲。
梁原瑾走近嫣夢公主,將她護在身後。
“你知道我要行刺你?”逸靜師太從地上爬起,右手捂著左肩,十分害怕地看著梁原瑾,顯然,她被梁原瑾的武功嚇住了。
“行刺?”嫣夢公主驚呼出聲。
梁原瑾盯著逸靜師太,平靜地道:“我知道,我一直都在小心的戒備著。”
“你是怎麽知道的?”逸靜師太有些不相信。
梁原瑾冷笑著:“現在看來,那個年輕乞丐,的確是跟你一夥的,很遺憾,他露出了破綻。”
逸靜師太急問:“他露出了什麽破綻?”
梁原瑾肅起了麵容:“他不該那樣冒冒失失的跑到我們的麵前,要我們來找你看相。”
“這有什麽不對嗎?”逸靜師太疑惑不解。
“當然不對!”梁原瑾沉聲一喝,“他為什麽要介紹我們來找你看相?他為什麽會知道我們不是鳳凰鎮的本地人?他為什麽會知道我們以前就沒有來找你看過相?”
逸靜師太咬著牙:“我低估你了!”
嫣夢公主逼視著逸靜師太:“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行刺梁大哥?”
逸靜師太不理會嫣夢公主,她盯著梁原瑾問道:“你既然早已經看出了破綻,為什麽還要來這裏?”
梁原瑾坦言道:“我隻是預料到了情況有些不對,以為你們是合夥的神棍騙子,僅想騙些錢財而已,但沒有想到,你竟會行刺於我。”
“其實我看,你八成是不想來此地的。”逸靜師太苦笑著,看向了嫣夢公主,“我想,一定是這位姑娘想來的,姑娘,看來,你很喜歡這位聰明的公子。”
嫣夢公主垂下了頭,她在自責,若不是梁原瑾早有防備,真出了什麽事兒,可是自己的罪過!
梁原瑾盯著逸靜師太,厲喝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行刺我?”
“我不過是想殺了你,搶光你身邊那位姑娘身上的銀子而已。”逸靜師太說完,將手中的短刀,刺入了自己的胸膛裏。
“咚!”
逸靜師太倒在了地上。
梁原瑾忙上前查看。
“怎麽樣?”嫣夢公主膽戰心驚地相問。
“死了。”梁原瑾奔回到她的身旁,拉起了她的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嫣夢公主點了點頭,與梁原瑾奔出了門外,轉向了右邊,準備打道回府,卻又突然,都停住了腳步。
因為,他們麵前,正站著兩個人,一個手拿長刀的中年漢,一個背著小木箱的白發老者。
是冷倩芸雇來對付梁原瑾的江湖殺手,江棱和石義到了。
嫣夢公主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她嚇白了臉,忙躲在了梁原瑾的身後,卻又忍不住探頭觀看。
梁原瑾顯得很是鎮定:“你們是什麽人?與那尼姑可是一夥的?你們想要幹什麽?”
石義答道:“是一夥的,小子,告訴你,你別想著逃跑,老夫這背上的小木箱裏,裝的可都是要命的毒藥,你要是敢跑,老夫隨便抓把毒藥一撒,你能跑,你身後的女人,可必死無疑!”
梁原瑾厲聲相問:“少廢話,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江棱笑道:“我們是攔路打劫的強盜,我們要先殺了你,然後,再把你身後的那女人賣到青樓去!”
梁原瑾破口大罵:“放屁!”
“的確是放屁!”
突然……
破空傳來了這麽一聲厲喝,聲音來自於江棱和石義的身後。
江棱和石義聞聲回頭看去。
一道黑影如“大鵬展翅”般撲向了江棱和石義,“大鵬”手中有劍,隻見寒芒一閃,劍刃劃過了江棱和石義的咽喉。
“咚!咚!”
隻一招!
生死立判!
江棱和石義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便倒地身亡。
他們都睜著雙眼,似是死不瞑目。
黑影是個黑衣蒙麵人,他垂下手中的劍,麵向著梁原瑾站立,直盯著他,看也不看身後的江棱和石義一眼。
梁原瑾無畏地看著黑衣蒙麵人,隻覺得眼睛一陣刺痛,黑衣蒙麵人眼中的綠光亮得嚇人。
梁原瑾繃緊了臉,他知道,眼前的黑衣蒙麵人是個狠角色,若他是友還好,若他是敵,那可就大不妙了。
黑衣蒙麵人不是別人,正是麗妃娘娘的屬下虛影。
虛影冷冷地看著梁原瑾,在心中冷哼了一聲,暗道:“景王盡找這麽一些廢物來對付梁原瑾,能成什麽事兒?娘娘,對不起了,為了您的大事,我隻能背著您,親自出馬來解決梁原瑾了!”
梁原瑾出於禮貌,畢竟虛影剛剛殺了他的敵人,他拱手向虛影道謝:“多謝閣下相救!”
虛影冷聲道:“不用謝,我們是敵非友!”
梁原瑾變了臉色:“為什麽?”
虛影抖了抖手中的劍:“因為,我和後麵那兩具死屍一樣,也是攔路打劫的強盜!”
梁原瑾臉上的肌肉一陣痙攣,雙拳握緊。
虛影眼中綠芒更熾,手中劍指向了梁原瑾。
大戰,似要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