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仙宮。
麗妃娘娘平躺在床上,她麵色紅潤,看上去並無病態,隻是顯得有些有氣無力,沒有精神。
太醫院鄭院主正在給她把脈。
實際上,她是真的身體有恙,是真的生病了。
不過,這病倒不是普通的風寒病,也不是少見的怪病,而是“氣”病。
是讓冷倩芸給氣的。
先是景王楊軒傲,再是冷倩芸……
麗妃娘娘自認為他們兩個是自己最有力的左膀右臂,卻沒想到他們一個個都是爛泥扶不上牆。
諸事不順,她越想越氣,心中煩悶不已,又無法發泄,因而,才給氣出病來了。
皇帝神情緊張地站在一旁,滿麵擔憂地看著她,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片刻後……
鄭院主鬆開了手,麵露微笑。
皇帝急聲發問:“怎麽樣?有沒有事?”
鄭院主搖了搖頭:“皇上放心,娘娘並無大礙。”
“哦。”皇帝吐了口氣,稍稍放心,“那為什麽會看起來有些病怏怏的?”
鄭院主看向了麗妃娘娘:“那是因為娘娘心中的悶氣所致,有些氣調不順,奴才建議娘娘多出寢宮去散散心,四處走走,自然就好了。”
“本宮明白了。”麗妃娘娘點了點頭。
“皇上,娘娘,那奴才就先告退了。”鄭院主起身向皇帝和麗妃娘娘告辭。
皇帝擺擺手,鄭院主躬身退去。
“皇上……”麗妃娘娘欲起身。
“愛妃別動。”皇帝急忙上前坐在床頭,伸手按下她,“朕見你無精打采的,還是躺著好好的休息一會兒吧!”
麗妃娘娘笑著點頭:“是。”
“你有什麽心事兒?還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兒?”皇帝摸了摸她的臉,柔聲相問。
麗妃娘娘回道:“臣妾沒有。”
皇帝唬起了臉:“還說沒有,鄭院主都說你是因為煩悶才會變得如此的,若是心中沒有心事或是不開心的事,你煩悶什麽?”
“臣妾……”麗妃娘娘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
皇帝故作生氣:“難道還不能告訴朕嗎?”
麗妃娘娘噘起小嘴:“臣妾就不告訴皇上。”
“你……”皇帝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還跟朕使起性子來了?”
麗妃娘娘不說話,側過了身子。
突然……
她眼睛陡睜,眼中光亮一閃,心中頓生一計。
“你這又是怎麽了?”皇帝搖了搖她的肩膀。
她轉過身看著皇帝,嬌嗔著道:“臣妾說了,皇上能替臣妾一解心事嗎?”
“當然能了!”皇帝立即把頭一點,“愛妃隻管說來,隻要是朕力所能及的,你要什麽朕就給什麽!”
“這可是皇上自己說的。”麗妃娘娘甜甜地笑了。
皇帝催促道:“是朕說的,愛妃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快些告訴朕吧!”
麗妃娘娘一本正經地道:“臣妾想出宮去遊玩。”
“出宮?遊玩?”皇帝聞言,大驚站起,變了臉色。
皇帝會有這種反應,麗妃娘娘是心知肚明。
因為,自太祖皇帝開國以來,朝廷就立有祖製,非禦駕親征抵禦外敵,皇帝一律不許離開皇宮。
“這個……”皇帝支吾著,他不能違背祖製,又不想傷了麗妃娘娘的心。
麗妃娘娘接口道:“臣妾知道皇上的難處,自太祖皇帝開國以來,朝廷就立有祖製,非禦駕親征抵禦外敵,皇上是一律不許離開皇宮的,皇上就當臣妾剛才是隨口說說算了,不要當真去計較。”
皇帝盯了麗妃娘娘半晌後,似是下定了決心:“朕會和大臣們商量的!”
麗妃娘娘心中大喜,嘴上卻忙道:“臣妾隻是隨口說說……”
皇帝打斷她的話:“朕明白,你好好休息吧!”
“臣妾……”麗妃娘娘坐起了身,還想說些什麽。
“朕先走了。”皇帝沒再看她,已轉身離去。
麗妃娘娘笑了,笑得十分的陰沉冷酷與得意。
她剛止住笑,一名丫環就進房向她稟告:“娘娘,熹王府的小郡主看您來了,還帶著一位公子,說那位公子是她的未婚夫君,那公子娘娘要見嗎?”
麗妃娘娘隨口一問:“那公子叫什麽?”
丫環答道:“叫蘇則彩。”
麗妃娘娘心一驚,變了臉色。
他怎麽來了?
他來幹什麽?
麗妃娘娘尚在疑惑不解,丫環已開口請示:“娘娘,您要見嗎?”
麗妃娘娘定了定神,開口道:“兩個都見。”
“是,奴婢明白了。”丫環退出門外。
她理了理散亂的秀發,又躺在了床上。
魏欣然與蘇則彩步入了房中。
“魏欣然見過麗妃娘娘。”魏欣然躬身見禮。
蘇則彩一看見麗妃娘娘,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臉,他隻想看看,她到底怎麽了。
麗妃娘娘迎視著蘇則彩的目光,好不容易才見他一次,她想多看看他。
魏欣然見蘇則彩傻愣著,忙拉了拉他的衣袖。
蘇則彩回過神來,忙行禮道:“蘇則彩見過麗妃娘娘。”
麗妃娘娘笑著抬手:“免禮。”
蘇則彩與魏欣然直起腰身。
魏欣然一跳到麗妃娘娘的床邊坐下,十分關切地看著她:“娘娘,你還好吧?”
“我很好。”麗妃娘娘點著頭,“隻是偶感風寒罷了!你們怎麽會知道我生病了?”
魏欣然笑著:“娘娘可是皇上最最寵愛的人,像娘娘生病這等大事兒,哪個文臣武將,王爺公侯能不知道消息的?我們正巧在宮裏四處瞎玩,聽到了這個消息,就順道過來看看娘娘了。”
麗妃娘娘笑了,笑得有些高深莫測。
她在心裏暗道:“好個四處瞎玩,聽到消息過來看看,隻怕是彩兒得知了我生病的消息,一心一意想要過來看看我這個母親,但他一個宮廷畫師來看我一個後宮妃子,畢竟有些莫名其妙,這才拉上你這個小郡主的。”
蘇則彩走近麗妃娘娘,十分關切地道:“娘娘可要保重身體。”
麗妃娘娘很開心:“謝謝你,上次一見,你還是三公主的禦用畫師,現在,你都快成了熹王府的‘儀賓’了,恭喜你了。”
蘇則彩回報一笑:“謝娘娘厚愛。”
麗妃娘娘突然問道:“你們打算何時成親?到時候,本宮一定請皇上親自為你倆主婚。”
魏欣然一聽麗妃娘娘這話,有些高興得忘乎所以了,忙應道:“我們……”
蘇則彩立即打斷她的話:“回娘娘的話,我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魏欣然變了臉色,但仍然勉強保持著笑容。
麗妃娘娘見著了,他滿足了,麗妃娘娘安然無恙,他放心了。
目的已經達到了,不便再逗留下去。
於是,他拉起了魏欣然的手,跟麗妃娘娘道別:“既然娘娘無有大恙,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麗妃娘娘擺擺手:“去吧!”
蘇則彩拉著魏欣然走出了房外,鬆開了手,對她道:“好了,我們就此分手吧!我還有事兒,要回畫廊院了,你也回家去吧!”
蘇則彩轉身就走。
魏欣然滿臉的痛苦表情。
“哦,對了。”蘇則彩轉回身,對魏欣然臉上的表情變化,視而不見,“請你回去告訴你的哥哥和爹娘,關於我們成親的事情,叫他們不要多過問,你告訴他們,我們自己會做主的,還有,你好好在家待著,有空,我會去看你的。”
魏欣然顫抖著嘴唇,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
“你要聽話!”蘇則彩冷冷的丟下話,掉頭就走。
魏欣然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掩麵哭泣,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