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五月的夜風是涼爽的。
濟南府內。
大街上,清甜公主牽著馬懶洋洋地行走,蘇則彩和鄭靈芍亦是如此。
此刻尚是戌時,理應是用晚飯的時候。
清甜公主、蘇則彩、鄭靈芍早就饑腸轆轆,疲憊不堪了。
怎奈,濟南府內家家已是關門熄燈,街上也已再無其他行人。
這是怎麽回事兒?
三人都有一種奇怪而不好的預感,濟南府內定有貓膩!
“咕嚕嚕!”
清甜公主的肚子又在打鼓了,鄭靈芍一聽,忙解下掛在馬背上的包袱,取出幹糧,將一塊燒餅遞給了清甜公主。
清甜公主接過燒餅,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邊嚼邊道:“這個該死的濟南府!現在不過才是戌時,怎麽就家家戶戶關門熄燈了的?街上除了我們,居然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真是奇了怪了!若不是天上還有星星月亮,這黑燈瞎火的,我們豈不是要睡在這大街上?”
蘇則彩警惕地道:“事情有些不對頭,公主,聽我一句勸,你最好不要像上次一樣隨隨便便的破門而入了,還是找個破廟將就著休息為好。”
“破廟,破廟,整天破廟長破廟短的,你自己看看,四周有破廟嗎?”清甜公主聲音不高,但語氣逼人。
“公主,我也覺得這濟南府內有些奇怪,我們還是聽蘇大哥的吧!”鄭靈芍表示同意蘇則彩的看法。
“難道我就不覺得這濟南府奇怪?”清甜公主秀眉一抖,“可是,問題是,我們真的沒有一個好的地方歇息啊!”
“唉!”清甜公主說的是實話,蘇則彩和鄭靈芍俱是無奈地一歎。
“光,公主,你看,前麵有光!”鄭靈芍突然指著前方歡叫。
清甜公主與蘇則彩抬頭望去,不錯,前麵是有光,是火把的光,光是迎麵而來的,而且越來越近了。
蘇則彩皺起了眉頭:“不止有光,還有馬蹄聲,馬不會提火把,隻有人才會!”
會是什麽人來了?
清甜公主和鄭靈芍對視了一眼,都沉下了臉。
她們知道,不管來的是什麽人,都必定不會是普通的百姓。
因為,這街上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到過一個人,一個百姓。
因此,他們敢斷定,這突然而來的,絕對不會是普通百姓,不是普通百姓,那就是來者不善,事情就必然不尋常。
三人尋思不安間……
火把、馬匹、人已至。
來的竟是四名手持火把的官兵!
四名官兵不分青紅皂白,立即上前將清甜公主、蘇則彩和鄭靈芍圍住。
領頭官兵的目光掃過清甜公主三人的臉,最後盯著蘇則彩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什麽人?”清甜公主揚起頭,怒容滿麵的,“我們就站在你的麵前,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們三個是大活人?除非你是睜眼瞎!”
清甜公主此刻正在氣頭上,領頭官兵問話又不太客氣,所以她忍不住出口傷人。
領頭官兵臉色一變,鄭靈芍忙上前施禮道:“這位官爺,我們是外地來的,我們……”
“原來如此,難過,原來是外地來的。”領頭官兵點頭一笑,打斷鄭靈芍的話,“怪不得,我還以為是哪家的狂徒敢公然違抗咱們將軍的‘禁行令’,想要入牢房受罪呢!”
蘇則彩道:“官爺,我們……”
領頭官兵伸手示意蘇則彩不要說話,他道:“不必多言了,我知道了,不知者不罪,你們此刻來此,一定是饑腸轆轆,無處歇腳了,放心,我會安頓好你們三位的。”
未等蘇則彩開口,領頭官兵扭頭向一名官兵道:“小六子,你帶他們三人到兵營找間房暫住一夜,該打點的,務必都要打點好。”
“是,王頭放心,小的明白!”小六子點頭領命。
清甜公主帶頭拱手相謝:“多謝了!剛才小女子正在氣頭上,說話不經考慮,得罪了官爺,還望官爺海涵。”
“多謝官爺!”蘇則彩和鄭靈芍跟著道謝。
“三位不必客氣,我們繼續巡視,走!”領頭官兵沉聲一喝,手一揮,帶領其他兩名官兵揚長而去了。
小六子看了看清甜公主、蘇則彩和鄭靈芍,掉轉了馬頭,揚鞭道:“三位,我們走吧!”
清甜公主、蘇則彩、鄭靈芍翻身上馬,跟著小六子狂奔而去……
兵營廂房。
一間房間裏,小六子、蘇則彩、清甜公主、鄭靈芍圍桌而坐。
桌上放著一些茶水和一盤熱氣騰騰的白麵饅頭。
小六子抱歉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大夥都早已經用過晚飯了,廚房裏就剩下這七、八個冷饅頭了,我給你們熱了一下,味道應該還行,你們將就著吃點,填填肚子吧!”
蘇則彩和鄭靈芍點了點頭,沒有動手。
“其實幹糧我們自己有帶,隻是吃了不夠頂餓,過不了多久,就又餓了。”清甜公主說著,拿起一個饅頭就啃。
鄭靈芍盯著小六子問道:“小六子哥,這濟南府,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聽鄭靈芍如此一問,蘇則彩來了興趣,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六子,等待著他說出濟南府的“秘密”。
清甜公主也來了興趣,她放下了手中的饅頭,好奇地看著小六子。
在三人滿懷期待的眼神下,小六子幹笑了笑道:“這個……三位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清甜公主急聲追問:“為什麽?”
小六子隻是幹笑而不說話。
“小六子哥,你就告訴我們吧!”鄭靈芍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遞給了小六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
還怕你不說?
小六子還真是不說,他雙手推卻道:“不,不,姑娘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清甜公主想了想,解下了腰間的香囊,雙手捧給了小六子:“小六子哥,這可是我親手縫製的香囊,看在它的份上,你就告訴我們吧!”
“這……”小六子眼睛一亮,已經心動,但仍在猶豫。
“你就說吧!”清甜公主將香囊硬塞給了小六子。
小六子收下香囊,點頭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們!”
清甜公主、蘇則彩、鄭靈芍都斂住了氣息。
小六子壓低了聲音道:“濟南府內,‘鬧鬼’了!”
“‘鬧鬼’?”清甜公主和鄭靈芍悚然一驚。
蘇則彩眉頭緊皺,沒有答話。
小六子點頭接著道:“是的,事情也就是發生在半個月前,是從西邊的天吉鎮上開始的,一直擴散到了咱們濟南府內……”
“小六子哥,你能不能長話短說?”清甜公主隻想知道是怎麽個“鬧鬼”法?
小六子陰沉著臉,語重心長地道:“先提醒你們,這晚上,千萬不要在外麵行走,不然會死得很慘,因此,我們將軍才下了‘禁行令’,禁止百姓晚上出門,因為,濟南府內,我們已經發現了好幾具屍體,這些人都是在夜裏出門時遇害的,我最近也有幸看過一個剛死的人,屍體先是發黑、潰爛、最後腐朽而死,太恐怖了,這僅是幾個時辰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解釋這種死因,沒有任何人知道這種死因,所有人都不明就裏,束手無策,所以,便有了這‘鬧鬼’之說……”
“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小六子緩了口氣,“我走了,你們好好休息,明天快點離開此地吧!”
小六子走了,清甜公主看了看蘇則彩和鄭靈芍道:“我們明天就去天吉鎮上看看!”
“公主,這不幹咱們的事兒!”蘇則彩表示反對。
照這樣下去,猴年馬月才能趕到杭州見到蠱公子?
清甜公主肅容道:“到杭州見蠱公子救我二哥是頭等的大事,可如今這事兒,也是為國為民的大事,我們應該盡力幫忙,看看能不能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鄭姐姐醫術高超,說不定她一出馬,就能……”
“休息吧!好,我們明天就去天吉鎮!”蘇則彩丟下話,起身走向了床邊。
多說無益,既然勸不了清甜公主,那隻能依著她的意思了。
清甜公主滿意地一笑。
鄭靈芍神色不安。
她在想:去天吉鎮,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