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景王府。
景王楊軒傲懶洋洋地泡在沐浴的大桶中,兩名年輕貌美的侍女正在為他捏肩搓背。
一名年輕的侍衛正單膝跪在一旁奏報:“稟王爺,嘉峪關一戰,所有的禁衛軍與肅州衛的兵馬都被敵軍給殺光了。”
“很好。”這是楊軒傲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侍衛偷瞄了楊軒傲一眼,沒再往下說。
楊軒傲淡淡地道:“可是什麽?”
侍衛輕聲道:“敵軍並沒有殺死梁原瑾,而是把他給抓了起來。”
“什麽?”楊軒傲眼睛陡然一睜,目光亮得嚇人。
侍衛急忙垂首,恭聲道:“敵軍沒有洗劫肅州衛,他們是怕王爺您會在肅州衛設有埋伏,因此……”
“那些個自作聰明,言而無信的蠢才!”楊軒傲怒氣衝衝地打斷侍衛的話,一臉惆悵,“他們不敢拿肅州衛的好處,因此,他們想拿梁原瑾的性命來要挾朝廷,換取好處。”
侍衛忍不住歎服:“王爺英明!”
楊軒傲冷哼一聲:“梁原瑾的性命值多少錢?”
“他們要五百萬兩白銀。”侍衛如實稟告。
“到底是梁原瑾,終究不是賤命。”楊軒傲冷笑著,“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去吧!”
“是!”侍衛站起身,但是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有什麽事盡管說。”楊軒傲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侍衛立即道:“王爺,如今這梁原瑾不死,會不會對您……”
楊軒傲接過話道:“不會的,隻要梁原瑾兵敗,本王有絕對的把握接替他禁衛軍統領的位置,他隻知道是肅州衛的兵馬勾結敵軍,並不知道是本王收買了肅州衛的兵馬與敵軍,他不會懷疑到本王頭上的。”
“王爺英明,奴才告退。”侍衛躬身準備退下。
“慢著!”楊軒傲突然喚住他。
侍衛聞言停下腳步,等待著楊軒傲的吩咐。
楊軒傲盯著他:“梁原瑾兵敗的事兒,應該是人盡皆知了吧?”
侍衛點點頭:“這消息是奴才從敵軍處打探來的,他們既是要銀子,一定是會放出風去的,隻是這風有沒有吹到京都,奴才就不敢妄言了。”
“你人都已經趕到京都了,他們的風一定不會比你慢,行了,你去吧!”楊軒傲擺了擺手。
“奴才告退了。”侍衛躬身退出門外。
侍衛剛離去不久,一名老仆便推門而入,老仆對楊軒傲道:“稟王爺,兵部尚書與皇宮侍衛長來了。”
楊軒傲悠然道:“帶他們進來吧!”
“就……這兒?”老仆一臉愕然。
楊軒傲目閃厲光,微微瞪了老仆一眼。
老仆看到他的眼睛,禁不住身子一抖,趕忙退下。
不一會兒,兩名英武不凡,身材魁悟,身穿武服的中年漢子步入了房中,他們一個是兵部尚書崔從武,一個是皇宮侍衛長萬戈雄,都是掌有兵權的朝廷大官。
看到楊軒傲正在沐浴,兩人不禁愣了愣,崔從武的眼睛掃過四周,竟然沒有看到一條板凳,頓時有些上火地道:“不知王爺深夜召見,所謂何事?”
楊軒傲也不看二人一眼,隻是用手輕撫著木桶裏的水:“兩位大人都是領兵的大官,對朝廷的軍事戰事,一定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吧?”
萬戈雄茫然相問:“王爺這是何意?這是兵部的事情啊!奴才是管皇宮大內的啊!”
楊軒傲抬起頭盯著二人:“梁原瑾兵敗的事情,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又如何?”崔從武眉毛一揚,“我明日早朝就會奏報皇上,王爺如何知曉此事?這又幹王爺什麽事兒?”
楊軒傲笑了笑:“本王自有本王知道的辦法,梁原瑾兵敗被俘,敵軍要五百萬兩白銀才肯放人……”
崔從武不耐煩地道:“這些我都已知道了,王爺到底……”
楊軒傲喝住打斷崔從武的話:“實話告訴你,本王,要當禁衛軍統領!”
崔從武和萬戈雄一愣,一臉的茫然。
楊軒傲沉聲道:“梁原瑾此戰兵敗如山倒,真可謂是奇恥大辱,丟盡了我大宏帝國的國威,他沒有資格再當什麽禁衛軍統領了,因此,本王決定,明日上朝,即向皇上請旨,接替梁原瑾禁衛軍統領一職,到時候,希望兩位大人能夠支持本王,若此事成了,本王賞你二人每人一百萬兩白銀,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當然沒問題!”萬戈雄立即表示同意,“不就是幫王爺說幾句話嘛!”
“這個……”崔從武麵現猶豫。
楊軒傲冷笑了笑,突然扭頭對兩名侍女道:“把你們的衣服都給我脫了!”
“是!”
兩名侍女一應聲,立即動手把外衣給脫了,隻留下了內衣肚兜,露出了兩隻玉臂與雪白的香肩。
崔從武和萬戈雄看得是麵麵相覷。
兩人同時在心中起了疑問:“這景王在搞什麽名堂?”
楊軒傲冷冷地看著崔從武:“崔從武,崔尚書,今夜本王好心好意的邀請你來王府裏作客,想不到你竟趁著本王沐浴之際,色膽包天,居然要非禮本王府中的侍女,這事兒要是讓皇上知道了……”
“你……”崔從武氣得差點倒地。
“怎麽樣?崔尚書,你是要銀子,還是要罪名?”楊軒傲得意洋洋。
“算你狠!”崔從武一跺腳,氣呼呼地走了。
“明日上朝,奴才萬戈雄定為王爺討職!”萬戈雄陪笑一聲,轉身離去。
楊軒傲十分得意地笑了笑,閉上了雙眼,繼續享受著沐浴的舒服感。
……
嘉峪關一戰的消息奏報,朝野震動!
禮太子愁眉不展,他不知是應該怪罪梁原瑾,還是應該感謝梁原瑾,如果梁原瑾不把自己給綁回來,自己是否也會像他一樣,因為肅州衛兵馬的叛逆而落入敵手?
楊軒傲默立不動聲色,內心卻在暗喜。
皇帝看著禮太子,關切地道:“禮兒啊!多虧得梁原瑾把你送了回來,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真是想不到,肅州衛的兵馬居然會叛逆,這群逆賊,叛逆了沒有好處不說,反被敵軍黑吃黑,真是罪有應得!”
“皇上,老臣就這麽一個兒子,求皇上看在他過去的功勳上,一定要救救他!”肅王出列叩首乞求。
“起來,起來。”皇帝連連抬手,“肅王你這是幹什麽?雖然是吃了敗戰,但這又不是你兒子的責任,錯在那幫叛逆!你放心,朕一定會把你兒子平安救出的!”
“老臣謝皇上隆恩!”肅王起身謝恩。
楊軒傲暗中向皇宮侍衛長萬戈雄使了一個眼色,萬戈雄隨即出列道:“皇上,臣有事要奏,此次一戰,不論何因,我軍大敗,朝野震動,軍心不穩,國家不可一日無君,軍中不可一日無將,如今禁衛軍因為梁原瑾被俘一事,軍心頗有渙散,臣建議應當立即再選一位禁衛軍統領帶領他們,以穩軍心。”
兵部尚書崔從武聞言也出列道:“皇上,侍衛長言之有理,臣身為兵部尚書,深知無將兵散之患,臣也建議再選一位禁衛軍統領。”
萬戈雄與崔從武所言,實是有些誇大其詞了!
但皇帝卻依然相問:“那兩位愛卿有何人選?”
“皇上。”楊軒傲肅容出列,“實不相瞞,微臣此次上朝,正是為禁衛軍統領一職而來,梁原瑾兵敗雖然無責,但他身為統帥,此戰三軍全亡,且他自己又被俘,這實在是有損國威,臣鬥膽請任禁衛軍統領一職,以穩軍心,為國建功!”
肅王聽了楊軒傲的話,麵上一陣青一陣白,楊軒傲的話無疑是在打他父子倆的臉。
禮太子打量了楊軒傲一眼,暗自道:“他的膽量倒是不小,這一來可就得罪肅王父子了。”
皇帝笑道:“景王年少有為,朕甚感欣慰,勝敗雖乃兵家常事,但此次梁原瑾兵敗確實有損國威,眾位愛卿,你們認為景王能否擔當禁衛軍統領一職?”
“臣無異議,景王年少有為,能文能武,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兒,臣相信景王定能勝任禁衛軍統領一職!”萬戈雄帶頭表示讚同。
崔從武緊接著道:“臣也認為景王能夠勝任!”
這本就是武將的事情,見兩位手握兵權的大臣都表示讚同,其餘眾臣更是一個個的應聲咐和了。
再說了,楊軒傲堂堂王爺,誰願意得罪呀?
禮太子和肅王都沒有說話。
禮太子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肅王是一肚子苦水,有苦難言。
皇帝見群臣一心,便開口道:“既是如此,那朕就任命景王……”
“父皇!父皇!”清甜公主大聲嚷嚷著,來到了朝堂之上。
禮太子輕聲喝問:“三妹,你怎麽跑到朝堂上胡鬧來了?”
清甜公主氣呼呼地:“梁原瑾被敵軍所俘,我是來偷聽你們是怎麽商量去救他的,想不到,景王竟然趁人之危要奪兵權!”
皇帝板起臉:“清甜,這是朝堂之上,不得胡鬧!”
“我不是來胡鬧的!”清甜公主秀發一甩,頭一揚,“告訴你們,本公主也是來當禁衛軍統領的!”
楊軒傲的臉色變了,變得有些難看。
肅王笑了,笑容寫在臉上。
清甜公主看了肅王一眼,肅王向她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禮太子捕捉到了清甜公主的目光,不禁在心中暗道:“梁原瑾為了三妹才遭此大難,三妹若能替梁原瑾保住禁衛軍統領一職,也算是還了梁原瑾一個人情。”
“清甜,你再胡鬧,朕就叫人把你拖出去!”皇帝真的動怒了。
“父皇息怒,就先聽聽三妹怎麽說。”禮太子不是在幫梁原瑾,而是在幫自己的妹妹清甜公主。
“微臣也想聽聽清甜姐姐怎麽說。”楊軒傲十分有禮貌地向清甜公主行了一禮。
清甜公主還了一禮:“適才照大家的意思說,景王是武功高強就能擔當禁衛軍統領一職,是也不是?”
楊軒傲點點頭:“正是。”
“那就好說了。”清甜公主卷起衣袖,“皇宮裏麵誰都知道清甜公主不像她大姐嫣夢公主那樣是個規規矩矩的本份女子,本公主自懂事以來,從不穿那些長裙拖地的公主裝,而是穿那些來去自如的輕便裝,這是為何?那是因為,本公主好動好武,楊老弟,你要當禁衛軍統領,就得先和我過招,贏了再說!”
楊軒傲陪笑道:“清甜姐姐真是說笑了,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與清甜姐姐動手,這個禁衛軍統領,我不當便是。”
清甜公主一本正經地盯著他:“你不敢與本公主動手,可敢與梁原瑾動手?你想當禁衛軍統領,就應該等梁原瑾回來,當著全體禁衛軍將士的麵,堂堂正正的和他比試一番,這樣,才能叫人心服口服,而不應該像現在這樣趁人之危!”
誰能說清甜公主說的沒有道理?
“這個辦法好!”禮太子大聲地支持清甜公主。
“朕依了你了!”皇帝也支持清甜公主。
公平公正,這才是最好的!
楊軒傲麵帶微笑,點了點頭也表示接受清甜公主的建議。
他是被逼無奈才接受的,不過,他並不後悔,因為,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