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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毛人鳳到溪口
蔣介石從上海回到溪口不久，有一位身份特殊的人也跟著到了溪口。此人是誰呢？他就是繼承軍統特務頭子戴笠衣缽的國防部保密局局長毛人鳳。在當時，一提此人，誰都會感到毛骨悚然。
毛人鳳為什麽要悄悄來到溪口？因為在上海，有些事不好說，怕走漏風聲。所以一到溪口，蔣介石就撤去護衛，將他邀入密室長談。
蔣介石首先問的是於右任：“於老頭子呢？”
毛人鳳詭秘地一笑：“我幾次派人去請他，要他去台灣，他總是不肯走。最後我們隻好用強力，把他送走了。”
蔣介石點頭，“你們當初讓張治中的老婆跑掉了，就不應該！”
“是。”毛人鳳輕輕地應聲。
蔣介石親自給毛人鳳倒了一杯白開水。毛惶恐地站起來接著：“謝謝總裁。”然後又坐下。
“南京現在已經被共軍占領了，上海非常危險。估計共軍在南京略事休整，就會攻打上海的。以長江那樣的天塹，還被他們打過來了，上海是不易守住的。我已經命令湯恩伯保衛上海，至少也要守住一個月。現在重要的事，是快快將留在上海的東西轉移到台灣去，你說說上海銀行有多少黃金白銀存著？”
“報告總裁，據我們調查，黃金有一萬一千多大條，約一萬斤，白銀有三百萬兩，銀圓有幾百萬元。”
蔣介石點頭：“你們要想盡辦法運走，絕不能落入共產黨手中。”
毛人鳳連連應諾。
“你們保密局的任務呀，”蔣介石吩咐，“第一，要協助湯恩伯和陳良辦理搶運物資工作；第二，控製住上海的所有輪船和帆船、大小木船，不讓他們走脫一條；第三，集中滬杭間的交警部隊，六個總隊參加保衛上海戰鬥，歸湯恩伯指揮，兩個總隊擔負運物資任務；第四，監視資本家的動向，勸他們早日將物資轉運到台灣、香港去。”
“是。”毛人鳳說，“我一定完成任務。我們已把招商局和民生公司的輪船統統控製起來了，除留一部分軍用外，其餘都可運輸物資；帆船及大小木船已扣留下三千多艘，不過其中一半左右不能駛往外海。”毛人鳳匯報後，又請示蔣介石：“還有一些機器設備、車輛、紙張、棉紗、布匹，不知怎麽辦，運往台灣呢，還是怎樣？”
“這樣吧，機器、車輛、紙張都運往台灣，棉紗和布匹一部分運台灣，一部分運香港。你通知上海市政府派人到香港去管理，就說是我說的。”
“是。”毛人鳳應聲，“還有上海的一些著名資本家，好些已逃到了香港。杜月笙、王曉籟也去香港了，榮德生也走了……”毛人鳳的意思是：你叫我到哪裏去監視他們和找到他們的物資呢？
“總還有沒有走的吧！”蔣介石有氣無力地說著。他忽然想起社會上的一些親共分子來，問道：“你們抓了多少人呀？告訴毛森他們，決不可姑息養奸，凡是有嫌疑的人一律加以逮捕！對張瀾、羅隆基這些人，要嚴密監視，必要時——不要手軟！”
“報告總裁，我們在各地抓了大約三千名嫌疑分子，一定處決掉。至於民主同盟這些人，我看是沒有多大力量的，不過跟共產黨搖旗呐喊而已。殺了張瀾、羅隆基，反給人以口實，說我們容不得人。不殺比殺的作用大，所以我建議以不殺他們為是。”
“唔，唔。”蔣介石點頭，“你的話也有道理。這個，以後再談吧！”
毛人鳳這次進山，向蔣介石請示匯報，盤桓了一天。蔣介石又問到陳儀的事。
毛人鳳說：“湯司令告訴我，陳公洽（陳儀）見徐蚌會戰失敗了，認為大勢已去，產生了動搖，想做傅作義第二，居然勸湯司令起義。這個老糊塗，自己手裏沒有軍隊，如果他通電投降共產黨，湯司令隻要用一個師的兵力，馬上就可以把陳儀所能掌握的幾根破槍全部解決。他真把湯司令看得太簡單了，湯司令是珍惜自己的‘革命曆史’的，他對黨國，對總裁無論如何要盡忠到底，哪會聽陳老頭一套鬼話呢！”
“你和湯司令對黨國是忠誠的。”蔣介石加以慰勉，“這我知道，嗯，我知道。”
毛人鳳又繼續講下去：“陳老頭嘴還很強硬，說什麽長江那麽長，怎能守得住。大勢已去，不是一條長江能擋住共產黨的，與其將來兵敗名裂，做階下囚，不如早向後轉，還能成為共產黨方麵的座上客。這個老混蛋，真沒有氣節，政學係的人就是想做官。”毛人鳳看了蔣一眼，發覺他還愛聽，便又繼續說下去，“其實，他對我們一向是別扭的。抗日初期，他在福建當省主席，就把我們福建站站長張超（軍統）幹掉了，戴先生（戴笠）曾為這事大傷腦筋……”
“我知道，當時戴雨農曾要求我懲辦陳儀，可是礙於政治環境，沒有對他怎樣，”蔣介石說，“這回該和他算總賬了，現在你們準備把這老頭送到哪裏去？”
毛人鳳說：“報告總裁，湯司令考慮到上海位於前線，將陳關在上海有所不便。湯司令派了一架飛機，將陳儀押到衢州秘密監禁起來。”毛人鳳喝了一口水，“這個老頭兒真混蛋，當飛機從上海起飛時，他還對飛機駕駛員說：‘希望你今天把我送到北平去，你們沒有看到國民黨快完蛋了嗎！’我們也怕駕駛員動搖，密切注意飛行方向，如果真的飛往北方，我們就決定先把陳儀打死，再把駕駛員打死。我們對陳儀的軟禁做得很秘密，但是不知道怎麽搞的，在衢州，他有一個舊部要求會見陳儀……”
“立刻把陳儀押送到台灣。轉移時，就說是湯司令為了保護他的安全，現在共軍已渡江南下。”
“是。”毛人鳳一個立正，正想告辭。
“還有，對這個老頭子態度上可以客氣一些，不要刺激他。他如果問到押送的人是哪裏派來的，不要說是保密局的。他曾經槍斃過你們的同誌，知道今天落在你們手裏，就會增加他的恐懼，也會增加押送的困難，到了台灣審訊的時候，再和他算總賬也不遲。”
“是。”毛人鳳回到上海就與毛森加緊策劃。毛森以後向毛人鳳匯報在上海撤退時的情況時承認：在上海殺了1300多人。毛森還埋怨毛人鳳說：“5月25日那天，要是你的電話遲打一刻鍾，我就把張瀾、羅隆基也幹掉了。可惜呀可惜，真便宜了張、羅這兩個老頭子。”
毛人鳳為什麽要悄悄來到溪口？因為在上海，有些事不好說，怕走漏風聲。所以一到溪口，蔣介石就撤去護衛，將他邀入密室長談。
蔣介石首先問的是於右任：“於老頭子呢？”
毛人鳳詭秘地一笑：“我幾次派人去請他，要他去台灣，他總是不肯走。最後我們隻好用強力，把他送走了。”
蔣介石點頭，“你們當初讓張治中的老婆跑掉了，就不應該！”
“是。”毛人鳳輕輕地應聲。
蔣介石親自給毛人鳳倒了一杯白開水。毛惶恐地站起來接著：“謝謝總裁。”然後又坐下。
“南京現在已經被共軍占領了，上海非常危險。估計共軍在南京略事休整，就會攻打上海的。以長江那樣的天塹，還被他們打過來了，上海是不易守住的。我已經命令湯恩伯保衛上海，至少也要守住一個月。現在重要的事，是快快將留在上海的東西轉移到台灣去，你說說上海銀行有多少黃金白銀存著？”
“報告總裁，據我們調查，黃金有一萬一千多大條，約一萬斤，白銀有三百萬兩，銀圓有幾百萬元。”
蔣介石點頭：“你們要想盡辦法運走，絕不能落入共產黨手中。”
毛人鳳連連應諾。
“你們保密局的任務呀，”蔣介石吩咐，“第一，要協助湯恩伯和陳良辦理搶運物資工作；第二，控製住上海的所有輪船和帆船、大小木船，不讓他們走脫一條；第三，集中滬杭間的交警部隊，六個總隊參加保衛上海戰鬥，歸湯恩伯指揮，兩個總隊擔負運物資任務；第四，監視資本家的動向，勸他們早日將物資轉運到台灣、香港去。”
“是。”毛人鳳說，“我一定完成任務。我們已把招商局和民生公司的輪船統統控製起來了，除留一部分軍用外，其餘都可運輸物資；帆船及大小木船已扣留下三千多艘，不過其中一半左右不能駛往外海。”毛人鳳匯報後，又請示蔣介石：“還有一些機器設備、車輛、紙張、棉紗、布匹，不知怎麽辦，運往台灣呢，還是怎樣？”
“這樣吧，機器、車輛、紙張都運往台灣，棉紗和布匹一部分運台灣，一部分運香港。你通知上海市政府派人到香港去管理，就說是我說的。”
“是。”毛人鳳應聲，“還有上海的一些著名資本家，好些已逃到了香港。杜月笙、王曉籟也去香港了，榮德生也走了……”毛人鳳的意思是：你叫我到哪裏去監視他們和找到他們的物資呢？
“總還有沒有走的吧！”蔣介石有氣無力地說著。他忽然想起社會上的一些親共分子來，問道：“你們抓了多少人呀？告訴毛森他們，決不可姑息養奸，凡是有嫌疑的人一律加以逮捕！對張瀾、羅隆基這些人，要嚴密監視，必要時——不要手軟！”
“報告總裁，我們在各地抓了大約三千名嫌疑分子，一定處決掉。至於民主同盟這些人，我看是沒有多大力量的，不過跟共產黨搖旗呐喊而已。殺了張瀾、羅隆基，反給人以口實，說我們容不得人。不殺比殺的作用大，所以我建議以不殺他們為是。”
“唔，唔。”蔣介石點頭，“你的話也有道理。這個，以後再談吧！”
毛人鳳這次進山，向蔣介石請示匯報，盤桓了一天。蔣介石又問到陳儀的事。
毛人鳳說：“湯司令告訴我，陳公洽（陳儀）見徐蚌會戰失敗了，認為大勢已去，產生了動搖，想做傅作義第二，居然勸湯司令起義。這個老糊塗，自己手裏沒有軍隊，如果他通電投降共產黨，湯司令隻要用一個師的兵力，馬上就可以把陳儀所能掌握的幾根破槍全部解決。他真把湯司令看得太簡單了，湯司令是珍惜自己的‘革命曆史’的，他對黨國，對總裁無論如何要盡忠到底，哪會聽陳老頭一套鬼話呢！”
“你和湯司令對黨國是忠誠的。”蔣介石加以慰勉，“這我知道，嗯，我知道。”
毛人鳳又繼續講下去：“陳老頭嘴還很強硬，說什麽長江那麽長，怎能守得住。大勢已去，不是一條長江能擋住共產黨的，與其將來兵敗名裂，做階下囚，不如早向後轉，還能成為共產黨方麵的座上客。這個老混蛋，真沒有氣節，政學係的人就是想做官。”毛人鳳看了蔣一眼，發覺他還愛聽，便又繼續說下去，“其實，他對我們一向是別扭的。抗日初期，他在福建當省主席，就把我們福建站站長張超（軍統）幹掉了，戴先生（戴笠）曾為這事大傷腦筋……”
“我知道，當時戴雨農曾要求我懲辦陳儀，可是礙於政治環境，沒有對他怎樣，”蔣介石說，“這回該和他算總賬了，現在你們準備把這老頭送到哪裏去？”
毛人鳳說：“報告總裁，湯司令考慮到上海位於前線，將陳關在上海有所不便。湯司令派了一架飛機，將陳儀押到衢州秘密監禁起來。”毛人鳳喝了一口水，“這個老頭兒真混蛋，當飛機從上海起飛時，他還對飛機駕駛員說：‘希望你今天把我送到北平去，你們沒有看到國民黨快完蛋了嗎！’我們也怕駕駛員動搖，密切注意飛行方向，如果真的飛往北方，我們就決定先把陳儀打死，再把駕駛員打死。我們對陳儀的軟禁做得很秘密，但是不知道怎麽搞的，在衢州，他有一個舊部要求會見陳儀……”
“立刻把陳儀押送到台灣。轉移時，就說是湯司令為了保護他的安全，現在共軍已渡江南下。”
“是。”毛人鳳一個立正，正想告辭。
“還有，對這個老頭子態度上可以客氣一些，不要刺激他。他如果問到押送的人是哪裏派來的，不要說是保密局的。他曾經槍斃過你們的同誌，知道今天落在你們手裏，就會增加他的恐懼，也會增加押送的困難，到了台灣審訊的時候，再和他算總賬也不遲。”
“是。”毛人鳳回到上海就與毛森加緊策劃。毛森以後向毛人鳳匯報在上海撤退時的情況時承認：在上海殺了1300多人。毛森還埋怨毛人鳳說：“5月25日那天，要是你的電話遲打一刻鍾，我就把張瀾、羅隆基也幹掉了。可惜呀可惜，真便宜了張、羅這兩個老頭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