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沒看電梯,蒲陽直接衝向樓梯口,一行人緊隨其後,惹得醫院裏的人紛紛避讓。
上到三樓,就看到了韓笑笑憔悴的身影,站在一間重症監護室的門外,焦急的等待著,臉上掛滿了淚水。
蒲陽把步子慢了下來,並且抬手示意大家都把步子放緩,這裏是醫院,弄出太大動靜,是對其他病人的不負責任,以前蒲陽的母親生病住院的時候,蒲陽經常去醫院,早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老板。”韓笑笑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出來,顫顫巍巍的說道。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離開,還帶走了社團那麽多人,是我對不起關文,我對不起笑笑姐。”蒲陽把韓笑笑攬進懷裏,自責的說道。
靠在蒲陽溫暖的懷裏,韓笑笑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這一夜的時間,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那個意氣風發年輕有為的關文,突然間就躺在了病床上,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造化弄人,怎一個疼字了得。
“都怪我,昨天晚上非要拉著關文出來逛街,陪我去買鑽戒,我們打算十一結婚的,還說過兩天要去拍婚紗照,我們倆白天都太忙了,實在顧不上。
老板你知道嗎?柳子胡同的房子要拆遷了,拆遷費政府都已經撥下來了,兩千多萬,拆遷費兩千多萬,這還是我們大幅度讓利之後的結果。
為了配合城市建設,政府決定把那裏建成一條步行街,學府區所有的小吃、小攤小販都要集中搬到那裏去,這個工程也準備包給咱們公司來幹,關文還想等你回來給你一個驚喜呢,誰知道,他昨天就……”
“昨天晚上,我們倆一起逛街,一個從我們對麵走過來的年輕人,走到我們麵前的時候突然掏出一把刀刺向了關文,關文當時就昏迷了過去,那個年輕人拔出刀就跑了,我連他長什麽樣子都沒看清,就跑了……”
“我在街上喊救命,可沒有人管我,沒有人幫我,他們為什麽不幫我?這是一條人命啊,他們為什麽不幫我!”
“我給關鵬打了電話之後,一直等到關鵬來,才把關文送到醫院,老板,關文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他一定不會有事的。”韓笑笑哭的梨花帶雨,斷斷續續的說道,那模樣真讓人心疼。
“我能進去看看關文嗎?”蒲陽問道。
“不能,醫生說誰也不能進去,重症監護室是隔音的,必須保證關文絕對的安靜,怕給他造成刺激,我都是在門外守著的。”韓笑笑搖頭道。
“我明白了,放心吧笑笑姐,吉人自有天相,關文一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好不好?相信我。”蒲陽輕輕的拍著韓笑笑的後背,安慰道。
透過房門的玻璃,他看見關文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臉色蒼白如紙。
“醫生呢?做手術的醫生在哪裏?”蒲陽問道。
“醫生回去休息了,昨天晚上醫生臨時趕過來折騰了半夜,手術做完之後就回家了,隻吩咐護士看著。”韓笑笑說道。
“找醫生的電話,給他打電話!”蒲陽說道,我要知道關文現在的情況。
“我打過了,關機。”韓笑笑說道。
“那就打聽他的地址,去他家!問清楚!不,把他給我請到醫院來,陳默,去。”蒲陽說道。
“好,我去辦。”陳默答應一聲,轉身跑開。
蒲陽拿出自己的手機,想打個電話,結果一看,電話早都沒電了,氣的舉起手機想摔,摔了一半又收了回去,摔手機有什麽用呢?
“我去買幾個充電寶。”大頭一邊說著話,人已經朝樓下跑去。
“關鵬手機給我。”蒲陽說道。
關鵬應了一聲,把手機遞給蒲陽。
蒲陽接過手機,撥了李炫君的電話,結果提示還是關機狀態,麻黃溝可比石井村遠多了,即便是今天一起結束訓練,他們肯定也趕過來的比較慢。
一會兒,大頭買了十好幾個充電寶上來,提了一大兜子,分發給大家眾人七手八腳的一人拿了一個充電寶,連接了各自的手機,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
過了兩三分鍾,手機來電了,開機之後,蒲陽的手機就好一陣猛震,短信、未接電話一大堆。
其中就包括韓笑笑和關鵬打給他的,還有葛辰發的短信,他假期的時候就決定自己一個人去SH市了,讓蒲陽幫他搞定學校這邊。
就在這個時候,蒲陽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陽哥,我是九龍,我們剛到寧縣,正在往Y市趕,事情我聽說了,你千萬別著急,這個仇咱們一定得報,也一定能報!”李炫君說道。
“你別來醫院了,人手到了之後直接撒開給我查!”蒲陽吩咐道。
“明白了,我回去之後立刻著手。”李炫君說道。
“陽哥,我這有點兒線索。”力子突然說道,剛才手機充上電之後,他去接了個電話。
“什麽線索,說!”蒲陽轉頭問道。
“我在XH學院收的那幫兄弟裏麵有一個叫袁方的,他老爹叫袁宏發,在Y市的黑道上也算一號人物,他老爹透出來的消息,刺殺關文的應該是宏泰集團的老總,找Y市開山幫的人做的,宏泰集團想借助黑道的力量除掉我們,原因是咱們集團的擴張威脅到了他們的發展。”力子說道。
“宏泰集團?”蒲陽眯著眼睛沉吟道。
“原來是齊宏泰!怪不得他要刺殺關文,是嫌我們搶了他的生意。”韓笑笑說道。
“笑笑姐知道宏泰集團?”蒲陽問道。
“當然知道,咱們最早接Y市一中一棟家屬院的工程,那整個家屬院的工程就是由宏泰集團來做的,宏泰集團是Y市知名的建築公司,Y市一中的分校區工程如果不是咱們插手,肯定也是承包給他們,還有這次柳子胡同的工程,咱們先是拿了拆遷費,又要接手工程,齊宏泰肯定眼紅,想除掉咱們也是理所應當的。”韓笑笑恨恨的說道。
“力子,約袁宏發出來談談。”蒲陽說道。
“我說過了,不行,袁宏發死活不願意出來,他說能幫咱們的就這麽多了,開山幫是Y市規模最大的黑幫之一,紅鷂子也不敢直接和他們鬧翻,就連傳這個消息出來,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開山幫收了宏泰集團老總的錢,準備聯合Y市其他的黑幫一起對咱們動手,把咱們從Y市清除出去。”力子說道。
“開山幫,地盤在老城區的光耀區,正好和咱們學府區相鄰,在Y市的所有黑幫裏麵能排進前三的實力,老大程萬山,是個老狐狸,今年五十多歲了,他有個兒子叫程阿飛,身手不錯,也是道上的一號狠人,現在已經開始接他老子的班,接管開山幫了,你告訴你同學袁方,這個情分我蒲陽記下了,情報基本準確,合情合理,刺殺我的人,還想把我的社團從Y市清除出去,打的一手好算盤啊,那就來看看,到底誰能動的了誰!”蒲陽陰森森的說道。
關鍵時刻,人際關係網再度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省去了蒲陽很多的功夫,直接鎖定了目標敵人,有的放矢的話,效率就會高很多了。
正在這個時候,陳默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醫院的護士都叫他張主任。
“陽哥,給關文做手術的醫生請來了。”陳默說道。
“張主任是吧?”蒲陽看了那醫生一眼,問道。
“你是誰?你的人怎麽能擅闖我的家裏,你們這是綁架。”張主任氣勢洶洶的說道。
“我朋友的情況怎麽樣?”蒲陽沒有理會那醫生的廢話,問道。
“你是誰?和病人是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張主任接連問道。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認識我,總認識她吧,我體諒你做完手術很疲憊,但是直接把病人丟在重症監護室就回家睡覺,你想過病人家屬的感受嗎?”蒲陽質問道。
“病人的情況沒什麽好說的,能送進重症監護室,而不是直接推到太平間,就已經說明一切了,病人現在的情況很糟糕,但是好在沒死在手術台上,至於能不能徹底脫離危險,就要看他個人的造化了,刀子是擦著病人的心髒過去的,要麽是下手的人手滑了,要麽是病人躲閃的及時,反正就是鬼使神差留了一線,要不然,當場就死了,你們這種人我見過,做事橫的很,我能說的就這麽多,醫院會盡最大的努力救護病人,不管他是什麽身份,這點你們完全不用擔心。”張主任瞪大了眼睛看著蒲陽,說道。
居然還是個硬骨頭的人。
“是我們太魯莽了,有不敬之處,還請張主任諒解,畢竟,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放在誰身上都是一樣的著急,既然這樣,那我朋友就拜托張主任了,有什麽需要,張主任盡管提,我們一定盡數的滿足。”蒲陽說道。
“我沒什麽要求,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再說了,你們也沒欠著醫院的錢,我沒理由難為你們。”張主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