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安全的送到倪局長手裏了,咱倆都算是了卻一樁心事,接下來能否談談其他的?”蒲陽主動問道。
“當然可以,你有話請講,咱們見麵不就是為了談事情麽。”倪有德說道。
“倪局長對於莊清華莊局長大義滅親反咬一口的事情怎麽看?”蒲陽問道。
“這還不全都是拜你所賜麽,兒子在你手裏,換了我也會這麽做。”倪有德說道。
“這麽做的結果是什麽?倪局長是係統內的人,應該比我清楚吧,還請倪局長賜教。”蒲陽繼續說道。
“黑社會團夥一直都是很敏感的話題,這次莊局長親自參與辦案,破獲了這麽大一宗案子,升官進爵是肯定的,日後平步青雲,前途不可限量。”倪有德說道。
“真的是這樣麽?一截木樁上鑲了一根鐵釘,就算鑲鐵釘的人親自將它拔出來,可窟窿還在,沒那麽好掩蓋吧?隻需要一個大義滅親就可以把自己摘幹淨了?”蒲陽問道。
“這種事情那就是可大可小了,如果大家都翻過去不提,那自然是息事寧人,但若真想揪著不放,也是很麻煩的。”倪有德說道。
“倪局長,不兜圈子了,我已經搞掉了新華幫,搞掉了莊新華一家,至於這個莊清華我同樣不信任,如果他繼續待在公安係統的話,我會感覺到非常的麻煩,但是倪局長就不一樣了,我非常願意交倪局長這個朋友,以後我們可以合作的地方還有很多,我的誠意也一定會讓倪局長滿意的,莊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理應創造一個新的時代,不是麽?”蒲陽直奔主題的說道。
“這個,恐怕很難吧,莊局長在公安係統的根基極其深厚,並不是想動搖就能動搖的。”倪有德說道。
“難麽?我卻覺得一點都不難,就像扳倒新華幫這件事情,也有很多人覺得很難,可我還是做到了,我相信倪局長作為莊局長的身邊人,公安局的二把手,手裏掌握的材料應該不在少數,而且莊家兄弟的關係,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上麵的關係我出麵幫倪局長疏通,你局長隻需要拿出你掌握的那些材料,讓事情順理成章的發展下去就可以了。”蒲陽說道。
“想要扳倒一個公安局局長,可不是僅僅有證據就可以了,很多事情並不是大家能不能做,而是願不願意去做的問題,想要達到目的,可得付出不少代價。”倪有德完全算是提點的說道。
“這個倪局長就不用擔心了,交給我去搞定就好。”蒲陽一口攬了下來。
“我聽說莊局長的老婆在市內開著一家金店……”倪有德突然說道。
“事成之後,我代為管理,但是所得利潤全部歸倪局長。”蒲陽直接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心沒那麽大。”倪有德笑嗬嗬的說道。
“倪局長的付出值得這些回報,我說全部就是全部,我隻是代為管理,店員的工資從利潤裏麵扣就可以了。”蒲陽毫不猶豫的說道。
“我打個電話。”倪有德說道。
“倪局長請便。”蒲陽抬了抬手說道。
“喂,小區門口那家咖啡廳,兒子也在,你把我那個黑色皮包提下來。”電話接通之後,倪有德說了這麽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我把東西交給你,具體怎麽操作,你自己去辦,以後的事兒咱們看情況再說,走一步是一步。”倪有德說道。
“這是當然,計劃沒有變化快,隻要誠心誠意合作,一切都好商量。”蒲陽說道。
“小夥子頭腦很靈活啊,前途無量。”倪有德讚賞的說道。
“比起倪局長還是差遠了,以後還得多向您學習。”蒲陽客氣道。
二十分鍾之後,一位貴婦人模樣的中年女子手提一個黑色皮包出現在了咖啡廳內,徑直走到桌前,目光在蒲陽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大一會兒,才一把把倪蕭的腦袋攬進了懷裏,心疼的磨砂著倪蕭的腦袋。
“那我等你消息。”倪有德站起身說道。
“沒問題。”蒲陽點頭答應道。
“那我先走一步。”倪有德說道。
“倪局長慢走。”蒲陽說道,目送倪有德一家人離開,路過櫃台的時候,倪有德主動結清了賬目。
兩天之後,學府區公安局局長莊清華突然被省裏來的人帶走,省裏成立了專案調查組,專門負責查清莊清華和新華幫之間的種種秘密交易,懂行的人都知道,現在是風頭正緊的時候,動不動就有被逼跳樓的,像這種成立了專案組調查的人,一旦進去,就別想回來了。
莊清華不惜大義滅親反咬一口,親手把新華幫送上了斷頭台,沒想到還是難逃一劫。
莊清華被省裏專案組帶走之後,妻子彭豔慌了神,兒子還沒見到呢,老公又被帶走了,留下她一個女人可怎麽辦?
彭豔打遍了所有她能想到的人的電話,卻發現根本沒人搭理她,當此特殊時期,唯恐避之不及,哪裏還敢與她有半點交集,世人落井下石不過如此。
這一番電話打下來,才讓彭豔真正清醒的認識到,莊家兄弟已經完了,現在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莊清華留下來的一點錢和自己手裏的金店,還有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找回兒子,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蒲陽給彭豔打去了電話,目的隻有一個,拿家裏房子和金店的手續來換她的兒子,彭豔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下來。
還是蒲陽親自出麵,和彭豔一起把莊清華家的房子和金店的手續全都過戶到自己名下,隨後,母女倆人間蒸發,徹底失去了蹤影。
由於莊清華被立案調查,副局長倪有德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代理局長,而代理兩個字,也在不久之後就被徹底的去掉了,由莊新華負責組織實施,莊清華從中配合,一警一匪兩兄弟創造的時代徹底宣告終結。
和倪有德見麵之後的第二天,還是晚上八點,蒲陽在伊利亞特酒吧約見以老鷹為首的新華幫幫眾,李炫君、關鵬、於冰和劉鋒四人陪他一起,酒吧裏還有關鵬手下許多閑雲堂的兄弟。
隨著社團的進一步擴張,招收人員的重心肯定要從學校向社會轉移,類似這種幫派之間的混戰火拚,學生就算有些經驗也有些體力,還是難以形成多大的戰力,而像新華幫的這些職業混子則不同,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在這個領域類,他們才是真正的精英。
吞並社團之後,收容原社團的成員這本來也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至於因為之前陣營不同、理念不同,現在合為一體之後產生的種種矛盾,那也是必須要去麵對的,關鍵在於讓這些新人能夠放下以前的行事作風,融入到天陽的環境中來,這就是考驗老大的馭人之道了,在蒲陽看來,這一關始終繞不過去,遲早是要麵對,盡快適應就好了,要不然,自己想在Y市立足,手下沒有一批本地的職業混子,也是很難辦的。
老鷹是提前十五分鍾到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六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老鷹的三十歲上下的年紀算是最大的了,都是一水的皮夾克外套,身體很結實。
老鷹不認識蒲陽,但他認識關鵬,進入酒吧之後,先是目光掃視了一圈,就看到關鵬正在和幾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聊天,朝著那六個青年男子使了個眼色,徑直朝關鵬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和關鵬一起坐著聊天的正是蒲陽、於冰、劉鋒和李炫君四人。
“兄弟,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老鷹在關鵬麵前站定,向五人微微點頭示意之後,說道。
“客氣了,不是你遲到了,而是我們到早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鍾,你特地早來一步,是有什麽話想說?”關鵬也沒急著讓他坐下,也沒給他介紹人,而是自顧自的問道。
“兄弟你是明白人,我是真心想轉拜貴幫的碼頭,咱們做混子的,心中情義第一,這沒有錯,但是但凡是個人,總要以生存為第一位,誰家裏沒個老婆孩子大大小小,我老鷹在新華幫的時候盡心竭力從未做過半點對不起老大的事,然而現在新華幫的覆滅,我實在無能為力,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就是在這一片長大的,換了老大還是一樣的幹,終究是為了討個生活,所以,還請兄弟代為引薦。”老鷹朝關鵬拱了拱手,擲地有聲的說道。
“話是不錯,你身後這幾個人是怎麽回事?”關鵬問道。
“我以前是跟著鄧學義鄧老大幹的,一方麵是鄧老大身邊的打手,平時也會幫他照看萬家樂超市,說話算是有點分量,這幾個小兄弟都不容易,敢打敢拚,心眼兒實,就吃虧在家裏窮,沒讀過幾天書,才出來做了混子,我跟他們幾個關係不錯,就安排他們家裏的姐姐妹妹在萬家樂超市做店員,也算討個生活,如果貴幫老大願意收容我的話,還請一並收下他們,而且不要將他們的親人趕出超市,留一條生路,我們這些做混子的,平時有一個花一個,存不下錢,也沒想著自己有一天還要給別人送錢,事到臨頭才發現真的是拿不出來,兄弟要真是能幫上忙,我老鷹給兄弟磕一個!”老鷹說完,就真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