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袖裏箭的絕技練了幾年?”於冰看著躺在地上的莊新華,問劉鋒道。
“十五年,我從五歲的時候就開始練了。”劉鋒回答道。
“厲害!那你配的這個麻藥能持續多長時間?”於冰稱讚一句,繼續問道。
“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不等,得看個人體質了。”劉鋒說道。
“咱們現在怎麽辦?”於冰轉而問蒲陽道。
“把莊新華從窗戶扔下去,讓力子帶著莊新華先走,咱們三個把書社裏裏外外搜一遍,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蒲陽說道。
“這把手槍你要不要留著?”於冰從莊新華手裏撿起手槍,問道。
“留著唄,莊新華不是說如果不帶把槍防身都不敢在道上混嗎?看來以後咱們的思維也該升級了。”蒲陽接過手槍,鬆開保險,還把子彈也卸了下來,這才安心的把空槍別在了自己的後腰上。
暈過去的莊新華被蒲陽和劉鋒二人抬著直接從窗戶扔了出去,等在胡同裏的力子用早已準備好的麻袋將莊新華裝起來,抬到胡同口之後,順手丟進了一輛轎車裏。
蒲陽四人裏裏外外把書社搜了個遍,結果卻是什麽也沒搜到,櫃台抽屜裏也僅僅隻有幾百塊錢的零錢和一張U盤而已,這裏唯一值錢的,恐怕就是櫃台上的那台筆記本電腦了,除此之外就是書架上的各類書籍和貨架上的茶葉咖啡之類的。
“走吧,不找了,看來這個莊新華真的是一個有原則的讀書人,他沒有把任何世俗的東西帶到書社裏來,對了,筆記本電腦和U盤帶著。”蒲陽最後環視了一圈這間書社,四人轉身下樓離去。
兩天之後,整個學府區都亂了,開玩笑,那麽多富家公子被人實施綁架,這還不急壞了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們,學府區公安局的投訴電話都快要被打爆了,學府區公安局局長莊清華本人的手機也是片刻都沒有清淨過。
在學府區這片地方,新華幫是唯一的黑社會組織,這些年隻手遮天地下稱王,從來沒有人敢與之爭鋒,而新華幫以及莊清華莊新華兄弟二人之間的關係,普通民眾可能不是很了解,但是對這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來說,那簡直是再清楚不過了。
對於莊清華嶽父彭樹林的突然死亡,很多人都覺得事有蹊蹺,但畢竟隻是猜測而已,暫時也隻是抱著觀望的態度,但是緊接著就發生了這種大規模的綁架案,明眼人自然可以看得出來,這麽多年過去了,終於有人敢跳出來挑戰新華幫的權威了,這接二連三的突發事件,就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進攻。
老實說,這些大人物們還真不是很擔心自己孩子的安全,能混到這個位置上的,哪一個不是人精,隨手拔下一根頭發都是空心的,這次綁架肯定是衝著新華幫去的,綁架他們的孩子隻是計劃的其中一個環節而已,但是,這些大人物也很快明白了實施綁架者的意圖,那就是要配合綁架者對新華幫和它的靠山莊清華施壓,這是一次無聲的合作,雙方無需溝通,但是卻都知道應該怎麽做,這就是聰明人的規則。
你做得好,兒子自然沒事,隻是接過來替你照顧幾天罷了,肯定好吃好喝供著,絕不會虧待,可你要是做的不好,那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麽。
想清楚了這一環節之後,這些大人物的頭腦也就隨之清醒了,現在是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一方在攻擂,一方在守擂,而他們夾在中間,根本別無選擇,因為攻擂方的動作太快,沒有給大家反應時間,就已經打響了戰役。
Y市一中十三太保的父母們,除了莊新華之外,其他十二個孩子的家長私底下不知道商量了多少次,要是擱以前,這些人可能還會慎重的權衡一番,想想其他的解決辦法,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這個隱藏在暗處的攻擂者已經替他自己也是替所有人除掉了那個威脅最大的麻煩,彭樹林死了,頭頂上沒有了這座大山,眾人都能長出一口氣,心裏還在讚歎攻擂方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不讓大家難做,慢慢的,眾人都開始好奇,這個神秘的攻擂方到底是何方神聖,最終的麵紗恐怕隻能等這場戰役分出結果之後才能揭開了。
“怎麽樣,公安局的人走了?”Y市一中副校長辦公室內,周棟梁懶懶的靠在真皮座椅靠背上,問麵前的學校保安道。
“走了,按照您的吩咐,我一口咬死,那天隻見到他們出了校門打車離開,後來就不知道了,校門口那家鮮奶吧並沒有暴露,現在還正常營業著呢,公安局的人也去那邊問過了,但是也沒問出什麽來。”保安說道。
“嗯,做的不錯。”周棟梁點了點頭。
“膽大心細雷厲風行,如果這次這能成功的話,倒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合夥人。”周棟梁沉吟道。
“好了,你去吧,這段時間少了那些個渣滓,你肩上的擔子也能輕鬆不少。”周棟梁說道。
“謝謝校長體諒,真希望咱們一中能永遠太平。”保安笑著應了一句,轉身離開。
晚上十點,Y市老城一座普普通通的住宅小區內,隱隱能聽見有一對男女在激烈的爭吵,還夾雜著摔東西的刺耳聲響。
“莊清華,這都是你那垃圾一樣的弟弟幹的好事,你罩了他這麽多年,多少違法犯罪的事情你都強行替他壓下去了,就連我爸爸也牽扯了進來,成了你們兄弟的保護傘,現在可倒好,短短幾天時間,我爸爸說沒就沒了,兒子也不知所蹤,你別告訴我這些事兒都和你那垃圾一樣的弟弟沒關係,我不管,你們兄弟倆不是配合的很好嗎?不是稱霸整個學府區嗎?你趕緊給我找,找不到兒子,你也別想好過,大家誰也別想好過!”一名燙著一頭金色大卷的中年女子對著掩麵坐在沙發上歎氣的莊清華大聲吼道,吼到最後,一把下去,茶幾上的茶杯、果盤、煙灰缸、手機全都散落在地。
這名中年女子,就是莊新華的老婆彭豔。
“你先冷靜一下,我已經把局裏所有的警力都安排在這件事情上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莊清華無奈的說道。
彭豔生氣了可以衝他發火,可他現在又何嚐不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受著煎熬呢。
嶽父老泰山死了,心裏受打擊最大的是他,兒子失蹤,最著急的是他,現在弟弟聯係不上,最心慌的也是他,莊清華感覺自己辛辛苦苦繃了這麽多年的神經,真的快要斷了。
他何嚐不知道自己利用職權之便為弟弟莊新華鳴鑼開道包庇縱容是自尋死路,可是他沒辦法,誰讓自己當初做了虧良心的事兒,莊清華心裏一直都很後悔,他真的寧願去上大學的是弟弟莊新華而不是他,這樣,他至少可以求一個心安理得,也不會一步踏錯終身錯。
“到底是誰?是誰突然跳出來要和新華幫作對?莫非是……”莊清華腦子裏把Y市所有的黑幫都像放電影一樣過了一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可能是他們,這些人要是想動早就動了,不會等到現在,而且莊新華也沒那麽笨,為了保證新華幫的安全發展,他在Y市所有的黑幫裏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線,所以Y市沒有一家黑幫有這個能力發動突襲,造成現在的局麵。
一定是外來黑幫,而且是十分有勢力的外來黑幫,難道是其他市的?甚至是外省的?莊清華百思不得其解,麵前的女人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結婚這麽多年,莊清華也習慣了,說是鳳凰男,其實就是個受氣包,人生的得失利弊,往往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最清楚。
“新華啊新華,如果這次真的扛不住,咱們兄弟倆可就真的要全完蛋了,完蛋了也好,我就可以解脫了。”莊清華長歎了一口氣,有時候,他真的是想一死了之,也就不必再承受內心的譴責和道德的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