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柔柔的灑在臉上,九十月的天氣,西北的陽光已不似盛夏那般爆裂,多了幾分沉澱的古樸,凜冽而不失溫和。
鼻息間縈繞著一股熟悉的味道,盡管被花香衝的很淡,卻還是讓蒲陽一陣皺眉,自己又光榮的進醫院了。
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昏迷之前的事情,在從於冰那提前得到葉濤要利用去請全班同學去KTV玩的機會在半路埋伏人手堵截自己的消息後,蒲陽突然腦筋一轉,想利用這次機會把葉濤這隻煩人的蒼蠅給扯進他和新華幫的矛盾中來,徹底把這攤水給攪渾,看看能不能產生什麽化學反應。
結果,一個下午的時間,事情就鬧大了,先是新華幫駐守在大紅袍KTV的齊哥等人在蒲陽的引誘下前來尋仇,雙方大戰一場,葉濤第一個倒地不起,隨後齊哥等六人也被蒲陽和於冰放倒在地。
剛剛衝到KTV大廳,新華幫前來支援的幾十號人就從外麵湧了進來,一番血戰之後,蒲陽和於冰硬是殺出了一條路跑到了外麵。
這個時候,葉濤埋伏在半路的學生會的人跑來支援了,隻是這群手無寸鐵的年輕人,如果真的是埋伏一下蒲陽和葛辰那倒還可以以多打少,在麵對新華幫的混子的時候,就完全沒有戰鬥力可言,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追殺出來的新華幫幫眾給砍翻在地,成了最無辜的犧牲者。
就在蒲陽和於冰筋疲力盡,眼看就要被新華幫的混混們給追上的時候,陳默終於帶著天陽的兄弟們趕到了。
麵對手持片刀、鋼管,殺氣騰騰的天陽兄弟,新華幫的幫眾傻眼了,他們也隻是接到齊哥的求助電話,說什麽對方有幾十個人,過來支援,而且帶頭的肖哥之前就被於冰給製裁了,現在這群人也是群龍無首的局麵。
新華幫的混混們迷了,可天陽的兄弟們沒迷,相反,蒲陽和於冰的重傷激起了兄弟們心頭的血性,二話不說,和新華幫的混混們混戰到了一起,蒲陽記得大頭留下來照顧自己和於冰,然後就失去記憶了。
想到這裏,蒲陽心中也是苦笑連連,這一次的計劃,可以說隻是自己突發奇想,沒有和誰商量,也沒有足夠的時間考慮得失,後麵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包括葉濤在內的經濟學院商業經濟管理專業的同學們不知情,學生會埋伏的人不知情,就連新華幫的幫眾們也沒想到後麵有兩撥伏兵,從頭到尾,隻有蒲陽清楚所有的布置,清楚各個節點的關鍵所在,饒是如此,事情後麵的發展,也超出了蒲陽的預期,至少,新華幫的混混們一照麵就直接把學生會的幾十號人砍翻在地,這個損失有點太大了。
蒲陽緩緩的睜開眼睛,兩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是陳默和葛辰,一個是推心置腹的好兄弟,一個正在慢慢的變成兄弟。
“陽哥醒了。”陳默和葛辰同時驚喜的道。
蒲陽試著動了動喉嚨,和嘴唇一樣,都是幹的要死,陳默眼疾手快,趕緊倒了一杯熱水,不停的用勺子攪啊攪,輕輕的吹著氣。
靜靜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況,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地方是不疼的,傷筋動骨是肯定的,沒有傷到要害已經是萬幸了。
不一會兒,陳默將一勺溫水遞到了蒲陽唇邊,蒲陽眼中流露出一抹柔和之色,微微張開嘴,讓水流進了嘴裏,如同久旱的沙漠終於盼來了甘霖的浸潤。
一直喝了有半碗水,蒲陽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陳默可以了。
呼,長長的呼出一口憋在胸中的濁氣,蒲陽的麵色也開始愈加紅潤起來,不像一開始那麽蒼白了。
“於冰怎麽樣?”蒲陽嘶啞著嗓子問道。
“於冰被葉濤的人接管了,我們不好接近,目前還不知道情況。”葛辰說道。
“接管什麽啊,於冰讓他們照顧我不放心,去看看。”蒲陽著急的說道,這個時候還管什麽臥底不臥底啊,於冰身上帶著重傷,還和自己目前的敵人待在一起,該有多難受啊?
“我找醫院的醫生查過了,於冰前天就已經醒了,傷勢不重,隻是脫力太狠了,傷了元氣,沒事兒陽哥。”陳默補充道。
蒲陽這才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十天。”陳默說道。
“還真是一次比一次嚴重啊,感覺身體裏有些怪怪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又說不上哪裏不一樣。”蒲陽困惑道。
“應該是身體突破極限之後,被挖掘出了新的潛能,我是按照醫生的話猜的,醫生說你這次體力透支的很嚴重,能堅持下來都是個奇跡,全部是靠體內的潛能在支撐著,我也不確定什麽情況,所以給家裏的九龍哥打了電話,他帶了一個老中醫過來,你要不要見見?”陳默笑著說道,感覺對這個事兒挺好奇的。
“神神叨叨的,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還以為我練什麽絕世功法呢?突破極限,挖掘潛能,去,把人叫進來給我看看。”蒲陽說了一通之後,還是答應了見一麵,畢竟,自己身體的這點異常,他的確很想搞清楚,而且蒲陽本來就對中醫不排斥,自從跟著於冰習武之後,就更相信中醫的理論了,如果能有個老中醫看一下,那當然是很好的。
“好嘞,陽哥稍等,我去叫人。”陳默期待的說道,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這兩天和陳默熟了嗎?”陳默走後,蒲陽問葛辰道。
“還行,聊過幾句。”葛辰點了點頭。
“陳默是我在老家最好的兄弟,是個能幹大事的人,現在是N大文學院的,你多跟他接觸接觸,對以後有好處。”蒲陽安頓道。
“多謝陽哥囑咐,這一點我也已經發現了,好多事情他比我想的要全麵,做事很妥帖,我會好好跟陳默學的。”葛辰答應道。
說著話,陳默已經帶著李炫君和一個白胡子老頭走了進來。
“陽哥,感覺怎麽樣?好點兒沒?我這兩天可是等的心急火燎,嘴上都起泡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劉老先生,是義父還在寧縣的時候,就特別推崇的一位老中醫,現在已經洗手不幹了,這次也是看在義父的麵子上才肯再度出山,讓劉老先生給你看看,是不是像陳默猜的那樣,把任督二脈打通了,成就了練武奇才什麽的。”
李炫君看到蒲陽沒事,心裏也安穩下來了,從桌上的果籃裏拿了一個蘋果,又從褲兜裏掏出一柄精致的小金刀,削起了果皮。
“劉老先生快請坐,這是陽哥,你要是認識於先生,那於先生的女兒想必也知道,於先生的女兒如今就是陽哥照顧著,情同兄妹,感情很好,您趕緊給看看。”陳默把劉老先生請到座位上坐了下來,介紹道。
“手。”劉老先生沒有答複陳默的話,在椅子上坐下來之後,就說了一個字。
蒲陽心下明白,趕緊把手腕伸了出去。
劉老先生也是伸出長滿了老年斑,枯柴一樣的老手搭在了蒲陽的手腕上,蒲陽一直盯著看,劉老先生的手並不像那種妖孽級別的都老朽不堪了,還白白嫩嫩,也有老年斑,皮膚也泛黃褐色,但是劉老先生的手很穩,一點兒也不發顫發抖,抬頭一看,老先生的雙目炯炯有神,可以看出還是很有修為,中氣十足,蒲陽估計,這位老先生的年紀應該在一百歲往上,心中頓生敬畏之情。
劉老先生把手搭在蒲陽的腕脈上,腦袋微微歪斜著,閉上眼睛,長長的眉毛垂下來,很有幾分仙風道骨,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場麵好像凝固了一下,大家都不敢說話,連呼吸都不自覺的小心翼翼起來,隻有李炫君削蘋果發出的沙沙聲響,大約過了有十分鍾,劉老先生睜開眼睛,眼中有一道實質性的精光劃過,鬆開了蒲陽的手。
“練了於家的遊魂掌?”劉老先生目光定定的看著蒲陽,問道。
蒲陽點了點頭。
“卻是半路出家?”劉老先生繼續問道。
蒲陽又點了點頭。
“拳法你都學到了,拳理你也參悟的差不多了,但是缺的是基礎,根基還是不穩,氣息還是不足,難有大成。”劉老先生搖頭說道。
蒲陽還是靜靜的點頭,劉老先生說的都沒有錯,比起於冰這種從小練習的,蒲陽就算在性別上有優勢,又肯努力,肯下功夫,卻也比不上人家長久以來打下的根基。
“後輩人好運氣,這次是因禍得福了。”劉老先生站起身來,說道。
蒲陽等人麵上都是不由得一喜,側著耳朵聽劉老先生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