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四五點鍾,正是睡意最濃的時候,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電話那頭,李炫君顯然有些驚訝,會在這個時候接到蒲陽的電話。
“陽哥,怎麽了?”李炫君問道。
“九哥,我遇到一點麻煩,你現在就動身,來省城一趟,到了之後給我打電話,我們再聯係。”蒲陽開門見山的說道。
“遇到麻煩?需不需要帶人活著帶什麽東西?”李炫君問道。
“不用,你先自己過來就行,見麵再說。”蒲陽說到。
“好,你等我兩個小時,到了省城我給你打電話。”李炫君沒再多問,答應道。
“路上慢點兒。”蒲陽說到。
“放心。”話說完,李炫君就掛了電話。
為了工作方便,李炫君去年就買了輛車,很普通的現代車型,李炫君卻已經非常滿意了,有過坐牢這種特殊經曆的他,太知道安穩生活的不容易,知道珍惜,知道滿足。
原本這錢是準備從社團裏出的,結果被李炫君拒絕了,他現在從社團那拿的薪水可不低,完全足夠養一輛車了。
“這是我在寧縣那邊的總負責人,你以後可以叫他九哥,等他來了你們見了麵,我會給你介紹,至於我具體是幹什麽的,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而且怕你誤會,你以後慢慢就會知道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送我朋友上火車了,你就在這間房裏休息一下吧,什麽都不用想,隻要你願意,從今天開始,你會擁有全新的生活。”蒲陽掛了電話後,說道。
“你為什麽要幫我?”蒲陽站起身準備出門的時候,許琳突然問道。
“因為我們都是不想認命的人。”蒲陽笑了笑,說道。
自己的床上已經徹底被眼淚浸濕了,根本沒法睡人,蒲陽走後,許琳就換到了蒲陽剛才坐的那張床上,隱隱的還能感覺到一點蒲陽殘留的體溫和男子漢特有的陽剛氣息,許琳脫下於冰的運動服,脫下昂貴的服裝,隻剩下薄薄的內衣,鑽進了被窩,一股洶湧的倦意潮水一般襲來,許琳突然想睡覺了,這一年來,第一次這麽強烈的想睡覺,手邊的溫度,和空氣中淡淡的氣息,都讓她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許琳沉沉的睡去了。
蒲陽輕輕的敲了敲鄧潔和孟欣欣的房門,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房門打開,鄧潔和孟欣欣已經整裝待發了,其實也沒什麽需要準備的,行李啊衣服啊都沒有帶,準備到那邊之後再買的。
原本老鄧夫婦和孟欣欣的父母都是想要送她倆去學校報到的,不過也都遭到了二人的拒絕,表示自己完全可以搞定,老鄧夫婦是醫生,孟欣欣的父母是老師,想要出遠門,都得向單位請長假,也挺麻煩的。
女兒家出遠門,父母哪有完全放心的下的,不過,卻也拗不過她二人的堅持,隻好放手,要是讓兩家的家長知道他們的寶貝女兒剛一出寧縣就遇到了這麽多事情,恐怕都得急出病來吧,然而現在的情況是,家長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也不需要他們擔心,鄧潔很孟欣欣也還是好好的,很多時候,的確應該對孩子給予一點信任,即使遇到一些磕磕絆絆,隻要扛過來了,那都是成長,就算扛不過來,那也可以成為經曆。
三人出了賓館,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
雖然是淩晨,火車站的人還是很多,又是開學季,父母送孩子的人群占了大多數,很多都是拖家帶口,把送孩子上學當成了一次全家旅行的好機會。
“雖然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但總覺得還是要說,路上小心點兒,兩個人相互照應這點兒,也不知道首都長什麽樣,首都的人長什麽樣,說什麽話,聽說正兒八經的首都人民說的也不是標準的普通話,你們可得慢慢習慣,既然去上學,就好好讀書,別想其他的事情,沒事兒呢別惹事兒,有事兒呢也別怕事兒,錢不是問題,要是不夠了再說,社團這邊都給你們準備著。時間快著呢,一轉眼就過年了,到時候大家還能見麵,我這邊要是能抽出空來,肯定去首都看你們。”蒲陽一口氣說道。
“那你可得真來,不能騙我,我等著你。”鄧潔說道。
“真來,不騙你,隻要抽出空肯定去。”蒲陽說道。
“陽哥,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好好忙自己的事情吧,需要你操心的事兒可多著呢,我學的是法律,等我畢業了再回來幫陽哥,總能用得上,陽哥也別忘了我之前給你說的話啊,看好大頭,別讓他學壞了。”孟欣欣說道。
“都記著呢,放心吧。”蒲陽笑道。
孟欣欣和大頭之間的感情其實也挺簡單的,孟欣欣是肯定喜歡大頭,這三年的時間裏,別看她一直欺負大頭,可是一個女人要是能一直欺負一個男人,不就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麽?大頭的包容和憨厚,對孟欣欣來說,是致命的依賴和吸引。
至於大頭喜不喜歡孟欣欣,倒是還有待考證,因為蒲陽知道,大頭心裏還裝著一個人呢,盡管那個人,他根本就不應該裝著,也不可能會有結果。
“由Y省開往首都方向去的列車開始檢票進站,請去往首都方向的旅客做好準備……”候車廳裏響起了工作人員的溫馨提示,時間不等人,火車終於來了。
“陽哥,三年了,你照顧大家真的挺多的,雖然沒摻和社團多少事兒,但是,你是一個好老大,真的,能抱一個嗎?願歲月能對每一個人都溫柔以待。”孟欣欣突然吸了吸鼻子,張開了寬廣的胸懷,說道。
“嗬嗬,蘑菇頭也長大了。”蒲陽開了一句玩笑,大大方方的和孟欣欣擁抱了一下。
“不抱一下我嗎?”鄧潔撇著嘴問道。
“我以為你不準備讓我抱呢。”蒲陽說著,主動張開雙臂,將鄧潔攬入懷中。
“抱緊點兒。”鄧潔在蒲陽耳邊,小聲說道,兩手扣在蒲陽後背,緊緊的抱著蒲陽。
“多多保重,照顧好自己,別受委屈,等著我去看你。”蒲陽拍了拍鄧潔的後背,柔聲說道。
“你一個人來。”鄧潔說完,就掙脫了蒲陽的懷抱,抿了抿嘴,蒲陽楞了一下,想到了什麽。
通道內,等候檢票的乘客已經越來越少了,鄧潔拉起孟欣欣的手,朝檢票口跑去。
“別送了,回去吧,很快就會再見了,你也多保重,我不許你虧待自己,有你在,才有天陽啊。”鄧潔轉過頭,朝蒲陽用力的揮手,大聲喊道。
孟欣欣也是不斷的朝蒲陽揮手,連連點頭。
蒲陽笑了笑,突然覺得眼角有些濕潤,靜靜的看著鄧潔和孟欣欣的身影消失在站台入口的拐角處。
下一秒,鄧潔倚在通道的牆上,捂著嘴,淚流滿麵。
蒲陽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隱隱的好像聽到了鄧潔的哭聲,沒錯,就是鄧潔啊,連哭都會哭的小心翼翼。
“鄧潔!”蒲陽大喊一聲,下意識的朝通道跑去,而與此同時,孟欣欣也開始拉著鄧潔一路狂奔。
嗡嗡嗡,嗡嗡嗡。
兜裏的手機不停的震著,工作人員已經關閉了檢票通道,蒲陽停下腳步,拿出手機,是李炫君打來的電話。
“但願剛才隻是幻覺吧。”蒲陽說著,接通了電話。
“陽哥,我到了,你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李炫君說到。
“我在火車站,正好你過來接我,我在出站口等你。”蒲陽說到。
“好,我馬上就到。”李炫君掛了電話。
二十分鍾後,一輛黑色的現代ix35停在了火車站出站口門前,蒲陽認出那是李炫君的車,主動迎了上去,與此同時,李炫君也是從車裏走了出來。
“陽哥。”李炫君主動打了個招呼。
“上車,去學府區銀河賓館,認識路吧?”蒲陽點了點頭,直接問道。
“認識。”李炫君為蒲陽打開車門,自己也麻利的坐到了駕駛座上,車子穩穩的發動,朝蒲陽等人落腳的銀河賓館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