坷燁睨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伸了一個懶腰,倦倦的說道,“你回家,我回酒店!”
“別呀,我媽做了一桌子的菜等著伺候你呢!”
她們早就是死黨了,一起上大學,一起去英國念書,又一起回國。
坷燁踩著馬丁靴往前走,伸出一隻手擺了擺,隻留給程穎一個瀟灑的背。
“跟阿姨說,改天定會給個機會讓她好好伺候本娘娘的。”
程穎無奈搖頭,隻好自己回家了。
如果不是暈機,去程穎家裏蹭一頓倒不是沒什麽不可。
不過,她頭暈的緊。
機場外,已經有一大堆媒體守著了,坷燁想躲都來不及了,回頭再看看那堆記者,她的笑更多的是無奈。
想必是院長的傑作了,大肆報道她拒絕英國女王回國,這樣的頭條新聞一定勁爆。
一襲卡其色的風衣,風塵仆仆的從機場內走出來。
各大報社的記者立刻七嘴八舌地問著五花八門的問題。
“坷醫生,可以說明一下你回國的原因嗎?”
“英國女王聘請您當她的家庭醫生,您為什麽拒絕呢?”
“據說您回國是因為要結婚,這是真的嗎?”
“可以請你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嗎?”
“……”
坷燁前腳剛出機場,機場大門就已經圍的水泄不通,她為難的看著各大報社的記者,隻能對著那一而再,再而三逼近她的話筒幹幹的笑了笑。
記者的問題無非就是回國的原因是什麽,為什麽拒絕英國女王。
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些問題了,這些記者是沒什麽料子寫了吧?才會問那麽沒有營養的話題。
她正愁著不知道怎麽應付記者們的回答,忽然不知道是誰驚喊了一句:“特伊洛耶!”
“特伊洛怎麽回國了?”
“真的是他嗎?最近他不是剛完成他的全球巡演麽?”
聞風的記者們一下子都跑光了,圍到了另一個出口,讓坷燁鬆了一口氣,正好解決了她的難題。
她探了探頭,好奇的看了一眼拯救自己的人,真的好想衝上去說聲感謝。
但是,隻是好想而已。
接著,揚著清麗的小臉,哼著調調,快速的鑽上計程車,“司機,世貿酒店。”
“伊洛,全球巡演結束,請問此刻你的想法是什麽呢?”
“根據你公司發布的官方公文,明天你在英國不是有一場記者會的嗎?”
“你是提前回國嗎,可以說明提前回國的原因嗎?”
特伊洛一手拿著帽子,一手優雅的拿下鼻梁上的墨鏡,麵對這忽如其來的記者們他淡若的避而不談,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直到……
直到有一個記者提問,“為什麽沒有見到你的經紀人沫沫呢?”
他忽然勾起一抹笑,帶著玩世不恭,“沫沫的關注度都那麽高了?看來讓她做個經紀人還真是浪費了。”
還在英國的沫沫盯著電視,差點沒把電視砸了。
氣憤的雙眼恨不得把特伊洛從電視裏直接幹掉,雙手恨不得直接把他從電視裏頭拖回來,抓狂的把抱枕丟向電視。
好好的一個特伊洛,她前腳剛走,後腳他就已經坐上了回國的航班了。
“你們怎麽看人的!十幾個人看不住一個小毛頭!”看著那一個個無能的保鏢,她就氣結,那麽多個人,怎麽連一個特伊洛都看不住。
“沫沫,他說要上洗手間……”總不能不給去吧?
他可是特伊洛,誰能奈何得了他啊!
保鏢們麵麵相覷。
“你——”沫沫氣結,瞪了說話的保鏢一眼,“一群蠢貨,還敢給我頂嘴!明天英國的記者會找誰開去?”
“……”
全體保鏢默了,這特伊洛又不是第一次玩失蹤了,每一次被炮轟的都是他們這些可憐的無知者。
沫沫撫著額頭,想著明天記者會的應對辦法。
偏頭一看,那一排排黑溜溜的保鏢們還呆若木雞的站在那兒,不由吼道,“還不給我滾出去,站在這裏等我求你們出去嗎?”
保鏢們聞言,立刻鞋底抹油一般溜出沫沫的房間。
一群白癡,一群廢物!
她氣的連白開水都喝不下去了,特伊洛一天安分點是會死麽!!
“鈴鈴鈴——”
沫沫手機忽然響起,她瞄了手機屏幕一眼,氣憤的拿起手機,咬牙切齒的開口,“特伊洛,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
特伊洛慣性的把手機拿開,離耳朵遠一點,無奈的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我說了,英國的記者會我不想參加!”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駕著方向盤開車。
如果沫沫不逼著他參加那該死又無聊的記者會,他怎麽會費那麽大力氣回國來。
“就算是英國的記者會你不想參加,那你回國的消息你怎麽能放給記者呢?”
聞言,他輕輕蹙眉。
他就是因為這個事情所以給沫沫打電話,不然按照以前,她還能找得到他麽?
“這件事情,真的跟我無關,至於記者為什麽會到機場來,我真的不知道!”
這件事情他真不知道,回國是偷偷進行的,記者是從哪裏得到消息,似乎連多少點的航班他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為什麽每一次記者會要你出席就那麽困難呢?”沫沫捂著頭,她真心頭痛。
當聽到這個問題,特伊洛習慣性把手機拋向副駕駛座。
他幽深的眸子透過黑色的墨鏡,隻聽到沫沫在電話那頭細小的聲音,“記者知道你回國,明日英國這邊肯定亂套,你讓我怎麽應對?”
特伊洛輕輕蹙眉,幽暗的燈光灑落在他曜黑色的短發上,俊臉陰晦不明,喜怒不辨。
忽然,腳下一個用力,車子咻的一聲,在寬闊的大道上疾馳而去。
電話那頭沉默,沫沫擰著眉,大喊兩聲,“伊洛!伊洛?”
回應她的依舊是無聲的沉默,煩躁的把手機扔了出去,低吼一聲,“shit!”
車子穩穩的停在了世貿酒店,特伊洛隨手把車鑰匙扔給門童,扯掉頭頂的帽子,摘下眼睛,英俊的毅臉多了幾分薄冰。
“特先生,還跟往常一樣去雅間用餐嗎?”大堂經理早就馬屁的跑到特伊洛身旁,狗腿開口。
“嗯……嗯?”當他視線落在VIP坐席窗口的那一瞬間,停住了腳步。
是她?
他犀利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抹倩影,她居然也在這個酒店。
忽然,特伊洛冷毅的俊臉勾起一抹唇角。
‘算你狠,你放心,今日之辱我定當全數奉還!’
想起她那個咬牙切齒的樣子,就覺得心情大好。
驀然,剛勾起的唇角又微微平複,蹙著眉看著那個小女子。
她真的不認識他嗎?不認識特伊洛嗎?
不知道為何,一想到這個女人沒有把他認出來心裏就不舒服。
大堂經理一頭熱汗,一直揣摩著剛剛特伊洛發出的兩個‘嗯’的用意,到底是去雅間,還是不去?
當他意識到特伊洛的視線一直停在VIP餐廳的時候,大堂經理怯怯開口問站著不動的特伊洛,“特先生還是想要到VIP用餐?”
“也好!
特伊洛勾了勾唇角,視線一直追隨在窗口用餐的坷燁,還有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大堂經理連忙帶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等特伊洛先走了兩步之後才狗腿的跟上。
“來,特先生這邊請!”
他帶特伊洛來到了窗口的位置,正好跟坷燁是隔壁桌。
特伊洛把墨鏡戴好,剛坐下,就傳來了隔壁桌的談話, “明天要到醫院報道嗎?”
“嗯,明天就去。”
坷燁慵懶的斜坐在沙發上,一手摁著眉心,舒展著疲倦。
溫榆林蹙眉,怎麽剛回來就要去醫院上班,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心疼開口,“這麽早去報道?怎麽不休息一下?”
休息?她也想,隻不過忙碌可以讓她無暇去想其他事情。
坷燁心不在焉的轉著咖啡勺子,心不由的一陣疼痛。
安知可說。
燁燁,我要結婚了!
他要結婚了!
就因為這樣簡短的一句話,她立刻毅然決定回國了。
“他結婚,你要去嗎?”良久,溫榆林問她。
坷燁猛地一驚,連咖啡勺子都掉落在咖啡杯裏,濺了幾滴咖啡出來。
“我……”
她該去嗎?
那麽刺眼的一幕……要去嗎?
不去嗎?
她回來不就是為了參加他的婚禮嗎?
溫榆林皺著眉頭看她,也隻有安知可三個字才足矣讓她失魂落魄。
她回答不出來,坷燁怔怔的看著對麵失落的溫榆林。
為什麽硬是要她回答這樣血淋漓的一個問題呢!
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把她從痛苦的邊緣拯救回來,“牛排給我七分熟,咖啡兩顆半糖不要奶,記住兩顆半,不要給我放多一丁點,我會喝不慣的。”
熟悉的聲音讓坷燁猛的一怔,怎麽會是他......
這個霸道又唯我獨尊的聲音,真的讓坷燁恨得牙癢癢。
隻是,有那麽一刻,她忘記了痛楚,忘記了安知可,忘記了一切……
“怎麽了?”溫榆林朝隔壁桌探了探頭,問愣住的坷燁。
坷燁輕輕蹙眉,這個聲音怎麽那麽像今天在機場那個無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