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旁係那邊的事情解決的怎麽樣了?”肖陽坐在車上,他把玩著手上的一塊玉佩,這塊玉佩,是之前肖忠正留下來的。肖陽一直在想這玉佩到底有什麽用處,但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想出來個究竟。
“現在情況一切都穩定,董猛和侯文彪還有肖少您的勢力一起,已經暫時把張家旁係的攻勢給壓製下來了。現在S市上麵,包括Z省的那些領導都保持著一個旁觀的態度。這場輸贏如果想要得出結果的話,重點就在這些人身上,就看最後誰能夠說動這些老狐狸動手了。”蔣天生答道。
“如果侯文彪他們身後的勢力可以再努力努力,那些人肯定是會動的。包括張家也是一樣,主脈的人一句話,或許那些人就會動了。但是現在兩邊誰都不想在S市這邊投入太大,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局麵。”肖陽輕笑一聲,把形勢分析了一下。
“那我們現在去哪?回公司嗎?”蔣天生對著肖陽問了一句。
“不,先不回公司,先去這裏。”肖陽說著,在車子的導航上麵指了一個地方。那是一個S市周邊的農村,按理說,肖陽是不可能和這樣的地方有交集和來往的。所以蔣天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坐在肖陽邊上的大奇,在看到肖陽指的那個地方的時候,眼色一變。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開到了肖陽所指的那個農村裏麵。肖陽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讓車子再往前行駛了五六分鍾。
五六分鍾後,車子的前麵出現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老板,你來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狗生。
“嗯,胡漢三的家就在這裏麵是吧?”肖陽對著狗生問道。
“是的。”狗生點了點頭,他的臉上,盡是傷感的表情。確實,兩個相處了十多年,幾乎天天在一起的好兄弟,突然陰陽相隔了,無論是誰,都不會好受的。
“我讓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肖陽又問了一句。
“放心吧,都在這裏。”狗生說著,舉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一個皮箱子。
“嗯。”肖陽點了點頭,跟著狗生就朝著一個小房子裏麵走去。大奇也是一路沉默的跟在後麵。蔣天生雖然不知道肖陽要去做什麽,但是還是安靜的跟在了後麵。因為他相信,不管肖陽要做什麽,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很快的,肖陽一行人出現在了一間看上去比較簡陋的農村房前麵,這是那種最老的泥巴房,屋頂上麵,還是貼著瓦片的。外頭圍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院牆。
肖陽他們還沒有進入房子裏麵,就聽到了裏麵的哭聲。肖陽站在門口,吸了口氣,最後還是一咬牙,邁了進去。
在肖陽的視線當中,兩個人正跪在一張照片前麵,這張黑白照片上麵的人,正是胡漢三。
而在這兩人的邊上,還有一個看上去模子裏有些胡漢三的樣子的老人,老人看上去有六十多了。他是胡漢三的父親,在胡漢三的父親邊上跪著的那兩個人,就是胡漢三的媳婦和女兒。不像別的家庭,有很多人為死者悼祭,胡漢三的死,隻有胡漢三的父親和妻女在為其哭喪。
肖陽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兩人的注意,胡漢三的父親朝著肖陽這邊望了一眼。當他看到狗生的時候,他從邊上抄起了一根木棍,朝著肖陽這邊就過來了。
“又是你們!你們滾!都給我滾!”一個老人,能有多大的力道?他這一棍揮下來,就被蔣天生給接住了。蔣天生剛準備從其手中把棍子抽出來。肖陽就對著後者搖了搖頭。蔣天生愣了一下,鬆開了握著棍子的手。
老者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些人的對手,但是他還是麵不改色的。
“這裏不歡迎你們!你們給我出去!”
雖然胡漢三父親的年紀得有六十多歲,但是肖陽還是管其叫了聲叔。
“叔,我們都是胡哥生前最好的兄弟。我們來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就是想給胡哥上一炷香。”肖陽對著胡漢三的父親說道。
“上香?你們把我家漢三害死了,還想著給他上柱香?我告訴你們,你們都給我滾!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們!”胡漢三的父親激動的道。
“叔,您先別激動。”肖陽吸了口氣。然後對著狗生點了點頭,狗生拿著皮箱子,走到了胡漢三父親的麵前。
“這裏是兩百萬,也是我們對胡哥的一點心意。人死不能複生,希望叔,還有嫂子,你們能夠節哀順變。”
“嘶……”看到狗生皮箱一打開,那一遝遝的大紅皮的時候,胡漢三的父親伸伸的吸了口氣。他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幾萬塊錢,這一下,肖陽突然一下子拿了兩百萬出來!這兩百萬,要是在他們村子裏麵,蓋一棟帶遊泳池的別墅,還能富裕出幾十萬來!但是,兩百萬能夠換回人命嗎?
像胡漢三父親這樣年紀的人,又怎麽會過多的去看重錢財這些身外之物?六七十歲的年紀,本就是半隻腳邁進棺材裏麵的年紀了。
“帶著你們的破錢,給我滾!”胡漢三的父親臉色陰沉的道。要說這兩百萬擺在他麵前他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兒子,就是因為這些人才死的,胡漢三的父親就怎麽也激動不起來。
“哎。”肖陽歎了口氣,他看了一眼那邊的胡漢三的媳婦和女兒。
“叔,我問你一個問題。”
胡漢三的父親沒有說話,冷眼的看著肖陽。
“胡哥走了,您有經濟條件嗎?以後胡哥的孩子,也就是您的孫女,要上學吧?上學要花錢吧?再說,您就希望,嫂子和您一起在農村裏麵生活?這些錢,你可以不要,但是你要為您的兒媳婦,為您的孫女考慮考慮吧?我可以把錢帶走,但是我帶走以後,你肯定要後悔。因為我說的是事實。這個年頭,走到哪裏都是講錢的。”
“這……”聽到肖陽的話,胡漢三的父親也沉默了。而那邊的胡漢三的媳婦也看到了肖陽他們的到來,不過她沒有說話,隻是拉著小孩安靜的走到了胡漢三父親的身後。
肖陽吸了口氣。他讓狗生把錢放在地上之後,自己就走到了胡漢三的靈牌前麵。點了三支香。
“胡哥,對不起,之前答應你的,沒有做到。我還和你們說的,他們想要怎麽你們,就得從我肖陽的身上踏過去……”肖陽自嘲著把香給點著,對著胡漢三彎了彎腰。
“不過,胡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弟弟答應你,再過不久,就血刃張家。”肖陽把香插在了香爐裏麵,然後又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之後,也插進了香爐裏麵。
而這個時候,屋子裏麵其他的人,包括司機在內,也全部都給胡漢三上了香。
“叔,我叫肖陽,以後如果你們有什麽難處的話,到S市的肖氏集團來找我。隻要我能夠辦的到的,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們。”肖陽說完,也不再胡漢三這裏多逗留了。他帶著一群人離開了胡漢三的家。在狗生的指揮下,他又來到了江俊峰之前所說的那個孤兒院。
肖陽站在孤兒院的後山上麵,看著狗生手上的那一小盒骨灰盒,有些顫抖的打開了蓋子。這個時候,突然起了一陣大風,盒子裏麵的骨灰,全部都飄了出去。傾灑了一地。而隨著風,也很快都消失不見了。
肖陽對著周圍拜了拜,叼起一支煙。“大奇哥,回頭讓人給這家孤兒院拿兩百萬過去。”
“知道了老板。”雖然不是對自己,但是肖陽是在安撫自己的手下,大奇感激的點了點頭。
“狗生,接下去你什麽打算?”肖陽遞給狗生一支煙,然後問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麽。但是在這條路上走的遠了,突然就怕了。特別是看著漢三和江俊峰他們變成這樣子的時候……”狗生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他叼起肖陽給他的煙,吸了一口。
“老板,我想退了,而且我也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準備去追求她。如果她答應我的話,我就帶著她一起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城市裏麵,做點小買賣。安安分分的把餘生度過。”狗生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種落寞的感覺。
肖陽吸了口氣,他沒有說什麽,從口袋裏麵拿出了一張銀行卡。
“我還是不要了,我也有手有腳的,不需要。”狗生露出了一個笑容。
“沒事,讓你拿著就拿著吧。雖然可能沒有胡漢三和江俊峰那邊那麽多,但是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就當作到時候你結婚的時候我給你的份子錢吧。”肖陽也是笑著硬把銀行卡塞進了狗生的兜裏麵。
狗生看了肖陽一眼,良久沒有說話。
“走吧,最後一個晚上了,咱們去喝一點,就當作是我給你踐行了。”肖陽的手摟上了狗生的脖子,他笑著說道。
“好,不醉不歸!”狗生也強行擠出一個笑容。
“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