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十七、奇妙的主意

　　隨著日曆一頁又一頁地翻過，肖寶貝在班級不但學習名列前茅，而且勞動也呱呱叫呢。他盼望著老師通知他回原來的學校，可是，又覺得這裏難舍難離，真要是離開，說不定還要難過哩！這裏的老師是多麽好哇。就是在這裏，自己懂得了前途，懂得了人生……

　　他學習和勞動的勁頭越來越足了。

　　這天下午，他和小組的同學一起去割牛草，他和同學們都割了一捆，往回走的時候，他偷偷落在後頭，打算再割一會兒，非割老大老大一捆不可。割著割著，眼瞧黑天了，他打好捆兒，趔趔趄趄地背著往回走。

　　“肖寶貝！肖寶貝！”肖寶貝把牛草送到學校後院的牛棚，剛打開繩捆抽出繩子，班長就呼呼地跑來說，“今天這個星期六晚上自由活動。對啦，班主任老師讓我告訴你，明天準你一天假，準你回家看看你爸爸和媽媽去！”

　　肖寶貝一把抓住班長，興奮地問：“是真的？”

　　“這還假啦！”班長說，“老師去宿舍找你，你不在，親口對我說的，還讓我通知你呢！明天早晨，你可以乘第一班早車回家。”

　　“啊--”肖寶貝手裏舉著繩子，高興地又跳又蹦起來。他知道，凡是老師放心讓一個人回家，就說明他進步很大，快要離開這裏了。再說，肖寶貝也確實想自由自在地回家玩玩啦。

　　肖寶貝來到工讀學校以後，學校分析他變壞的原因主要是由於母親過於溺愛，所以與他的父母商量好，在剛來學校這學期，一般不允許他回家，特別是肖寶貝的媽媽，不要來學校看望。肖寶貝的父母遵守了這一點，其間，隻是肖寶貝的爸爸來過兩次。

　　“回--家--嘍--”肖寶貝搖晃著手裏的繩子朝校門跑去。

　　班長跺著腳喊：“肖寶貝，沒--有--車--啦--”

　　肖寶貝頭也不回地跑著回答：“我去看看，沒有車就回來！”

　　看什麽呢，肖寶貝明明知道最末一班車早就過去啦，可是，他還是朝汽車站跑去了。

　　夜幕輕輕罩住了美麗的郊外，看近處，模模糊糊；看遠處，朦朦朧朧，隻有西天上的豔麗晚霞那樣清楚，一朵朵，一片片，匯成了彩色的小海洋，多麽誘人啊！

　　肖寶貝呆呆地站在汽車站邊，等啊，等啊，忽然過來一輛卡車或吉普，響兩下喇叭，“嗖”地就過去了。

　　“對！”肖寶貝瞧著又閃過去的一輛卡車，揮揮拳頭自語道，“跑回去，三個小時到家啦，說不定到了家，爸爸、媽媽還在看電視呢！”

　　他把繩子往腰裏一係，沿著公路噔噔噔地跑起來。

　　他越跑離城裏一片閃爍的燈光越近了，路上的車輛也越來越稀少了。

　　汗水從他的臉上不斷往下淌著，他跑跑停停、停停跑跑地不知跑了多少時間，終於到城邊了。他收住腳步慢慢走著，這才覺得自己有些渴了、餓了，也累了。

　　肖寶貝朝著一條僻靜的小巷走去，準備穿過小巷，到前麵一條大街上去乘市內環行無軌電車。他走著走著，忽聽巷子裏傳來了女孩子顫抖的呼救聲：“救--命--……”

　　他收住腳步側耳細聽，呼叫聲音沒有了，隻聽傳來陣陣廝打聲。

　　肖寶貝撒腿跑去，快到跟前的時候他發現，在巷口的樹底下，一個大黑影摁倒了呼救的人影，兩人正撕扯著。顯然，被摁倒的人已經被塞住了嘴。

　　他屏住呼吸，瞧著瞧著，有些害怕了，心也怦怦怦地跳得急促起來。

　　不！不能跑開！可是，他摸摸身上，什麽武器也沒有，隻有一根背草用的長繩子，那是個大人，用繩子也捆不住他呀……

　　怎麽辦呢？大喊“來人”吧，那壞蛋會跑掉的；衝上去，又打不過他……

　　肖寶貝額上沁出了一片細小的汗珠。

　　忽然，他腦海裏閃出一個奇妙的主意：對！就這麽幹！

　　肖寶貝迅速地解下腰裏係的繩子，在繩頭上打了個活扣，悄悄走上去，往那個大黑影腦袋上一套，扯住另一頭，一閃身，就像靈巧敏捷的猴子，“噌噌噌”爬上了旁邊的樹。

　　被套住的黑影覺得事情不妙，急忙站起來去扯脖子上的繩套，肖寶貝蹲在樹權上使勁一拽，繩套緊緊箍在黑影的脖子上了，使他頓覺呼吸困難起來，黑影使勁往下拽繩子，繩子那頭，早被肖寶貝綁在大樹權上了，怎麽也拽不動，脖子上的扣兒又解不開。

　　這家夥也來了招兒，他摟住樹噌地就躥上去一大截。

　　“快！”肖寶貝對在地上被摁倒爬起來的人影大喊，“抱住壞蛋的腿，別讓他爬上來！”

　　爬起的人影似乎明白了一切，呼地跑上來，緊緊抱住了壞蛋的腿，張開嘴就是一口，隻聽那家夥“哎喲”一聲。

　　這家夥想再往上爬，下麵的人死死咬著，抱著，怎麽也爬不上去了，便索性身子往下一滑，想猛勁一蹬，把地上的人踹倒。他哪知，就在他往樹上躥的時候，肖寶貝早把繩子提上來，在樹權幹上纏了二圈，壞蛋往下一滑，竟像吊死鬼一樣被吊起來，脖子上的繩扣更緊了。

　　“來--人--哪--”肖寶貝在樹上呼喊，“抓--壞--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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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行人和附近幾家的住戶聽到了呼喊聲，很快地跑來十多個人。

　　當跑來的人把“吊死鬼”放下來時，他已經像一攤爛泥似的躺在地上了。

　　肖寶貝下了樹，就著有人打亮的手電光一看，心裏的怒火更旺了，這家夥，原來就是領著他上汽車偷錢包的小夥子。他抬起腿，“咣”地就是一腳，又要踢，被一位打手電的同誌拉住了：“小朋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我……”旁邊的一個女孩子忽然哭啼啼地說，“我住姥姥家，晚上要睡覺了，出來上廁所，這家夥把我摁倒了，多虧……”

　　沒等女孩子說完，肖寶貝一把抓住她，驚奇地說：

　　“潘莉莉，是你！”

　　潘莉莉高興地說：“剛才，我光害怕了，你喊也沒聽出來！哎，原來是你呀！”

　　這時，不知誰打著手電，照著躺在地上的家夥的臉說：“哎呀，這不是公安局通緝要抓的外號叫‘滑泥鰍’的流氓嗎！”

　　又一個人摸摸這家夥的心口窩說：“沒死，快送公安局！”說著動起手來。

　　“潘莉莉！”肖寶貝拉住潘莉莉的手說，“跟你姥姥說一聲，咱倆也跟叔叔一塊兒把這家夥送到公安局去，跟公安局的叔叔說說他幹的壞事兒！”

　　潘莉莉爽快地答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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