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十三、絕招失靈了

　　肖寶貝知道自己惹了大禍，邊往家走邊打小主意，決定一回家就要施出在媽媽麵前的絕招，蒙混過關。

　　他一進屋，就把書包往床上一扔，撅起嘴，“嘣嘣嘣”直跺腳，撒嬌地衝著媽媽哭咧咧地嚷：“秦老師，還有潘莉莉，她們合夥欺負我，我不念了！”嚷完，就躺在地上打起滾來。

　　肖寶貝算是摸透這一點了，在外麵惹了大禍，來上這一招，再加上餓肚子不吃飯，媽媽一心疼，惹出的禍也就大事化了啦。

　　“寶貝，快起來！快起來！”果然很靈，媽媽慌忙地放下手裏的活，把肖寶貝拉起來，摟到懷裏坐下說，“有事好好和媽媽說嘛，我就不信，誰敢騎在咱們頭上屙屎！”

　　趁媽媽給他拍打褲子上的土時，他趕緊吐在手上一口唾沫，抹在兩個眼角上，一邊裝做擦淚，一邊用哭咧咧的腔調訴說起來：“潘莉莉總在同學、老師麵前說我的壞話，我尋思用小鳥槍嚇唬嚇唬她……”

　　肖寶貝正說著，門“吱呀”一聲響，走進兩個人。媽媽一看，是秦老師和王校長。肖寶貝頓時噎住哭，站在旁邊，怔住了。

　　媽媽讓座以後，王校長一點也沒有客套，開門見山地對媽媽說：“這學期開學以來，肖寶貝表現很不好，跳窗、遲到，今天，又用小鳥槍打傷了人……”

　　有媽媽在跟前，肖寶貝覺得格外膽壯，他爆豆似的搶白道：“誰讓她瞎嘀咕我壞話來的！”

　　“去一邊去！”媽媽把肖寶貝扒拉一邊，攤著雙手說：“王校長，我也知道自己家的孩子是淘一點兒，可是，你們要采取得力措施轉變他呀，要采取得力措施幫助他呀……”

　　肖寶貝媽媽口口不離“得力措施”四個字，王校長明白她的意思，便直截了當地說：“上學期，王老師那種紙裏包火的方法不能叫‘得力措施’，對學生的錯誤不能遷就，必須從根本上著手去解決問題。”他停停又說道，“這些年來，我們覺得，學校教育、社會教育和家庭教育，這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教育整體，一個孩子的健康成長，必須有這三方麵教育的互相配合。”

　　“我當家長的可是配合啦，”肖寶貝媽媽一下子接過話茬，“就比如說吧，我們教育他撿到錢包要立即送到學校交給老師，經常催促他學習，教育他要有遠大理想，犯了錯誤……”

　　王校長接過話說：“當然，哪一個當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長好，你的主觀願望雖然是好的，但，都讓一些過於溺愛孩子的客觀效果抵銷了，比如上課吐煙圈兒……等等，這和你溺愛孩子，允許他過生日抽煙有關……”

　　“我們當家長的，不能把孩子看成自己的私有財產，”秦老師接著說，“為了幫好肖寶貝，學校研究決定，讓他到工讀學校去學習一段時間，希望能得到你們當家長的支持，到那時……”

　　肖寶貝一聽就火了，他知道工讀學校裏都是些什麽學生，忽地從旁邊蹦過來，使勁往外推王校長和秦老師：“就是不去！別在我家，去去去……”

　　肖寶貝剛要說難聽的，忽然，門猛地被拉開了。肖寶貝一看，不妙，爸爸回來了，還有爺爺哩！

　　頓時，屋裏變得鴉雀無聲。

　　“王校長，秦老師，”爸爸禮貌地打打招呼，把文件包往桌上一放，說，“你們是來商量讓肖寶貝進工讀學校的事吧？”

　　王校長和秦老師都微微點點頭。

　　肖寶貝的媽媽剛要說什麽，爸爸搶了話頭：“我同意你們的意見。”接著歎口氣，語調變得沉重地說，“唉，都怪我工作一忙，就忽視了對孩子的教育……”

　　原來，爸爸出差回來路過家鄉，順便探望老人，並帶老人來家裏看看。爸爸讓接站的小吉普先開到公安局，到辦公室裏辦點急事，然後再回家。這時正好學校打來了電話，詳細介紹了肖寶貝最近的表現，並約他下班後按時回家，學校領導和班主任要到家裏詳細談談。爸爸急急忙忙辦完了事，就領著爺爺回家了。

　　他說完，緊皺了一下眉頭，心裏真不知是啥滋味！似乎有什麽話要衝著媽媽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爺爺坐在椅子上，低著頭聽著，突然一跺腳，煩躁地說：“嗨！我給孩子起好了名硬是不叫，偏叫什麽寶貝、寶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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