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十、媽媽代勞

　　肖寶貝好不容易才盼到放學。他背著書包，拎著小鳥槍玩了一會兒，忽然想起明天一早還要交作文，便急急忙忙地朝家跑去。

　　他回到家，見媽媽正在廚房裏做飯，他放下小鳥槍，從背後抱住媽媽的腰，頭伸到前麵，仰臉說：“媽呀，我不會寫作文……”

　　媽媽一邊忙活，一邊說：“多想想再寫唄！”

　　“想也不會，”肖寶貝使勁搖晃著媽媽，“一想過勁兒，腦袋就疼呢！”

　　媽媽一聽，連忙問：“老師出的什麽作文題？”

　　肖寶貝腦袋裏模糊了，是什麽作文題呢？他掏出作文本，看了一下夾在裏頭記題的紙條兒，回答：“記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哎呀，”媽媽帶有埋怨的口吻說，“這還不好寫嘛！隻要有點意義就行。你好好想一想，做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比如在班級修理壞了的桌椅，幫助同學解決困難，在汽車上給老年人讓坐，撿到東西及時交給老師……”

　　媽媽邊說，肖寶貝邊在記憶裏搜索著對號，一件這樣的事兒也沒有哇，記憶深的是“跳窗”、“遲到”、“同學笑他是卓別林”……

　　當媽媽說到在汽車上給老年人讓坐，撿到東西……時，這兩句話在他腦海裏一撞擊，閃出一個念頭，但又覺得這念頭不妥當，便安慰自己：“沒事兒，就這一回！”

　　“媽，”肖寶貝轉到媽媽右側，仰起臉問，“撿到東西還沒交給老師算不算？”

　　“這怎麽能算呢，”媽媽往鍋裏下完米，臉轉向肖寶貝問，“這麽說，你撿到東西沒交給老師？”

　　肖寶貝點點頭：“我撿到一個錢包。”

　　媽媽追問，“在哪兒？”

　　肖寶貝順手從書包裏掏出錢包遞給了媽媽。媽媽立即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邊就一元五角錢，忙問，“裏邊的錢你動了沒有？”

　　“動……”肖寶貝低下頭，支支吾吾地回答，“動了。”

　　“動多少？”媽媽按住肖寶貝的肩膀頭問，“幹麽用啦？”

　　肖寶貝聲音很輕：“買巧克力了，花了五角錢。”

　　媽媽根本不知道肖寶貝撒謊，嚴肅地說：“要買什麽東西，跟媽媽要錢，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一分錢也不能動，得交給老師。就這一回，記住了沒有？”

　　肖寶貝點點頭。

　　媽媽從兜裏掏出五角錢塞進錢包，拉上拉鎖遞給肖寶貝說：“現在就跑步到學校交給老師！”

　　“媽媽，”肖寶貝撲閃一下眼皮，瞧著媽媽，“我把錢包交給老師，回來寫作文就寫這事兒行嗎？”

　　媽媽笑笑說：“那當然行啦！”

　　“我馬上就去交給老師！”肖寶貝要和媽媽訂合同，“回來你給我寫作文，我抄。”

　　媽媽搖搖頭：“嗨，這怎麽行呢！你自己寫，媽媽讀了給你提缺點，然後你再改，這樣你才能提高。我不能替你寫。”

　　“我不會嘛……”肖寶貝哭咧咧地就要往地下打滾兒，“你不給我寫，我不去送錢包了！”

　　“哎喲，小祖宗！不怕把衣服弄髒了。”媽媽伸手抓住肖寶貝一隻胳膊，氣乎乎地說，“上次，王老師表揚你的作文寫得好，你爸爸檢查時，也說你比過去大有進步。那篇作文是你寫的嗎？我告訴你：那回我幫你忙不算，現在就幫這一回。以後作文，就得自己寫。媽媽隻能幫你改，知道嗎？”

　　肖寶貝一聽樂了：“知道了！”

　　媽媽又追問，“以後還打滾兒不？”

　　肖寶貝張口就答：“不了！”

　　“好好說，”媽媽繼續問，“以後聽不聽媽媽的話？”

　　“聽！聽！聽！”肖寶貝說著，兩手一勾，摟住媽媽的脖子打著提溜掛，撒著歡兒說，“保證聽！”

　　“快下來！”媽媽嗔怪地說，“再這樣纏媽媽，媽媽要生氣啦……”

　　肖寶貝鬆開手，兩腳著了地。

　　媽媽說：“快，把錢包交給老師去！”

　　“是！”肖寶貝幹脆地應了一聲，攥緊錢包，倏地拽開門，撒丫子朝學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