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四、“就這一回！”

　　肖寶貝跟著媽媽進了屋，東瞧瞧，西瞧瞧，總覺得小鳥槍放在哪兒都會被爸爸發現。他用哭咧咧又嬌滴滴的嗓音喊：“媽--呀--，你--來--”

　　廚房裏，媽媽正在演奏一曲大勺、炒鏟和肉、雞、魚、蛋的美妙交響曲。一股股充滿香味的白霧，在廚房裏繚繞著，飄散著。

　　媽媽聽到肖寶貝的呼喊，一邊忙活，一邊應道：“寶貝，快來喲，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啦！”

　　“媽呀！”肖寶貝站在廚房門口，跺著腳，急躁得像說又像喊，“小鳥槍放在哪兒呀？”

　　媽媽略一思索，笑笑說：“噢，媽媽光想給寶貝過生日做好吃的啦，把這事兒忘了。對啦，放進媽媽的皮箱裏！”

　　對！媽媽皮箱裏最保險，裏麵裝的都是媽媽的衣服，隻有媽媽有鑰匙，爸爸從來不打開它。

　　“寶貝，”媽媽一手炒菜，一手從兜裏掏出一串鑰匙說，“快打開箱子，藏在裏頭，說不定你爸爸一會兒就回來啦。”

　　肖寶貝高興地拿著鑰匙走到廚房門口，聽著媽媽吩咐：“藏好了快來，看，媽媽給你做這麽多好吃的！”

　　肖寶貝走進廚房瞪大眼一看，媽媽要做的好吃的可真不少：軟炸雞、爆火魚、海雜拌兒、五香丸……

　　“媽--呀--”肖寶貝瞧瞧這盤，看看那碟，咂著嘴唇聞著香味，在學校不愉快的事情全都煙消雲散了。他把所有的菜都看了一遍，便嗔怪地問，“怎麽沒有蘋果掛漿呢？”

　　“哎呀呀！”媽媽遺憾地說，“我的寶貝，你要不說，媽媽還真給忘了！好了，媽媽馬上就做蘋果掛漿。”

　　媽媽幹活的麻利、痛快勁兒就別提啦。你看，她就用炒菜的空兒，左手拿蘋果，右手拿削刀，刀光閃，皮落地，一會兒的工夫，就出來一碗有三角、有四方的蘋果塊兒……

　　肖寶貝把媽媽做好的萊一盤盤往外端，每端一盤，都要耷下頭叼起一口，邊走邊嚼，咽進肚裏咂咂嘴唇，自言自語地說：“香哇，噴噴香！”他把十來盤菜端完了，品嚐完了，媽媽也隨後把蘋果掛漿端上來了。

　　“寶貝，”媽媽坐在餐桌旁，給自己倒滿一杯啤酒，又拿起另一個瓶子說，“來，媽媽喝啤酒，你喝汽酒。”

　　“不不不，”肖寶貝奪過汽酒瓶，撒嬌地說，“我要嚐嚐爸爸的那瓶茅台！”

　　爸爸是有一瓶起了蓋喝去不到一半的茅台酒。上次家裏來客人時肖寶貝就要品嚐，讓爸爸一個白眼珠子嚇住了。

　　媽媽板起臉，嚴肅地說：“這怎麽行，小孩子可不能喝白酒！”

　　肖寶貝“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撂，身子往椅子後背一靠，雙腳不住地蹬踏著說：“我不吃啦！我不吃啦……”

　　“哎喲喲，我的小祖宗，”媽媽籲口氣說，“今兒要不是你的生日，我非治治你這股勁不可！咱先說明白，就這一回，能不能記住？”

　　肖寶貝臉上立刻閃出笑容，探過身子來：“能！”

　　媽媽從高低櫃裏取來了一瓶茅台酒，倒了半杯放在肖寶貝跟前：“小祖宗，喝！”

　　肖寶貝端起酒杯，咕嚕一口灌進肚裏，接著，又伸舌頭又捏鼻子：“好辣，好辣，爸爸那天說好、好、好的，我以為什麽好味兒呢，呸！呸……”

　　媽媽急忙打開一瓶汽酒說：“快喝口汽酒壓壓吧！不讓你喝，你偏要喝。”

　　肖寶貝端起來咕嚕嚕喝了一大口，見媽媽點燃了一支過濾嘴香煙，便央求說：“媽，我也抽一支嚐嚐！”

　　“這可不行！”媽媽又嚴肅起來了，“煙裏有尼古丁，吸煙會把腸子熏黑了。”

　　“騙人！騙人！”肖寶貝衝著媽媽嚷起來，“我不信，不信，尼古丁把腸子熏黑，你怎麽還抽呢？！”

　　“敗類的！”媽媽站起來，舉起手佯裝要打的樣子，“敢和媽媽耍貧嘴！”

　　肖寶貝知道媽媽不會打，站起來佯裝用胳膊招架，笑嘻嘻地直告饒：“好媽媽，寶貝不貧嘴啦。”接著又央求，“好媽媽，給我一支，我不往肚裏咽，吐幾個圈兒玩！”

　　媽媽抽出一支煙說：“吐圈玩，也就這一回，能不能記住？”

　　“能能能！”肖寶貝滿口答應，“保證能！”

　　肖寶貝接過煙，心裏嘀咕：“媽媽真有意思，啥都是‘就這一回’，有的當著她的麵就兩三回了。”他接過煙，劃根火柴點著，狠狠吸一口，仰起臉兒吐起圈來。

　　媽媽瞧著肖寶貝一口又一口，吐不成一個圈兒，催促說：“肖寶貝，快吃菜吧，過會兒涼了就不香啦。”

　　“好，吃菜！”肖寶貝一邊夾起一塊軟炸雞放進嘴裏，一邊掐滅煙火，趁媽媽不注意，把煙偷偷揣進了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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