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紅色遺跡以及後麵的故事,總能讓人心潮澎湃。麵向對準自己的槍口,在生命以秒為單位倒計時的險況下,竟然如此從容地舍生取義,沒有鋼鐵般的情懷,怎可能將死置之度外?
這就是吉鴻昌的情懷,一個從身材到意誌都頂天立地的共產黨人。
吉鴻昌故居在天津和平區花園路5號,是所三層小洋樓,又名紅樓,吉將軍在天津進行抗日活動時,便居此處。該樓建於1917年,磚木結構。樓房首層用於接待,臥室、客廳設在二樓,三樓作秘密印刷廠。如今,吉將軍躍馬橫刀、北望山河的雕像矗立在門前草坪上,將一代愛國將領的風采永遠定格在人們的記憶裏。
吉鴻昌,1895年出生於河南省扶溝縣一個農家,早年參加西北軍,因英勇善戰升為旅長、師長。1929年任寧夏省政府主席、國民黨第十軍軍長、第二十二路軍總指揮兼第三十軍軍長。1934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在天津進行抗日活動,同年11月9日被國民黨複興社特務刺傷被捕,24日在北平陸軍監獄英勇就義。
吉鴻昌的女兒吉瑞芝說:“父親一米九六的身材,從來都是一身戎裝,英氣逼人,可在我的心中,父親的形象,比他本人更高大!”小時候,媽媽經常給她講爸爸的故事。上海“一·二八”事變後,吉鴻昌受中共黨組織委派,由上海秘密抵津組織抗日武裝。在新購置的紅樓內,親筆題寫“鬆間明月長如此,身外浮雲何足論”的楹聯。他多次變賣家產,曾經一次交過六萬銀元的黨費,為抗日前線購買武器。為掩護抗日人士,他還改造了客廳及二樓夾道。在這裏,吉鴻昌創立了“中國人民反法西斯大同盟”,編印出版了《民族戰旗》、《華北烽火》等抗日刊物。一九三三年,他聯合馮玉祥等在張家口組成察綏抗日同盟軍,揮師率部北進,三戰三捷,收複多倫,極大鼓舞了中國抗日力量。
1933年冬,吉鴻昌重回天津,他到處演講,發表文章,宣傳抗日,蔣介石惱羞成怒,電令藍衣社特務將吉鴻昌逮捕。獄中,吉鴻昌忍嚴刑,拒勸誘,見無計可施,蔣介石決定秘密處決這位本以為可以為其所用的“頑固不化”的將軍。
據當時的天津《大公報》報道,最後時刻,吉鴻昌披上黑色鬥篷,大步走上刑場,一路上“態度從容,談笑自若”。在地上寫完那首大義凜然的就義詩後,他厲聲對劊子手說:“我為抗日而死,不能跪下挨槍,我死了也不能倒下!給我拿個椅子來,我得坐著死。”接著又說:“我為抗日死,死得光明正大,不能在背後挨槍。你在我眼前開槍,我要親眼看到敵人的子彈是怎樣打死我的。”當劊子手在吉鴻昌麵前顫抖地舉起槍時,他奮力高呼:“抗日萬歲!”“中國共產黨萬歲!”
1945年,在黨的“七大”上,黨中央決定授予吉鴻昌革命烈士稱號。這是對一個正氣凜然革命者的最好評價。
任何一個城市的新生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這代價,既有思想的,也有生命的。
每當夜幕低垂,蜿蜒72公裏的海河就像一條或幽藍或碧綠的項鏈,靜靜地掛在城市的脖頸上,而海河上的12座風格迥異的橋,就是12顆顏色不同的珍珠,在水天一色中,記錄著河與海經久不息的對話。
有一座橋,格外引人注目,遠遠超越了簡單的飛架東西的交通內涵,而變成了勝利的象征。它,就是1949年天津解放時,中國人民解放軍勝利會師的金湯橋。
金湯橋建於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是由津海關道及奧、意租界兩領事署、電車公司合資將東浮橋改建的,橋分三孔,全長76.4米,其中較大孔徑為固定跨,兩孔為平轉式開啟跨,用電力啟動,是天津為數不多的早期大型鋼梁鐵橋,寓意自然是固若金湯。今天的橋畔有座紀念碑,碑文寫道:“1949年1月14日10時,中國人民解放軍向國民黨守軍發起總攻。我軍采取東西對進、攔腰斬斷、先南後北、各個殲滅的戰略方針,東西兩麵主攻部隊曆經16小時的激戰,於15日淩晨在金湯橋勝利會師。”
橋梁無語,曆史有聲。
1948年11月,遼沈戰役告捷、淮海戰役正酣之際,中國人民解放軍東北和華北野戰軍根據黨中央指示,不失時機發動了平津戰役。
當時的天津是華北最大的工商業城市,人口近200萬。市內地形複雜,地勢低窪,水網密集,易守難攻。守軍寄望於複雜的地形、堅固的工事和13萬“能征善戰”的兵力,與解放軍擺開決戰架勢。
1949年1月2日,解放軍天津前線指揮部召開作戰會議,根據天津市區地形和守敵的布防特點,製定了“東西對進,攔腰切斷,先南後北,先割後圍,各個擊破”的方針。
1月14日上午10時,我軍集中5個軍、22個師約34萬兵力,組成東西兩個突擊集團,對天津守敵發起總攻。
西突擊集團自西營門突破,向市區金湯橋挺進;東突擊集團自民權門突破,也向金湯橋挺進。總攻發起後,我軍炮火僅用40多分鍾即摧毀了城防工事,東西突擊集團挺進市區,展開巷戰。
1月15日淩晨5時,東西突擊集團在金湯橋勝利會師!所以,金湯橋又叫會師橋。
有意思的是,在恢弘的會師場麵後,衍生出許多疑問,一是會師具體時間說法不一;二是流傳至今的“會師金湯橋”照片是否真實。
金湯橋會師的具體時間有好幾個版本,有1949年1月15日淩晨1時、2時說法的,有淩晨5時前後說法的,還有淩晨7時半說法的。即便是會師的3個軍,記述也不一樣。
對此問題,黨史專家認為必須弄清兩個基本概念,一是當時作戰指揮部的要求。解放軍在1949年1月2日召開師級以上幹部作戰會,用整整一個星期研究天津地下黨提供的情報,然後統一思想,部署軍事力量,攻占金湯橋。會議決定的作戰方針是東西對進、攔腰斬斷、先南後北、先隔後圍、各個殲滅。總指揮劉亞樓提出:東西對進,金湯橋會師。正是按照這個作戰方針,津西為第一主攻方向,由38、39兩個軍9個師的兵力承擔;津東為第二主攻方向,由44、45兩個軍8個師負責。簡單地說,就是要求東、西兩個方向4個軍同時對進戰鬥,突破城垣進行縱深穿插後,在天津市中部地勢最狹窄的蜂腰處即金湯橋上會師。
二是到底怎樣才叫“會師”?會師的確切時間是什麽時候?東、西兩個方向4個軍的軍史資料匯編裏邊記載的會師時間也不相同。38軍的所有記載都是1949年1月15日淩晨5時會師金湯橋,39軍的所有記載都是15日淩晨5時20分會師金湯橋,而45軍的所有記載又是15日淩晨5時30分會師金湯橋。究竟以誰為準呢?
專家認為,一個方向的一個軍到達的時間不能稱為會師,同一個方向的兩個軍都到達了也不能稱為會師,隻有東、西兩個方向四個軍都到達了,會師時間才能確切地成立。按此標準考證,15日淩晨5時半應是最確切的會師時間。
還有一個存疑就是至今流傳的“會師金湯橋”照片,專家也認為是以訛傳訛之作。因為,解放軍在金湯橋會師時並沒有拍下實景照片,這幅照片是事後補拍的,而且是在今天的解放橋上補拍的。已有學者在上世紀80年代分別到現今的解放橋和金湯橋上實地考察,並從建築學角度分辨,證實這張照片確是在解放橋上拍照的。
盡管誤傳的說法給曆史的真相蒙上了一層麵紗,但是,絲毫不會影響金湯橋的輝煌,反而,給了人更多更遠的遐想。
§§有商氣的天津(看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