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姒寶趴在林溪的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他。
林溪將她緊緊的摟住。
等到了地方,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該是呂緣從安樂窩裏出來到和順侯府給他們上課的時間。
果然沒過多久,呂緣搖著扇子從前方一處四進的大院子中被一個長相嫵媚、身姿綽約的女子送了出來。那個女子手中還牽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娃娃。
等呂緣抬起頭看著前方不遠處停靠著郡主規製的馬車時,就知道自己這點小秘密已經完全在自家小徒弟的掌握之中。
他穩定了一下情緒,和那名女子交待了幾句,便迎了上來。
在馬車外,呂緣率先開口道:“寶妹你怎麽來了?”
王姒寶沒有答話。他對這種男人實在是感到不恥。家裏糟糠妻子為了他含辛茹苦將兩個兒子養大,他卻在外麵整日裏風流快活。
見自家小未婚妻不言語,林溪替王姒寶開口道:“呂先生,咱還是到前麵東區的寶記美食街,邊吃早膳邊聊吧。”
經過一年的運作,王姒寶當初和王裕洵商量開的美食一條街已經正式開業。為了和西區的區分開來,東區專做各地高檔美食,西區則以各種小吃為主。
生意開業至今的火爆程度完全超出了眾人的想象。尤其是西區的生意,更是受到了眾人的熱捧。一些自持身份不方便去西區的人家也都紛紛派奴仆前去購買吃食。
另外,西區美食一條街還有外賣業務。如果不方便出門的人還可以通過提早預定外賣的形式,到了飯點,自會有人將美食主動送上門。
東區生意雖然不如西區火爆,但是這裏走的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路線。這裏不但匯集了大雍各地的美食,就是韶國那麵,林溪也召集了不少的人手到這裏製作和傳授當地的美食。現在王裕浦正在尋找會做其它國家美食的大廚。
東區一般商鋪早上都不營業,唯獨美食一條街還兼做早膳生意。
開始的時候生意並不算理想,畢竟富人家的早膳都有專門的廚子在做,而且還不比外麵做的差。但來過這裏的人都會立馬被這裏早膳的豐盛程度所吸引。
這裏光粥就有幾十種、糕點更是接近上百種、小菜也種類繁多、數不勝數。另外還有麵條、餛飩、餃子、包子、油條、雞蛋、豆腐腦等等各式各樣的吃食。
到這裏吃早膳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時間一長,來這裏的人也就越來越多。而且在這裏還經常可以看到一些熟識的朋友。一來二去,到這裏吃早膳也成了私下聚會的一種形式,打破了從前隻有中午和晚上到酒樓聚餐、談事情、交友的固定模式。
至於說西區,那裏的平民百姓從前就有到外麵吃早膳的習慣。現在那裏麵的吃食更多,選擇也更多,吃的更方便,還更衛生、更安全,去吃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王姒寶的馬車在美食街後門停靠。早有眼尖的夥計上前迎接。
“郡主,您怎麽大早上就過來了?下次有什麽想吃的提早跟小的打聲招呼,小的立馬給您送到侯府中去。”
林溪將王姒寶從馬車上抱了下來,怕餓壞了自家寶貝兒,趕忙催促道:“少貧嘴。趕快叫人將包間準備出來。”
這一大早,王姒寶就和他一起來堵呂緣,二人都沒來得及吃早膳。
“是是是,小的這就叫人準備。”夥計說完,趕忙往裏麵通傳。
等進入包間,還有些冷,但好在裏麵的碳爐已經準備好,正在慢慢的升溫。
林溪脫下自己的披風,給王姒寶又裹了一層。
用命令的口吻道;“等屋裏暖和些再脫。”
“好。”王姒寶撅著小嘴,乖巧的點頭同意。
林溪伸手刮了刮王姒寶撅著的小嘴,然後拉著她的手坐好。
稍待了一小會兒,呂緣從外麵敲門進入。
王姒寶看到呂緣並未行禮。伸手一指對麵的位置道:“師父坐吧。”
呂緣感到十分的心塞,尊師重道在他這裏根本行不通。誰讓自己將來還要靠王姒寶才能東山再起呢?
王姒寶對這個師父也是相當的無語。除了有大才外,還真沒有讓王姒寶能欣賞的地方。
也許對於別人來說,男子風流些、花心些不算什麽毛病,甚至還讓人覺得是些風雅的事。但是對於王姒寶來說,一個男人連養家這樣最基本的事都不做,光知道在外麵花天酒地,還算什麽男人?
呂緣也沒擺什麽師父的譜,自己拉開椅子緩慢坐下。
王姒寶等呂緣坐好後,開口問道:“那個女人就是你的紅顏知己?”
呂緣和自己的小徒弟談自己在外麵的女人還是有些許尷尬的。老臉微微一紅,輕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那個兒子也是你的?”
呂緣的臉更紅了些,再次點頭“嗯”了一聲。
王姒寶追問道:“四進的房子也是你給買的?”
“是。”
王姒寶繼續追問道:“那你這麽多年可給師娘和兩位師兄買過什麽?”
呂緣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沒買過什麽給自己嫡妻和嫡子。不過他們娘幾個以前在呂家族地,也根本用不到自己買什麽啊?
見呂緣沒有吱聲,王姒寶肯定的說道:“那就是什麽也沒買了?”
呂緣點了點頭後辯解道:“他們娘幾個當初在族地,有吃、有喝、有穿、有住的地方,還有人侍候,也不需要我買什麽啊。”
王姒寶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這樣的男人才讓人更來氣,他覺得什麽事都理所應當一般。
“那我再問你?”
呂緣抬起頭看著王姒寶等著她的提問。
“師娘是出自名門望族,想必當初嫁給你時,家裏給準備的嫁妝一定不少吧?”
呂緣因為這個話題突然間回想到了當年成親時的一幕。盧氏嫁給自己的時候雖然不是什麽十裏紅妝,但是嫁妝也是有很多的。
王姒寶不待他回答繼續問道:“可師娘現在的嫁妝都去了哪裏?”
是啊,這快一年了,他都沒有見過盧氏有什麽嫁妝。
“我,我沒在意過。”呂緣說這句時,明顯底氣不足。
“你沒在意?”王姒寶真的恨不得敲開這人的頭好好看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
“你可知道,你這在外的近二十年,師娘和師兄都是怎麽在呂家族地度過的。你可知道一個沒有丈夫在身邊,還不受婆婆待見的媳婦這日子過得有多難?”
“這不可能吧。除了應有的份例以外,他們不是還有月銀可以養活自己嗎?怎麽會過得不好呢?”呂緣仍不死心的辯解道。
“月銀?你當年在呂家一個月月銀是多少?”
“二十兩。”
“師娘他們呢?”
“你師娘是十兩。你兩個師兄沒成年之前每人五兩,成年之後應該也有二十兩吧。”
“那師父你一個月需要花多少的銀子?”
“幾十兩吧。”這個呂緣不敢肯定,他向來在外麵花錢沒數。
“您確定隻是幾十兩而已。如果我掌握的消息沒錯的話,您一個月在花樓裏花的都不止幾十兩銀子。再加上您在外麵養的外室,除了這個以外好像還有兩個吧?您在他們身上的花銷每個月上百兩都不止。”呂緣看著是淨身出戶的,實際上他在外麵還有很多私產。
“這個,他們在外麵沒有什麽可以賺錢的地方,所以為師我就多貼補了一些。”
“那我師娘和師兄他們就有賺錢的地方了?”
“你師娘不是嫁妝中還有些產業嗎?”呂緣說這個有些底氣不足。
“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沒有得力的人替她打理,哪個產業還能保得住?何況還有心心念念想占她產業的妯娌,這想不招人算計都挺難的。”
盧氏在呂氏族地不管家,呂緣二弟的媳婦曹氏雖然出身於曹家,但是因為在家不是受寵的女兒,所以嫁到呂家時的嫁妝並不多。後來等她管理府中中饋之後,就開始惦記起盧氏的嫁妝來。
很快她就發現盧氏在這方麵並不在行。於是尋到機會給盧氏掌管她嫁妝鋪子的幾個掌櫃許諾了很多的好處。便一點一點將盧氏的嫁妝鋪子給掏空了。最後掌櫃們報到盧氏那兒就說是生意不好做常年虧損,根本沒法再經營下去。最後盧氏隻能將這些鋪子出手了。
“這怎麽可能?”呂緣還有些不相信。
王姒寶撇了撇嘴,道:“沒有什麽不可能。師娘的嫁妝這些年來都替你養兩個兒子了。如果我的記性沒錯的話,當初我和師父初見那次,我們還討論過女子和小兒難養,還是不成氣候的男子難養來著。當時您對我所說的男子花女人嫁妝銀子之事還認為我在說歪理。現在您看看您都做了什麽?是,師娘的嫁妝銀子您一分沒花。可近二十年來,您為了他們,為了您真正的家,都做了些什麽?您好好想想吧,師娘的嫁妝就是金山、銀山,這近二十年,哪能剩下多少?”王姒寶說完,從荷包中拿出了盧氏來雍都後不久,給她重新抄寫的嫁妝單子遞給了呂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