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裕澤在女色上雖然不如自家老爹和兩個弟弟有那麽多的忌諱。但是,想要算計他,想爬他床的人卻是萬萬要不得的。
他瞪大眼睛看了看地上的人,一看這人穿了套淡黃色的素裙,梳了個簡單的發髻,頭上還隻插了一隻便宜的銀簪。一看就不是府裏的婢女們的裝扮。
怎麽額頭上還綁了個布條。呃,這是什麽打扮?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他絕對不認識。
“翠柳!翠柳!你趕快給我死過來。”王裕澤怒吼道。
翠柳是管理王裕澤外書房的一等丫鬟,也是他的一個通房。
不多時,翠柳從下房衣衫不整的,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一見到王裕澤殺氣騰騰的樣子和躺在地上已經暈厥的趙楚翹。嚇的立馬跪在了地上。
一邊磕頭一邊認錯道:“大少爺息怒。大少爺息怒。都是奴婢沒有侍候好您。”
王裕澤剛剛酒醉,現在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尋了張椅子坐好,冷冷的看著地上磕頭的翠柳,也不叫停。
等氣稍微消了過後,方冷冷地開口問道:“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王裕澤說話的嗓音有些啞,看了看桌子上擺放的茶水,拿起來就喝。剛一入口,就發現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噗”的一口全都吐了出來。
果然好算計,居然在茶水裏麵還下了藥。
王裕澤的臉沉的都能滴出血來。
沉沉道:“快說,不然我連你一同打殺了。”
王裕澤平時都是儒雅的,對自己的幾個小妾通房也都極其溫和。在和順侯府,能做他的小妾和通房,都覺得比別人要幸運的多。畢竟,王裕澤可是未來的侯爺。
今天王裕澤的樣子著實嚇壞了翠柳,嘚嘚瑟瑟的她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才好。
看著王裕澤一副要殺人的表情,翠柳方說道:“究竟這位姑娘是什麽來曆,奴婢真的不知。是晚間,大少奶奶房裏的趙嬤嬤將她送過來的。說是要代替奴婢當大少爺您的筆墨丫頭。讓奴婢今後就侍候好爺在外書房的生活起居就行。奴婢見今日天色已晚,還以為爺您今晚不會來外書房,就去睡了。本以為沒什麽要緊的事,就安排了這個丫頭在這裏照看一二。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說完,便開始痛哭流涕起來。
“大少奶奶?趙嬤嬤?”王裕澤聲調平緩,聽不出來喜怒。
“是啊,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對沒有一句假話。”翠柳趕忙磕頭道。
“爺姑且相信你一回。但是你要記住,你是本少爺的丫頭,斷沒有隻聽大少奶奶吩咐而不知會爺一聲就做決定的權利。今天這人不會武功,如果是個會武的,要來行刺本少爺,那麽,現在躺在這裏的恐怕就不是這個丫頭,而是爺了。”說完這句,王裕澤冷冷的朝外麵吩咐道:“來福、來順。”
“在。”來福、來順同聲應道。他們是王裕澤的小廝,也是王裕澤的明衛。
“先將翠柳給我帶下去,明日找個牙婆給我發賣了。”
“是。”
“爺,爺奴婢好歹跟了你好幾年,你不能這樣對奴婢啊。唔”翠柳哭著喊著就要來抱王裕澤的大腿。
來福、來順已經上前將她拖住,並用東西堵住了她的嘴。
王裕澤冷冷的看著翠柳道:“你一個玩物,還跟爺講感情。”
言罷一擺手。來福、來順立刻將人給拖了下去。
經過這麽一鬧,住在外院的王裕洵、王裕汀和林溪也已經穿戴好,走了過來。
沒道理看著自家兄長的院裏鬧得亂哄哄的,他們這些當弟兄的不來幫襯的道理。
於此同時,內院諸位也都已經得到了消息。
趙氏更是嚇的衣服淩亂的就往王裕澤的外書房趕去。臨去之前,還留了個心眼,讓她的大丫頭春蘭和秋霜分別去找王姒寶和蔣氏前去幫她。
等趙氏到了王裕澤的外書房,她已經將自己收拾妥當。
戰戰兢兢的進到裏麵,看到王裕澤、王裕洵、王裕汀還有林溪已經各自找了一個位置坐好。
地中央還綁著一個人,嘴裏堵著東西。
趙氏雖然對趙楚翹不熟,但看這一副穿戴,也認出了這人就是下午被人送來的那個女子。
“給幾位爺請安。”趙氏趕忙給幾人見禮。
王裕澤也不叫起,就那麽冷冷的看著趙氏。
趙氏自從嫁進侯府這麽多年,在侯府雖然談不上如何風光,但卻從來沒有人為難過她。
蔣氏從來沒有擺過婆婆的款讓她立過規矩。小姑子一個郡主也從沒拿身份壓過人。在孫媳輩中,她又居長。所以這麽多年來,還真沒人讓她怎麽難堪過。
雖然自家夫君對自己也就一兩年的情,但也沒見王裕澤對別人另眼相看。每個月仍是初一、十五必歇在自己屋裏。該給她正房夫人的臉麵,也都一定會給。這還是這麽多年來,自家夫君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麵讓自己如此的下不來台。
趙氏有些委屈。你們男人在外麵惹出來的風流韻事,怎麽反過頭來還要挑我們女人的不是?
還好,沒多久,她的第一個救星王姒寶便趕了過來。
王姒寶雖然對趙氏不滿,但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所以,趙氏一找人叫她來,她二話不說便匆忙趕了過來。
“大哥、三哥、五堂哥。”王姒寶和幾人打過招呼後,就主動的坐到林溪旁邊的位置上。
林溪伸手握了握王姒寶的手,還好,很暖和。又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還好,沒有汗。但仍堅持將自己外麵披著的披風給王姒寶披上。
對著王姒寶輕柔的說道:“天黑夜冷,別凍著了。”
王姒寶輕輕點了下頭,又嘟著嘴道:“嗯。就是沒睡好覺。”
“那你不好好睡覺,摻和這樣亂七八糟的事兒來幹什麽?”林溪有些嗔怪的說道。說完,又冷冷的瞅了一眼自己的大舅哥。
王裕澤也有些不自在。這還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為了自己屋內的事,如此的勞師動眾。
尤其是將他最寶貝的妹妹也給折騰來了。
王姒寶見林溪怨怪自家大哥,伸出手輕擰了一下林溪,以示抗議。林溪順勢將王姒寶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王姒寶掙了兩下沒掙動。
林溪在她耳邊輕聲低語道:“別鬧,這麽多人看著呢。”
王姒寶瞪了林溪一眼,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然後轉眼看了看站在大廳中央仍然保持著標準見禮姿勢的趙氏,趕忙出言解圍道:“大哥,快點讓大嫂找個地方坐下吧。估計咱爹和咱娘馬上就要過來了。”
王裕澤“嗯”了一聲,沒說到底讓不讓趙氏坐。
王姒寶趕忙說道:“大嫂,你先坐到我對麵去。”
這裏雖是外書房,但每個外書房都有間專門會客的大廳。裏麵按賓主之位擺放了幾把椅子和小幾。
趙氏看了一眼王裕澤,見他沒有反對,便趕忙起身。她的腿有些麻,步態有些不穩的走到了王姒寶的另一側,選了張椅子,坐在了上麵。
在這個期間,沒有人多說什麽,一個個哈欠連天的等著王子義夫婦。
林溪心疼不已的將王姒寶輕攬入懷。這丫頭白天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就指著晚上睡覺來補充體力。這一耽擱,回去後肯定又睡不著了,然後接連好幾天都緩不過來。
還好沒過多久,王子義和蔣氏夫婦便相攜來到了這裏。
除了趙氏派人搬來了蔣氏這個救兵,王子義也是聽說有人給自家兒子下毒的事,不得不過來查看一下。
下毒害和順侯府未來的繼承人,這是覺得他們和順侯府軟弱可欺?誰都能來踩上幾腳嗎?
王裕澤幾人在拜見了王子義夫婦之後,主動將主位讓給了他們夫妻二人。
王子義端正坐好之後,心疼的看了一眼無精打采的小女兒。趕忙出言詢問道:“說吧,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王裕澤見趙氏坐在那裏低頭不語,便主動開口說道:“兒子今天吃酒回來晚了,便沒有回後院歇著。本以為在外書房還是翠柳值夜,也就沒當回事。可不知從哪裏冒出了一個女子,欲對兒子行不軌之事。兒子便將這人一腳給踹飛了。因為口渴想喝水,卻發現茶水中被人下了藥。等叫來了翠柳詢問,方知道,這人是趙氏今天安排過來的人。至於說這人是怎麽來的,還要問一問趙氏。”
“我?公公、婆婆,”說到這兒,趙氏還委屈呢。這人是你自己從外麵招來的,居然還問我這人是怎麽來的?
於是哭訴道:“這人是下午由自稱為禁衛軍孫副統領的家仆送過來的。說是前幾天被夫君所救,並且夫君還派人幫助她葬了父親。因為孤苦無依,所以這女子在葬了父親之後,便打算來咱們府上為奴為婢以報夫君的恩情。兒媳本不願,但這人一直跪在地上磕頭不起,還說如若兒媳不答應就要以死抵恩。不得已,兒媳才留下了她。但這人說她是秀才家的小姐,平素什麽都不會做,就會些琴棋書畫。所以兒媳才安排她在外書房做事。哪曉得這人還在重孝期就會做出如此不要顏麵的事情來。”
一段話說的斷斷續續的,但眾人也已經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聽了個明白。